第698章 話投機、酒嫌少
別看這個馮椋背著個斧頭,一身的匪氣。可別忘了人家還會吹笛子呢。
仨人聊到盡興,馮椋取出竹笛吹奏。
喬夕月立馬也拿出自己的紅珊瑚笛子,想要跟著一起吹。
鄔天朔趕緊將她的手腕握住,小聲道:“咱們的曲子可吹不得,你再把狼招來。”
“不是還有你嘛。”喬夕月四下看看,說:“你也吹幾聲口哨助興。咱們外圍再坐上一圈動物,可是真熱鬧。”
鄔天朔寵溺的捏捏喬夕月的耳垂,說:“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麽還看熱鬧不怕事大。這樹林裏動物都叫過來就亂套了,以後咱們還怎麽安家。”
喬夕月俏皮的吐吐舌頭,“我這不是想要多點觀眾嘛。”
馮椋的笛聲確實好聽。
用竹笛特有的悠揚聲調,吹出了江湖的血雨腥風和諸多險境與無奈。
喬夕月一開始隻是覺得好聽,漸漸的就聽出幾許惆悵和鬱鬱不得誌。
等到馮椋吹完了,拿起酒壇子猛灌兩口酒之後,喬夕月就問他:“馮大哥,你原來是做什麽的?”
“鑄劍師。”馮椋用手背抹去嘴角的烈酒,歎了口氣,道:“我家傳的鑄造本事,也有一間鋪子。原來是我爹和我大哥經營。後來我娘重病又過世,父親思念母親不久便也離去了。大哥繼承了鋪子,大嫂便要和我分家,我便出來了。”
頓了頓,馮椋道:“大嫂的意思我明白,他們有孩子要養,留不得我一個閑人。鋪子也隻能一個人主事,將來鋪子和手藝都是由我侄子繼承。我若是不走,她怕是以後要爭鋪子。”
其實馮椋毫不猶豫的離開,就證明他根本就不會和他大哥爭。
要是想爭,當初他們父母在世時,馮椋就會插手鋪子的事了。也不會等到雙親都過世,還被嫂子趕出來。
喬夕月就試探著問一句:“那你什麽都沒要?”
“我就要了這把斧子。”
馮椋指指背後背著的斧子,說:“別看這斧子不起眼,當初是我爹親手打造、熔煉了上好的材料。原本是想給我做成一把砍刀,但是料下的多了,我就說幹脆做成斧子更趁手。”
喬夕月:“……”您這腦回路也是清奇。砍刀算是凶器,帶著必定不方便,斧子還可以假裝成砍柴的工具,帶著比較穩妥。
等等!鑄劍師!!
喬夕月反應過來,轉頭看向鄔天朔。
鄔天朔也瞪起一雙杏核眼,朝喬夕月眨了眨。
兩人倒是默契,眉來眼去的幾個眼神就決定試探一下。
鄔天朔就問:“馮大哥,你既然是鑄劍師,為何不自己開一間作坊?若是沒有本錢,我們商量著來啊。”
“你信我的手藝?”馮椋的眼睛又亮了幾分,說:“我父親將手藝傳給我大哥,我隻是偷師學藝,不算是真正的傳人。所以我鑄的刀劍、兵器上麵不能刻上我的名字。”
“那有什麽。你自立門戶,自成一家啊。”喬夕月道:“若是真本事、手藝好,何愁沒有買主?英雄配寶劍,可又有多少英雄能夠遇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兵器?”
馮椋聽著越發心動,猶豫了片刻道:“若是能夠讓我重新開爐鑄劍,做什麽都行。”
“你既然喜歡這一行,那我們就好好籌劃一番。”鄔天朔道:“我也見過幾把寶劍,你且說說鑄劍最需要什麽樣的材料?”
喬夕月就在一旁幫腔:“我還聽說,若是能夠在鑄劍的材料裏加上隕鐵,定能打造出神兵利器。”
“隕鐵?”馮椋愣了一下,問:“你說的是天石?那是天上落下的寶貝,我等凡人難得一見,又哪裏有機會使用。”
頓了頓又道:“若是真有天石,別說是鑄劍,就算是做出把菜刀都能成為大殺器。”
呃呃,這麽自信的嗎?
不過他們手裏有隕鐵,還正好就遇到了會鑄劍的馮椋,誰說這不是機緣?
他們兩方可以相互幫助,彼此成就。
“馮大哥,材料的事情我們來想辦法。”喬夕月道:“我們的第一樁事業,就從你的鋪子開爐開始。”
馮椋怔愣半晌,最後一句話也沒說,隻是悶頭又喝酒。
但鄔天朔從他垂下的眼中看到了幾許閃爍晶瑩的水汽。那是男兒不能輕彈的淚花。
“馮大哥,我敬你。”鄔天朔也拿起剛剛馮椋給他倒的酒,陪著一飲而盡。
喝完,還重重的拍了拍馮椋寬厚的脊背,一切都不需要太多的言語。
話投機、酒嫌少。
鄔天朔開始還不怎麽喝,後來就跟馮椋搶酒喝。
最後倆人都喝的高了,圍著火堆豪爽的“哈哈”大笑。
喬夕月一開始還給兩人倒酒,或是遞上烤好的肉幹。
後來幹脆不管他們,讓他們鬧騰去。自己則是專心守著火堆,以免倆人喝得太醉出了什麽意外。
這一鬧就鬧到天快亮時,兩個大男人倒頭就睡,倒是沒有發酒瘋。
可苦了喬夕月,又要照看火堆,怕他們睡熟了著涼。又要去打水洗漱,給鄔天朔把臉和手都擦拭幹淨。
還不忘給這個剛剛認下的馮大哥蓋上一件衣裳。
一直到了日上三竿,鄔天朔翻個身醒來,酒勁兒也隨之醒了。
趕緊起身去找媳婦,就見喬夕月正采了草藥回來。
“頭疼不疼?”喬夕月隨手遞給鄔天朔一根藥草,說:“你先嚼著,一會兒給馮大哥也吃點。”
鄔天朔聽話的把藥草放進嘴裏。
可是才嚼了兩口就一臉皺巴,可憐兮兮的說:“媳婦,這個藥草好苦啊。”
“解酒的,吃了不頭痛。”喬夕月瞪他一眼,說:“你不吃就吐掉,回頭再哪裏難受也不要找我說。”
“太苦了,不想吃。我也不怕頭痛。”鄔天朔連忙“呸呸”的吐掉嘴裏苦澀的藥草。
喬夕月翻個白眼,幹脆不理他。
兩人的動靜吵醒了馮椋。他比鄔天朔喝的多,自然更醉一些。
醒來後有點斷片,看著喬夕月半晌,才道:“弟妹,我好像腦仁被人挖去了似的。又疼的靈魂,還渾渾噩噩的。”
“你那酒是不是有問題?”喬夕月昨天見他們喝的痛快,所以也沒說什麽。
今天眼看著兩個人酒醒後的狀態不對,就問:“你這酒哪兒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