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他們的三天時光
走不掉了?
喬夕月卻並沒有害怕,隻是換了個姿勢倚在樹上,說:“如果我能夠研製出解毒劑呢?”
“你能?”關嶽辰放肆的笑起來:“可是誰會信你呢?他們信的是真神,而我是神的使者。”
是啊,關嶽辰在這些人眼裏可不僅僅是城主。
隻怕他已經靠著真神使者的身份,把所有的人都拿捏住了,才這樣有恃無恐。
“真神才不會要你這樣的使者。”
頭頂的樹上突然傳來清朗好聽的聲音,阿尋那張俊臉從枝椏間冒了出來。
喬夕月抬頭看過去,正好對上那雙漂亮的杏核眼。
而他的眼裏全是笑意和溫柔。
這個人給自己的感覺……很熟悉。
那一刻,喬夕月覺得這個男人不是因為長得太好看,才讓自己對他有了好感和信任。
反而是因為某種難以言說的信賴,才會覺得他特別的美好。
說的直白點,就是入了心才能入了眼。隻要心裏覺得這個人好,那就怎麽看都是順眼的。
“你在對我發呆。”
阿尋雙腳勾著樹枝,倒垂下來。
烏黑順滑的幾縷發絲正好落在喬夕月的臉上,掃的她癢癢。
喬夕月下意識的閉眼,怕頭發絲掉在眼睛裏。
也就是那麽一瞬的功夫,阿尋的唇輕貼上來,印在她右邊的眼皮上。
溫潤的、柔和的觸覺,輕的好象是一片羽毛,又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藥香。
喬夕月的心猛的跳了幾下,閉著的眼睛遲遲沒有睜開,似乎在回憶著什麽。
阿尋微微笑著,修長有力的手臂朝下一撈,將喬夕月的腰肢摟住,再用力抱進懷裏。
然後帶著她直接翻身上樹,把喬夕月安穩的放在中間的樹杈上。
喬夕月這才睜開眼睛,卻已經身在高處。還有他在身邊護著,很安全。
“你是誰?”關嶽辰以為喬夕月跑不掉了,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野男人。
而這男人什麽時候躲在樹上的,根本就沒人知道。
再看他剛才把喬夕月帶上樹的身法和臂力,就知道是個練家子,功夫也很強。
“你也是活死人吧。”
阿尋盯著關嶽辰看了幾眼,說:“你比所有人中毒都深,隻怕是活不過今年夏天了。若是用那些藥草茶泡澡,或許還能多挨些日子。不過別動氣、別妄想,否則立即就變成真正的死人。”
說完,阿尋站在樹杈上,轉身把喬夕月又抱進懷裏,說:“別怕,我們走了。”
“嗯。”喬夕月很配合的雙手抱住了他的腰。
兩人的身形從樹上飛掠而起,借著樹枝的彈力跳上牆頭,翻了下去。
那些手握長矛的官兵回過神來,開了後門出去找。卻隻見著阿尋的背影拐進巷子,轉眼就不見了。
關嶽辰氣急敗壞的吼了一聲,頓時感覺胸肺間氣血翻湧。
那個男人說的沒錯,他的毒是最深的,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
後悔嗎?
如果他不是企圖對喬夕月下手,而是求著喬夕月給他配製解毒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不,他不能悔,也沒有資格後悔。
從他那可憐的妻子被所謂的“真神”信仰殺死的時候,他就已經變成了活死人。
這些人都是陪葬,這些人都該死!
另一邊,喬夕月被阿尋抱著,已經跑出了城。
這附近沒有高山密林,但也是人跡罕至。
那個城裏的人就像是被禁錮了,一般情況都不會出城來,也沒有什麽人會進城。
估計當初喬夕月也是誤打誤撞走到這裏。
現在要不是被阿尋帶著,她這個路癡可能真的要一輩子都陷在城裏了。
就連之前幾天出來采藥,她都沒有摸到離開的門道。
“喂,你又在發呆。”
阿尋將喬夕月放下來,一隻手還扶著她纖細的腰肢,另一隻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問:“還是我的懷抱太舒服,你就希望一直這麽抱下去?”
“嗯。”喬夕月下意識的回答一句,繼而臉蛋就是通紅的。
“我是說,可以放開了。”喬夕月退後半步,說:“我在想正事呢。城裏的那些人就不管了?之前有個小孩子,差點吃米糕噎著了,也是我救的。”
阿尋回頭看了一眼,說:“救得了一次,救不了兩次。就算你能三番四次的去救,可他們領情嗎?”
想想,也是。
喬夕月前一天救了那個小孩子,第二天那孩子的奶奶還是把她告上了官府。
原因也是可笑極了,因為她吃了個白麵饃饃。
這麽一想,又覺得關嶽辰的恨意不是沒有道理的。
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不過,你要是真的有把握解毒,我們倒是可以回去試試。”
阿尋見喬夕月一直沒回答,以為她心地善良,放不下那一城的人。
喬夕月猶豫了一下,說:“我不是聖母,救不了所有的人。但我覺得孩子是無辜的,我看不得孩子受罪。”
所以她隻是想試試,能不能投放解毒劑把孩子的命保住。
阿尋一笑,指了指眼前一片片的荒地,說:“你覺得這裏有合適的草藥,就去采吧。但我隻幫你三天。”
喬夕月心思一動,以為阿尋三天後就要離開。
說實話,心裏不失落是假的。
可是又有一個聲音不斷在心裏告誡著:讓喬夕月和眼前的男人拉開距離,否則不會有好結果。
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卻異常的強烈。
卻沒想到,阿尋下一句就說:“但是我要帶你一起走。我說的三天是個時限,因為三天之後立夏,那些中毒已深的人根本挨不過夏天,也就徹底沒救了。”
帶你走!
這三個字很堅決,也很溫暖。
喬夕月聽了心尖發甜,嘴角也忍不住的往上勾了勾。
“看看,你這小臉真是有趣,喜怒哀樂都在臉上掛著呢。”
阿尋在喬夕月的鼻子上捏了一下,說:“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不,不是舍不得,是巴不得。”喬夕月白了他一眼,說:“巴不得你趕緊走,走的越遠越好。”
說完也不搭理這個家夥,轉身去采藥了。
三天,他們還可以相處三天的時光。
喬夕月相信自己的直覺,卻又拋不開對這個男人的信賴。
所以這三天的時間,她會倍感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