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查個清楚

  喬夕月吐了半天,阿尋將手帕遞過來,給她擦拭嘴角。


  手帕上有淡淡的草木鬆柏香,還隱隱有一股苦味的藥香。


  這味道讓喬夕月微微晃神,好像在哪裏聞過,而且也很喜歡這個味道。


  “別看我啊,問題出在那邊。”阿尋指了指身後散發著臭氣的深井,說:“不過你要是喜歡,這帕子可以送給你。”


  喬夕月抖了抖帕子,讓香氣散發出來,問:“這味道是你自己調配的?”


  “不是。”阿尋搖搖頭,說:“隻是我一直帶在身上而已,八成是我的體香吧。”


  “汗臭還差不多。”喬夕月將手帕扔回給他,又朝那井裏看了幾眼。


  這次因為有了全部的心理準備,臭味也散發的差不多了,所以還算是勉強能夠接受。


  而且也比剛才看得清楚了,發現井裏不僅僅有人的屍體,還有許多動物的屍體。


  因為水蛭吸血的特性,這些屍體已經變得十分幹癟。


  被一團團大的出乎意料的水蛭包圍著,看不出是死後被扔下來的,還是活著的時候就被扔下來。


  如果是後者,那這口深井就像是一隻吞噬生命的黑洞,那些水蛭則是奪取生機的怪獸。


  想了一會兒找不到頭緒,喬夕月就問阿尋:“你知道些什麽?”


  若是他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會光憑著臭味就找過來,更沒有必要把自己帶過來。


  “僵屍村。”阿尋隻說了這三個字,更顯得神神叨叨的。


  喬夕月皺著眉頭琢磨了片刻,說:“你是懷疑這裏的人中了僵屍毒,而這口井就是毒素的源頭?”


  僵屍毒並非真是由僵屍傳染的,而是一種可以使人接近於假死狀態的慢性毒藥。


  這種毒不常見,中毒的人表麵上和常人無異。


  但身體機能很快退化接近於死人,卻還能吃能睡、能走能跳,讓人活死人一樣的活著。


  但是小孩不能再長大,女人也不能再孕育生產。中毒的人越多,這個族群就越危險。


  如果這一城的人都中毒,那麽不出十年,這裏就將成為一座死城。


  再想想小桔那總是冰涼的體溫,還有必須用重口味的飯菜來掩蓋臭味,這些都是線索。


  喬夕月抽了一口冷氣,馬上給自己診脈,片刻之後才舒展了眉頭。


  “你不是沒事,是他還來不及下手。”阿尋指著井裏不斷蠕動的水蛭,說:“你洗澡水就是證據。”


  “是關嶽辰?”喬夕月磨了磨牙,說:“我不曾害他,甚至都不記得他。他為何要來害我?”


  如果不是關嶽辰認出喬夕月,她記憶裏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阿尋“撲哧”笑了,說:“你問我,我問誰去?那個關什麽的我都不認識。不過你可以想想,自身有什麽東西是他所圖的。”


  有所圖、才有加害。


  喬夕月想了想,也隻有自己的醫術是個長處。


  可關嶽辰也隻是讓她配製一些藥草茶,並沒有讓她做別的。


  也不對,那些藥草茶可能就是關鍵。


  喬夕月突然抬頭看向阿尋,問他:“你說要陪著我,可是真的?”


  “當然啊。”阿尋收斂了玩味的笑容,說:“我不說假話誑騙女子。但之前也有幾分玩笑的成分對你,我道歉。”


  頓了頓,阿尋又道:“不瞞你說,我身上確實出了些問題,正在查找原因。而我對你雖然不是一見傾心,卻也真是動了心思。所以想和你在一起些日子,看看是否真的動心動情。”


  喬夕月被阿尋這話噎住了,有點不知道如何接口。


  猶豫了一下,才問:“所以你是拿我試煉你的感情?若是動心就追一追,若是不動心就棄之不顧?”


  “怎麽會。我並非隨便之人。口頭玩笑是有的,可我不會隨意唐突、輕薄你。”


  喬夕月:“……”差點親上又沒親,這特麽是不隨便輕薄??


  阿尋更加正經的搖了搖頭,說:“買賣不成仁義在。就算做不成愛侶、夫妻,也可以成為誌同道合的朋友。我尋朋友不論男女也不管年齡,隻要有緣分、談得來就好了。”


  這番話倒是中聽。


  喬夕月抿了抿嘴角,笑了。


  說:“我便交你這個朋友。我也沒什麽男女之別、授受不親的忌諱。一來想尋個安穩,二來希望找到故人,了解一段往事。你我倒是有些相似之處,結伴而行吧。”


  得嘞!一對恩愛小夫妻,變成了誌同道合的路人,往後的路要結伴而行了。


  倆人商量了一下,覺得這件事不能不管。


  倒不是他們多事,而是喬夕月不想讓自己被糊裏糊塗的利用。


  關嶽辰看著不像是壞人,可他給自己吃的東西有問題,洗澡水裏還放了水蛭,就是有心加害。


  他要的藥草茶估計也不是正當用途,喬夕月不能不查個明白。


  可是又看看這口臭氣熏天的深井,喬夕月說:“這裏如果真的重要,為什麽隻加個蓋子卻無人把守?我們在這裏鬧騰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來問。”


  阿尋歎了一口氣,說:“全城的人都聞不到這裏的臭味,你說他們會來問嗎?”


  換句話說,所有人都中了毒,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在他們的眼裏,這可能就是一口普通的井。甚至是一口廢棄不用的井,自然沒有什麽好在意的。


  “那就報官。”喬夕月說:“逼著關嶽辰給個解釋,看看他是什麽反應。”


  阿尋一挑眉毛,說:“你說怎麽就怎麽。不過你自己去折騰,我在暗處看著你。若是有人對你下手,我再出來救你。”


  一人在明、一人在暗最為穩妥。總比倆人一起身陷囫圇要安全的多。


  喬夕月同意了,準備獨自回去找關嶽辰說這口井的事。


  阿尋蹲在井邊又看了看,忽地一把拉住轉身要走的喬夕月,說:“等等,我給你個東西。”


  說著,阿尋彎腰從靴筒裏拔出匕首,一下子割破了指尖。又叫喬夕月:“伸手。”


  喬夕月懵懂地伸出手來,阿尋手起刀落,在她手心劃開一道血口。


  然後將自己指尖的血珠滴在了喬夕月掌心的傷口處。


  喬夕月隻覺得手心刺痛,好像是什麽東西鑽入了血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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