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沒有脈搏

  喬夕月摸過缸裏的水,冷的一個激靈。


  按照節氣算,現在已經是夏天了。可北方比南方晚了快一季,早晚尤其的涼。


  喬夕月雖然不挑剔,條件不好的時候在河裏洗澡也沒事。


  可這一缸水涼的慎人,她實在是沒毅力舀水往身上倒。


  她也沒覺得是小桔折騰自己。可能小姑娘忘了,以為這缸裏添過熱水了呢。


  正好還有個木盆,喬夕月就去打了半盆熱水,兌上缸裏的涼水把身上擦洗了一下。


  穿好了小桔的衣服,喬夕月把髒水倒了。又去打了點熱水,回來把頭、臉重新好好的洗了一遍。


  最後用塊布把頭發包起來,木盆、水瓢都洗幹淨了放好,才出了小板棚。


  沒想到剛走了幾步,就見對麵柿子樹下站著那位城主大人,還正朝著她這邊看。


  “城主,您找我?”喬夕月走過去,大大方方的問。


  要是不找她,犯不著這麽等著、還盯著吧。


  “沒想到,你是這個樣子的。”城主指了指喬夕月,笑著問:“洗好了?”


  “啊,這個忘了。”喬夕月一摸頭上,才想起還包著塊布。


  趕緊把頭發抖落開,笑著說:“這樣容易幹,還不容易感冒。就是看著特別傻。”


  “不是。”城主趕緊搖頭,說:“我說的是你的皮膚變白了。如果昨天你這個樣子,我就認不出來。”


  昨天那是乞丐裝,難道從前的自己就跟乞丐差不多?


  喬夕月摸了摸臉,有點好奇自己從前是個什麽鬼樣子。


  “對了,有些情況要和你說一下。”


  城主笑了笑,岔開話題說:“我們這座城很古老了,所以有些規矩比較怪,一旦觸犯就會引起民憤。你平時出去最好讓小桔跟著,否則再出了事我也不好辦。”


  頓了頓,或許是怕喬夕月誤會,城主又道:“我不是怪罪你,隻是怕有些人太偏激,一下子傷了你。”


  喬夕月覺得這樣也沒什麽不對,就說:“入鄉隨俗嘛。我不懂的事情就問小桔,盡量不招惹這裏的人,也不破壞他們的規矩和信仰。”


  城主點頭,又問她:“剛才小桔跑來問我你的名字。可是我也隻記得他們都叫你‘喬姑娘’,實在抱歉。”


  喬夕月怔了怔,臉上一紅。


  她讓小桔去問城主,完全是因為自己這破記憶出了問題。


  現在看來,還是得編個名字吧。


  “我叫喬喬。”喬夕月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不過這是閨名,所以你們也叫我喬姑娘就好了。”


  城主應答一聲,卻還是看著喬夕月。


  看得她都有點不好意思。就問:“城主大人還有事嗎?”


  “咳咳。”城主用拳頭掩著嘴,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說:“我是在等你問我的名字。你總不能一直叫我城主大人吧。”


  別人都是那樣叫啊。她不是這個城裏的人,所以不能叫?


  喬夕月沒反應過來,就順著他的意思問道:“那我該怎麽稱呼您?直呼其名總是不太禮貌吧。”


  “我叫關嶽辰。你可以叫我嶽辰,或是阿辰。”


  這就有點……


  喬夕月抓了抓頭發,幹脆的道:“那我叫你關大哥吧。我和小桔同屋做伴兒,隨著她來叫。”


  “也可。”關嶽辰顯得有幾分尷尬,轉身走了。


  喬夕月抿了抿嘴,愣眉愣眼的回了小屋。就見小桔趴在窗台上,正朝外看。


  而她看的方向,就是剛才喬夕月和關嶽辰說話的地方。


  “你聽見了吧。”喬夕月在小桔額頭上敲了一記,說:“我叫喬喬。”


  “不是這個。”小桔扁扁嘴,說:“我哥把名字說給你了呀,你就一句‘關大哥’就完了?”


  “關大哥也不能叫?”喬夕月懵了個圈。


  隨即才恍然大悟,關嶽辰難道還有別的心意?

  不,一定是小桔這丫頭想多了。


  “我嫂子都走了七八年了。”


  小桔還趴在窗台上,若有所思的小大人模樣,說:“那時候我還小,不太懂哥哥的心思。隻知道他整天憂心忡忡的過日子,幾乎沒有什麽笑容。後來雖說是出去遊曆,估計也是想找我嫂子,但是他回來之後就有了笑容。”


  “再然後……”小桔看著喬夕月,說:“他在接任城主之前,又消失了一段時間。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他是去找你了。”


  “找我做什麽。”喬夕月想了想,又道:“其實關大哥隻是好心收留我,找個借口而已。否則他們會一直怪我吃了真神的供品。”


  藥草茶雖然是喬夕月自己配製的,可是也沒多麽的神奇。稍微有點能力和經驗的大夫都可以調配出來。


  但是說關嶽辰多麽喜歡自己,喬夕月也是不信的。


  何況關嶽辰還說她從前的樣子並不好看,那就不可能是一見鍾情。


  想來想去,喬夕月隻覺得自己腦袋有點不夠用,可能是銀針封住穴道的後遺症。


  “算了,不想從前的事了。”喬夕月說著一拉小桔的手:“咱們還是去做藥草茶吧。”


  小桔答應一聲,卻發現喬夕月剛才還興致勃勃的,現在突然愣住了。


  “怎麽了?”小桔問:“還是你哪裏不舒服?”


  “你的手好涼。”喬夕月說著,下意識的捏了捏小桔的手,慌忙又鬆開了。


  小桔年紀還小,小手本來應該是軟乎乎、溫熱的。


  可是剛才喬夕月摸到的手,很小卻很涼,而且有一種僵硬感。


  就好像關節活動不開,或是血脈不流通一樣。


  可是再看看小桔,又看不出她哪裏不對勁兒,甚至她自己都沒覺得冷。


  小桔不以為意的搓了搓手,說:“我手腳一直發涼,有時候睡一宿再起來,腳都沒捂熱。習慣了,也沒什麽不適。”


  喬夕月知道女孩子容易體寒。可能小桔還沒來過月事,不知道這種體質容易痛經。


  出於好心,喬夕月就道:“那我給你診脈,幫你調理一下。”


  說著又去拉小桔的手腕,這次卻被她躲開了,說:“沒事,我經常這樣。而且我怕苦,不吃不吃藥。”


  “別任性,以後有你受疼的時候。”喬夕月又來拉小桔,也正好握住了她的手腕。


  卻發現,小桔竟然沒有脈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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