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草台班子

  喬夕月發誓,她說的話真的隻是字麵的意思而已。


  而且絕對絕對沒有要和黎落私奔的暗示。


  可黎落明顯是誤會了,一張端端正正的國字臉先是呆了片刻,繼而從耳根開始發紅。


  等到喬夕月反應過來,自己的話裏有歧義的時候,黎落已經一把將她拉起來,說:“我不會趁人之危。但喬姑娘的心意我知了。”


  “不是,你別誤會。”喬夕月心說:我的心意就是跟著你能跑的快點,起碼不會迷路。


  “多年前一麵,我便心中記掛。隻是那時候鄔家小子亂攪和。”


  黎落說完,大手握住喬夕月的手腕,聲音都柔和了許多:“如今再見既是有緣,我不會再放開你了。也不會讓人欺負你。”


  喬夕月這才想起來,當初黎落是見到鄔天朔來了,才急忙忙的跑走。


  這倆人從小到大的對頭,黎落還是常敗的那個。


  要是給他知道自己對鄔天朔才是有真情,不知道黎落還會不會帶自己走。


  “算了,你去引開影衛,我自己走。”喬夕月捏了捏眉心,放棄了利用的念頭。


  既然無心於他,就不必過分的去接近,也不能給對方不明不白的機會。


  黎落卻拉住她不放,說:“我不會讓你落入太子手中。”


  黎落想到太子遙一再強調喬夕月身上有靈蠱。


  可如果她去開啟了寶藏之後呢?無非就是殺人滅口。


  “鄔君遙不會把我怎麽樣。”喬夕月掙了一下卻沒有掙脫,結果被黎落拉進懷裏,扛起來就跑。


  兩人這番動靜已經驚動了影衛過來查看,但還是稍微晚了一步,沒見著人。


  黎落好歹也是個將軍,隻不過他是馬上的戰將,擅長的是衝鋒陷陣而不是單打獨鬥。


  不過,他從小到大跟鄔天朔交手失敗的經驗中,也得出不少實用套路。比如怎麽躲開不想見麵的人。


  影衛還在樹林裏撒網追逐,黎落就帶著喬夕月直奔興城。


  興城不大,但十分繁華,是各地通往京都城的一個閘口。往來的客商、探馬都在這裏歇腳。


  喬夕月還是個小廝模樣,黎落找了身破衣裳扮作她哥。


  倆人打算在興城找個機會,跟人合夥上路。有了掩護,總比倆人東躲西藏的要強。


  喬夕月累了這兩天,身子骨太弱,進了客棧就歪在床上,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黎落拉她起來吃飯。


  一邊吃一邊道:“有沒有什麽要準備的?我找了個草台班子搭夥,今天晚上就上路。”


  草台班子就是雜耍、唱戲的,一輛大車拉著鑼鼓和行頭,趕車的可能就是班主。


  媳婦和孩子都是上台唱戲的角兒,再加上幾個徒弟就是一台戲。


  這樣的人可能真有點本事,也可能是明著演戲暗地裏偷盜。


  反正走的地方多了,暗地裏也會做些亂七八糟的買賣。


  也不知道黎落是怎麽和這幫人搭上的,居然還是連夜趕路。


  喬夕月沒什麽意見,隻是問他:“那我們到底去哪兒?”


  “現在不能回京都城。”黎落道:“太子遙已經吩咐留意回京的路,就是猜你會掉頭回去。我琢磨著,先把你帶到我的鐵騎營去。”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


  鐵騎營等於是黎落自己的地盤,就算是太子遙要搜查也得有個正當的理由。


  否則這些兵士不僅不會搭理他,反而容易起反心。


  兵權是好東西,握在手裏特別踏實。所以黎落覺得回鐵騎營才是有了倚仗,腰杆子才能硬。


  喬夕月想了想,並沒有反對。


  她確實急著去找鄔天朔,可是現在太子到處找她,自己又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本事,找到鄔天朔等於給他添麻煩。


  可能鄔天朔為了保護自己,還會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來,就更得不償失了。


  “我沒有要收拾的東西。”喬夕月想了想說:“但如果方便的話,給我找個藥箱子最好。”


  黎落馬上問:“你要行醫?”


  “對,做個掩護。”喬夕月說:“我就是這點本事還能用。而且我們現在這樣也不能拿出大筆的錢來用,越低調越好。做個行腳大夫四處走,不容易被發現。”


  黎落點點頭,覺得喬夕月說的有道理。


  可是又不情願的道:“你說不能拿出大筆的錢,是說不用我的錢開銷嗎?那我總不能吃你的、喝你的。”


  “每到一處落腳,你就去打零工做苦力唄。”喬夕月抿嘴一笑,說:“我們是患難的一對兄弟。逃難的,當然要再落魄點。”


  黎落咧嘴苦笑,看了看自己滿是繭子的手。


  這繭子是拉韁繩、舞刀弄棒留下的,可不是去做苦力的。


  早知道就扮作一對離家的雲遊的公子多好,花錢還暢快。


  可是再看看喬夕月那張黃溜溜的臉,也確實不像個世家公子。


  “行,聽你的。”


  黎落和喬夕月吃完飯,又特意轉到一間小藥鋪去買了個藥箱和一些藥。


  就是臨時打個掩護,常用的藥有幾樣就夠了,以後隨走隨著填補。


  黎落還算心細,又給喬夕月買了兩雙鞋子。就一起去找那草台班子了。


  班主是個四十來歲的漢子,看身形是個練家子。


  他媳婦和兩個兒子都胖墩墩的,就是比較有福相的那種。


  這一家子都不像是惡人,估計就是正常的唱戲、賣藝的班子。


  還有兩個夥計和一個女徒弟,也看著挺麵善。


  尤其那女徒弟,不笑不說話,一笑倆酒窩。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一雙大眼睛、兩條黝黑的麻花辮,看著就是個勤快通透的姑娘。


  “我是阿落,這是我弟弟阿喬。”黎落故意扯開嗓門粗聲粗氣的說:“家裏受災,出來這兩年都是四海為家。”


  “一樣的。”胡班主點點頭說:“我們也是在家裏待不下去,才拉了班子出來。相識就是緣分,不管同路能走多遠,相伴這一程就算是異姓的兄弟了。”


  喬夕月道了聲謝,跟在黎落身後。


  班主的二兒子十來歲,小胖子個頭倒是不矮,也走在喬夕月的身邊,還好奇的一會兒一看她。


  喬夕月喜歡孩子,又見著小胖子長得喜慶,就和他說話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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