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心上再一刀

  再出發的時候,喬夕月時不時的吹奏一會兒骨笛。


  ??結果沒過一天,就有好幾個人身上的蠱蟲蠢蠢欲動,差點暴走。


  ??喬夕月沒辦法,隻好把骨笛收起來。但是坐在馬背上又顯得百無聊賴。


  ??有幾次還走神沒抓穩,差點從馬背上掉下去。


  ??虧得十九手疾眼快,一把將她給撈起來,不然就摔著了。


  ??這些天下來,都是十九和她共乘一騎。


  ??晚上搭一頂稍大的帳篷,十九蜷縮在外麵靠門口的地方睡,讓喬夕月睡在裏麵。


  ??雖然有些不方便,但十九不放心一個人走遠,定是要守著她。


  ??喬夕月也不能一直讓他睡在外麵露天裏,就隻能這樣將就。


  ??十九這孩子心眼直,曾經的那份心意沒有藏著掖著,大明大方的做事,兩人都是問心無愧。


  ??轉眼又走了十來天,已經快要到達龍卡部落的地界。


  ??喬夕月讓熊穀派人去打聽,看看龍卡部落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才能決定是否要開戰。


  ??可就在這天,喬夕月剛吩咐完所有的事,起身的時候突然頭暈眼花,身子晃了一下就失去了知覺。


  ??她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迷迷糊糊再有意識的時候天都黑透了。


  ??身邊有人守著,月光從那人背後照過來,看不清臉,但身材高大挺拔。


  ??喬夕月下意識的就叫了一聲“阿琰”。


  ??“姐,是我。”十九馬上回應:“你還哪裏難受?餓了嗎?”


  ??“不餓。”喬夕月有點尷尬,也慶幸自己先叫了一聲,而不是直接撲進對方懷裏。


  ??萬一給這小子留下不好的念頭就糟了。


  ??十九的表情卻很不對勁,眼神略有些躲閃,身子也往後悄悄地移了一點,說:“不餓也吃點吧,身體要緊。”


  ??“沒胃口。”喬夕月撐著身子坐起來,頭又有些暈。


  ??同時還覺得眼睛酸、鼻子堵,胃裏還有些脹,像是感冒又不太像。


  ??她自己就是醫者,但最近實在是沒心思關心自己,所以連診脈看看自己啥情況都懶得診。


  ??隻是道:“你吃了嗎?別一直守著我,我沒事了。”


  ??“我沒事。姐……”十九欲言又止,盯著喬夕月看了半天,又把頭低下了。


  ??喬夕月覺得納悶,就問:“有事?”


  ??“隊伍裏有個巫醫。”十九口氣猶豫著,又道:“你昏過去之後我實在著急,就讓她給你看了一下。”


  ??那個巫醫喬夕月知道,算是鴉族的隨隊醫生。是個很老的女人,但長得高大結實,是女生男相,遠看都有點分不清男女的那種。


  ??喬夕月琢磨著十九的口氣,心思一沉,問:“我不是得了什麽絕症吧?你這表情……我有點慌啊。”


  ??“不是,姐別亂想。”十九馬上搖頭,這次怕喬夕月誤會就馬上道:“你身體沒事,就是那巫醫說你是、是有孕了。”


  ??“啊,沒事就……什麽?”喬夕月猛地一驚,坐起來一把握住了十九的胳膊,大聲問:“你說我懷孕了?”


  ??“是那個巫醫說的,不是我說的。我、我不知道啊。”十九給抓的倒是不疼,就是不知道怎麽從剛開始就心慌,所以才不敢說。


  ??其實十九覺得,這個孩子是首領的。但是現在首領失蹤了,怕喬夕月得知之後心裏更是難受。


  ??可他又哪裏知道,喬夕月之前經曆過多麽羞恥又慘烈的事?!!

  ??喬夕月愣了好半天也沒回過神來,隻是最後按上了自己的脈搏,感受著那不一樣的脈象。


  ??心思寒冰,冷澈骨髓!


  ??喬夕月有種天永遠不會亮的感覺。就好像又失明了,而這次將永墜黑暗。


  ??心從來沒有這樣痛過,即使眼盲後又和阿琰吵架的時候,也沒有現在這般的絕望。


  ??喬夕月忽然就明白了,從前再多的傷痛苦楚,也因為有阿琰在她的身邊。


  ??可現在阿琰不僅僅是失蹤了,就算阿琰回來了、就算他理解自己的遭遇和痛苦,可這個孩子……


  ??喬夕月茫然的抬起頭來,眼神失焦而空洞,對十九說:“你讓我一個人靜靜好嗎?我一個人待會兒。”


  ??“嗯,那你餓不餓啊?”十九答應著站起身,又說:“你現在有了孩子,得保重自己啊。”


  ??“保重什麽呢?保住這個孩子嗎?”喬夕月勾了勾嘴角,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但她又無力解釋,也根本就說不出口。隻能揮了揮手,讓十九先出去。


  ??“那我……”十九本來想說,就在門口守著,他怕喬夕月一個人難受。


  ??可是看喬夕月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覺得自己還是應該離遠點,讓她平靜一會兒或許就好了。


  ??“我走了。”十九說完出去,還順手把帳篷的簾子放了下來。


  ??喬夕月隨口“嗯”了一聲,其實根本就沒走心。


  ??本來蓋在身上的獸皮滑到了一旁,冷風從簾子空隙間透進來,吹得她渾身冰涼僵硬。


  ??可喬夕月絲毫無覺,隻那麽僵硬的坐著,像是一尊被冰封的雕像。


  ??為什麽會這樣?


  ??她究竟做了多大的錯事,惹了多少禍,老天才會這樣懲罰她?

  ??這簡直就是在她已經傷痕累累、鮮血淋漓的心上再剜去一塊肉。


  ??讓本來想起那件事,就厭惡、惡心到想吐的感覺再翻湧上心頭。


  ??這根本不是給她一個孩子,是給她一個遙遙無期的枷鎖。套牢在她身上,寫滿了恥辱的遭遇。


  ??明明已經是受害者,偏偏還要承受最難以想象的後果。


  ??而究竟是誰對她做出這種事,居然還是個謎!!

  ??喬夕月憤恨的反手抽刀,對著自己的肚腹比劃著。


  ??她恨不得現在就剖開自己,把那個可怕又憤恨的“毒瘤”剜掉。


  ??可她更恨自己,為什麽忽略了最壞的可能,大意到連基本常識都忘了?


  ??她明明可以找點要來吃,預防的。


  ??天啊!這是多大的玩笑。她和阿琰在一起兩年多,卻從來沒有喜訊。


  ??可是隻被陌生人侮辱了一次,就……


  ??不,不對。


  ??喬夕月盯著手裏的刀,又冒出了另一個念頭:這個孩子也許就是阿琰的?


  ??她和阿琰在一起這麽久了,說不定孩子之前就懷了,隻是日子差不多而已。


  ??對,不能對孩子下手。


  ??萬一孩子是阿琰的呢?這是他們的寶貝,他們一直期盼的愛的延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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