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換個活法

  阿琰一聲大吼,才把呆愣的兩個人吼的回了神。


  再回頭一看,頭狼撒開四爪已經快要追到近前了,都急忙的跳上馬背,催馬就跑。


  可是催了半天,馬被打的嘶鳴聲聲,卻隻踏著蹄子沒有挪步。


  喬夕月猛然想起來,回頭喊了一聲:“馬眼睛是不是還蒙著?”


  阿七:“……”隻讓馬兒跑,不給馬看路,白跑!

  阿七和十一伸手將蒙在馬頭上的獸皮扯掉,兩匹馬就像是一下子點了撚兒的竄天猴,“嗖”的一聲就衝了出去。


  那火燒屁股的架勢一上來,差點把阿琰的馬給超過去。


  三匹馬並駕齊驅,狼群在後麵死命的追趕。


  頭狼心裏不住的想:下午一頓三人餐沒吃上,晚上四人的宵夜也要跑,這是得多憋屈?


  “喬夕月,你笑什麽?”


  阿琰一邊催馬,用眼角餘光看見這小女人安穩的坐在馬上,嘴角一直往上勾。


  喬夕月連忙搖頭,但還是憋不住想笑。最後不得不雙手抄過阿琰的腋下,窩在他懷裏“咯咯”的輕笑。


  笑了半天,才說:“你終於還是來接我了。”


  “不然呢?”阿琰來氣,道:“還等著你真的被狼叼去?”


  “嗯。”喬夕月違心的答應一聲,縮在阿琰懷裏不動了。


  狼群的耐力強,死追著獵物不放的時候十分難纏。


  喬夕月不得不再次吹起骨笛,把狼群安穩住。等到拉開安全距離,狼群再想發力追趕已經是不能了。


  回到山坡上,另一隊去接應阿鷹的人也回來了。


  幸運的是,十個人去、十個人回!

  阿鷹他們首戰告捷,雖然沒有把泰崖的屍體綁回來,但也給予重創。


  阿琰怕喬夕月作妖,幹脆沒有把她從馬上放下來。叫所有人整理裝備,立即回程。


  泰崖的帳要算,伏擊的仇也要報。


  但目前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容易掉入更大的圈套,所以阿琰要回去重新計劃。


  喬夕月一路上都安安靜靜的。時而睡覺,時而和月亮瞪眼睛,但始終是一聲不吭。


  阿琰來接她,讓喬夕月心裏的擔憂和愁苦少了幾分。


  可她已然明白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人就是在突然的一瞬間長大的!

  喬夕月以前雖然也不是幼稚,但她沒有談過戀愛,也太過相信感情。


  好在阿琰不是個渣男,沒有對她始亂終棄。


  可兩個人的思想畢竟不同,喬夕月想的又太過理想化,很多東西阿琰也難以明白。


  所以她也要開始重新計劃,要把自己未來的重心挪回自身,不想再一味的奉獻付出,以免招人嫌。


  愛情啊!就是容易讓人患得患失。


  尤其喬夕月突遭變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從身體到心裏都要經曆一番磨礪和成熟,難免適應不來。


  接下來的日子,阿琰在忙著向馬族複仇,準備堵在遷徙的路上把泰崖一舉抓獲。


  而喬夕月也沒有再參與他們的任何計劃,安靜的像隻倦了的鳥兒,縮在他們的小窩裏。


  琳琳每天都給喬夕月配藥。或是熏蒸,或是擦洗,可她的眼睛並沒有多少好轉。


  喬夕月自己是配不出藥方的,因為她連問題出在哪裏都不知道。


  如果真的是眼角膜脫落,那琳琳的這些方法最後肯定是白忙活一場。


  “啾啾”窗外傳來燕子的叫聲,第一批南遷的燕子回巢了。


  喬夕月仰著頭,聽著燕子飛來飛去。最後斷定有一對新燕,準備在他們木樓的房簷下做窩。


  於是她每天除了吃飯、睡覺、發呆之外,又多了一件事:聽燕子做窩。


  做窩之後是產卵,喬夕月又開始盼著小燕子出殼。


  轉眼間,窗外的那幾棵樹綠了。新綠的葉子仿佛綠色的霧氣罩在枝椏上,空氣裏都是一股淨透的草木香氣。


  喬夕月用手指輕輕滑過窗台,摸到了上麵的一個個“正”字,那是她用來記日子的。


  現在已經是約定的第三個月的最後幾天。喬夕月又劃上了一道,這個“正”字也馬上就要寫完了。


  “喬。”琳琳敲門進來,手裏的藥散發著濃濃的苦味兒,說:“這個試試,剛采回來的藥,效果應該不錯。”


  “放著吧。”喬夕月嗅嗅空氣中的味道,說:“馬上要下雨了。第一場春雨。”


  “你這鼻子可真靈。”琳琳又道:“對了,我看見龍琰首領叫勇士們在空地上列隊。”


  “就這幾天出發。”喬夕月說完,又摸了摸那僅剩下幾筆的正字。


  心裏嘀咕著:估計三月期滿,阿琰正好在外麵吧。


  他應該也不介意自己不再治療的。畢竟已經這麽久了,該看見早就看見了。


  琳琳覺察出喬夕月情緒低落,卻不知道還能怎麽勸。


  這些日子喬夕月吃好、睡好,不作不鬧,安靜的像是一株綻開的白梅。


  可稍微了解她的人都知道,這不是喬夕月應該有的樣子。


  她是嬌俏靈動的,一雙翦翦水眸裏藏著萬千的心思與計謀,透著一股子誰也不怕的堅韌氣勢。


  但那雙眼睛現在沒了焦距、失了神采。


  她整個人看著還是那個樣子、甚至更美的讓人心驚,卻也隻剩下一層漂亮的皮兒了。


  琳琳見喬夕月遲遲不來接藥碗,隻好把碗放下,走過來和喬夕月一起站在窗邊。


  這才發現她手指一直揩在窗台上,劃出了橫平豎直的好多個記號。


  琳琳就問:“這是什麽?”


  “一個念想。”喬夕月說:“快到了。不過沒我想象中的難以接受,心裏挺平靜的。”


  琳琳恍然明白了,心尖一疼,握住了喬夕月的手,說:“對不起,是我沒用。一直沒有治好你。”


  “不,我特別感謝你。”


  喬夕月拍拍琳琳的手背,說:“要不是你每天給我送來藥,我早就不報希望了,真的。不過馬上就要換一種活法,也算是接受現實了。”


  正說著,門外腳步聲響起。


  走路這麽大步伐,又這麽沉穩有力的,肯定是阿琰。


  喬夕月反手關上窗戶,朝琳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別把自己劃記號的事說出來。


  琳琳剛剛點頭,阿琰就推門進來了。而且很急的說:“山塔發現盧成的蹤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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