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無法安眠

  喬夕月恨不得把時間倒轉,把那些肉麻兮兮的話都吞回來。


  再不濟,小聲的對阿琰說說就好啦,為什麽要大聲喊的世人皆知啊。


  沒臉了。以後怎麽拿出威嚴麵對這些親隨。


  阿七他們顯然也沒有想到,自家強悍威猛的首領居然會為了哄小女人開心,一行人奔波十來天到這裏看海。


  但又不得不說:受教了。


  以後他們娶了媳婦,也要這麽做。哄媳婦開心的經驗,多和首領學學準沒錯。


  下山的路也不好走。冰雪中滑倒了最慘,順著冰坡往山下翻滾打滑,想拉一把都拉不住。


  喬夕月戰戰兢兢的握著阿琰的手,歪歪斜斜的走的像隻鴨子。


  不過摔的最慘的可不是喬夕月,而是十九。


  少年人心氣高,不肯放慢速度也不肯縮小步子,更不會像喬夕月那樣學鴨子。結果就從半坡翻滾直下,差點直接滾到雪線以外。


  阿七他們笑的不行,這一天的笑料都堆在十九一個人身上了。


  好不容易下了雪線,住了一個晚上又下到山坡,喬夕月重新坐上了白牛少玉,這才算是放過了雙腳。


  回程的時候還遇到件好事:他們碰上了一小隊野馬。


  喬夕月正好身上帶足了麻藥,順著風點起火,把那十來匹野馬盡數麻翻了。


  然後就用獸皮做成簡易的韁繩,將一匹匹野馬捆結實了,一人一匹坐上去。


  等到麻藥褪去,野馬徹底蘇醒過來發現身上騎上了人,自然是又蹦又跳使勁兒的撂蹶子。


  馴馬就是這樣的過程,要騎上最烈的馬,就要拿出最悍勇的氣勢來。


  勇士們暗自較勁兒,比試著各自的力量,終於將這些野馬都收服了。


  阿琰看中的是一匹棗紅馬,鬃毛柔順飄逸,尾巴秀美纖長。四蹄寬大,胸廓到長腿都十分有力,也是所有野馬的頭馬。


  喬夕月看過阿琰生生製服白牛少玉。


  可是眼前的馬比少玉高大太多了,脾氣暴烈的一直打著響鼻,四蹄不住的騰空跳躍,差點就把阿琰甩下去了。


  阿琰的雙臂就像是兩彎鐵箍,一手緊緊勒住皮質的韁繩,一手用力抓按住鬃毛,把馬頭生生的壓低。


  最後那匹棗紅馬終於發出高亢的嘶鳴,心甘情願的臣服了。


  寶馬良駒,要配明主良人。最終它成了龍琰首領的坐騎,也不算是辱沒它頭馬的尊嚴。


  阿七他們一開始還不熟練騎馬,身子僵硬的難以控製,沒兩天的時間就把兩條腿都磨破了皮,人和馬都遭罪。


  喬夕月雖然也不是最精湛的騎手,但好在前世到過馬場練習,也是騎了這麽多天的牛,給大家講了講要領。


  眾人再慢慢摸索,掌握好平衡和節奏,回程速度一下子快了許多。


  等回到寨子,在其他人一片豔羨的目光中,阿琰騎著神駿健壯的棗紅馬,後麵是貼身親隨組成的一支騎隊,說不出的威風凜凜。


  不過阿琰立即就被阿姆派來的人叫走了。


  喬夕月趕緊自己回了木屋,才不去蹚渾水。


  她剛進屋沒多久,喂孩子的奶媽就來了,一看就是來匯報的。


  喬夕月笑了笑,沒有讓她先開口,而是先問了問孩子的情況。


  “都還好。”奶媽說:“孩子一直能吃能睡的。就是阿姆始終沒有抱過這孩子。”


  喬夕月又問:“阿姆有沒有讓別人照顧孩子?我是說,除了你和那女奴之外的人。”


  奶媽搖搖頭:“那倒沒有。我有一天晚上起來給孩子喂奶,看見阿姆站在孩子旁邊掉眼淚。但是聽見我起來的動靜,阿姆什麽都沒說就走了。”


  喬夕月心知,阿姆對這個孩子的心思肯定是矛盾的。


  阿琰說過,他哥哥可能跟父親的死有關。


  一邊是兒子,一邊是老公,何況阿姆對老首領的感情非常深,肯定就更難抉擇了。


  但身為奶奶,隔輩親可不是說假的,那是埋在骨子裏的骨肉血親啊。


  喬夕月給了奶媽一張薄獸皮,讓她給自己孩子做小衣裳。


  奶媽千恩萬謝的走了。


  喬夕月換了衣服等阿琰回來,想問問他阿姆到底有什麽決定。


  結果因為多日來的奔波,喬夕月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喬夕月感覺身邊有動靜,然後就是一隻大手將她抱起來按進懷裏。


  喬夕月下意識的動了動,身上的獸皮就散開了。


  夏天穿的本來就薄而少,沒了遮掩就是一片大好春光映入眼簾。


  阿琰本來想和喬夕月鬧個玩笑,逗弄一下睡著的小貓。


  沒想到獸皮下是白到反光的皮膚,帶著小女人甘甜的香氣,入懷更是溫暖一片。


  深邃的黑瞳暗了暗,阿琰的大手把餘下的獸皮也掀開,將喬夕月揉進了懷抱裏。


  朗空的明月躲入了雲層,將木屋裏的光影都帶走了,隻留下一片朦朧如紗的淺暈。讓人看不清,卻能夠更深的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喬夕月懶洋洋的眼睛都不曾睜開,就陷入到一片激酣的夢境之中。


  夢裏有海水翻湧,有浪濤淋漓,有風掀起的海灘的細沙刮在礁石上,形成一幕幕、一幀幀激揚熱切的美景。


  彼此的愛意都毫不保留的獻給對方,把各自的心填滿,不留餘地。


  粉色的泡泡隨著呼吸破碎、綻出一蓬淺粉的迷霧薄煙,讓人醉在其中。


  喬夕月深深的吸口氣,把臉埋進阿琰的隆隆如鼓的胸膛。鼻息間、胸肺裏,全都是他那雪鬆、蘭麝般的香氣。


  夜過半,風止月出。


  阿琰的大手順過喬夕月汗水淋漓的長發,將她軟綿綿的身子拍了拍,嗬護珍寶般的把她護在胸前。


  “累了還不睡?”阿琰低頭問在自己胸前畫圈圈的喬夕月:“你還有力氣?”


  “不是力氣的問題。是精神上的滿足,讓我無法安眠。”喬夕月的指甲微微用力,在阿琰的肉皮上掐了一把,說:“以後可不能這麽瘋,我的腰都斷了。”


  “誰讓你自己睡,也不等等我。”阿琰像是委屈的抱怨,又像是溺愛的縱容,聲音又軟又懶,聽著就讓人耳朵根酥酥的。


  喬夕月“撲哧”笑了,說:“幸好我先養精蓄銳,要不就被你折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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