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我們分居

  喬夕月和琳琳商量了多久,阿琰就在門外等了多久。


  後來他幹脆坐在門旁邊,雙手抱著膝蓋,後背倚靠著石牆。


  喬夕月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寨子裏有篝火燃著,空氣中是淡淡的煙火氣息,很讓人覺得舒服。


  可她的心情卻並不美好,因為眼前的情況讓她措手不及,也是難以處理的。


  “夕月。”阿琰聽見聲音抬起頭,一雙深邃的眼睛望著喬夕月。


  “怎麽坐在這兒?”喬夕月對上阿琰的視線,心尖就是一疼。


  再看看他那委屈巴巴的坐姿,就走過去蹲在阿琰的身邊,用手順了順他的頭發,問:“你也信我,對嗎?”


  “嗯。”阿琰鄭重的點頭。但是還想說什麽,卻被喬夕月用食指輕輕按在唇上。


  “信我就按我說的做。”喬夕月說:“從今天開始,我們分居。”


  “什麽?”阿琰沒想到喬夕月最後會有這樣的決定,伸手就要把她抱進懷裏。


  喬夕月卻閃身躲開。單手推擋住阿琰的手,另一隻手按在他的肩上,說:“我們暫時分開,隻要你、我堅持真相,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可你要讓我等到什麽時候?”阿琰激動的說:“我沒有做錯什麽,為什麽要和你分開呢?”


  “因為你解釋不清,我也沒有證據。”喬夕月說:“我想了所有的法子來證明,但實際上很難。我又不能讓你背上始亂終棄的罪名,更不能讓人說你拋妻棄子,不顧一個無辜孩子的存在。”


  喬夕月按在阿琰肩上的手微微用力,說:“如果你懂我意思,也足夠相信我,就安心對她好,對孩子好。”


  “我做不到。”阿琰知道這個“她”指的是花茗。可他現在恨不得掐死那個女人,怎麽去對她好?


  還有那個孩子,實在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阿琰其實喜歡孩子,寨子裏的所有孩子他都沒有厲聲嗬斥過。還經常跟喬夕月去剛開辦不久的學堂,教孩子們武技,或是給他們講講怎樣成為勇士。


  可是他卻無法麵對一個冒充自己孩子的嬰兒,那樣太難受了。


  喬夕月柔聲說:“把他當作一個可憐的孩子,如果沒有我們他就會成為孤兒。用這樣的心情去愛惜他,總可以吧?”


  “我……”阿琰的嘴唇動了動,卻發現喬夕月的眼神有些不一樣。


  月光糅合著火光,映在喬夕月的眼裏化成了一片繁雜無奈的煙火氣。


  即使是神女,也有難以解決的問題;即使再聰敏、靈秀,也有深深的無奈。


  那一刻,阿琰的心疼的粉碎了一樣,但他也一下子明白了喬夕月心中的隱意。


  不需要太多的解釋,目光對視片刻之後,阿琰就大概明白喬夕月讓自己這樣做的意義了。


  “好,我明白了。”阿琰沉重的低下頭,手臂不再試圖抱住喬夕月,而是反手握了一下她的手。


  這時候兩人才發現,彼此的手都是冰涼的,手心裏全是冷汗。


  多麽無奈又心痛啊!彼此相愛、相守,容不下任何瑕疵的甜蜜感情,卻被無根無由的髒水潑散了。


  他們的心想要聚在一起,就要再經曆一番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的分離。


  “我和琳琳還有些事要做。”喬夕月把手從阿琰的大手裏抽出來,叫上琳琳起身而去。


  琳琳抱著幾個罐子,跟喬夕月往寨子外麵走。


  小麥子、雀兒和阿童都跟在她們身後,再後麵還有阿七他們幾個親隨。


  走到寨門口的時候,阿姆從暗影裏轉出來,攔在了喬夕月的麵前,問她:“這麽晚了,你要去哪兒?”


  “樹林裏有個木屋。”喬夕月說:“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前,我就住在那裏。”


  阿姆愣了一下,說:“我以為你不會離開阿琰。”


  “我知道龍卡族的規矩。”喬夕月說:“首領的繼承人隻能由他的妻子生出來。可我現在沒有子嗣,花茗又不是阿琰的妻子,這會讓阿琰難辦的。所以事情解決之外,我不會破壞族裏的規矩。”


  首領可以有很多女人,但妻子隻能有一個。這也是為什麽阿琰執意把喬夕月認作妻子,阿朵氣急敗壞卻沒有辦法的原因。


  而眼前的這個孩子是一個意外,除非阿琰不承認這個繼承人,否則一旦確定了繼承人,喬夕月就不再是阿琰的妻子。


  就像阿朵懷了阿史的孩子,除非阿史不承認,否則阿朵就是名正言順的首領妻子。


  花茗反複說她留下孩子就離開,卻隻讓喬夕月陣陣冷笑。生下孩子的女人才握住了最大的籌碼,喬夕月不是傻子,當然花茗打的什麽算盤。


  “你還在為阿琰著想?”阿姆上下打量著喬夕月,好像覺得這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在阿姆的眼裏,喬夕月是個任性的小女人,甚至她不準阿琰再找別的女人都是自私的行為。


  可現在因為一個突然出現的孩子,喬夕月竟然甘願退讓一步,實在出乎阿姆的意料。


  喬夕月點點頭,說:“他是我的丈夫,我當然要為他著想。遇到困難要一起麵對,有錯誤也要一起彌補,而不是一味的指責對方的背叛。何況現在情況難以判定,我不想冤枉了阿琰。”


  “可那個孩子出生的時候,我也在。”阿姆說:“那不是個外麵抱回來的孩子,沒人能騙得了我。”


  喬夕月歎了口氣,倒是希望花氏姐妹用的是下三濫的辦法,來個狸貓換太子,隨便弄來個孩子頂替最好。


  可容易拆穿的把戲就不叫詭計,能輕易揭露的謊言也不會讓喬夕月和阿琰都這麽為難了。


  偏偏那個孩子真的是花茗生的,偏偏那段時間花茗確實和阿琰有機會,而更巧的是喬夕月不在。


  種種的巧合羅列在一起,其實本質就不會是巧合,而是人為的故意。


  但還是那個最嚴峻的問題……證據呢?


  殺人滅口。估計花茗那個孩子的父親早就不知道在哪裏化成白骨了。


  阿姆見喬夕月隻歎了口氣就不再吭聲,似乎也生出幾許惻隱之心,說:“好生保重吧。我本以為你對阿琰很重要,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但同是女人,我同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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