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過年

  事實證明,隻有男人才最了解男人。別說阿童還是個心思單純,腦子有點坑的少年人。


  阿琰安排雀兒帶著阿童去打彈弓,一打就是整晚沒回來。


  等到第二天早上,喬夕月腰酸背痛的起來找人,才知道阿童昨晚上賴在小麥子和雀兒那屋睡的。


  雖然明知道不會有什麽事,三個也都是半大孩子。


  可喬夕月還是直接去給阿童拎了出來,警告他以後不準隨便進女孩子的屋子。


  順便告訴阿童也不能進自己和阿琰的屋子。然後給他安排了一個小石屋,就在小麥子和雀兒的隔壁。


  阿童似乎是找到了玩伴兒,倒是不怎麽粘著喬夕月了。


  但喬夕月發現,阿童不是不粘著自己了,是隻要在他的嗅覺範圍之內,自己想怎麽活動都可以。


  一旦喬夕月出了寨子,或是某些東西掩蓋了氣味,阿童就一定會找過來,而且還是寸步不離的跟著。


  “阿童,我們分開的時候,你究竟遇到了什麽?”喬夕月一邊給阿童梳頭,一邊問:“你什麽時候能學會說話,跟我說說緣由,我幫你報仇。”


  阿童當然聽不懂,所以隻能繼續等。等過了冬天去找胖老板,看他知道多少阿童的事。


  可是想到這裏,喬夕月的心裏又猶豫了一下。因為問了阿童的事,可能就會知道自己的身世來曆,讓她有點想自欺欺人。


  正在發愣,阿琰進來了。帶著一隻漂亮的銀灰色狐狸皮手筒,長長的毛針仿佛閃著光,絨毛厚實而輕盈。


  阿琰把狐狸皮抖落一下,拎起中間的皮繩掛在喬夕月的脖子上,說:“試試看,不然手總是冰的。”


  喬夕月把手揣進去才發現,裏麵還裹了厚而軟的兔子毛,裏外都是毛茸茸的,當然暖和無比。


  “還有頂帽子,狐狸尾巴做的。”阿琰說:“但手工還差點,已經讓匠人們趕製了。”


  喬夕月真挺喜歡,想了想忽然又問:“現在是什麽日子了?咱們的年歲是怎麽計算的?”


  “年?”阿琰想了想,說:“一個四季不就是一年嗎?還要怎麽計算。”


  是啊,春夏秋冬,四季一個輪回。


  看到雪落便是冬天,看到花開就是春夏,樹葉變黃、飄落就是秋。


  可喬夕月想說的是“過年”。


  她想有個正式的日子確定自己來到這裏的年月。一歲歲、一年年,朝朝暮暮相守,至此一生與君偕老。


  一年十二個月、二十四個節氣。即使不能每一個都算準,但喬夕月想要讓日子過的明明白白的。


  就說:“我們選個日子,定下是春節。以後每三百六十日寒暑,就是下一個春節。”


  阿琰當然不會反對,其實他也鮮少會逆著喬夕月的性子。就說:“好,隨你。”


  喬夕月頓時來了興致,說:“春節那天我們都穿上新衣服,戴上最漂亮的首飾。圍著火堆守歲、說笑、唱歌,吃年夜飯。”


  頓了頓,她又想起鴉族的人還在,就說:“還可以邀請客人參加,以後這個習俗可能就流傳開來了。”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一定會流傳到以後家家戶戶過春節。但喬夕月覺得從自己開始的東西,不好說的太絕對了。


  於是喬夕月計算了冬天的日子,和阿琰定下“春節”在哪一天,就親自去請鴉族的人來參加。


  鴉族人能有什麽意見?還不是客隨主便。


  隻不過喬夕月特意“暗示”了一下,過春節要送禮物,希望鴉族的人能夠好好準備一番。


  其實喬夕月覺得自己挺厚道的。沒說讓外人磕頭拜年就算給他們麵子,總不能欺生欺負的太狠了。


  有了可以期盼的日子,時間就顯得飛快。


  龍卡部落留守的人還弄不清什麽是“春節”,就迎來了遠古部落最偉大的開年紀元。


  喬夕月沒找到合適的材料做爆竹,就讓人把鑄造出來的鐵器綁在樹上,用大骨頭敲擊。


  “邦邦”的聲響比不上鑼鼓喧天,但已經是非常熱鬧了。


  孩子們是最高興的,因為喬夕月給他們發了“糖果”。其實就是用蜂蜜、牛奶和進糯米糕裏,再加上點果仁做出的一個個小團子。


  就連阿童都穿上了新製的毛皮袍子,戴了一頂小圓帽,把那張和喬夕月幾乎一模樣的俊臉襯托的格外好看。


  鴉族的人也得到了喬夕月送的禮物,幾個陶罐裏裝著黑乎乎的膏,據說是染發用的。


  得知滿頭白發很快就能變黑,鴉族人也特別高興。


  一高興就忍不住想要表示一下。表示來表示去,就有人拿出了一個小圓筒,作為禮物送給了喬夕月。


  喬夕月接過來一看,是隻骨笛。隻有牙刷長短,拇指粗細。


  鴉族為首的那個代言人叫“黑翅”,是鴉族的大祭司。


  他給喬夕月解釋說:“鴉族有一項特殊的技能,馭獸。這骨笛吹出來的調子能夠讓野獸暫時停止攻擊,如果是自小養大的獸,就可以用骨笛操控。”


  喬夕月覺得這項技能真的是很炫,也實用,想學。就問:“一支笛子就可以嗎?”


  “這種笛是我族特製的,才可以。”黑翅說:“鴉族的每個族人從出生就得到一支骨笛,作為生辰禮物。這支是我弟弟留下來的,他五歲不到就死了。現在送給你,是一種靈魂的祝福,你收下吧。”


  每個部落不同,對於生死的執念和理解也不一樣。


  比如鴉族未成年就死去的孩子,也被理解為帶著祝福的魂靈。


  得到魂靈的禮物就是得到那份祝福,所以不存在什麽死人東西的說法,反而是珍貴的禮物。


  喬夕月本身就是醫者。她尊重生與死,但不強求和恐懼,於是就真誠的收下了。


  隻不過鴉族所說的馭獸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據說最厲害的老族長也隻會三支曲子,一生也隻降伏過一隻猛獸。


  而骨笛的真實作用,無非就是祝福和關鍵時刻自保。所以大多數鴉族人就隻會一支曲子,遇到野獸突襲時吹響。


  喬夕月沒有多少音樂細胞,所以學的有點吃力。


  好在這支曲子不難,就算是死記硬背的記住節奏和指法,也能吹的七七八八,算是出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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