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你還沒長大

  喬夕月和阿琰都想避開阿朵的事,也就沒有急著回寨子裏去。


  這邊離聖泉很近,喬夕月正好可以多做點鹽。


  曬鹽太慢,而且沉澱後的鹽雜質也多。她就想要熬鹽,又苦於沒有好的工具。


  想來想去,喬夕月就想要自己試著燒陶。


  也不是什麽土都能當粘土用,不過很慶幸這片平原上的土質合適燒陶。


  喬夕月讀大學的時候迷過一段手工製陶,還上過一學期的選修課。除了窯溫不太好掌握之外,其他的都能搞定。


  而且在這破遠古也沒那麽多講究,有沒有美感一點都不重要,隻要結實耐用就行了。


  於是,阿琰第二天打獵回來,就見他的小女人坐在個樹墩上,麵前是一大堆泥巴。


  喬夕月聽見阿琰的動靜一抬頭,小臉跟花貓一樣,頭發都有幾縷被泥巴糊住了。


  一雙雪白的腳丫更是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腳趾縫都塞著泥巴。


  阿琰蹲下身,用大手把喬夕月垂在鬢間的頭發捋順上去。


  可是那一縷黑發太順滑,還有點頑皮,被掖在耳後馬上又滑了下來。


  阿琰幹脆起身繞到喬夕月身後,用一小條獸皮將喬夕月的頭發綁在腦後。


  修長而有力的五指穿過黑發,帶著剝繭的指腹摩擦過頭皮,那觸覺讓喬夕月忍不住顫了一下,舒服的半眯起眼睛。


  阿琰給喬夕月綁好辮子還低頭在發頂親了一口,然後又轉回她麵前,大手扶著她的膝蓋蹲下,問:“泥巴好玩嗎?”


  喬夕月搖頭:“不是玩啊,我在做陶盆。”


  說著,喬夕月拿起一塊泥巴用力摔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響。然後她拿起來再摔,反複好幾次。


  阿琰怔了怔,笑著問:“盆子是扁的?還是它招你了,要弄死它?”


  “哈哈”喬夕月也笑起來,說:“陶泥裏不能有氣孔,否則燒製之後就會漏。要這樣反複的摔打,直到把空氣都排空。”


  喬夕月又指了指旁邊幾個不太圓的半成品,說:“而且形狀不太好掌握,關鍵是也沒有轉盤。”


  “做成這樣?”阿琰一邊問,一邊好奇的拿起一塊陶泥摔打起來。然後又搓又按,沒一會兒就製成個陶碗。雖然比較小,但出奇的圓。


  喬夕月驚訝極了,一把抓過來問:“你以前做過?怎麽這麽好的手藝。”


  “小時候都玩過泥巴呀。”阿琰笑的明朗而燦爛,又說:“我看你現在都還沒長大,這個都不會做。”


  “你居然笑話我。”喬夕月故意撅起小嘴,還把沾滿了泥巴的腳丫在阿琰的腿上蹭了幾下。


  阿琰揪了一把草,將手上的泥巴擦淨。回手把喬夕月抱起來說:“走吧,去看看我的獵物。以後別玩這個了,反正你也弄不好。叫小麥子他們做就好了,你動動嘴。”


  “我還沒洗腳。”喬夕月踢踏著,卻還是被阿琰給抱走了。


  今天的獵物挺多,野雞四五隻,還有一頭野豬和一隻袍子。


  喬夕月不知道阿琰讓她看什麽,這些獵物幾乎每天都能獵到啊。難道是讓她琢磨菜譜?


  “看那邊。”阿琰拍了拍喬夕月的小屁股,朝大河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喬夕月這才注意到,大河和葛馬兩個人抬著個簡易的大籠子,但看不清裏麵裝著什麽。


  等大河他們走近了,喬夕月才看見籠子裏是幾隻毛茸茸的東西,就是看起來蔫巴巴的。


  “豬崽?”喬夕月聽見“哼哼”聲了,不過動靜不大。


  大河將籠子打開,果然從裏麵倒出幾隻黑褐色花紋的小野豬。也就比貓大一點,身上的乳毛都沒褪淨,鼻子尖粉粉的,看著真是可愛。


  “哇哇,真好看。”喬夕月激動的叫喚起來。


  她這個城裏姑娘哪裏見過真正的野豬啊,也是穿到這裏之後才見過越來越的野獸。


  關鍵是這小豬崽跟寵物豬似的,幹幹淨淨的一點不臭,眼睛還是烏溜溜的。


  “養著嗎?”喬夕月問:“是不是給我養著玩?”


  阿琰:“……”不是養著吃肉?

  “長大了可以吃。”喬夕月這才拐入正軌,說:“之前就說可以飼養動物,沒想到還真能弄到野豬。”


  “大的獵到了,小的留在樹林裏也是死。”大河指了指那頭大野豬,說:“這個季節其實很多大野豬帶著崽,一般獵到就是一窩,但危險也更大。”


  野豬本來就很厲害,尤其是母豬護崽子,更是不敢招惹。


  估計也就阿琰這樣的好獵手,又強悍又勇猛,才敢帶著他的勇士和野豬正麵剛。


  喬夕月一邊是擔心阿琰,一邊又歡喜他一直都記著自己的話,還一定要做到,真的好感動。


  於是新寨子的建設又多了一項:搭豬圈。


  喬夕月特別任命了小麥子做她的豬倌,負責每天帶著兩個半大的孩子去喂豬,還要經常匯報豬崽的漲勢。


  小麥子當然不知道做豬倌有什麽不好,反正主人讓養就養著唄。


  之後幾天,阿琰又帶回不少活的野雞和野兔,也被收編養了起來。


  喬夕月滿心歡喜的計算著:野雞一天能收幾個蛋,幾個月之後能生小兔,冬天的時候小豬能不能長成大豬。


  如果食物準備的夠充分,他們冬天就不用出去狩獵了。


  圈養家畜是個好的開端,但製陶卻沒有什麽起色。窯溫掌握不好燒壞了兩批陶具,讓喬夕月有點鬧心。


  加上雨季到了,聖泉的鹽分被雨水稀釋不少,總是陰天也沒法曬鹽,之前存的那點鹽也快要用完了。


  又是連下了兩天的雨,阿琰也沒有去狩獵。就在木屋裏看喬夕月擺弄那幾個燒壞的陶具。


  喬夕月突然“啊”的一聲,是被破碎的陶片割到手了。


  阿琰連忙把她的手拉過來看看,轉頭去找藥膏。


  “沒事。”喬夕月把滲血的手指塞在嘴裏,含糊著說:“這點小傷不要緊的。而且我發現這幾塊陶片更堅硬,不是原來那樣酥酥的,已經有進步了。”


  “別折騰了。”阿琰還是拿來藥膏給喬夕月手指頭擦上。又說:“一會兒我去選幾塊形狀合適的石頭,給你鑿幾個石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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