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情人眼裏出西施
實際上,被阿琰拖入沼澤之後,喬夕月確實沒有什麽力氣了。能夠保持清醒也是因為突然遇到阿琰後的喜悅。
現在整個人窩在阿琰的懷裏,一整天的擔驚受怕和長途跋涉的勞累讓她快要抬不起頭來。
阿琰低頭就看見懷裏的小女人跟小雞啄米似的,腦瓜一點一點的,最後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雖然她現在滿身都是臭哄哄、黏糊糊的泥巴,雖然她連頭發都粘成一團滴著泥漿,可阿琰就是覺得喬夕月美極了。
最開始他覺得這個女人弱小、纖弱,需要最強壯的男人來保護。
而現在阿琰覺得,這個小女人有著她特有的堅韌和聰慧。自己雖然是在保護她,但也能夠得到她回饋的溫情和守護。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明明全族的人都在依賴著阿琰而生,他是全族、甚至整個平原上最強壯的勇士。
但隻要在自己的女人麵前,他也可以不那麽強大。
他可以放下一切擔子,讓這個小女人給他更多的安慰和體貼。甚至還可以有那麽點不講理的孩子氣。
“真好啊。”阿琰抵在喬夕月的腦門上親了親,說:“睡一會兒吧,別生病了。”
“諾娜他們在那邊。”喬夕月辨認後指了一下方向,說:“你盡早和他們會合。”
說完,喬夕月那纖細的脖子就軟下來,縮在阿琰的懷裏蜷成一小團,真的好像是隻小奶貓啊。
阿琰的心都要化了。他的女人如此勇敢又如此嬌柔,讓人愛不釋手又不得不承認她的強大。這是個最特別的女人。
“首領。”大河聞聲跑過來,看了一眼喬夕月露出驚訝的表情:“真的是喬!”
“對。”阿琰點點頭,說了諾娜他們的位置,讓大河帶人過去接應。
大河他們也都全身泥巴,大腳踩在地上“啪嗒啪嗒”的響,在黑夜裏像是一隻隻迅猛的野獸。
這條離開沼澤的路是阿琰發現的,他從來都不是坐以待斃的類型。
而且曾經帶著勇士在茫茫森林裏生活了三年,他比許多部落的首領都更熟悉陷阱,也更自信能夠跨過所有的險境。
而現在,所有勇士也都振奮起來。這是因為他們看到了來自於喬夕月的希望,沒有被拋棄的溫暖使勇士們的決心更加堅定了。
他們所守護的是自己的族人,但沒有人的犧牲是心甘情願的。
即使奉獻出生命,也要奉獻給值得的人,這才是勇士們願意灑出熱血、衝在前麵的因。
黑夜是最好的掩護,大河他們很快就把諾娜他們帶來了。
一看那二十來人的隊伍,有老人、女人、和病人,簡直有點淒慘。
這也讓所有的勇士都震驚了,因為他們沒想到經過艱難跋涉,最後毅然去擾亂敵人的會是寨子裏最弱的一批人。
“木列。”蘭花看見木列之後就衝了過去,撲在他的懷裏哭出聲來。
“蘭花。”木列拍拍妻子的頭,竟然也感動的眼圈發紅。他沒想的首領的女人來了,他的女人也來了。
這種被人愛著、並且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對方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現在木列也能夠明白,為什麽首領要那麽喜歡喬夕月,而不喜歡阿朵了。
想到這裏,木列也輕聲的問蘭花:“阿朵呢?她手下還有幾個親隨啊。”
“她……”蘭花猶豫了一下,還是不好說自己小姑的壞話,隻好說:“她和阿姆帶著族人撤離了。”
“嗯。”木列沒有再說阿朵,而是問起了他們的兒子阿豆。
夫妻兩個在一旁說著話,喬夕月這時候也醒來了。
剛才隻是太累,但身上沾滿了泥巴實在難受,也睡不好。
她一動彈,阿琰就馬上感覺到了,大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問:“哪裏不舒服嗎?”
“我沒事,就是泥巴幹了太難受。你們怎麽樣?”喬夕月看看周圍的人,又問:“傷員呢?我可以給他們看看。”
“都還好。木列比較嚴重。”回答的是大河,說:“木列的手被一支矛刺穿了。”
“我看看。”喬夕月馬上走過去,拉過木列綁著獸皮的手檢查。
蘭花在一旁看得很緊張,但又大氣也不敢出。
木列的手上也全是泥巴,看來他們都是從沼澤裏爬出來的。
解開獸皮看見他手掌上有個窟窿,真的是透心涼的一個窟窿。甚至從創口看進去,還能看見雪白的碎骨。
喬夕月抽了一口氣,覺得傷情太嚴重了。這樣的貫穿傷已經連手骨都擊碎了,就算好了也會留下很嚴重的後遺症。
而且環境惡劣、條件嚴苛,幾乎隻有草藥來恢複傷口,很可能明天就會感染發起高燒。
“喬,能救救他嗎?”蘭花小心翼翼的問著。其實從喬夕月的表情看來,她就大概知道很嚴重了。
“我隻能試試。”喬夕月想了想說:“但無法保證他這隻手還和從前一樣靈活。”
“木列是族裏最好的勇士之一。”阿琰說:“即使他將來再也不能拿起刀和矛,我們依然敬重他,把他當作勇士來看待。”
蘭花也拚命點頭,說:“我知道很危險,但是你要救救他的命。”
“針借我。”喬夕月指了指蘭花獸皮上別的那根魚刺,說:“做一點改動就不是原樣了,可以吧?”
蘭花立即點頭:“送給你都可以。我把它送給你了。”
“不,不用。”喬夕月連連擺手,“就是要在後麵打個洞。”
山塔在旁邊小聲說:“我能行,給我把刀。”
喬夕月沒猶豫就把魚刺遞給了山塔,又從阿琰那要了最小號的骨刀遞給他。
魚刺是扁形,勉強能夠著力,就是要非常小心的控製力道。
山塔小心翼翼的工作了很長時間,天快亮的時候才把魚刺尾部鑽出一個小洞,勉強算是做成了一根像樣的針。
當然,這玩意和手術的縫合針差太遠了,但總比沒有好。
喬夕月拔了木列的幾根頭發做縫合線,開始給他縫合傷口。
當喬夕月把“針”紮進木列傷口的皮肉時,不僅守在一旁的蘭花驚呆了,其他的人都嚇得低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