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伊水之道卜卦定
天脊山
寸草不生，一片荒涼，四處皆為岩石，四人三獸在雨中立於一塊成三角形的石台上，石台正中立著一塊很大的石碑，石碑上天脊山三個大字異常顯目。
文命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走到石碑前蹲下，看著石碑，三個大字之下有著三行小字。文命看看石碑，轉頭看向身後的三人。
四人同時搖了搖頭，其中兩行文字四人都知道，但另一行沒有人認識。“按文字所載，這裏應該就是中域與九夷的分界之處了！”
瑤窈看著石碑，“您這次準備前往衡山，但衡山卻在九夷，那我們還去嗎？”
文命看著衡山所在方位，是去是回，一時難以抉擇。玄武莫名其妙的進入了陰陽五行八卦之中，進入之時就要了自己的半條命，現在又不敢將之驅趕而出。禺囂看著文命，“少主，要不我先去探探路？”
文命看著禺囂一笑，轉頭看了看蹲在一旁的白鷮，“你一直跟隨我師尊，可知從這裏去到衡山的捷徑所在？”
白鷮起身走到文命身旁，“我帶不了這麽多！”聽著白鷮的答複，文命知道這家夥知道捷徑。“我們就在這裏等你，你先去看看！”
文命看著振翅向東南而去的白鷮，對著禺囂說道：“你既是《萬物引》的接引者，那你幫我參詳參詳。”說著並將陰陽五行八卦釋放而出，文命指著其中的玄武，“他是怎麽進來的，又是怎麽進入到這第五圈中，能否被我煉化？”
三人一獸圍在陰陽五行八卦旁，看著其中的玄武，“三弟，這就是一隻烏龜嘛！怎說是玄武？”王約看著靜靜躺在其中的玄武說道。
“這時他在休息！”文命答道。
“我雖知道有一種神獸叫玄武，但還是第一次見到，可以讓他動一下嗎？”在宇宙間自出生就被稱之為神獸的隻有四獸，在文命陰陽五行八卦中的玄武就是其一，而他將準備去尋找的朱雀也是其中之一！
“那不行，它一動，我可就危險了！”
王約看著文命嘿嘿一笑，“你動都不敢讓它動，還想著去收服與它平階的朱雀？”
文命一想也對，得知自己道中有了玄武的存在後，隻想著去尋找一個能製衡它的神獸，並沒有考慮過能否收服和怎麽去收服。這時聽王約說起，一時之間卻把自己難住了。玄武的進入是無意的，但此時去尋找那朱雀卻是有意的，沒有想好收服的方法，無疑是去送死！逐抬頭看向圍著陰陽五行八卦在轉圈的禺囂。
禺囂看著其中的玄武也是一陣糾結，不要說玄武是怎麽進入的，就連這個陰陽五行八卦自己都沒見過！撓撓頭道：“少主，《萬物引》中有天地元炁、接引者、煉化者、鎮靈殿、緣滅，其中我負責接引萬物，風棱借助鎮靈殿將我接引進入的萬物鎮壓、再有緣滅將之煉化，煉化後再在天地元炁內生存……”
文命聽著禺囂解說《萬物引》的煉化機製，心中一動，陰陽五行八卦的陰陽魚雙眼可看作是那接引者，陰陽魚身軀是煉化者，這些線圈可說是生存之地。玄武在第五圈中，那將要收取的朱雀也應該將他放在第五圈中……
一獸在說，四人在聽。當禺囂說完之時，文命也起身看著自己的道。“那你說，我這道是否也可收入萬物？”禺囂點點頭，“應該可以，但少主，如果你這道也隻是用來收取萬物的話，那與你所持有的《萬物引》有何區別，還不如直接使用《萬物引》！”文命嗯了一聲，“那《萬物引》曾今收取過玄武嗎？”
禺囂搖搖頭，“玄武天生就是神獸，《萬物引》無法收取，此中隻有玄武的記載，沒有收取過玄武的真身！”文命沒有在說什麽，閉上雙眼，開始慢慢旋轉陰陽魚，驅動著陰陽魚對著禺囂吸入，但文命直接無法鎖定禺囂的位置。文命心中一笑，又尋找著王約，但都無法鎖定附近任何人或物的位置。難道這陰陽魚隻能收入一些特殊的？
文命想著各種所學，“天下萬物不生則滅、不陰即陽，生滅相持、陰陽轉化！”“萬物皆有靈，靈之所在木火土金水，五行既相生又相克！”“天地之間有東南西北四方、天地雷風水火山澤八物，八物定四方！”“無論陰陽、五行、八法，他們相互之間都可聯、繼、絕、綱！”
文命睜開眼睛看著自己所謂的道，陰陽魚取自藥聖生死之道，線圈取自《製曆》，現在在四周所存的五行即是無意得之，也是風祖的五行創天所得，那麽現在差的就隻有羲皇的八卦之道，在八卦之道中四象是為最基本的原點。《製曆》中繼字訣中曾有陰陽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之說，其中四象所指是四方，而此時文命想到的卻是《索易》中的太陰、少陰、太陽、少陽四極，因為玄武就是四象之一的太陰。
“既然我的道是根據生死、五行、八卦所創，那就應該是吸收容納這三道中所提之物！”文命想通後，收起陰陽五行八卦，“第五層中應該是存四象之所，那無論如何也要去收取四象之物！”
看看眾人，“走吧！先到衡山再說！”正當眾人準備起步時，白鷮回到文命身旁，“這裏本是九夷之地，我等中域之人進入都會被視為入侵者，但此時卻是一個好時機！”
文命看看那舉著雙翅在那裏述說的白鷮，轉頭看看三人兩獸，“禺囂，你先回到《萬物引》中！對於龍馬，你先去錢來山！”看到芒羲點頭後，四人起步向著東南而去。
白鷮看看文命，“我還沒有說完呢！怎麽就走了？”
文命停下腳步沒有回頭，“是什麽好時機？”
白鷮瞪了文命一眼，“不知何事，九夷主要首領都去輝諸山了！”聽到白鷮的話語後，文命起步而去！
文命不讓白鷮隨行，白鷮樂得自在，點頭答應後同龍馬一起朝錢來山飛去！
四人在兩條河流之間停下了腳步，兩條河流相距不足百步，四人看看北麵的河流又看看南麵的河流。自天脊山而來，一路都是岩石，岩石之間不見一棵樹木，直到此處方見草木出現。北麵的河流在岩石之間流過，南麵的河流則是在樹林之間而過。
瑤窈看著兩條流向一致的河流，“此處地勢平坦，為什麽會有如此大的差距？兩河相距如此之近，怎麽沒有相連？”
芒羲走到北麵的河畔，看著岩石之中的河流，“岩石剛硬至極，蚩尤所煉之兵多取材於此，河水之力再大，也難將其衝毀！此兩河都源自貴族錢來山！”指了指身旁的河水，“此水最終匯入洛水，自進入九夷後被稱為洛水。”轉身看著南麵的河道，“那是貴氏族沔水繞過厘山至此，進入九夷後被喚作伊水。”
瑤窈走到伊水旁，呆呆的看著水流，原來這就是炎城之中的沔水！
王約看著文命說道：“伊水在前麵不遠處將進入荊山山係支離山，最終在輝諸山下折回流入洛水！而洛水一直向東，最終入江歸海！我們此行是衡山，直走洛水水道更快一些！”
文命點點頭，“好，我們就走洛水水道！”
四人轉而走向洛水，而就在此時，文命心中一動，回頭看向伊水，伊水在樹林之間而過，不見任何異樣！“伊水之中有異物？”瑤窈問道。
文命點點頭，“伊水之中好像有著什麽特殊的東西，但我一時也說不上是什麽？你也感覺到了？”
王約看看停下的兩人，轉身走回，“怎麽了？”
瑤窈看著伊水，“我沒感覺，但他有！”
王約笑笑，“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四人相互點點頭，向著伊水水道而去！
伊水順著東南而去，水道兩旁草木越來越密、越來越旺盛。四人在水道上行走，在一座高山前停止前進。高山立在身前，四周都是樹木，伊水到達山前，向著洞內而去。四人抬頭看著雨中的高山，沒有看到山頂，山如刀削，岩壁上植被稀疏。
文命看著雨中搖搖欲墜的樹木，提步走進山洞。山洞甚是寬闊，洞內四周沒有見到岩石，到處都是樹木、藤蔓。山洞很深，四人一直向前而行。看著漸漸變黑的水道，文命邊行邊釋放出自己的道，落在最外圈的五行光澤閃爍，照亮其中的道路。
芒羲三人詫異的看著文命，看著文命所釋放的五色光澤。陰陽五行八卦藤蔓雖在天脊山上看過，但那時文命都將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玄武身上，落在外麵的光澤雖看到了，卻沒有細看。此時看著赤青黃白黑五色光亮，怎麽不讓他們驚訝，這是五大屬性所具備的特殊光澤。
文命看看愣住的三人，“走吧！”
瑤窈看著那五色光澤，“怪不得藥聖會將《六爻龍時》傳你！”
隨著文命等人的進入，陰陽五行八卦開始自動旋轉，外圍的五色光澤也越來越亮，在第五圈中的玄武動了動身。文命心中一驚，不能在黑暗中釋放？回想起上次的遭遇，文命停下腳步，右手一招，將扶木握在手中！
看著文命突然的動作，三人一愣，也急忙將各自的武器持在手中。“我也不清楚，小心些為妙！”
沒有進入多長，四人全身毛發一緊，一股微信氣息迎麵而來！大家停下腳步，警惕的看向四周！
“我怎麽感覺這裏有強者存在？”
“應該是警示我等不要進入吧！”
“能感應出是什麽氣息嗎？”
“不在我等境界之下！”
…………
四人相互看看，你一言我一語，在相互討論著。
“三弟，是你先感應到的！你說我們是繼續進入還是退出？”
“來到這裏了，就進去看看吧！”
“打不過，就跑？”
“好，看勢頭不對，我們就原路返回！”
“好”四人異口同聲的道。
文命看看都全副武裝的三人，將禺囂召喚而出，點點頭，“走！”
隨著四人一獸的進入，洞內的威壓越來越重，但一樣沒有見到任何東西出現。文命與芒羲對視一眼，“難道和?淵一樣？是自然生成的威壓？”
陰陽五行八卦越轉越快，文命明顯感覺到玄武又動了動身軀！
禺囂看看洞內，“應該是隻有大乘境修為！”
文命看看身旁的禺囂，“那你目前是什麽境？”
“大乘境大乘！”禺囂看看文命，我是什麽境你不知道？想想文命還在金丹境，沒有跨入禦靈階就無法與《萬物引》相融，無法借助《萬物引》自成一體的空間。笑笑答道。
文命想到禺囂是藥聖還未成聖時就跟隨其左右，直到現在，大風大浪會沒有見過？抬步繼續前進。
突然，一道黑氣直接向著四人一獸噴來，禺囂一步跨出但在前首，雙手合十一拍，身前白色的萬槍而立，擋住黑氣。
黑色之氣消失後，禺囂伸手一握，萬槍歸一，直向前方攻去！
槍尖所指，可見一個龜甲出現。當槍點到龜甲之上，還未等禺囂蓄力再發，龜甲就地一轉，一道火焰激射而出，向著禺囂麵門噴來。
禺囂借助龜甲之力，急忙後躍。龜甲又在地上一轉，一道蛇尾甩出，繞向禺囂的後背。禺囂感知到後背的風聲，全身白光纏繞，一放手中長槍，長槍向後激退，握住槍尖直接撞向後背的蛇尾！
王約看著激進急退的禺囂，驚聲喊道：“玄武！”
還未等禺囂落地，蛇尾未撤，龜甲直接撞向禺囂。禺囂感知著身後的蛇尾，看著迎麵而來的龜甲，一聲高吼，直接向地下墜落。龜甲、蛇尾來勢不變，但見黑光一閃，禺囂感覺自身的力量在減弱、下墜之勢也隨之一緩，蛇尾、龜甲同時擊在禺囂身上。龜甲一擊急退，又縮進黑暗之中。
文命移步跨出，扶木斜拖向下，扶起禺囂。“少主，此乃旋龜，境界不高，但異常狡猾！我看他剛才所用之術應該是領悟了玄武、朱雀之力！”
芒羲急忙盤膝坐下，持琴而奏，一道青光灑落，禺囂全身一震，對著芒羲點點頭。“在這黑暗中，我等不是他的對手！少主你等先撤，我來墊後！”
文命轉身看看後麵的三人，又看看腳下的陰陽五行八卦，“你們三人先退，我到想看看著旋龜到底是何方神聖！”
一提扶木直接向著旋龜落地之處攻去，黑暗處的旋龜看著腳踩陰陽五行八卦的文命，又向洞內縮了縮。
禺囂看著一擊落空的文命，“少主不是衝動的人，此時怎麽？”
殊不知，文命也是有苦難言，自己看到禺囂受傷後也打算直接退出，但腳下的陰陽五行八卦卻有著一股向前而進的力量，在禺囂與旋龜交手之時，文命就連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才不得已向前攻去！
文命看著落空的扶木，微一發愣，腳下的力量再次傳來，一咬牙，駕著陰陽五行八卦又向前衝去。
看著再次前衝的文命，芒羲三人一獸也隨著進入。
“我本無意與各位為難，你為何追著我不放？”旋龜看著文命吼道。
文命沒有答話，舉起扶木直接朝著旋龜砸下。旋龜左避右閃，躲開文命的攻擊。看看向自己猛攻的文命，旋龜一怒，“真是欺負老夫所受之傷未好！區區一個金丹境的生靈我還怕你不成！”
旋龜口中雖說不怕，但心中一直有著不安，特別是看到文命那腳下的光圈時！要不然也不至於一直避開文命。
看著舞棍如風的文命，旋龜四足一伸，全身黑赤光纏繞，一道火焰就向文命噴出，蛇尾就地向著文命腳下攻去。
文命一踩腳下陰陽魚，騰空而起，手中孤雁出群勢向著旋龜打去。旋龜看著衝出火焰的文命，提足直接拍向文命，棍去足來。蛇尾直接紮向文命足底，還未等文命躲避，玄武一甩尾巴，蛇尾相對。旋龜的尾巴對上玄武的尾巴，一擊即碎，旋龜一驚，向後急退。
文命看到玄武一轉身看向自己，心中大驚，急忙將金丹懸於頭頂，調動這百骸之中的五行之力向著雙手集聚。
玄武看看文命，又轉首看著退在百步之外的旋龜。玄武是龜中之王，旋龜看著玄武匍匐而下。玄武看看旋龜，縮頭收足撤尾，又再次在陰陽五行八卦中安靜下來！
文命鬆了鬆手中的扶木，雙手之中早已汗出入水。旋龜看看玄武，全身一收，縮入龜甲之中，急速遠去！
文命心中一定，還未等呼氣出口，腳下一飄，也向著旋龜急追而去！
旋龜看著緊跟自己的文命，搖身一變，一位全身赤青色老者出現，“這位小友，我觀你不是九夷之地之人。不知道為何一直追著我不放？”
文命沒停下，直接衝向老者。
老者抬頭看著直直站立在自己頭頂的文命，一股吸力出現，老者一驚，身上再次出現黑赤光環，雙足緊緊定在地上。吸力越來越大，老者雙手一舉，心中念道：“百鳥朝鳳、犀頂龜文！”隻見道道黑光衝入陰陽魚中，圈圈赤環加在自身。
文命在上看得明白，此時是陰陽魚兩隻眼睛同時釋放著吸力，看著麵紅耳赤的老者，文命心生憐憫，急忙運轉陰陽魚。誰知陰陽魚不但沒有停止，而是越轉越快，最終直接將老者吸入陰陽魚之中。
文命一驚，直接將扶木插入陰陽魚之中，熟悉的操作，熟悉的感覺再次出現，自身的五行之力、金丹之力又再次進入陰陽魚中，此次文命雖驚，但全身沒有感覺任何的不是。
當芒羲等人到來之時，文命正在看著又變成樹傘的扶木。旋龜在陰陽魚中進進出出，不斷變化著，旋龜一點點被磨滅，隨著在兩眼中的進出，旋龜漸漸被分離出片片龜甲，龜甲被分解開來後又被重組，反複多次後，一樣的聲音又一次出現。。
文命定眼看去，隻見旋龜被分解成了三十六塊，按著不同次序被組合在第三圈中。文命心中一突，這不是風虙所授的八卦三爻嗎？
文命突然感覺一陣空虛，陰陽五行八卦消失，扶木也變成黃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