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夜酌

  白色的身影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李鐵柱，你沒事吧？」


  我一笑，說道：「小龍王，你怎麼來了，難道，你不管紫瑤了嗎？」


  小龍王生氣的看著夏侯武文，說道：「我要是不來，你現在已經死了。我是趁著紫瑤睡著之後出來的，我就知道夏侯武文會來找你的麻煩。」


  我輕笑了兩聲，說道：「無所謂，讓他練練手，累了他就會覺得無趣。」


  「胡鬧！」小龍王怒喝一聲，抬頭看向了夏侯武文，說道：「夏侯，你不能殺李鐵柱！」


  「為什麼？」夏侯武文生氣說道：「我知道你和他有約定，可是，你看他現在這個樣子，他不去找卡格拉斯，他就是個貪身怕死之徒，他想要這樣一直拖下去。」


  「這是他的事，這根我們沒有關係，你別為難他！」小龍王說道。


  「可是，如果這個事情不做一個了斷，你和紫瑤根本就不可能真的在一起，李鐵柱，從開始到現在，他的存在都是多餘的，難道，你不覺得嗎？」


  「你以為，你幫我殺了李鐵柱，紫瑤就會喜歡我嗎？」


  「難道不是嗎？」


  小龍王很是憐憫的看著夏侯武文，說道：「你錯了，你想想，紫瑤現在已經失憶了，她不記得李鐵柱是誰，她也不知道金龍神是誰，紫瑤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你現在殺了李鐵柱，紫瑤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應，她只會憑藉她的直覺，繼續搭台賣字，等待自己的有緣人。」


  「可是……」小龍王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殺我和不殺我，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影響，我活著，紫瑤搭台賣字，我死了，紫瑤照樣會搭台賣字。


  夏侯武文咬牙說道：「我不甘心，你為紫瑤付出了那麼多，憑什麼最後擁有紫瑤的人是他李鐵柱，難道你不是真心喜歡紫瑤嗎，難道你的付出比李鐵柱少嗎？」


  「感情是不能用付出比較的，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用來比較，你懂嗎？」


  「我不懂，我只知道你是我兄弟！」夏侯武文說道。


  「好！」小龍王說道：「既然你還認我這個兄弟，那你現在就給我走，以後決不能再來找李鐵柱，你走，你現在就走！」


  「小龍王！」


  「夏侯，別說了，走吧！」


  小龍王低著頭，夏侯武文狠狠的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走進了黑暗之中，四周恢復了安靜，只有河風吹過傳來呼呼的響聲，我將一些枯樹枝放到了火堆里，小龍王背對著我，低聲說道：「謝謝。」


  「謝我什麼？」平淡說道。


  「謝謝你沒有殺了他。」小龍王說道。


  「不用謝，我知道他是你最好的朋友。」


  小龍王轉身走過來，坐在了火堆旁，看了看火堆里不斷閃動的火焰，忽的說道：「難道，你準備一直這樣嗎？」


  我挑了挑火堆，說道：「你也想讓我去卡格拉斯？我說了，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我找不到他。」


  「不。」小龍王突的打斷了我的話，說道：「其實，我後來想過了，這件事情和卡格拉斯沒有關係，因為，不管你會不會回來，紫瑤也不會愛上我，我一直渴望的，不過是自己的妄想罷了。」


  我看了小龍王一眼，說道：「彆氣餒，或許只是現在，你們接觸的時間比較短罷了，以後，接觸的時間長了，紫瑤就會愛上你了。」


  「不。」小龍王搖頭說道：「紫瑤不會愛上我，我也不怕你笑話，其實，在陰彌山，紫瑤剛復活的時候，我很貪心，我告訴紫瑤，我其實就是紫瑤的丈夫，我們已經成親，可是，紫瑤卻搖頭，她說我絕對不是她的丈夫，我問她為什麼，紫瑤搖頭，她說說不上來，但她確實能夠感覺到我不是她的丈夫。你知道，如果謊言被紫瑤識破，我沒有辦法繼續在她面前說謊，所以，我承認了。」


  「那你現在想怎麼辦？」我看著小龍王說道。


  小龍王鄒眉看著我，目光之中夾雜著一絲疑惑，說道：「你就那麼著急嗎？」


  深吸一口氣，說道：「雖然，可能我的心裡想要的就是這個結果，但是，我們誰也沒有辦法否認，其實，我們現在都不能接受這個結果，現在，我也終於明白，小時候爺爺說的話了。」


  小龍王挪動屁股坐了過來，左手輕輕碰了碰我的胳膊，說道：「你爺爺說了什麼？」


  「你很想知道？」我臉上掛著一絲慘然的笑容，小龍王扭頭看向了別處，說道：「你不想說就不說吧。」


  右手一翻，我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了兩壺酒，遞了一壺給小龍王，說道：「這河邊夜裡很冷，來，喝一壺酒，暖和一些。」


  「乾杯。」


  我和小龍王碰了碰酒壺，仰頭便咕嚕咕嚕喝了兩大口，抹掉嘴角的酒水，說道：「我爺爺以前小時候告訴我，有些事情是跳不過去的，沒有辦法躲避，就像是長大一樣，不是誰說長大就能真正的長大，他只有經過了一些磨礪之後才能真正的長大，不然，他是長不大的。」


  「呵呵。」小龍王苦笑，仰頭又咕嚕咕嚕喝了三大口酒，抹掉嘴角的酒水，笑著說道：「你爺爺小時候有你嗎？你爺爺不會光著屁股在地上爬的時候就有你爸了吧？」


  我被小龍王逗笑了，抬起手肘碰了碰小龍王的胳膊，說道：「你小子瞎說什麼呢，我那是口誤，我的意思是我小時候，不是我爺爺小時候，你爺爺才是光著屁股的時候就有你爸了呢。」


  「呵呵。」小龍王也不反駁，拿起手中的酒壺，沖我說道：「來，這酒不錯，再來一口。」碰了碰酒壺，我仰頭喝了一口，鄒眉說道：「你明白我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嗎？」


  我覺得小龍王可能並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和小龍王都知道紫瑤現在的情況，紫瑤不會喜歡他，而我也不能給紫瑤一個好的未來，所以，雖然我們看明白了現在的情況，但是，我們誰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接受這個事實。


  所以，我們只能繼續這樣下去，直到我們三個人中的某一個人徹底的離開或者放棄，我一直都以為這個人會是我，幻想過很多次自己被卡格拉斯殺死的場景，剛開始的時候是害怕，可是，時間一久，我反倒覺得不怕了，很是渴望那一刻的到來，看著白光在眼裡漸漸消失，所有的一切都消失，痛苦和快樂都沒有了吧。


  「來吧，別說那麼多，再喝一口。」我想了想，小龍王知道或者不知道也沒有什麼意義，也就不再去糾結了，碰了碰酒壺，仰頭咕嚕咕嚕又喝了兩大口酒。


  後來，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是幾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吵醒了我，睜眼看時，已經是第二天大早上，幾個中年婦女手中端著一個大盆子，裡面裝著衣服，看樣子是要在黃河裡洗衣服。


  「那是活人。」


  「昨晚不會是在河邊睡了一晚吧？」


  「真是一個酒瘋子。」


  ……


  中年婦女們笑著走到另一處的河邊洗衣服去了，我站起身，環視一圈，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離開了河邊。一邊走，一邊想，小龍王走了，不知道他有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希望他能夠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他懂，他應該知道，我想要將紫瑤託付給他。


  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覺得，沒有必要再帶著紫瑤擔驚受怕，原本，我還想和紫瑤再續前緣，可是，戰鬥至高神和燈神都不願意告訴我卡格拉斯在哪兒，我無法知道他在哪兒，想要找尋他，如同大海撈針，運氣好，可能半年就能找到，但要是運氣不好，可是十年，二十年都無法找到卡格拉斯。


  我不能再自私了，我覺得我應該這樣做，但願小龍王和紫瑤能夠原諒我，但願時間能夠改變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