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賤婦
我和二狗子對視一眼,剛才天黑了外面颳風吹在身上挺涼,我們就把屋門給關上了,聽了羅綉春的話,站起來躡手躡腳走到屋門後面悄悄探頭朝著外面看,果然,院子里出現了七八個孤魂野鬼,這些孤魂野鬼在院子里飄來飄去,嘴裡低聲嗚咽著,怨念深重,有的甚至抬起頭來朝著屋子裡看,那眼神彷彿要把人給吃了一樣。
倒吸一口涼氣,正要說話,站在後面的二狗子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順著二狗子的視線看去,只見在窗戶上出現了一道黑影,這黑影的形狀看上去像是一個女人,小聲哭著朝著門口靠了過來。
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很想把腦袋埋下去透過門縫看看這女人到底長啥樣,但是又不敢,只是時不時的忍不住偷瞄門縫。
終於,黑影已經到了門口只要她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能透過門縫看見她的模樣,卻在這個時候,「喵」院子里傳來了一聲凄慘的貓叫聲,緊接著就看見窗戶外面的女鬼猛地後退了兩步,迅速逃走了。
等到黑影消失不見之後,院子里的哭聲也都消失了,透過門縫朝著外面看了一眼,剛才還在院子里的眾鬼現在已經消失不見了,而在院子中央的地上,出現了一個身穿純白色衣服的男人,這個男人盤腿坐在地上,背對著我們像是在打坐。
眉頭緊鄒,本來,我並不是很相信羅綉春說的話,認為她說的話裡面有一部分是杜撰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以為她家鬧鬼的事情真的很嚴重,引我們來為她家驅鬼辟邪,其實她家只不過是來了一些孤魂野鬼在作祟罷了。
但是,現在看來,羅綉春並沒有說話,她家裡真的是鬧鬼了,而且這次鬧鬼恐怕還並不簡單,因為我看著盤腿坐在院子里那個人的背影,似乎覺得很是熟悉,感覺他很像一個人。
想了想,心裡不敢肯定,沖著二狗子小聲說道:「來,你來看看外面那人向誰?」
「啥?」
二狗子愣了愣,不過,他看我走到一旁給他讓開了位置,也沒再多問,走上前埋頭透過門縫往外面看,沒過兩秒,二狗子身子一震,說道:「那……那人不就是孫文秀嗎?」
眼睛一亮,其實,我也覺得盤腿坐在院子里的那人是孫文秀,只是不敢肯定,現在看來,二狗子的想法跟我一樣,因此有了信心,說道:「是吧,我也覺得那人是孫文秀,現在,你說我們咋辦,孫文秀現在肯定是被鬼附身了,咱們要出去把他救回來嗎?」
二狗子略一思索,搖頭說道:「不行,咱們要把事情搞清楚,現在就必須耐著性子不出去,天亮的時候,孫文秀不是要離開嗎,到時候,咱們跟著他走,看他去哪兒。」
心裡明白二狗子的意思,孫文秀被鬼附身的事情應該跟黃河大王有些關係,現在咱們又不知道黃河大王到底想要幹什麼,他為什麼要附身在孫文秀身上,又是為什麼會到羅綉春家的院子里來盤腿而坐,這些問題雖然一時得不到答案,但是最後的辦法就是跟著孫文秀走,看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東方天空出現了魚肚白,外面傳來了雞叫聲,孫文秀終於動了,他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隻白貓從院牆上跳了下來,鑽到了孫文秀的懷裡,他抱著白貓,低下頭輕輕撫摸了兩下,縱身一躍,很是輕易的跳上了院牆,轉眼消失不見。
「二狗子,快!」
喊了一聲,打開門跟了上去,孫文秀走的很快,好像是害怕天一亮,陽光會照在他身上,一路上,我和二狗子跟在後面,孫文秀也沒有發現我們,急匆匆的走著,出來之後,我和二狗子發現孫文秀是要回孫家村,跟著一起回到了孫家村,來到村口的時候二狗子泄了氣,說道:「這孫文秀不會直接就回去了吧,那他這一晚上跑到羅綉春家的院子里去打坐,他這是為了啥,難道是發了神經。」
相比於二狗子,有一個更現實的想法,心裡就想孫文秀到底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如果他是被鬼附身了,那麼他去羅綉春家院子里打坐的事情可以解釋,但是,如果他沒有被鬼附身,他跑去又是為了什麼呢,難不成真如二狗子所說,孫文秀是發了神經?
抬頭看了一眼,陽光馬上就要出來了,拍拍二狗子的肩膀,說道:「別喪氣,咱們先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二狗子沮喪說道:「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如果孫文秀沒有被鬼上身,他怎麼可能會跑到羅綉春家院子里打坐呢?」
搖頭說道:「不一定,如果孫文秀真被鬼上身,那麼黃河大王和雌雄煞鬼最有可能,可是,跟了一路,咱們都沒有看見雌雄煞鬼,難道不是嗎?」
跟著孫文秀來到他家的巷口,站在巷口探頭朝里一看,孫文秀正好走到了他家院門口,正要推門而入,這時候,天上投射下一道陽光正好落在了孫文秀的身上。
「咯吱。」
院門被推開了,孫文秀半隻腳已經跨進了院門,臉上並沒有任何不適的表情,身型一滯,在陽光下慢慢牛頭朝著巷口看了過來,沖著我和二狗子冷冷一笑,隨後,推門走進了院子。
孫文秀看向我的時候,那感覺是身子一陣冰涼,整個人像是被凍僵了一樣,站在那裡動也不能動,不過,好在他並沒有一直看我們,而是走進了院子。
「走,快過去看看。」說著話,剛要邁步往前走,二狗子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柱子,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你說,這鬼也有打坐的嗎?」
摸了摸腦袋,在印象中,似乎只有和尚、道士才會打坐,再有就是神仙了,鄒眉說道:「應該有吧。」
話音剛落,院子里傳出了孫文秀老婆的吼聲:「你這不要臉的,你快說,昨天一晚上跑哪兒去了?你是不是去找哪個相好的去了?」
「啪!」
「老子去哪兒,也是你這個賤婦能夠管的,給我滾開。」
「賤婦?」二狗子喃喃自語,說道:「柱子,我聽這兩字兒咋覺得有些奇怪呢?」
「哪兒奇怪了?」
「咱們這一片的地方,好像沒人吵架的時候用賤婦這兩個字兒,我只聽說書先生說書的時候說過這兩個字兒。」
細細一想,確實挺奇怪,賤婦這兩個字兒好像是古人用來罵人的,不像是現代人用來罵人的字兒,而且我們這一片的地方,罵人的時候也很少有人用這兩個字兒,難道說孫文秀是被黃河大王附身了?
可是,吳叔不是說了嗎,黃河大王怕光,白天是不能出來的,孫文秀並不怕光,這樣一想,好像孫文秀又不是被黃河大王附身了。
把我的想法告訴了二狗子,他聽了也生氣,嘆了口氣,罵罵咧咧說道:「你說這個吳叔奇不奇怪,他既要把麻煩的事情推給咱們又不告訴咱們解決事情的辦法,馬家村的事情發展到現在,咱們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都還沒弄清楚,雲里霧裡的,這樣下去,啥時候是個頭?」
聽了二狗子的話,深有感觸,覺得吳叔似乎在故意磨鍊我們,馬家村的事情,他本就知道,只是一直不願意告訴我們。
我和二狗子商量,兩個人拿定主意,等會兒就去鎮上找吳叔,這一次,必須要讓他把話說清楚,不然,馬家村這事兒,我和二狗子就不管了。
到了鎮上,我們意外發現羅綉春也來找吳叔了,而吳叔這一次終於沒再隱瞞我們,吳叔說想要解決這個事情,只是憑藉我和二狗子還辦不到,必須要上青峰山普陽寺請四大高僧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