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失望

  抹掉眼淚，我哽咽說道：「什麼辦法？」


  此時的我，早已崩潰，殺父母和爺爺的妖怪小龍王那樣侮辱我，可是我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想著，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想報仇，心裡怕極了，只想回到以前平淡的生活。


  二狗子拍門說道：「你先把門打開，我再告訴你。」


  抽泣了兩聲，我走過去把門打開，二狗子走進來，按住我的雙肩，說道：「柱子，你振作一點，不就是一個妖怪嗎，我發誓我一定會幫你殺了他。」


  「你剛才說的殺小龍王的辦法是什麼？」


  二狗子抿了抿嘴，說道：「這個，我就先不告訴你，說出來就不靈了。」


  「你是不是也沒有辦法，剛才故意說有辦法騙我開門？」


  說話的時候，我突然覺得二狗子很是討厭，然後就覺得爺爺死後，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再對我好了，心裡一陣悲涼。


  「嗚嗚。」


  憔悴的心再一次受到了打擊，我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柱子，你不要哭，我現在就當著你的面發誓，我保證我一定會替你殺了小龍王。」


  心中稍稍有了些安慰，我抹掉眼淚說道：「你只不過是一個凡人，怎麼可能是小龍王的對手？」


  二狗子鬆了一口氣，說道：「這個你不需要管，我自有辦法，反正我剛才已經發過誓了，你也看見了，相信我，咱兩從小穿同一條開襠褲長大的好朋友，難道我還騙你不成。」


  「不是，我是怕你去送死。」


  「哼，這你就更不用擔心了，你什麼時候見我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


  「呵呵。」


  我突的被二狗子逗笑了，這傢伙居然還敢說自己從來沒有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從小到大，他不知道做了多少偷雞摸狗的事情，居然還敢說的那麼光明磊落，還記得十二歲那年有一次，二狗子帶我去偷吳媽家母雞下的蛋，雞窩就在後院兒，去之前他也說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這次去偷雞蛋絕對不會發現，結果我兩剛到後院兒就被吳媽給抓住了，不過，吳媽人好，當時還一人送給了我們兩個雞蛋，搞得我和二狗子挺不好意思。


  「你笑什麼？」


  二狗子意識到不對，忽的問我。


  「沒什麼，我相信你。」


  「可我看你剛才那個樣子，好像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沒有。」


  「真的？」


  「嗯。」


  「咳咳。」


  房門外面突然傳來了女屍咳嗽的聲音，我和二狗子頓時不說話，兩個人同時回頭看了一眼。


  二狗子笑嘻嘻沖我說道：「你媳婦兒來找你了，你好好和你媳婦兒聊聊，我先回去了。」


  說完，二狗子就走，女屍從外面進來，眼神很是憂鬱的看著我，忽的說道：「夫君，以前的事情，難道你就一點兒也記不起來了嗎？」


  「什麼事情？」


  「很久以前的事情。」


  說完，女屍眼神一黯，背對著我和床站著，看著窗戶，許久沒有說話。


  以為她在等待我的答案，摸了摸腦袋，說道：「很久是多久呢？」


  「一千年，或者更久。」


  女屍的聲音很涼，充滿了淡淡的憂傷。


  「一千年？我連小時候的事情都不怎麼記得清楚了，一千年前的事情，更記不得了。」


  女屍轉身看向我，說道：「難道，你就真的一點兒也記不得了？」


  說著話，她突然愣住，紅著眼自言自語說道：「對啊，你連我叫什麼名字都忘了。」


  「你叫什麼名字？」我試探性的問。


  女屍用略帶恨意的眼神看了看我，冷冷說道：「我不會告訴你的，除非你能想起來。」


  我皺緊了眉頭，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我也不想知道，我現在就想回到以前過上平平淡淡的生活。」


  「你有那個資格嗎？」


  話說到一半，女屍突然打斷我，說道：「你有那個資格回到以前，重新過上平平淡淡的生活嗎？你的親生父母為了救你被小龍王害死，你爺爺也為了幫你被小龍王逼死，所有人都在幫你，為什麼你自己卻那麼不爭氣？」


  我愣住了，看著雙眼紅彤彤的女屍，心裡很是愧疚，抿了抿嘴，哽咽說道：「可是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只是一個凡人，小龍王是妖怪，我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我現在去跟他斗也只是死，難道你沒看見那天晚上大巫師的下場嗎？」


  女屍失望的搖頭，說道：「夫君，你太讓我失望了，原本以為，你只是換了一個模樣，但是卻沒想到，轉世之後你已經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鼠輩。」


  我咬牙說道：「難道你以為我不想報仇嗎，我憑什麼去找別人報仇，我說了我只是一個凡人。」


  「夫君，你吃了王八湯嗎？」


  「吃了，怎麼了？」


  「既然吃了，那就不再是凡人，至少體格和力量已經提升了，不信，你試試看，這桌子，你一隻手就能舉起來。」


  我試著用左手抓住桌角，果然輕易的把桌子舉了起來，高過了頭頂。


  「怎樣，你現在還是凡人嗎？」


  「吃了王八湯，體格和力量提升，這我也知道，可是那晚你也看見了，大巫師多厲害的一個人，小龍王還不是一招就砍下了他的頭顱，就憑我現在的實力，恐怕根本不可能是小龍王的對手。」


  「你為什麼老是逃避，為什麼陳二狗都敢做的事情，你卻不敢？」


  我心裡來了火氣，忍不住說道：「既然你看不起我，當初為什麼又選擇嫁給我，說不定你不嫁給我，爺爺就不會死，所有壞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一切都還像以前那樣，我還和爺爺在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


  女屍動了動嘴，這次卻沒有再說出話來，她就那樣失望的看著我，眼裡淚水流了出來，劃過白皙的臉頰低落在地上。


  我知道自己說的話有些過了，可是我也不願意主動道歉，抿了抿嘴，低著頭小聲說道：「當初老瘋子到村子里來就讓我不要跟你成親，可是爺爺非要讓我跟你成親，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我又有什麼辦法？」


  「你嫌棄我？」


  我不說話，心裡有些後悔剛說出口的話，一日夫妻百日恩，況且我和女屍在一起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


  其實，在我的潛意識裡已經默認了她是我的媳婦兒。


  「好，既然你嫌棄我，那我現在就走。」


  我本想挽留，可是女屍說完便朝外走，根本就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我只有看著她離開也沒追出去。


  腳步聲逐漸遠去，過了會兒又漸漸響起，我抬頭朝著屋門口，女屍手裡拿著一把匕首，紅著眼看了看我，抬手在牆壁上刻下了兩行字。


  刻完，她發狠看我說道：「夫君，我不會讓你只做一個凡人，現在只差最後一步，只要你被劫雷劈中，你就會知道你是誰，希望到了那個時候，你還能記得我。」


  淚水從女屍的白嫩的臉上低落到地上，她最後看了我一眼，離開了。


  屋子裡只剩我一個人，久久愣在原地，我想了很多，父母的死，爺爺的死，這個仇不能不報，可是我不知道女屍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只要被劫雷劈中就會知道她是誰，難道千年之前，我和女屍真有過一段感情，雖然記不得了，可是我的心裡卻有著一股濃郁的情況，彷彿她就是我的所有。


  末了，我發現，自從那個夢開始，我就已經忘不了她了。


  走到牆壁前一看，女屍在牆壁上刻下的是兩句詩。


  一碗孟婆湯。


  此生難相知。


  伸出手輕輕的觸碰被匕首刻出的凹槽，心中一陣莫名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