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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紅漆棺材

  昏迷之後,我又做了同樣的夢,還是那間巨大的石室,我仍舊站在石室里圓形石台上,在圓形石台的四周還是那十二尊玄武像。


  後來,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有了知覺,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視線清晰之後,看見的是二狗子的臉,他紅著眼看我醒了過來,興奮說道:「柱子,你終於醒了。」


  我點頭應了一聲,說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睡了有幾個小時?」


  二狗子說道:「什麼才幾個小時,你睡了整整三天了,三天前你暈過去之後就一直昏迷不醒。」


  「什麼?」


  我猛地睜大了眼睛,剛想挪動身子,卻因為身子太軟沒能起來,只是後腦勺離開了枕頭但也沒能支撐一會兒又落了下去。


  二狗子抹掉眼淚說道:「柱子,對不起,是我爸和大伯害了你。」


  我嘆了口氣,說道:「沒什麼,我知道陳二叔和陳大伯也是被迫的,他們只是想讓周媽好,想讓村子安寧。」


  「可是他們也不能那樣啊。」


  我轉移話題說道:「事情已經過去了,算了吧,對了,現在什麼時候了?」


  二狗子看了手錶說道:「現在是下午兩點過快三點了。」


  「嗯。」


  我點頭說道:「對了,二狗子,你爸和陳大伯他們是不是已經把鐵鏈銅龜放到井裡去了?」


  「嗯。」二狗子點頭,說道:「我正想跟你說這個事情,我爸和大伯他們在三天前你暈了之後就把那四條鐵鏈和銅龜都放到井裡去了,而且他們在放下去之前用繩子綁住了四個銅龜,在下面繫上了一個特別大的石頭,大伯說繫上石頭你就把銅龜拉不上來了,這樣能保證妖怪始終被鎮在水裡出不來,這樣大娘和村裡人就都不會有事。」


  末了,二狗子咬牙說道:「他們真狠!」


  我心裡雖然也挺恨陳二叔和陳大伯,但是我知道他們這樣做有他們的道理,其實,我想著陳大伯和周媽從小到大對我挺好,我就覺得他們這樣其實也沒什麼,因為我也不想讓周媽出事,銅龜是肯定要再撈出來,今晚就去,到時候,老女人從井裡出來,我想求她不要害周媽的性命。


  我想他們在銅龜下面綁了石頭,那銅龜拉不起來,必定要拿刀跳到水裡去把繩子割斷才行,可我一個人跳到井裡去,沒人在上面拉我,我也上不來,於是,我跟二狗子說了我的想法,二狗子因為他爸和陳大伯對我做的事情感到愧疚,很是爽快地答應了。


  二狗子和我正說著話,過了會兒,外面傳來了院門被推開的聲音,我和二狗子出來看,只見曹叔、吳叔、王二叔、陳二叔四個人抬著一個漆著紅漆的泡水棺材走了進來,問也沒問我一聲,直接把棺材放到了爺爺以前撈屍存放屍體搭的涼棚裡面。


  放下棺材,四個人走了出來,二狗子看陳二叔帶頭,走到院子里沖陳二叔說道:「爸,你幹什麼,這是柱子的家,你怎麼把棺材抬進來了。」


  「柱子醒了嗎?」


  陳二叔的目光掃到了我,臉上仍舊是冷漠的表情,說道:「柱子,這棺材我就放在這兒,你要是害怕,晚上就到我家來跟二狗一起睡覺。」


  說完,陳二叔也不等我回話,帶著王二叔他們走了。


  「爸!」


  二狗子往前走了幾步,喊著陳二叔,可是陳二叔卻並不回頭,快步離開了。


  「你怎麼能這樣!」


  二狗子生氣的吼了一聲,沐浴著陽光,我走過去拍二狗子的肩膀,說道:「沒事兒,我爺爺以前就是干撈屍這一行的,家裡沒少放屍體,這回放一具棺材也無所謂,要是這棺材抬到村裡別家去,可能都會嫌晦氣吧。」


  二狗子皺眉說道:「可是我爸他們要放棺材在你家好歹也該問你一聲,剛才那是啥語氣,好像這棺材本來就該放在這兒一樣。」


  這話說到了我的心裡頭,紅著眼委屈的看向別處,我覺得這可能是因為爺爺已經不在了吧,他們也沒把我放在眼裡。


  想著,心裡挺酸,眼淚流了出來,抹淚的時候被二狗子看見了,他生氣說道:「不行,我必須要去找我爸他們要個說法,憑什麼一聲不吭就把棺材放在你家。」


  我拉住二狗子,不讓他去,指著棺材說道:「你看,這棺材上全是水,好像是剛從黃河裡打撈起來的一樣。」


  話說到這裡,我突然愣住,仔細一看,陽光透過涼棚的空隙照射在棺材上,漆了紅漆的棺材上面布滿了水珠,一股淡淡的魚腥味飄了過來。


  「柱子,我好像聞到魚腥味了。」


  「嗯,我也是。」


  我和二狗子走過去看,二狗子伸手想要觸碰棺材,我趕緊抓住他的手說道:「別動,這棺材肯定是黃河裡撈上來了。」


  二狗子發獃看我說道:「要不,咱們把這棺材打開看看?」


  「不行,你忘了咱們這一帶的規矩,黃河裡撈上來的東西都得重新扔回河裡去。」


  「那好吧,那就不開了。」


  「走吧,咱們好好商量一下今晚去古井撈銅龜的事情。」


  我和二狗子在屋裡商量了幾分鐘,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出來看時,村長陳大伯和陳二叔、曹叔他們走進了院子。


  陳大伯看了我一眼,著急說道:「老二,你剛才說的那具棺材在哪兒?」


  「就在這裡,左邊。」


  陳大伯看向了涼棚,走過去圍繞著棺材轉了一圈,看向陳二叔說道:「這棺材真是你們從河裡撈上來的?」


  「嗯。」陳二叔低頭應了聲。


  「哎呀!」陳大伯跺腳說道:「老二啊老二,你怎麼這麼糊塗,你忘了父親在的時候說過的話了,這黃河裡的東西那是能撈的嗎?」


  陳二叔把腦袋埋得很低,不敢說話。曹叔說道:「文良哥,這事兒不能怪陳勇,我們幾個人都動了心思,覺得這棺材里可能有值錢的寶貝,上個月壞了一條撈沙船,我們幾個人也是想找點錢貼補一下。」


  「貼補!」


  陳大伯指著棺材說道:「這東西是能貼補的嗎?還想著寶貝,我看沒有把這棺材打開就算你們幾個人命大了!」


  陳二叔柔聲說道:「那大哥你說該怎麼辦,要不咱們把這棺材抬到河邊給它扔回河裡去?」


  陳大伯搖頭說道:「不行,現在不能扔,請神容易送神難,不管這棺材里是什麼東西,咱們還是不要得罪的好,這樣吧,先讓這棺材放在這兒一晚上,明天早上你們幾個人派一個代表去鎮上找個陰陽先生來做一場法事,做完了再把這棺材給送回河裡去。」


  幾個人點點頭,這事兒確定之後他們就回去了。


  陳二叔走在後面,這次還沒出門,主動回頭看向我說道:「那啥,柱子,你晚上要是害怕,你就到我家來和二狗一起睡。」


  「不用了,陳二叔。」


  我看著陳二叔,心裡覺得很是奇怪,剛才抬棺材來的時候,陳二叔一副冷漠的表情,現在卻柔和了許多,前後似乎並不是同一個人。


  晚上,我正在收拾繩子和匕首,二狗子來了,他問我今晚要不要過去跟他一起睡,我看他穿著拖鞋出來,一副疲憊的樣子,皺眉說道:「二狗子,你不是說今晚要跟我一起去撈銅龜嗎,怎麼拖鞋都穿上了?」


  二狗子聽了我的話,猛地睜大了眼睛,說道:「對啊,你不說我還忘了,那這樣,我先回去,等我爸我媽睡了,我就偷偷翻牆出來找你。」


  「嗯,那你快去吧。」


  二狗子轉身走了兩步,突的停下,回頭看我說道:「柱子,上次我吃了王八湯之後力氣就變大了,你那天也吃了王八湯,而且你暈過去的時間比我還長,你的力氣會不會也變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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