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爺爺回來了
我愣了會兒，走過去說道：「老神仙，你說什麼？」
「噓。」
老瘋子沖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走出去站在屋門口朝外面仔細看了看，說道：「娃子，今晚那女屍的母親要過來，到時候，你一定要伺候好那老太婆，知道了嗎？」
「女屍的母親，是誰？」
「你別管是誰，反正今晚那老太婆來了，無論她說什麼，除了讓你跟她走，都順著她，知道了嗎？」
「嗯。」
我想現在我已經跟女屍成親了，女屍的母親怎麼說也是我的親戚，她老人家能來，我肯定得好好伺候。
老瘋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那好，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就行，我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先走了。」
我不舍說道：「老神仙，你昨晚受了那麼重的傷，現在還能走嗎，要不休息一天再走吧？」
「呵呵，不用，我已經好多了。」
老瘋子說完話就走了，我跟出來站在院門口目送他離開，他回頭看我，沖我招手說道：「娃子，不送了。」
中午，我正在做飯，鄭媽來了，著急說道：「柱子，二狗在你家嗎？」
搖搖頭，皺緊眉，說道：「二狗不是回去了嗎，他還沒回家嗎？」
鄭媽急得跺腳說道：「是啊，二狗到現在還沒回來，不知道去哪兒了，現在都啥時候了，你說他能去哪兒？」
我看鄭媽心急如焚，趕緊放下手裡的鏟子，熄了灶里的火，跟著鄭媽出來，看見她站在院門口東張西望，說道：「鄭媽，我和你一起去找二狗子。」
「我看二狗這娃八成是到黃河邊兒去了，可是剛才我去找了一遍沒找到人，別是落到水裡了才好。」
鄭媽說著拔腿朝著黃河邊兒走，我跟在後面，心裡也擔憂二狗子，說道：「應該不會，二狗子的水性不錯，落到水裡也不會出事。」
話剛出口，我馬上就想到了腳抽筋的事情，以前朱家村有個水性很好的人就是跳到河裡去游泳，游到河心的時候腳抽筋給淹死了，二狗子會不會也腳抽筋了呢？
快到河邊的時候，遠遠的看見一艘撈沙船停在了碼頭上，曹叔扶著渾身濕透的二狗子從撈沙船上下來。
鄭媽看見二狗子，頓時急紅了眼，「二狗！」喊了一聲跑過去站在碼頭上，拉住二狗子打濕的衣服用力拽了拽，說道：「你這娃咋回事，這大上午半天的時間，你跑到哪兒去了，到了吃飯的點兒也沒想著回來，你知不知道你快把媽給急死了？」
二狗子哭著抹了抹淚，曹叔臉上掛著笑，勸阻說道：「二狗他娘，你就別罵二狗了，二狗已經知道錯了。」
「你怎麼不說話，我看著你就來氣！」
鄭媽指著二狗子罵了一句，看向曹叔說道：「曹大哥，你是在哪兒找到二狗的，你看看他一身的衣服怎麼打濕了？」
曹叔說道：「在河心呢，我正在撈沙，看見水裡冒出來一個人，細看發現是二狗，這就趕緊把他給救上船了。」
「河心？」
鄭媽害怕的說了一句，抬頭看了黃河一眼，突然大發雷霆，「啪」的一巴掌打在二狗子的臉上，說道：「你這娃，你知不知道河裡多危險，你居然還跑到河裡洗澡！」
二狗子捂著臉嗚咽說道：「我還不是為了我們家的那隻大肥豬，嗚嗚……」
原來，今天早上，二狗子看見我打到了一尾金色鯉魚，他很心動，於是偷偷跑回家把陳二叔的漁網拿了出來，他也跟我一樣，沿著碼頭往下走了十八步，然後撒網，結果沒想到這一下網還真打到了金色鯉魚。
二狗子的運氣比我好，他一網就打到了九條金色鯉魚，正想往岸上拉，突然發生了怪事，那九條金色鯉魚的力氣竟然出奇的大，不但拉不上岸，二狗子還反倒被那九條金色鯉魚拖到了水裡去了，想著九條金色鯉魚肯定值上千了，二狗子沒捨得把網扔掉，一直被那九條金色鯉魚拉到了很遠的水裡去，在水下呆了七八分鐘，手上沒了勁兒，鬆開了網，那九條金色鯉魚全給跑了，等到二狗子浮出水面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河心了。
聽了二狗子的話，我有些相信，因為早上二狗子確實是跟我一起到河邊打魚了，他看見我打到了金色鯉魚，不過我也覺得奇怪，那九條金色鯉魚真有那麼大的力氣嗎，居然能把人給拉下河。
鄭媽聽了也不相信，生氣說道：「還想說謊，你以為那九條金色鯉魚是九條鯊魚嗎，咱們這黃河是大海啊？」
我和曹叔聽了鄭媽的話都忍不住想笑，不過，二狗子卻一臉鄭重的說道：「媽，我沒騙你，真的！」
二狗子的本意是想捉住那九條金色鯉魚去賣錢就當賣了大肥豬了，這挺有孝心的，我在一旁看的出來，鄭媽紅著眼，眼中有淚，正巧這時候，陳二叔也來了，聊了兩句聽說曹叔救了二狗子，非要拉著曹叔一起去他家喝酒還讓我一起去，我沒去，一路走到村裡就回家了。
我熄火跟鄭媽出去之前，鍋里的飯菜也快好了，我熱了一熱，裝了一大碗端著到院子里坐著吃，剛開始很餓，可是吃著吃著突的想起爺爺的事情，心裡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再多一口飯也吃不下了，放在旁邊，一個人揉了揉眼睛，偷偷抹淚。
下午，天太熱，我躺在涼席上睡午覺，做了個夢，夢見了女屍，她一副亭亭玉立的樣子看著我，帶著女子的嬌羞說道：「夫君，今晚我母親要來，做一桌豐盛的晚宴好嗎？」
「嗯。」
「柱子！」
我在夢裡答應了女屍，後來聽見二狗子的聲音就醒了過來，爬起來看，二狗子已經走到了院子里。
剛睡醒，腦子有點兒暈，我摸著腦袋走出來說道：「二狗子，啥事？」
二狗子紅著眼抹了抹淚，說道：「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說的話？」
「什麼話？」
「就是中午在河邊碼頭說的話，我被那九條金色鯉魚拖下水。」
想了起來，我皺眉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我就知道你也不會相信。」
二狗子說完轉身便走，我趕緊走上前拉住他說道：「我相信，二狗子，我信你，你別生氣，我只是覺得奇怪，你說你被那九條金色鯉魚拉到水下去呆了七八分鐘，你真能在水裡憋七八分鐘的氣嗎？」
「嗯，不信我試給你看。」
幾分鐘后，我和二狗子站在了後院兒水缸旁，二狗子沖我說道：「好了嗎？」我看了一眼手錶，說道：「好了。」
看見二狗子將腦袋埋進水缸里，我趕緊按下了手錶，其實，我根本就不相信二狗子能在水下憋七八分鐘的氣，畢竟一般水性好的人能夠憋五分鐘就了不起了，能超過三分鐘的都很少。
可是，五分鐘之後，當我看見二狗子還沒有從水裡探頭出來的時候，我相信了二狗子的話。
「二狗！」
前院兒傳來了鄭媽的聲音，我趕緊拍了拍二狗子的後背，他從水裡起來，摸了一把臉上的水，沖我說道：「怎麼，八分鐘到了嗎？」
「沒有，不過已經五分鐘了，我相信你了。」
「不行，重來，必須八分鐘。」
「不用了，我相信你，快起來，你媽找你來了。」
晚上，我做好了一桌子的飯菜，坐在屋檐下，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夜色，剛過十一點，院門外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
我朝著院門口走，嘴裡習慣性喊道：「誰啊？」
外面突然傳來了爺爺的聲音：「娃子，是我，快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