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逃跑
「女屍,什麼女屍?」
爺爺突的皺緊眉頭,目光犀利地看著我,嚇得我話卡在喉嚨里不敢說,低下了頭。
「娃子,你不要多想,記住爺爺不會害你就是了,快回屋去。」
「爺爺,我……」我看了房間一眼,不敢走近,我怕爺爺已經把女屍放到我屋裡,這會兒我要是進去,那女屍肯定會害我。
「你這個慫包,你怕啥,快回屋去。」
雙腳一陣無力,我不敢朝房間走,爺爺嘆了口氣,拽著我走到房間門口,打開了房間里的燈,隨後大步走了進去,扭頭看了看左右,說道:「你看看,這屋裡有啥好怕的。」
說著話,爺爺把大衣櫃的門也拉開了,我扭頭看了一遍,屋子裡確實什麼也沒有,戰戰兢兢走進去,蹲下埋頭朝著床底下看了一眼,床底下也什麼都沒有,懸著的一顆心這才終於放下了。
「唉。」
爺爺很是失望的看了看我,嘆著氣走了出去,過了會兒,外面傳來了鐵鏈的聲音。
我趕緊走到門后,吞了吞口水說道:「爺爺,你能不能不鎖門,我害怕。」
爺爺說道:「這兩天不太平,我不把你鎖在屋裡,半夜你要是跑出去怎麼辦?」
「爺爺,我不跑,你把門鎖上了,我晚上尿急想上廁所怎麼辦?」
「屋裡給你準備了夜壺。」
我回想起女屍,心裡還是很害怕,著急拍門說道:「爺爺,我求求你,能不能不要鎖門。」
爺爺並沒有馬上回答我,房門外面突然靜了,我試探著拍門叫道:「爺爺,爺爺!」
「咯吱!」
爺爺猛地推開房門,一股衝擊力直接將我推著後退了三步,再看時,爺爺滿臉憤怒地站在我面前,他看我在看他,突的厲聲說道:「你是不是慫包,你是不是想讓爺爺一輩子也看不起你?」
「爺爺,我……」
我看著爺爺嚇得不敢說話,爺爺突然紅了雙眼,揪住我的衣服沖我吼道:「老子告訴你,就算老子殺了你,也是你活該該,為了你這個慫包,害死了我的兒子和好兒媳!」
爺爺將我推到桌上,走了出去,「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用鐵鏈將房門給鎖上了。
「嗚嗚。」
我被嚇哭了,爺爺剛才的樣子太可怕了,我以為他要殺了我,我也恨自己不夠膽大,為什麼總是惹爺爺生氣。
我哭的很厲害,透過窗戶,看見爺爺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就快步朝著後院兒去了,過了會兒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把斧頭,那斧頭是爺爺平時用來劈柴的,我不知道爺爺把斧頭拿出來是幹什麼,難道爺爺要用斧頭劈了我?
腦子裡「嗡」了一聲,我嚇得雙腿無力,倒在了地上。我倒在地上哭,閉上了眼睛,一邊哭一邊想爺爺要殺我了,可我不想死,可我能怎麼辦?
「嗚嗚。」
「爺爺,我不想死,求求你不要殺我……」
我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嘴裡說著求饒的話,可是房門那裡始終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音,我慢慢睜開了眼睛,正覺得奇怪的時候,爺爺那屋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嚇得我身子猛地抖了抖,大氣不敢出。
我豎起耳朵聽,爺爺似乎正在他房間里劈柴。
「砰!」
「老子劈死你這個不孝子!」
「砰!」
「老子劈死你這個不孝子!」
「砰!」
「老子劈死你這個不孝子!」
爺爺的房間裡面,每響起一聲斧頭劈柴的聲音,爺爺都會罵一句,我嗚聲哭了起來,我不知道我哪兒不孝了,我膽小是膽小,可我從小到大沒有違背爺爺。
過了會兒,劈柴的聲音消失了,我爬起來看,爺爺手裡抱著劈成塊狀的床板走了過來,站在窗口,他把木板拿起來,一塊一塊定在了窗戶上。
爺爺用床板擋住了窗戶,生氣說道:「你這個不孝子,現在我看你還能往哪兒跑!」
我不知道爺爺到底要幹什麼,也不敢說話,戰戰兢兢站在屋子裡聽外面的動靜,爺爺把床板定在窗戶上鎖住了窗戶之後,腳步聲漸漸飄遠,最後再也聽不見了。
壯著膽子,我走到窗戶那兒透過縫隙往外面看,院門我記得是關上了,這會兒卻已經打開了,看來爺爺是出去了。
爺爺肯定又是去背女屍了,他還是想讓我和女屍成親!
我嚇得趕緊去推窗戶,可是窗戶已經被床板釘死了,根本就推不開,我想著昨天晚上爺爺沒多久就把女屍背回來了,心裡更加地著急,無意中抬頭看了一眼,正好就看見了橫樑。
腦子裡靈機一動,爺爺把門和窗戶都封好了,但是屋頂還沒封,我可以通過屋頂爬出去!
可是屋頂到地面有五米左右的高度,我站在桌上也夠不著橫樑,趕緊低頭四下看了看,跳下來把兩個凳子搬到桌上,疊在一起,我小心翼翼的爬上去,站在最高的凳子上,慢慢直起身子,腳下的凳子不停抖動,我抬頭看了一眼橫樑,伸手剛好能觸碰到橫樑底部,這時候,腳下的凳子搖晃地更厲害了,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我一咬牙,猛地一蹬,跳上去抱住了橫樑,翻身騎在橫樑上,隨後慢慢彎腰站起來將屋頂的瓦片掀開,踩在橫樑上爬上了屋頂。
從屋頂下來之後,我翻後院兒牆離開了家,出來之後,外面一片漆黑,我也不知道該往哪兒去,突的想起二狗子,我就想去找二狗子,或許今晚可以在二狗子家和他擠著睡一晚。
摸黑,我跑到了二狗子家的院牆下,正要爬上牆喊二狗子,突的聽見院子里傳來了陳二叔和鄭媽的聲音。
陳二叔說道:「媳婦兒,你以前都是得理不饒人,看見別人吵架,你都要去幫別人吵,怎麼這次我們家二狗出事了,你非但不去跟青水鬼吵架,還反倒讓我跟你一起去跟青水鬼賠禮道歉呢?」
鄭媽說道:「陳勇,你什麼意思?」
陳二叔說道:「我什麼意思,你還不知道嗎,這次二狗出事,我看就跟那鍋王八湯有關係。」
鄭媽說道:「哼,就你知道的多。」
陳二叔說道:「不過說也奇怪了,二狗吃了王八湯只是暈了過去,到了鎮上就醒了過來,我帶二狗去醫院做了個全身檢查,結果也是啥病沒有,你說奇不奇怪?」
鄭媽說道:「咋不奇怪,咱家二狗從小健健康康長大,平時啥病沒有,要不是吃了青水鬼那鍋王八湯,怎麼會暈過去。」
我聽到這裡覺得很是疑惑,既然鄭媽認定二狗子就是吃了爺爺燉的那鍋王八湯之後出了事情,那她怎麼會跑到我家跟爺爺道歉呢?
陳二叔跟我想的一樣,我聽見他生氣說道:「既然這樣,那你為啥還要去跟青水鬼賠禮道歉?熱臉貼別人冷屁股!明明有問題的人是他,他倒好,我們反過來給他賠禮道歉,他還不怎麼答理我們。」
「噓。」
鄭媽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聽吳媽說,青水鬼會邪術,二狗吃的那鍋王八湯,裡面沒毒只是被他下了邪術,我們要是不去給他賠禮道歉,他用邪術對付二狗怎麼辦?」
陳二叔同樣壓低聲音說道:「邪術不是用來害人的嗎?青水鬼就算會邪術,那他也不應該害他自己的親孫兒啊?」
鄭媽說道:「誰知道呢,你看這幾天他對柱子不是又打又罵的嗎?今天還拿菜刀想要砍那釣魚人,我看啊,柱子那娃遲早得被他害死!」
聽了吳媽的話,回想起這幾天爺爺的反常,心裡「咯噔」一聲。
「娃子,你忘了老子的話?」
爺爺嚴厲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一道手電筒的燈光射來,我慌忙回頭看,爺爺果然陰沉著臉站在那兒。
腦子裡「嗡」的一聲,心裡一陣發軟,手腳無力,我扶著牆,拔腿便朝村口跑,腦子裡只有三個字——白廟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