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沈若梅病了
因為這件事的起因是沈德貴跑到人家狗剩子家去姦汙人家媳婦,所以狗剩子砍他屬於正當防衛,只是有點兒防衛過當了,最後被縣太爺打了三十大板,又下令監禁一年,以儆效尤。
狗剩子砍沈德貴的時候,也是氣得紅了眼失去了理智,這會子被打了板子還要下大牢,他才後知後覺得後悔起來,他的媳婦和寶貝女兒還等著他照顧呢,他要是下了大牢,媳婦閨女可咋辦啊?還不擎等著給餓死了啊?而且,他媳婦現在又懷了身孕,他不在家,她生產時可咋辦啊?
還有,他媳婦長那麼俊,萬一再有人趁著他不在家的這一年去禍害他媳婦可咋整?
狗剩子急的嗚嗚嗚的哭起來,哭得跟個孩子似的,他不怕下大牢,要是沒有老婆孩子,就是讓他在大牢里呆個三年五載的也沒問題,但問題是他現在有老婆孩子了,他真心放不下他的老婆孩子啊!
沈大春來看他,給他送金瘡葯的時候,狗剩子嗚嗚的哭著,求大春幫他照顧一下他的老婆孩子,等他出去了,肯定好好報答他。
大春爽快的說:「行,回頭我讓我娘和我媳婦天天過去一趟,幫你照顧她們娘倆去。」
他可以讓老娘和彩霞過去照顧她們娘倆,但是自己絕不會往狗剩子家踏進一步的。
人言可畏,眾口鑠金,他可不想再被人說閑話了。前些年因為尤氏,他已經落下不正經的名聲,這兩年剛好點兒,他可不能再讓人說出啥閑話來,免得老婆孩子在人前尷尬!
得到沈大春的承諾,狗剩子感激的不要不要的,涕淚交加的說:「大春,好兄弟,大恩不言謝,你等著,等我出去了,肯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大春之所以答應幫他照顧妻小,是看在小時候兩人一起長大的情分,可不是為了圖系他報答,但是為了能讓他安心,還是很配合的說:「行,那你就安心的在這兒帶著吧,等我有空了就過來看你……」
於是,狗剩子在大牢里開始了為期一年漫長的服刑,這一年,對他來說太痛苦太漫長了,他好思念他女兒和媳婦,想她們想的整天偷著哭,既擔心她們會被人欺負,又擔心她們沒人幫著仔細照顧,擔心她們會不會凍著、餓著,沈德貴那個孫子會不會趁著他不在家去報復……
一顆心就像在油鍋里烹著似的,別提多痛苦了。
跟他一樣痛苦的還有沈德貴,當他聽說狗剩子只被打了三十板子,判了一年的有期徒刑后,頓時氣得吐出一口血來。
「不行,他把老子害的這麼慘,憑什麼判的那麼輕?我要去縣衙找縣令理論去……」他掙扎著,不顧身上的傷痛,就要去縣衙找縣太爺說道說道去。
沈德寶一看他起來了,急忙按住他,道:「你可消停點兒吧,是你先跑人家家裡去禍害人家媳婦的吧,人家砍你還不應該咋滴?這事兒你就是告到京城去也不佔理,沒的倒丟人現眼呢,還是算了吧!」
「就是,姦淫婦女可是砍頭的大罪,人家知縣沒來找你算這筆帳呢,你還要找人家去?這不是上杆子找不自在嘛!」沈大娘幸遭樂禍的嘲諷了一句。
哼,誰然不把她這個大嫂放在眼裡,而且頭幾年還使勁兒霍霍他們家了,現在難得有機會踩踩他,她能放過他都怪了!
「再說了,你要是欠欠兒的去找縣太爺去,萬一讓人家給當成強姦犯拿住砍頭了,老太太可咋整啊,你可是她的養老兒子,老太太一輩子向著你,這會子癱巴了動彈了,還指著你給她端屎端尿伺候她養老送終呢!」
她窺著小叔子繼續補刀道。
「你少說兩句吧,沒看德貴現在煩著呢嘛!」沈德寶聽到自己老婆子話不中聽,就低聲吆喝了她一聲,不讓她繼續給老三添堵了。
沈大娘撇撇嘴,「不讓說拉倒,正好我還懶得說呢,你自己在這兒盯著吧,我回去了,那死丫頭的葯還在爐子上呢,我去看看去。」
她嘴裡的『死丫頭』指的就是她閨女沈若梅,之前沈若梅不是被張二勇的馬給踢了一下嘛,當時沒覺得咋滴,但是晚上睡覺時就就覺得胸口窩子和肋巴縫子絲絲拉拉的疼,跟她爹娘說了(沒好意思說是她糾纏張二勇,讓張二勇的馬給踢的,就說是自己摔的),她爹娘也沒當回事兒。
自從她殘了回家后,爹娘就待她一天不如一天,就算她現在能自理了,爹娘也還是不喜歡她,從前一直把她捧在手心兒里跟個寶兒似的,有求必應,現在看見她就拉拉個臉,就好像她做了啥對不起他們的事兒似的,對她早就沒有往日的精心,所以,只要沒疼個好歹,她爹娘就不會當回事。
結果,一來二去的,小病漸漸地就拖成了大病,從最開始的絲絲拉拉的疼,到後來疼得鬼哭狼嚎,哭爹喊娘,特別是肋巴那塊兒還長了一個大硬包,紅紅腫腫的,也不知是個啥東西,跟她娘說了,她娘看到那個大硬塊,才重視起來,把屯子里的土郎中茂學找來了,給她把了脈,開了兩副葯吃。
然而,村醫的水平太有限了,兩劑葯吃下去后,屁事兒都沒頂不說,沈若梅倒添了咳血的癥狀。沈大爺和沈大娘一看她都咳了血了,趕緊帶她去鎮上看好大夫。
鎮上的大夫給村裡的大夫果然不是一個級別的,檢查完沈若梅的腫塊,把過脈后,很肯定的告訴他們沈若梅肋骨上的腫塊兒是肺子里發炎了,這種病很棘手,連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治。
沈大爺和沈大娘一聽,趕緊又帶著沈若梅去了縣城,找到縣城裡最有名的醫館,請那裡最好的大夫給瞧。
縣城醫館里的大夫倒是給開藥了,但是也只是說吃著看看,沒敢說出包治包好的話來。
就這樣,沈大爺和沈大娘付了一大筆診金和藥費,給沈若梅抓回來十幾包湯藥,天天煎給她喝。
沈大娘就借著還得回去照顧沈若梅的由頭離開了老宅,免得還得讓她伺候癱瘓的婆婆和小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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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到了張二勇休沐的日子。
這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張二勇就騎著馬進了城,大軍的駐地離城裡有五十里遠,策馬賓士也要好半天,等到他趕到城裡時,太陽已經升得老高,按現代的時間算,應該是八九點鐘了。
張二勇按照戰友打聽出來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老張頭暫住的地方,到地方后,他下了馬去敲門。
張興旺已經知道兒子今兒個來,特意使盡渾身解數把韓家父女留在家中,張二勇敲門時,三個人正在做五香花生米呢,張興旺一聽敲門,馬上想到是他兒子來了,但是卻收斂了情緒,繼續干他的活兒。
韓朵兒聽到敲門聲,急忙從灶旁站起身,一邊扯著圍裙擦手一邊跑去開門。
門開了,外面站著一個體格健壯,皮膚黝黑的軍人,一身戎裝,高大威武,跟南方男子的瘦小斯文氣質大不相同。
韓朵兒怔了一下,說,「您找誰?」
張二勇一跟女人說話就臉紅,這個毛病現在還沒改,聽到韓朵兒詢問,就抓了抓腦袋,紅著臉說,「我找我爹,他說他在這兒租了房做五香花生米,我今兒休沐過來看他的……」
韓朵兒恍然大悟,笑道,「你就是張大伯的兒子啊,快進來快進來,這兩個月來張大伯天天念叨你呢!」
一邊兒說著,一邊兒把大門開大,放張二勇進來了。
張二勇走進院子,見院子里擺了許多笸籮,上麵攤著煮好的五香花生米,五香花生米的香味濃郁,把小院兒熏得香噴噴的,一進門兒就讓人產生食慾。
院子的角落裡,整齊的碼放著一垛木柴,都是劈成細細的木頭絆子,拿出來就能燒的那種,窗前和幾面牆的牆根兒下,還種著花兒,花香撲鼻,跟五香花生米的香味兒混在一起,格外好聞。
一看這整潔利落的院子,就能猜出這家的女主人是個過日子的好手,比他娘他大嫂和他妹子不知強出多少倍呢。
「張大伯,您兒子過來找您了!」
韓朵兒一邊兒關大門,一邊兒沖著屋子喊了一聲。
張興旺聽了,大步流星的從屋裡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兒子。
「哎呦,二勇,你可來了,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兒就看不著爹了啊!」老張頭誇張的喊了一句。
張二勇已經從戰友那兒知道呢老爹受傷的經歷,急忙快步走過去,走到老爹的身邊兒,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他一番,說:「爹,您現在好利索了嘛?沒好利索可別急著幹活兒啊!」
「沒事兒沒事兒,這不是有你韓叔和朵兒妹子嗎,他倆照顧我照顧的可好了,你看,這倆個月都把我給養胖了。」
張二勇聽了,轉過頭,對跟出來的韓德龍憨憨的一笑,說:「多謝你了韓叔。」又回過頭,對韓朵兒說:「也謝謝你了,朵兒……妹子……」
他本來想叫『韓姑娘』來著,但是剛才爹說是『朵兒妹子』,他要是再叫韓姑娘就顯得有點兒生疏了,畢竟是救了爹的性命,跟爹一起做生意的人,就由著爹,叫她『朵兒妹子』吧!
韓德龍急忙謙虛:「謝啥謝,老張大哥也是為我家朵兒受的傷,我們歉疚還來不及呢。」
「話可不能這麼說,當初朵兒也是為了替我出頭才跟那幫混子打起來的。」老張頭急忙說道。
韓朵兒笑著說:「爹,張大伯,你們還是進屋說話吧,張二哥一大早的打軍營那邊兒過來,肯定累了,還是進屋說話吧!」
說著,接過張二勇手中的韁繩,把馬拴在了院子里的醬缸上。
「對對對,進屋說話去,看我,光顧著說話,都忘了請二勇進屋了。」韓德龍一拍腦袋笑道。
於是,一行人進了屋,韓朵兒不用爹囑咐,就自行去廚房燒水泡茶,張興旺和韓德龍、張二勇坐在屋裡說話。
韓德龍很喜歡張二勇,這孩子看著憨厚、踏實,長得也挺好的,膀大腰圓,一看就有安全感,雖然臉黑了點兒,不過五官長得都很好,不說又多漂亮,但至少很順眼,一看就是善面。
都說相由心生,就憑這孩子的面相,就知道肯定是個敦厚善良的。
沒用老張頭提,韓德龍就自動的想到他女兒來,這後生,要是配了他女兒,應該很登對吧!
最主要的是,他們家不在這頭,這張二勇在這邊兒也沒有家,女兒要是真嫁給他,不還跟再娘家時一樣嗎?不用伺候公公婆婆,不用擔待小姑小叔,還能像當閨女時那樣天天陪在他跟前兒,還能把終身大事解決了,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這樣想著,韓德龍的眼睛不由得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