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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找到她了

  王府里,元昊百無聊賴的坐在椅子上等消息,他不是一個能耐得住寂寞的人,苦等無聊,就下令叫過幾個歌舞伎過來給他表演歌舞打發寂寞。


  王府里的歌姬舞姬都是經過重重選拔精挑細選出來的,歌姬唱出來的曲子鶯聲燕啼,如軟儂吳語,舞姬跳出來的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他也聽得很是盡興,看得十分有趣。


  正熱鬧時,王府的後院兒忽然傳來一聲悶響,轟隆一聲,緊接著,就是女人驚慌失措的尖叫,而女人的尖叫聲還沒落下去時,不遠處又是轟隆轟隆的爆炸聲。


  一時間,哭聲、喊聲、爆炸聲此起彼伏,把王府給攪得一團糟。


  元昊一驚,早就沒了看歌舞的興緻,大聲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兒?」


  屋裡伺候的人都跟他在一起呢,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時,府里的管家娘子跑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道:「王爺,大事不好了,六姨娘的院子爆炸了,六姨娘已經被炸死,別院兒的姨娘們也都受了驚了……」


  六姨娘,正是今天白天為難沈若蘭的那個妾室,元昊一聽說她出了事,立刻就想到這是誰幹的好事了!


  他臉色陰沉起來,垂在身體兩側的拳頭也緊緊的握起,倒不是因為心疼那個被炸死的妾室,事實上,對他而言,那個妾室不過是一件用舊了的東西而已,就算不被炸死,他也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把她丟棄了。


  但是,他丟棄她是他丟棄的,他可以隨意的把她丟棄,卻不能讓別人隨意的把她炸死,因為她是他的私有物,屬於他的東西,別人未經過他的允許就弄死他的東西,那就是不對他的挑釁和鄙視!


  之前,他已經派人到烏孫的大營里挑釁,現在又來他的府上鬧事,這囂張的態度,簡直就是不把他這個王爺放在眼裡!

  同樣是王爺,同樣替國家戍邊帶病,他憑什麼就敢這樣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身為皇室中人,本就比別人傲氣,這會子見淳于珟欺負他蔑視他到這般地步,元昊徹底怒了,一向性情隨和的他,發起了雷霆之怒。


  「來人,馬上派人追查作案的兇手,一經查獲,立刻亂箭射死,另外,徹查府中下人,一旦發現有跟外界勾結不清的,立刻嚴加審問。」


  他大吼道。


  淳于珟能準確的找到為難沈若蘭的妾室的院子,證明他肯定有眼線安插在這王府里,不然他也不會那麼巧剛好就炸死那個妾室,他在平陽王府了里有十幾個妾室呢,不信會有這麼巧的事。


  想想他的王府了里竟然有淳于珟的眼線,還隨時都能殺死他想要殺的人,元昊就感到一陣陣的不寒而慄,彷彿自己的人頭也寄存在了別人的手中一般,隨時都能被他給拿去。


  所以,他一定要找出淳于珟安插在他府里的細作,也順便也一定要給淳于珟點兒顏色看看,讓他知道知道自己也不是那麼惹的!


  府里的侍衛和下人們見到王爺怒了,還是罕見的暴怒,都嚇得縮起了脖子,趕緊下去辦事了。


  小王爺很少發脾氣,但是正應了那句話,乖人不常惱,惱了不得了,他們可不想成為王爺怒火中的炮灰!


  蕭佐回來時,王爺還在盛怒之中,蕭佐看到小王爺臉黑成那副樣子,糾結了半天,才怯怯的上前稟報。


  「稟小王爺,屬下已經查清了,那個廚娘確實已經雇車走人了,好像是往北邊兒去了,雇的是鴻運車行的馬車,已經走了三個多時辰了……」


  「走了?」


  「想跑?」


  元昊磨著牙,「砸了本王的腦袋,溜達完本王的府邸,拍拍屁股就想跑了?這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蕭佐道:「是,確實不能便宜了他,小王爺放心,屬下這就帶人去把她追回來,交由您親自處置!」


  「不用,本王跟你們一起去,本王不僅要親自處置她,還要親自去抓她,然後……」


  他眯了眯眸子,眸光里迸出了幾分戾氣。


  抓到她后,他就要讓淳于珟主動跪到他的面前來送死……


  **

  「駕——」


  夜幕下,一輛帶棚的馬車正在郊外的路上不疾不徐的走著,沈若蘭躺在車廂里,擁著薄被,淺淺的睡著。


  是她叫車夫連夜趕路的,也是她叫車夫不要把車子趕的太急,因為郊外的土路坑坑窪窪的,走起來顛簸不平,她顛到她肚子里的寶寶,所以就給足了車錢,讓車夫在路上不疾不徐的走,這樣既不耽擱時間又不會顛到她的肚子。


  給掌柜的那封信已經寫完了,就放在一邊兒,等著車夫返回的時候再讓他幫她捎回去,眼下,她也沒有別的事可做,還困得很,索性就蓋著被子閉眼正好休息了。


  正昏昏的睡著,車子忽然停了。


  沈若蘭在睡么中感受到車子停下來,剛睜開眼,車廂忽然被打開了,車夫那張鞋拔子臉映入了眼帘。


  「怎麼不走了?」沈若蘭帶著床氣問了一聲。


  車夫嘿嘿一笑,放肆的說,「有點事兒想跟姑娘商量一下!」


  聽到他那猥瑣的笑聲,再看看他那雙賊溜溜的眼睛,沈若蘭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


  她坐起身,不慌不忙的說,「你想幹什麼?」


  車夫咧嘴一笑,月光下那一口大黃格外的噁心。


  「不幹啥,就是姑娘長得太好看了,我想親你一口,另外,看姑娘的樣子像是不差錢兒的,想問姑娘借幾兩銀子花花。」


  「原來是想劫財劫色啊!」沈若蘭嘲諷的說道。


  「姑娘要是這麼想也可以,一句話,姑娘從不從吧!」車夫一邊威脅著,一邊從身後拔出了一把刀子來,那道子大約三十厘米長,跟殺豬刀似的,月光下閃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沈若蘭看著那把刀子,不由得想到——要是她沒有空間的話,今晚大概就要做這把刀下的亡魂了吧。


  因為車夫是車行的人,有名有姓有地址的,不可能放她活著回去,搶劫強姦完了,為了抹掉證據,肯定會殺人滅口的。


  這畜生,為了自己下半身兒快活一會兒,也為了那幾兩銀子的不義之財,就想把一個鮮活的生命給結束了,當真的十惡不赦,罪該萬死。


  沈若蘭呵呵兩聲,拍了拍圍在身上的被子說,「你看,我上車的時候既沒有帶包裹也沒有帶任何東西,你不奇怪我是打哪兒來的被子嗎?」


  被她這麼一提醒,車夫一下子想起來了!


  他原來的車子上只有一個小矮榻,上面鋪了一張氈子,根本就沒有被子。


  那……這個女人的被子是打哪來的呢?


  沈若蘭無視他的目瞪狗呆,又大刺刺的從空間里拿出一個甜瓜,『咔嚓』咬了一口,說,「還有這甜瓜,現在莊稼地里的甜瓜還沒開花兒吧?你不奇怪我是從哪拿出來的甜瓜嗎?」


  這下子,車夫更驚愕了,「你……你是……咋做到了?」


  沈若蘭詭異的一笑,陰森森的說:「因為——我是鬼啊?我能做到人做不到的事兒,不信你看!」


  她伸手向上一指,車夫傻乎乎的順著她的指頭抬頭看去,一抬頭,就看見一塊磚頭子毫無預警的突然從天而降,一下子砸在了車夫的臉上,把他砸得『啊呀』的一聲,一下子蹲下身子捂住了臉。


  隨即,汩汩的鮮血從他的指縫兒里流出來了,車夫捂著臉,戰戰兢兢的說,「你,真是鬼?」


  沈若蘭悠然笑道,「是呀,是從前被你殺死的冤魂回來找你索命來了,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車夫一邊捂臉一邊哇哇的說,「不,不可能,我從前就殺過兩個人,一個是個老嫗,還有一個是個男人,我壓根兒沒殺過你,你找錯人了……」


  沈若蘭一聽他竟然殺過兩個人,不由得咬牙切齒的說,「看來,你身上的命案還不少啊?本來我還尋思著此番若是你一時衝動,就給你個痛快,讓你痛痛快快的去死呢,如今看來你是慣犯了,既然如此,就這麼殺了你太便宜你了,你這種人渣,就該被做成人彘,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讓你一輩子都活在痛苦的深淵裡,以此來向被你無辜殺死的人贖罪!」


  說完,天上頓時噼里啪啦的砸下幾十塊磚頭子,把車夫給砸倒在地,他頭破血流,抱著腦袋蜷縮著身子嗷嗷的嚎叫著。


  「仙姑饒命,仙姑饒命啊,小的家裡尚有八十歲老娘,仙姑要是殺了我,我那老娘無人養活,也一定得餓死了——」


  沈若蘭冷冷的說,「你家裡有老娘,被你殺的那兩個人就是孑然一身的嗎?你的老娘要養活,人家的娘就該死嗎?」


  話音落,砸下來的磚頭子忽然倏地不見了,四把寒光閃閃的刀子嗖的一下飛出來,齊齊的向車夫的四肢砍去,沈若蘭空間里的刀都是一等隱衛的刀,用上等精鋼鍛造,鋒利無比,削鐵如泥!

  那刀子驀地斬了下來,轉眼間,車夫的四肢從肘膝部被齊刷刷的斬斷了。


  「啊~」


  撕心裂肺、聲嘶力竭的殺豬嚎叫聲響起,再曠野里格外恐怖,嘶吼了幾聲后,一切歸於了平靜……


  沈若蘭走下車,冷眼看著那昏死過去的車夫,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殘酷。


  對這種人,就應該是這樣處置,就算再狠點兒也不足為奇。


  隨意剝奪人的生命的人,就應該受到這樣的懲治,這是他應有的報應。


  這下子,他連胳膊腿兒都沒有了,看他還怎麼強姦劫財?看他還怎麼殺人害命?


  從前是他為刀俎,別人為魚肉,如今他已經廢了,連自理的能力都沒有了,就讓他也嘗嘗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滋味兒吧。


  只是,這種滋味兒可能會品嘗很長一段時間,只要他活著,就會一直品嘗這種『美妙』的滋味兒,一直到他死去……


  當然,他也可能不用去體會那種滋味兒,這兒離山裡那麼近,他的身上又滿是血污,或許血污的味道會把野獸招過來,到時候,野獸會讓他度過人生中最難忘的一段時光,讓他不至於痛苦一輩子,不管是哪種結局,都是他應得的。


  他這種垃圾人,死不足惜!


  處理了車夫后,沈若蘭就自己駕車趕路了,不過她的趕車技術並不好,笨手笨腳的,馬也不大肯配合她,不過好歹算是把車給趕走了。


  坐在車轅上大約走了一個多時辰,在寂靜的黑夜中,沈若蘭又覺得倦了,孕婦本就有嗜睡的毛病,她也不例外,今兒白天忙活了一天,又是緊張又是害怕的,這大晚上的又沒得休息,她當真有點兒扛不住了。


  沈若蘭一邊趕車一邊打著瞌睡,好幾次都差點兒從車轅上掉下來。


  怕自己真的掉下去出事兒,沈若蘭決定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養足了精神再走也不遲!

  看到前面有一片樹林,就把車子趕了過去,將馬拴在一棵樹上,自己回到車廂里,打算睡上一會兒。大概是太困了,頭剛沾到矮榻上,她就沉沉的睡著了……


  正沉沉的睡著,忽然聽到隱隱約約的傳來一陣馬蹄聲。


  馬蹄聲很亂,一聽就是有很多人正在縱馬疾馳向這邊跑來,沈若蘭一下子清醒了,她噌的坐起身,撩開車簾向外看去。


  淺淡的月光下,一行人正疾馳而來,他們舉著火把,遠遠的看去通紅一片,像一條連綿不絕的火龍,人多得幾乎數不清。


  沈若蘭一驚,下意識的感覺出不好,趕緊下了車,揮刀斬斷了拴著馬的韁繩,狠狠的抽了馬一鞭子,提著裙子就往林子里跑去。


  馬猝然挨了一鞭子,撒開蹄子就往遠處跑,沈若蘭怕她跑動被人發現,沒敢往遠處跑,跑了幾步后遇到一片矮樹叢,就快速的蹲下身,隱在了那簇矮樹叢里,不敢動彈也不敢出聲。


  那伙兒人看見前面疾馳的馬車,以為沈若蘭就在那馬車裡呢,扯著嗓子吆喝起來,「站住,不許跑,再跑我們放箭了。」


  然而,前面的馬車依舊跑得跟射箭似的……


  那伙人雖然吆喝的兇狠,但到底沒有放箭,他們打著馬疾馳而過,捲起了陣陣濃煙,大約過了十來分鐘才算走沒。


  沈若蘭粗略的估計了一下,這夥人至少有幾百個,看他們的衣著打扮,應該是官府中的人,想來是被那個瘟神王爺派來抓自己的吧!


  好容易等他們都走沒了,沈若蘭趕緊站起身,剛要往樹林的深處跑。


  沒成想,還沒等他跑呢,剛跑過去的些人又折回來了,他們舉著火把,一邊四處撒么一邊嚷嚷。


  「快,她應該就在這附近,大夥快散開來搜……」


  原來,車行里的馬車很快就被追上了,那些人看見車裡空空如也,且馬的韁繩又是斬斷的,不是從樹上解下來的,就斷定這馬車是為了迷惑他們被人臨時驅趕走的,而那迷惑他們的人正是他們要抓的那個人,也就是湛王的女人沈若蘭了。


  於是便都折回來,大隊人馬散開,預備要搜索。


  沈若蘭一看他們又折回來了,又要滿山搜索,心裡暗道一聲不好,她現在的位置並不很隱蔽,稍微一搜肯定就把她搜出來了。


  這可怎麼辦呢?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呢,忽然遠遠的又來了一隊人馬。


  這隊人馬沒有舉火把,想來是低調出行,不想被人發現,他們的人數明顯的比之前的那隊少,最多也就十幾個,氣勢雖然不像之前的那隊那麼強,但是速度可一點兒都不弱,幾乎是眨眼之時就到了跟前兒了。


  於是,兩隊人馬相向而立,很快,沈若蘭從這隊人少的人馬里看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一身黑衣,滿身冷傲,尊貴無匹的氣勢恢宏磅礴,坐在馬上只輕輕的往對面一撇,那睨視天下的霸王氣概,就足以讓對方心驚膽寒了。


  是淳于珟來了,來找她來了!


  沈若蘭見到他的剎那,激動得差點兒站起來。


  但是,想想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屬於另一隊人馬控制的範圍內,就忍住心中的激動,悄悄的蹲在那兒沒敢出聲。


  「元昊……」


  淳于珟騎馬立在侍衛中間,目光森寒的看向了對面。


  很快,對面的侍衛們散開了,元昊騎著馬從隊伍中走出來,面對著淳于珟,冷笑說,「湛王殿下,許久不見,想不到湛王殿下的膽子越發的大了,竟敢闖我烏孫軍營,炸我平安王府,殺我內宅妾室,你道我烏孫國和我元昊是面捏的嗎?」


  淳于珟陰森森的說,「論起膽子,小王爺的膽子似乎比本王的大上許多呢,至少本王沒敢勾結烏孫的某個貴婦,把小王爺的妻子偷走了。」


  元昊聽了,挑釁的說,「你是說小蘭嗎?她什麼時候成你的妻子了?本王怎麼沒聽說你已迎娶了她呢?若知道湛王殿下已經娶她了,本王也不至於打她的主意啊!」


  淳于素珟一聽元昊竟敢用這般輕薄的語氣說她,頓時氣得牙根都直了,冷喝說,「元昊,爺勸你最好少廢話,快把她交出來,免得本王讓你追悔莫及了……」


  元昊呵呵一聲,輕佻的說,「交出來?那怎麼行呢?湛王又不是沒聽說過,小爺我最喜美色了,小蘭姑娘長的那麼美,本王還沒寵夠呢,怎麼可能還給你呢?不如湛王就大方些,把小蘭姑娘送給小爺罷了!」


  「嘭~」


  話音剛落,元昊身邊的一個隱衛一聲慘叫,墜落馬下。


  眾人大吃一驚,低頭看時,卻見那影衛正痛苦的捂著胸口,胸口前多出了一個黑洞,鮮血正汩汩的從他胸口流出來,不一會就把胸口都給染紅了。


  元昊黑著臉抬起頭,見淳于珟道手中拿著一個奇怪的東西,那東西正對對著自己呢。


  「元昊,本王沒空跟你扯皮,限你三個數內交出小蘭,不然下一個倒在地上的就是你了!」淳于珟冷聲威脅道。


  元昊看到這暗器的殺傷力,心裡情不自禁的突突了兩下,但是輸人不輸陣,他人多,料想他這一件暗器也不能把他們這麼多人都料理了。


  於是,他咧開嘴,不屑的笑起來,「呵呵,淳于珟,你道我元昊是被嚇大的嗎?還特麽的數數,真真可笑……」


  「一……」淳于珟面無表情的開口。


  「一你麻痹,你乾脆數三得了,反正你就是數到三十也白扯,小爺是不會把小美人兒還給你的,小爺還沒玩兒……」


  「二……」淳于珟像沒聽見元昊的侮辱似的,繼續數數。


  數完二的時候,他身邊兒的十幾個人齊齊的從拿出一個跟他手裡一模一樣的東西,又齊齊的對準了對面。


  元昊本來以為就淳于珟有一件這樣的暗器,只一件他心裡還有幾分忌憚呢,沒想到他手下也都有,一人一件,這下子他有點兒傻眼了,這暗器的殺傷力他是親眼見識到的,這殺傷力……似乎……他們人多也抵擋不住啊……


  烏孫陣營這邊兒,眾人齊齊的倒吸了一口冷氣,誰都不敢動彈了,連元昊也汗涔涔的,感覺騎虎難下了呢。


  這時,蕭佑忽然拔高嗓門兒,威脅說,「湛王殿下,您那位小蘭姑娘現在就在我們手裡呢,你要是敢再傷我們一根寒毛,我們保證讓她身首異處,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她了……」


  聞言,淳于珟的神色厲了一下,他鷹眸飛閃,快速的在對面的人群中搜索了一下,很快看到被安置在隊伍最後面的那輛馬車,想當然的以為是若蘭就在那馬車裡,已經被他們給控制住了。


  因為羅城他們已經打探出來,沈若蘭是雇了車行的馬車走的,而後面的那輛車眼見的就是車行的車,蘭兒肯定就在那上面了。


  淳于珟臉色一沉,慢慢的撂下胳膊來,他怒視著元昊,陰森森的問,「元昊,你到底要怎麼樣?」


  本來,元昊被他用槍指著,心裡還挺擔心的,就怕他也被那個厲害的暗器打中,一聲響后就墜下馬來,然後莫名其妙的死了。


  但是這會子淳于珟顯然是被蕭佑的話給威脅到了,他撂下了胳膊,一副被拿捏住的樣子,看起來已經接受他們的威脅了。


  元昊的心放下來了,舒坦極了,他放肆的笑了兩聲,嘲諷說,「想不到湛王殿下還是個多情的種子呢,為了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在下真是佩服,佩服啊……」


  淳于珟不顧他的奚落,涼聲說,「她在哪?我要見她。」


  元昊笑道,「想見她也成,只是得把你們手裡的那些暗器交出來,不然小爺可不放心。」


  「你放屁,要是我們交出了槍,你再拿槍殺我們怎麼辦?」羅城聽到元昊竟然叫他們交槍,頓時怒聲罵起來。


  元昊被人罵了,也不生氣,依舊好心情的說,「交不交由你們,殺不殺她由我,這樣吧,我也數三個數,要是三個數內湛王你沒把你們手裡那個叫什麼來著?哦,對,叫槍吧,沒有把那個叫槍的暗器給小爺交出來,那就對不起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那寶貝蘭兒姑娘的忌日了……」


  說完,他得意的拿出扇子,一邊輕搖一邊數數,「一……」


  「主子,咱們不能交槍,一旦交槍,這幫雜碎肯定得把咱們一網打盡的,到時候就更沒法救沈姑娘了。」英戰看主子眼中掙扎,似乎有要妥協的意思,便急忙出聲勸阻。


  「二……」元昊拖著長長的聲音,帶著得意的神色,繼續數道。


  「主子,請三思啊!」羅同羅城也一起勸道。


  沈若蘭就蹲在不遠處的矮樹叢中,聽到他們的對話,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她不能讓他作出選擇,哪怕她比任何人都迫切的想知道他會如何選擇的,但是,這是一道死亡題目,不管他怎麼選都是錯的。


  如果他要是在這一刻選擇了自己,同意交出槍,她一定會感動的無以復加的,但是他那些忠心耿耿的追隨他的親衛們,一定會對他感到傷心和失望。


  一個為了兒女私情至他們這些為他誓死效忠的左右手於不顧的主子,根本不值得他們生死追隨,以後,就是他們繼續追隨他了,也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真心耿耿,誓死效忠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們這般忠於主子,主子這樣對他們,換做任何人都不可能繼續在忠心下去了。


  但是,如果他選擇不交槍,選擇保護他的手下們,他的那些手下們雖然會很感動,會繼續誓死效忠他,但是沈若蘭會很失望的,雖然他知道他這麼選擇也無可厚非,可是她還是會難過,會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並不是牢不可破,堅不可摧,她會對他產生懷疑,動搖,甚至會後悔對他的付出的。


  所以,無論是哪種答案,她都不想要,也正因為如此,她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淳于珟,我在這裡……」


  她突然站了起來,向淳于珟的方向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喊道。


  「蘭兒,當心……」


  淳于素看到沈若蘭忽然跑出來,而且她身處的位置就在元昊的控制範圍內,一下子緊張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元昊看到突然衝出來的沈若蘭,當機立斷的一揮手,「抓住她。」


  他身邊的隱衛們聽到主子的命令,立刻像潮水一般的向沈若蘭涌去。


  「殺……」淳于珟一看那些人湧向沈若蘭,而自己想去搶她已經來不及了。


  立刻舉起槍,向那些沖向沈若蘭的隱衛門瞄準射擊。


  羅城等見主子出手,也紛紛拔槍射擊。


  「砰砰砰……砰砰砰……」


  在一片慘叫聲和混亂的槍響聲中,元昊那邊大片的隱衛都倒下去了。


  饒是如此,沈若蘭還是被他們的隱衛給抓住了。


  「住手,你們再敢動一下,我馬上把她的頭割下來。」


  一個隱衛奔了過去,把刀架在了沈若蘭的脖子上,聲嘶力竭的大吼著。


  淳于珟一看到沈若蘭被人刀架著脖子,頓時心疼得眼睛都有點兒紅了,也不敢再動彈一下了。


  「住手,都住手。」


  他怒聲吼道,唯恐再亂下去,會傷到了她。


  跟他一樣憤怒的還有元昊,他沒想到浩浩蕩蕩的帶了幾百人出來,轉眼間就被人打死了一半兒,而對方的死亡率和受傷率竟然是零。


  這懸殊的對比,讓他的心情真是差到了幾點了,見抓住了沈若蘭,便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似的,也大吼起來。


  「把她給爺帶到這兒來!」


  兩個押著沈若蘭的隱衛一人一把尖刀,一左一右的架在沈若蘭的脖子上,一邊警惕的盯著淳于珟那邊的動靜,一邊小心翼翼的押著沈若蘭往元昊身邊走。


  因為之前在車裡睡過覺,沈若蘭的頭髮早就散開了,烏黑柔順的長發散在背後,襯著她那張無傾城絕世的小臉兒,越發顯得楚楚動人了。


  元昊盯著她的臉看了半天,才悠悠的說,「原來你長得這麼美,小爺差點被你給唬弄了。」


  沈若蘭仰著頭,楚楚可憐的看著元昊,央求說,「小王爺,都說冤家易解不易結,楚國和烏孫休戰多年了,這些年來,兩國的子民和平相處,婚嫁交往,共同貿易,這樣平安順遂的過日子不好嗎?您為什麼一定要再起干戈呢?致兩國的百姓於水火之中呢?」


  元昊笑道,「你說了這麼多,就是想勸我放了你,讓你回去跟他團聚嗎」


  沈若蘭搖搖頭,「我說不是,你信嗎?」


  「信,只要是你說的,小爺就一定信。」元昊不加思索的答道。


  沈若蘭一愣,「為什麼?為什麼我說的您就一定信,您就不怕我騙您嗎?」


  元昊說,「爺打小就喜歡美人兒,一直信奉相由心生這句話,小蘭你長得這麼美,心也一定和你的臉一樣美,所以你是不會騙小爺的。」


  沈若蘭抿了抿嘴唇,低聲說,「多謝您的信任,那,您能下馬來,咱們兩個單獨說幾句話嗎?」


  「當然能,只要小蘭你不怕淳于珟吃醋,咱們兩個就是進車裡去說,小爺也是願意奉陪的。」元昊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故意看了淳于珟一眼,明顯是在氣他呢。


  ------題外話------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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