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毀容
「所以呢,你想我怎麼幫你?」沈若蘭面無表情的問道。
段夫人咬了咬牙,恨恨的說,「那個賤人不光奪走了我的男人,把我的嫁妝、掌家權利、心腹下人都給搶走了,我想要把屬於我的都拿回來。」
「包括男人嗎?」沈若蘭直白的問。
「不,不包括。」段夫人斬釘截鐵的回答說。
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的淚水更多了,簡直傷心欲絕,「我的心已經被他傷透了,早已跟他恩斷義絕,再無半分情意,我只求拿回我自己的鋪子和我的嫁妝,能帶著我的三個孩子安的離開段家就好。」
她能有這份覺悟,倒是讓沈若蘭挺驚喜的,記得第一次段夫人為這事兒求到她身上的時候,她給她出主意,讓她跟段元煥和離,當時就被她一口拒絕了,那時她還指望段元煥能回心轉意呢,照現在看來,她應該是已經大徹大悟,徹底死心了……
如此甚好,她能有這份覺悟,還是讓沈若蘭挺高興的,沈若蘭不怕犯錯誤的女人,就怕那種死腦筋一條道跑到黑的女人,那種女人即便是男人家暴她,哪怕是要殺她,她也打著為孩子好的旗號不願意離開,那才叫蠢的氣人呢!
好在段夫人不是那樣的人,能有反抗的心裡,就憑這,她幫她也算是值得了。
「好吧,我可以幫你。」沈若蘭爽快的說,「你回去就對你男人說,我答應饒那個女人不死了!」
段夫人遲疑了一下,說,「那,然後呢?」
「然後就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啊!」沈若蘭冷笑說,「昔日她栽贓我,想讓我背負盜竊的罪名,還要搜我的身羞辱我,我沒跟她一般計較,沒想到她還敢又在背後算計我,這等賤人,我自然不會讓她好過。」
段夫人聽沈若蘭這麼一說,曉得她不會輕饒了花氏了,也就放心了,連連說,「多謝沈姑娘了,多謝沈姑娘肯出手相救,也多謝您大人大量肯原諒我,肯不計前嫌的幫我,往後我一定跟姑娘真心相待,絕不再跟姑娘耍心眼了!
沈若蘭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看在你真心道歉的份兒上,這次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有一沒有二,下不為例哦!」
「是是是,多謝姑娘,我一定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段夫人見沈若蘭原諒了她,高興得都有點語無倫次了,連連向她保證,就差沒起誓發願了,就怕她不相信自己.……
「夫人你起早過來的,肯定還沒吃早飯吧?若不嫌淺薄,不如就在我家吃了吧。」
沈若蘭正好有點兒事兒想跟段夫人商量呢,便開口相約。
段夫人不知道沈若蘭找她有事,還以為人家只是隨便客氣客氣呢,忙說,「不了,我還急著回去報信呢,就不打攪沈姑娘用餐了,我這就告辭了!」
說著福了福身,就想離開。
沈若蘭笑道,「一頓飯而已,又用不了多長時間,何況我還有事要跟夫人您說呢。」
段夫人一聽沈若蘭還有話跟她說,就不敢再推辭了,只好留了下來。
沈若蘭要跟段夫人說的事兒,就是關於生意的,她早聽說過段夫人娘家也是做買賣的,且生意做的很大,甚至在京城還有生意呢,就想看看段夫人的娘家能不能幫她在京城地區打開市場,把她的粉條和干豆腐生意擴展到京城去!
再者,段夫人自己也是一個做生意的好料子,就沖她當初肯拿一間鋪子跟沈若蘭換幾張花樣子的魄力,就足以證明她是個敢投資,有眼光的人,用她幫自己打理買賣,肯定錯不了。
為了讓她接受自己家的產品,沈若蘭特意吩咐董奶奶早飯蒸一屜豆腐皮兒包子,一道酸菜燉粉條兒,又做了一個雞湯豆腐串,一道蒜蓉粉絲、
連主食帶配菜,都是用粉條子和干豆腐做成的,不用跟她介紹口味和做法,也不用多說別的,直接讓她親身感受口感口味,簡單粗暴,真實有效!
董奶奶的廚藝很好,好到毫不遜於沈若蘭的,做好后,沈若蘭便請段夫人一起吃早餐。
段夫人人在病中,本無心吃飯的,但是因為沈若蘭把壓在她心頭的最大的困難給解決了,她的心裡輕鬆了,人一輕鬆,餓勁兒就上來了,再說奔波了一早上,也確實餓了,當看到滿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時,頓時忘了身子的不適,就欣然的坐在桌子旁,跟沈若蘭一起吃起來。
她從未吃過粉條和干豆腐,連見都沒見過,今兒還是第一次看到,覺得很新奇,就詢問這兩道菜是什麼,怎麼做的,沈若蘭就把自己開了這兩家作坊的事跟她說了,並提出跟她合作的意向。
段夫人巴不得攀上沈若蘭這棵大樹呢,別說這粉條幹豆腐又便宜又好吃,就是不好吃沒有市場,眼下她的處境,也不允許她拒絕呀!
於是,合作的事就愉快的決定下來了,兩個人具體的商討了一些合作的事宜,無非是沈若蘭提供貨,段夫人負責銷售,兩人敲定合做的事宜后,這頓飯也吃完了。
段夫人心愿達成,高高興興的跟沈若蘭告別,蹬車去了。
晌午時,車子回到了縣城,此時,花夫人和段元煥正在花夫人的屋裡吃午飯呢,聽聞段夫人回來了,忙打發人叫她過去詢問。
見到段夫人進來,花夫人並沒有站起來,更別提行禮問安了,坐在那裡直接焦急的向她詢問,「她怎麼說的,答應了嗎?」
段夫人看向段元煥,沒有說話。
段元煥咳嗦了一聲,說,「一路辛苦了,還沒吃飯吧,來,過來一起吃吧,邊吃邊說。」
花夫人雖然不樂意段夫人跟他們一起吃飯,但是眼下正用著她呢,也不好反對,就給伺候在一邊兒的周媽媽使了個眼色,周媽媽急忙命人去拿碗筷兒,給段夫人盛飯盛湯。
段夫人可不想跟他們一起吃,人家恩恩愛愛的吃飯,她插進去算什麼啊,不是明擺著惹人厭惡嗎?再說,她也不屑於跟他們一起吃這頓飯。
「多謝夫君關懷,只是坐了一路的車,累的慌,想先回去歇會兒,就不跟你們一起吃了!」她款款的說,「今兒去靠山屯兒沈姑娘家中,幸不辱使命,沈姑娘已經答應饒了花妹妹一命了。」
話一出口,花夫人立刻露出驚喜的神色,大聲說,「這麼說,這事兒算過去了嗎?我沒事兒了是不是?」
段元煥比花氏的閱歷多,一下子聽出了段夫人句話里的端倪,他沉著臉問,「她還說什麼了?只說饒媚兒不死嗎?有沒有說別的嗎?」
段夫人搖搖頭,「沒說別的。」
被段元煥這麼一提,花氏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出不對勁兒來,急道,「那這麼說來,這件事過沒過去還不一定呢,她雖說饒我不死了,但興許還會對我加以別的懲罰呢,這可怎麼辦呢?」
段夫人淡淡的說,「沈姑娘怎麼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妹妹的性命是保住了。」
「光保住我的性命怎麼行呢?萬一她在對我施以別的懲罰怎麼辦?你怎麼不求她徹底饒過我呢?你是怎麼辦事的?」花夫人急的得叫了起來,沖段夫人喊完,回身又扯住段元煥的袖子,委委屈屈道,「夫君,你看她呀,分明是不想幫我……」
段元煥看到花氏急的都要哭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蓄滿了淚水了,粉嫩嫩的小臉兒皺巴巴的,看起來好不可憐,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瞬間讓他有點兒心疼了,就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小臉兒,哄著說,「別著急,為夫絕不會叫你有事的。」
說完,又轉向段夫人,帶著幾分責備的語氣說,「你當時怎麼不多說幾句,叫沈姑娘徹底饒了媚兒呢?她只說饒她不死,這話里藏著這麼深的玄機呢,難道你沒察覺出來?還是你查出來了故意不說。」
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語氣已經嚴厲起來,眸光也變得陰沉而又有實質性了,那冷颼颼的眼神,似乎像一把把無形的刀子,無情的射向段夫人。
段夫人垂下眸子,低聲說,「我也想多說幾句,只是沈我跟沈姑娘的交情也很一般,我怕說多了惹惱了她,連花妹妹的命都保不住了,所以沒敢多說。」
「夫君,你聽她這是什麼話呀?分明是搪塞咱們呢,夫君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花媚兒聽到段夫人的話,不依不饒的叫起來,邊哭邊說,「夫君,怎麼辦啊?湛王會不會打發人來收拾我,我好怕啊……」
她一邊哭一邊撲進段元煥的懷裡,撒嬌撒痴,哭得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
花媚兒是真的害怕了,從昨天湛王派人過來斥責她到現在,她一直處在惶惶不安之中,昨晚一夜都沒睡覺。
湛王的威名她早就聽說過,知道他是個冷血無情、手段殘忍的男人,她得罪了他,要是沒有個得力的人幫忙說話,肯定就凶多吉少了。本來還指望這趙氏能幫自己一把呢,誰知這老婦竟這麼不上心,只求到饒她性命就罷了,這怎麼行呢?萬一湛王再下令打斷她的胳膊腿兒或者弄殘她可咋辦啊?
段元煥見她哭成這樣,心疼的不得了,柔聲哄道,「莫怕,說不定沈姑娘的話里沒有什麼玄機呢,還是先別自己嚇唬自己了,別沒的湛王沒拿你怎樣,你自己倒把自己給嚇壞了!」
「可是,人家就是害怕嘛……」花媚兒把自己的小臉兒埋在段元煥的懷裡,哭得抽抽搭搭的。
段元煥心中不忍,便抬起頭對段夫人說:「你明天再去靠山屯兒一趟,探探沈姑娘的意思,要是沒事便罷,要是湛王還想懲治媚兒,你一定要想辦法幫她開脫。對了,需要錢的話你儘管去支,只要媚兒沒事,給她多少錢都可以!」
段夫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乾巴巴的笑意,「知道了,你們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
段元煥光顧著哄花媚兒去了,哪裡還顧得上她走不走的,他一邊低頭看著花媚兒,一邊不耐煩的向段夫人揮揮手,「去吧去吧,明天再早些,免得夜長夢多……」
段夫人向他福了福身,扶著丫頭的手,慢慢的向外走去,後面,傳出她丈夫快要滴出水兒的聲音,「媚兒乖,別哭了,爺不都說了嗎?便是捨出段家的萬貫家財,也定要保住你平安無恙嘛.……」
「嚶嚶嚶,人家就是害怕嘛,你那個醋汁子擰出來的老婆又不肯真心幫我.……」
「別怕,有爺在,天塌下來爺爺幫你撐著……」
段夫人聽到這兩個人卿卿我我,你儂我儂的對話,氣得手都哆嗦了。
雖然她已經打定主意要跟段元煥恩斷義絕了,但是聽到他這般寵愛那個賤人她仍舊忍不住的生氣,氣得要噴火!
嫁給他十幾年了,他還一次都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過話呢,更沒有這樣溫柔細緻的寵愛過她,她給他生了三個孝順懂事的孩兒,兢兢業業的幫他管理著段家,可笑辛苦十幾年,到頭來還不如個娼妓的一張美人皮呢!
男人呀,果然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禽獸!
段夫人本就在病中,今兒強打著精神來回奔波了一趟,回來后又被花氏擠兌了一場,又氣又恨的,回去后就病倒了,好在段元煥現在能用著她,聽聞她病了,趕緊叫管家去找孫大夫給她瞧病,免得她一病不起,明兒要是耽誤了事兒就糟了!
*****
當天晚上,淳于珟來私會沈若蘭時,沈若蘭把今天的事兒跟他說了。
淳于珟聽聞段元煥竟敢沒處置那個賤妾,還把主意打到蘭兒身上了,頓時起了殺意。
在他的眼中,段元煥不過是他豢養的一條狗罷了,現在,這條狗竟敢不聽主人的話,還算計起主人來了,那就不必在留著了,想接替他的人有的是,他再尋一個忠心的,比用這個強多了!
「我的意思呢,是能不殺人盡量不殺人,雖然花氏算計了我,為人也很壞,但好歹是一條性命,殺了的話太造孽了,就嚴點兒懲罰了她,留下她一條性命吧!」黑暗中,沈若蘭悠悠的說道。
她不喜歡殺生,也不喜歡殘忍的刑罰,她是現代人,尊重生命,不到萬不得已,她就絕不會隨意剝奪別人的生命,所以,即便是花氏算計了她,她也只想到要懲罰她,卻沒想過要她的命。
這一點,她跟淳于珟完全不同。
淳于珟的觀點就是,像這樣心術不正的奸佞小人,留著也是禍害,還不如趁早除之,免得留些貽害人間。
但是見沈若蘭不肯,他也不想惹沈若蘭不開心,就只好答應了。
「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我明兒就打發英戰過去,把她的舌頭也拔了吧!」淳于珟淡淡的說,那平淡的語氣好像不是要拔一個人的舌頭,而是巴一個蘿蔔似的。
沈若蘭想到拔舌頭的痛苦和殘忍,忍不住閉了閉眼睛,說:「還是換個方式吧,舌頭連著嗓子呢,萬一給拔死了,豈不是違背了咱們的初衷了。」
「那就砍掉她一隻手吧,哪只手寫了那封信,就把哪只手砍了!」淳于珟提議道。
想到手被砍掉的血淋淋場面,沈若蘭不禁一哆嗦,連連搖頭,「不行,太殘忍了,我不想把人弄殘廢了,不然她往後生存都難了。」
「那你說怎麼辦?」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淳于珟也沒招了,依著他就是手起刀落,把那個心術不正、搬弄是非的賤人一刀殺了,可這個丫頭心太軟,總不忍心殺人,連把人弄殘了都不忍,他也拿她沒辦法了。
沈若蘭沉吟了一會兒,說:「要不,就毀了她的容貌算了,她一直仗著自己年輕貌美為非作歹,要是沒了美貌她也就老實了,也就起到教訓她和替我報仇的目的了!」
淳于珟道:「好,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淳于珟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蛋,覺得不過癮,又湊過去狠狠的親了一口,說:「你的臉比從前光滑細膩多了,是不是弄到什麼上好的胭脂了?」
沈若蘭傲嬌的抬起下巴,得意的說,「什麽胭脂,人家是天生麗質,越長越漂亮,哼!」
她確實沒用胭脂,能變得越來越細膩,越來越白皙,是天天喝靈泉水,用靈泉水做飯、洗臉的緣故,其實家裡邊的幾口人現在都變白、變細膩了,只是他們天天都看著彼此,誰都沒查覺罷了。
不光是皮膚變好了,就連身體都變得結實健康了呢,從前穆氏的身子一直病病殃殃的,風吹吹就倒,蒼蠅踢她一腳她都得病上一場,但是自從喝了靈泉水后,她就再也沒生過病,家裡所有的人都變得健康結實了,可見那靈泉水的效果是多麼的厲害了!
淳于珟稀罕的撫摸著她的臉頰,越摸越稀罕,摸著摸著,身體漸漸的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來,就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摸去。
沈若蘭促狹的伸出手,在他的腋窩下咯吱起來。
淳于珟正享受著她的軟玉溫香呢,冷不丁被她這樣來了一下,頓時啥興緻都沒有了,他伸手抓住了她的兩隻小爪子,惡狠狠的說:「你這個東西,還真會掃興啊!」
沈若蘭促狹的說:「看你那副餓狼似的樣子,還以為你已經感受不到其他的感覺了呢!」
淳于珟聽了,在她的俏臉蛋兒上捏了一下,發狠的說,「你這促狹鬼,再敢促狹掃興,爺就點了你的笑穴,讓你笑上一晚上,看你還敢不敢了?」
男人力大,雖然淳于珟已經很小心,但還是捏疼了沈若蘭細嫩的小臉蛋兒,她「嘶」了一聲,腦袋一躲,避開了他的大手,又噌的一下坐起身,伸著兩隻小爪子抓了回去,也想撓他的痒痒。
吃過她幾次虧,淳于珟焉能還被她得逞?他早有準備,只用一隻大手便妥妥的擒住了她的兩隻手,穩穩固定在了她的頭頂上,剩下的一隻手放在她的下頜上撓了撓,像逗一隻貓似的,又低笑威脅:「你說,是撓你的胳肢窩呢還是撓你的腳心呢?」
沈若蘭傻眼了,不管是撓胳肢窩還是撓腳心,她都受不了啊!
無奈之下,她只好繳槍投降,「齊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掃您老人家的興了……」
然而,她的妥協並未讓人家滿意,他繼續威脅,大爺似的說,「知道錯了,該怎樣?」
沈若蘭眨眨眼,看著眼前那張俊美得人神共憤的臉,心一橫,抬起身子吻到了那性感的薄唇上。
這下子,某位爺總算是滿意了,低下頭,加深了這個甜蜜的吻,黑暗中,兩個人緊緊的相擁著,親吻著,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