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找來了
「安安,這一路上還算順利吧,真是苦了你了,病才剛好就遇到這樣的事兒……」
孝端太后慈愛的拉著安安的手,雖然她並不十分喜歡安安,但好在也不討厭她,讓她做自己的兒媳婦雖不是百分之百的滿意,但也尚且可以接受。
最主要的,安安是太皇太后臨終前指給老七的,現在皇上也在拿老七的婚事說事兒,她不能給皇上可乘之機,所以,老七必須得娶安安!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對安安這般慈愛的。
「回太后的話,安安這一路上,一切都還……」沒等她說完,太后一下子看到了她左邊臉上哪五道觸目驚心的手指印子,驚叫起來,「哎呀,你的臉怎麼了?」
昨晚沈若蘭打的很用力,到現在那五道印字還清晰如初呢。
太后一看那五指印子,就知道她被人掌摑了,雖說老七要跟安安退親,但這門親事目前還沒正式退了呢,安安現在還是老七名義上的妻子,她被人掌摑,打的不僅是她的臉,還是她這個太后和老七的臉,這個太后可不能答應。
安安捂著自己的臉頰,眼神躲閃,支支吾吾的說,「太后,不是打的,是我……不小心撞的……」
「胡說,你怎麼撞的?能撞出五個手指印子來,有能耐你再給我撞一個看看?」太后見安安還不肯說實話,頓時怒了。
安安見太后怒了,嚇得瑟縮了一下,咬著嘴唇怯怯的看了淳于珟一眼,才弱弱的說:「是,是……沈姑娘……打的!」
「沈姑娘,什麼沈姑娘?哪來的沈……」說到這兒,太后驀地住了口,一下子想到是誰了!
「你是說,那個沈若蘭打的你?」太后憤然的問道。
淳于珟也抬起了眼,這是從安安進來,他第一次正眼看她,只是神色有點兒不大對勁兒,那雙眸子里結滿了寒氣,像是在警告,又像是要殺人似的。
這眼神兒要是別人看見了,一定會乖乖的閉嘴,但是安安郡主沒有,看到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竟然為了那個女人這樣威脅自己,安安又嫉又恨的。
那種嫉恨、不甘、憤怒和傷心的情緒,一下子衝垮了她的理智,她握了握拳,說:「昨天偶遇沈姑娘,因為她不小心推了我一下,我一時沒忍住質問了她幾句,結果,結果……」
「結果她就打了你?」太后怒問。
安安點了點頭,委委屈屈的說:「她身邊兒有人,都是高手,魯參將送我回來的,他想保護我,結果那些人把魯參將給按住跪在地上,沈姑娘還打了魯參將兩個大耳光,打的比我還狠……」
「什麼什麼?她竟然這樣無禮,真是反了,反了……」
孝端太后最是個重規矩,講禮數的人,一看沈若蘭竟然以下犯上,毆打皇家郡主和朝廷命官,頓時氣得不行,轉過頭去看向兒子,告狀,「老七,你聽見沒有?那個小狐狸精都張狂到什麼地步了?一個低賤的庶民,她憑什麼敢打皇家的人?誰給她的膽子?」
她本想告沈若蘭侍寵若嬌,張狂囂張的狀,好讓兒子看清她的面目,討厭她、疏遠她,繼而拋棄她,沒想到淳于珟竟不咸不淡的說:「母后,蘭兒的品行兒子很了解,要不是把她惹毛了,她絕不會如此行事的。」
「王爺這麼說,是指我把她惹毛了嗎?」安安聽出了淳于珟的弦外之音,委屈的睜著漂亮的大眼睛,含淚控訴。
淳于珟不客氣的嗆聲說:「難道不是?」
他可以肯定,蘭兒動手打她,肯定不像她說的那麼簡單,這裡面一定還有別的原因,只是真像被她給隱藏起來罷了。
安安委屈的說,「當然不是!我只是跟她說了我是誰,她就下手推我,王爺不信的話,我也沒辦法。」
淳于珟冷冷的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心中有數,你是什麼樣的人,本王心中也有數。」
「王爺,您怎麼能這麼說?」
安安見他在還未了解情況的情況下,就不由分說的把錯誤都推到了她的身上,還暗諷她的為人,不覺有氣又恨又嫉妒又委屈,臉上的表情都快崩塌了!
淳于珟懶得理她,冷颼颼的睇了她一后,轉過頭繼續看他的書去了……
一邊的孝端太后看到他倆這副扭頭別棒子的樣子,心裡微微的嘆了口氣,這倆人,果然性情不合,往後還不知道能不能硬把他們湊在一起呢!
可是,不管他倆的性子合不合,她都必須把他們湊在一起,老七可以再去娶別的女人,也可以寵幸別的女人,但是他的正妻,必須是安安!
很快,開飯了,淳于珟和安安一左一右的扶著太後去了吃飯的西間屋子,兩人分別坐在了太后的身邊兒,都沒有搭理對方。
經過了被淳于珟逼著退婚的事兒,安安對淳于珟的心思早就不復當初了,她現在的心裡只有恨,恨淳于珟的無情無義,恨他翻臉不認人,恨得她牙都痒痒了,恨不能親手將淳于珟毀了,再將他那個心肝兒寶貝兒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了,她方能稱心呢!
淳于珟之前就對安安沒有任何感覺,現在的話就更沒什麼感覺了,就算有的話也只是厭惡很鄙視,所以,雖然是在一個桌子上吃飯,但是他權當她是空氣了,就算太后故意引著他跟她說話,淳于珟也置之不理。
別彆扭扭的吃完這頓飯,安安要起身告辭回去了,孝端太后便讓淳于珟去送她回府,送完后再回宮裡來。
淳于珟雖然不願意送安安,但是考慮到可以出宮,甚至可以偷著跑回吉州去,就沒有拒絕,聽到太后的命令后,就聽話的起身去送安安了。
安安自己有車子的,來時她就是坐自己的車子來的,但是走的時候太后卻讓他們坐自己的車子回去,而且讓他們同乘一輛車。
一見到太后這樣安排,淳于珟立刻想到!肯定是老娘還希望他跟安安能重續前緣,給他們提供獨處的機會呢。
不過,他的心中已經有了蘭兒,就算安排他跟安安獨處一輩子,他也不會對她動心的。
安安也是一樣,她是個驕傲的郡主,自從被淳于珟逼著退親,她的自尊和自信就被他給徹底摧毀了,對他的愛意也徹底消失,變成了深深的恨意。
現在,就算是面對面的跟他坐在一輛車子里,哪怕是躺在一張床上,她也不會對他起任何漣漪了,她對他現在只剩下:恨、恨、恨了。
兩人各懷心思的坐在車子里,一個低頭擺弄著腕上的鐲子,一個閉目養神,權當對面的人不存在,車裡的空氣冷的都快要結冰了。
車子走出皇宮的時候,一直閉著眼睛的淳于珟像心靈感應到了似的,驀地睜開了眼睛,叫了聲:「停車!」
車子停了下,淳于珟一撩帘子,蹭的從車上躍了下來,喜順忙上前說:「呦,七爺,您怎麼下來了?太後娘娘叫您把郡主送回到府上,然後還回宮裡去呢!」
淳于珟涼涼的說:「爺還有事兒要辦,你們先送她回去吧,回頭爺在親自跟母后說。」
「哎呦,那不不成,太後娘娘吩咐過,必須得……誒?你去哪?七爺……七爺,等等奴才啊……」
順喜大叫著,眼看著淳于珟像只鷂子似的,飛身越上街道旁邊的房頂,又越過房頂跑另一條街上去了!
「哎呀喜公公,七爺跑了,這可咋整啊?」
一起來的小太監見淳于珟半路上跑了,急得叫了起來,「七爺跑了,咱們這幫奴才回去了可咋跟太後娘娘交差啊?萬一太後娘娘怪罪下來,把咱們打發慎刑司去,那不就壞了嗎?」
喜順也著急了,因為他日日的伺候在太後身邊兒,最清楚太后對淳于珟的感情了,那就是恨不能含在嘴裡、捧在手裡的愛呀,現在她把淳于珟拘在宮裡,一方面是怕他跑出去惹禍,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叫他能日日陪著自己。
人老了,都會越來越在意親情的,對孝端太後來說,這世間最幸福的事兒,莫過於小兒子陪伴她,跟她在一起吃吃飯、說說話,要是他們這些奴才的把七爺給放走了就等於把太后的這份樂趣給弄丟了,太后能饒了他們嗎?
所以,決不能讓他走了。
順喜一邊瞪著眼珠子看著七爺消失的方向,一面把跟來的人分成兩撥兒,一撥去送安安郡主回府,另一撥就,趕著去找七爺了。
然而,他們畢竟都是些凡夫俗子,淳于珟身懷絕世武功,又豈能被他們給追上了。
就在他們找到湛王府時,淳于珟已經騎上那匹淡金色的千里馬,從王府的後門出去,一徑往北邊兒去了。
汗血寶馬的速度是普通馬匹的三倍之多,普通的馬一天也就跑一百多里,而汗血寶馬一天可以跑三百到五百里,所以,在天黑下來的時候,淳于珟的馬就已經追上老沈家的大部隊了。
當天晚上,沈家人宿在一個村子里,因為村子守著官道,所以比尋常的村子看起來富裕繁華的多,靠近官道的位置上,還有兩三家店鋪呢。
其中一家是間小酒館兒,還有一家客棧和一家雜貨鋪。
沈家人就住在那家客棧里,客棧不大,原本還有兩三個客人住宿,沈家人和那些侍衛們一住進去,頓時就把客棧給住滿了,不,是住不下了,只好大家在一起擠著睡。
睡覺時,沈若蘭和菊兒住在一間屋子裡,姐妹倆的感情很好,在一起時總有說不完的話似的,兩人躺在炕上,東一句西一句的說著。
「姐,你真的不打算嫁給湛王了嗎?」菊兒睜著大大的黑眼睛,望著躺在她身邊兒的姐姐。
提到那個人,沈若蘭的心溫柔的痛了一下,不過她很快的收斂起自己的情緒,說:「不嫁,他們家人都瞧不起我,就算嫁了,往後看他們的鼻子眼睛的,還不如不嫁呢!」
「可是,湛王對你那麼好,他又沒有什麼錯,你跟他分開了,好可惜哦!」
菊兒嘀咕著,在她的眼中,湛王殿下英俊瀟洒、風流倜儻,跟姐姐算是最最般配的了,可惜有那麼多不利的外界條件,愣是把姐姐跟湛王殿下拆開了,真是不公平啊!
「沒什麼可惜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定我將來能找個更好的呢!」沈若蘭故意安慰菊兒。
只是,話音剛落,窗外忽然傳來一陣異樣的響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從房檐上栽下來了似的。
沈若蘭驚了一下,急忙喊過那兩個婢女,讓她們去看看外面怎麼了。
兩個丫頭出去后,不多時就回來了,其中的一個對她說,外面一切如常,請她放心睡下便是了。
說話的時候,她一邊說一邊沖沈若蘭眨眼睛,還伸出手指比了個「七」字。
沈若蘭心中一震,頓時就明白了,原來,是他來了!
她在心裡甜蜜的激動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又淡下來了。
就算他來了,又能怎麼樣呢?
他是天之驕子、皇室貴胄,高高在上的身份她永遠都高攀不起的,他母親和哥哥已經明確表態,不可能讓他娶自己的,既然是這樣,她再跟他糾纏不清的,還有什麼意義呢?
還不如乾脆跟他分開,自己過自己的人生呢!
這樣想著,她眼底的驚喜很快就趨於平淡了。
沒有未來的感情,還記掛著做什麼呢?
於是,她面無表情的把兩個婢女打發下去了,跟菊兒一起鑽進被窩睡覺去了。
坐了一天的車子,確實很疲累了,菊兒躺下不久,就甜甜的進入了夢鄉。
而沈若蘭卻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她惦記著他是否還在外面?十是月份了,半夜的時候很冷,他要是一直在外面,肯定會凍著的。
要是凍著了,她會……心疼的。
因為擔心,沈若蘭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偏偏這時,窗外又響起了一陣雨聲,居然下雨了!
沈若蘭坐了起來,下雨了,外面一定更冷了,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進屋躲躲雨,要是被秋雨澆了,肯定會感冒的!
她擔憂的望著窗外,一會兒起來一會兒坐下的,最後,是在忍不住了,還是輕手輕腳的穿上衣裳,悄悄的向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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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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