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孝端太后的心思
小兒媳婦?
這話是什麼意思?
孝端太后先是怔了一下,隨後心中頓時生一種不妙的預感,覺得兒子說的這個『小兒媳婦』絕不可能是安安,那就就得是——她了.……
太後娘娘的臉一下子冷下來了,笑容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兒媳婦,指的就是兒子正經八百娶進門的女人,是正妻,要是兒子以兒媳婦稱那個女人的話,豈不就表示他打算娶她做正妻了?
思及於此,她的心不由得一沉,之前就聽到過那小賤人不肯做妾的風聲,但她一直沒怎麼在意,覺得兒子就算再糊塗,也不可能真的答應這麼荒謬的要求,現在看來,老七真的被她給迷惑住了,連這麼無理的要求都答應下來了,這還是她那個以冷硬霸道著稱的兒子嗎?
簡直是色令智昏啊!
孝端太后氣得暗暗咬牙,差點把一口銀牙給咬碎了。
可惡的下賤東西,把她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勾得一點兒原則一點底線都沒有了,這不是要毀了人她的兒子嗎?老七要真娶她這麼個出身的媳婦,還不叫天下人給笑掉大牙?
她斷不會叫她如願以償的!
想到這兒,孝端太后冷聲說,「安安不是還在吉州嗎?什麼時候回來的?哀家怎麼不知道呢?」
雖然她也不大喜歡陳安安,嫌她心機深沉,也怕她像她娘似的善嫉狠毒,往後後院兒里陰私的事兒太多。
但是,跟那個賤人比起來,她覺得還是安安好,竟安安是太皇太后指給老七的,老七若不娶安安,她跟老七倆都會落下不敬長者,不忠不孝的名聲;再者,不管怎麼說,安安的家世、容貌、才學都配得上老七,她舉止端莊優雅,處事大方得體,可以堪稱為女子的楷模了。
不像那個賤女人,小家子出身,慣會用下作的手段哄男人,聽說青天白日的,就敢當著府里下人的面跟老七親嘴兒摟抱,簡直是下流無恥,那行徑跟娼妓粉頭差不多。
這等女人,就是嫁給老七做個庶妃夫人都不配,也就只配做個以色侍人的姨娘通房而已,還敢妄想做湛王妃,真是美死她了呢?
正尋思著,就聽淳于珟說,「兒子說的不是安安,有一件事,兒子還沒來得及向母后稟報呢。」
說著,他又站了起來,鄭重其事的向孝端太后拱手稟報道,「母后,兒子跟安安性情不和,在吉州回京之前我們便以商議好要退婚了,兒子說的女子並不是安安,而是兒子心儀的姑娘,北邊人士,母后大抵也聽說過的。」
孝端太后厲聲道:「混賬,你跟安安的婚事是先太皇太后定下的,又是皇上肯首,豈能是你們想退就退的?簡直荒謬!」
淳于珟說:「兒子自會去皇祖母廟前請罪,也會去皇上面前請罪的,皇上是打是罰,兒子全認下了,只是我與安安委實不和,還請母后勿要硬將我們湊在一處,便是湊到一處,我們也過不到一起去,沒的多一對怨偶,幕後難道願意看兒子兒媳不和嗎?」
說完,復又跪了下來,看樣子是鐵了心的要跟安安退婚了。
孝端太后今天請了這麼多官家千金過來,就是想趁著他回來拜見之際,讓他自己擇選幾個喜歡的,好叫他別再只在那個小賤人的身上花費心思了。
這些官家的千金,都是她按照他的審美標準(跟沈若蘭相似),親自精挑細選出來的,本以為他會被吸引到呢,結果,他連看都不看一眼,一門心思的要為那個賤人爭取權益,真是枉費了她的一片苦心了。
孝端太后不想當著眾人的面跟自己的兒子鬧得太僵了,便壓住心頭的怒火,說,「這件事往後再議,今兒你剛回來,哀家給你準備了接風宴,你且在這兒吃了飯,等晚上見了皇上再慢慢商議你那件事吧。
淳于珟一見母后這般,便曉得她肯定想整什麼幺蛾子了,也沒有說破,反正他心意已決,不管母后整什麼幺蛾子,都不會改變他的決定的。
「是,兒子遵命!」
淳于珟沒有違拗孝端太后的意思,而是聽話的答應了。
在座的幾位千金小姐們一聽有機會跟湛王爺一起吃飯,臉蛋兒上都露出了幾分羞澀而又興奮的神色,只是一個個的都表現的很隱晦,沒敢讓人瞧出來罷了。
大伙兒都心明鏡兒的,雖然太后沒有說明,但是她們都已經曉得太后把她們召來是什麼目的了。
湛王爺已經二十五歲了,馬上就要成家立業了,他不可能只娶一個正妃一個側妃,還要再娶一個側妃和四個庶妃才夠規格,可這側妃和庶妃的人選還沒定呢,所以,她們很有可能是被宣來待選的。
雖說是給他做側妃庶妃,妾室的身份,但是她們還是十二分的願意的。
且不說湛王的皇室貴胄身份,也不說他令人敬仰欽佩的戰神大名,就只憑他那身華貴傲然的氣勢,傾城絕色的樣貌,就足矣讓這她們春心大動,趨之若鶩了,更別提他還有那樣的身份地位。
所以,別說是叫她們做個側妃庶妃,就是做夫人姨娘,她們也是願意的,沒辦法,誰叫他長的這般俊美,人又這麼有氣勢,把她們一個個的都弄得小鹿亂撞了呢?
吃飯的時候,淳于珟被叫到太后的身邊,跟太后坐在了一起。幾位小姐則每人一張小桌兒,雁翅似的分列在太后和湛王桌案的兩側。
這樣,淳于珟在吃飯的時候,一抬頭就能看到座下諸位小姐的容貌了。
太后還吩咐小姐們可以表演助興,詩詞歌賦,彈琴畫畫都可,只要能吸引到她兒子,能讓她兒子不再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個小賤人的身上,就是跳舞唱曲兒她也認了。
幾位小姐也沒有讓她失望,機會難得,誰不想在這個令天下女子都動心的男人面前表現一下,給他留下個深刻的印象呢?
於是幾乎沒怎麼用鼓勵攛掇,她們就自發的表演起來。
第一個表演的是禮部尚書的千金白芷若,她表演的是彈琴。
一曲「杏花塢」,彈得如行雲流水一般流暢動聽,琴聲時而舒緩如流泉,時而急速如飛瀑,時而清脆如珠落玉盤,時而低回如呢喃細語,縷縷的琴聲,悠悠揚揚,似一種清韻卻令人蕩氣迴腸。
白小姐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能彈得這樣一手好琴,可謂是相當不易了,也難怪她爭著第一個表演呢,如此琴意技,確實值得顯擺炫耀。
表演完,孝端太后第一個捧場的鼓掌,連連誇讚,誇得那位白小姐粉面緋紅,暗自竊喜。
不過,等她聽到湛王對他的評價后,滿心的歡喜就頓時煙消雲散了。
太后問:「老七,你覺得白小姐這琴彈得如何?」
湛王懶懶道:「兒子不通樂理,只覺得有點兒吵,要是能安安靜靜的吃飯就再好不過了……」
對於那些迫不及待要表現自己,妄想嫁到湛王府給蘭兒添堵的女人,淳于珟沒有半點兒客氣,饒是她琴聲悠揚美妙,可他就是不承認。
既然太后是給他選人,自然得聽從他的意見,雖然太后覺得白小姐的琴彈的動聽,但是他不喜歡,太后也只好作罷了。
淳于珟本以為,他剛剛拂了白小姐的面子,其她的幾位姑娘定會引以為戒,不會再有賣弄的心思。
然而,他到底小瞧了這些姑娘們攀龍附鳳的心理了,即便是敲打了白芷若,其餘幾個姑娘還在躍躍欲試,大有她沒本事吸引到王爺,我一定可以的心理。
很快,第二位小姐登場了。
是安國公家的嫡小姐吳玉環,她因湛王嫌棄白小姐彈琴吵,就選了個安靜的表演項目——「畫畫」。
她畫的是雨後荷花圖,表演的時候倒是安靜,一點兒沒影響到淳于珟吃飯,只是畫畫是個費時間的事兒,這張畫花了好長時間,直到快吃完的時候才畫完。
能敢在太後面前表演的,必定都是有兩下子的,不出所料,這位吳小姐的畫技也十分了得,那幾支荷花畫得栩栩如生,像剛從湖裡采出來的一樣,連荷葉上晶瑩剔透的露珠都畫出來了,畫技堪比宮廷畫師。
太后看到后,又是讚不絕口,連連叫好,淳于珟看到她的畫,立刻想起蘭兒給他畫的畫像,他覺得,這位小姐的畫技跟蘭兒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簡直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因此,當太后問她這幅畫畫得如何時,淳于珟很不客氣的說,「差強人意。」
聽到這個評價,太后很不滿意,覺得他一定是因為排斥這些姑娘才故意這麼說的,而排斥她們的原因,自然因為姓沈的小賤蹄子了。
太后板著臉,說:「她一個小姑娘家,能畫出這樣的畫已經很難得了,你瞧不上人家的畫,難不成你那位心儀的姑娘能畫得比人家還好?」
本以為能藉此貶低那個農家女,誰知淳于珟竟勾唇一笑,有點兒自豪地回答,「那是自然!她也會畫畫,且她還自創了一種畫體,叫做油畫,跟咱們尋常見到的畫都不一樣,咱們的畫素來重寫意,而她的畫則重寫實,畫出來的人物栩栩如生,竟跟活的似的,兒子乍見到時,還嚇了一大跳呢!」
孝端太后看了兒子一眼,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兒子的話,她半句也不信,因為她早派人打聽過了,那個小賤蹄子就是農女出身,之前家裡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她娘又不在她身邊,誰會教她畫畫呢?可見,是老七護短,怕她瞧不上那個小賤蹄子故意扯謊呢。
心裡雖然是這麼想的,但是嘴上卻不能說出來,因為當著眾人的面,要是揭露他對自己母親說謊之事,會影響到他的名譽。
影響到他兒子聲譽的事兒她不會做,哪怕是被他氣得半死,她也捨不得給他留下半點兒污點。只冷笑說,「那好啊,趕明兒得空,哀家就叫她進宮來畫一張給哀家看看!」
淳于珟道:「油畫費時費事,一幅畫通常得畫好幾日,不過幕後要是喜歡的話,兒子帶她進來給您畫就是。」
太后冷笑不語,還道是他死鴨子嘴硬呢!
接下表演的是陳丞相家的庶女,就是他那位內定的側妃,也是之前給太后獻上梅花花蕊雪水的那一位。
她十六七歲的樣子,生的娟秀美麗,舉止大方得體,打扮的也端莊秀麗,一舉一動都是十足的大家閨秀的樣子。
她表演的是唱歌,淳于珟本來也沒在意,但是聽到她唱出的曲子時,倒是讓他大吃了一驚,以至於多看了那位陳小姐好幾眼。
因為,陳小姐唱的,就是他第一次聽到蘭兒唱歌時唱的那曲《月滿西樓》。
這曲子是他第一次認識蘭兒時聽到的,雖然那次他並沒有認識蘭兒兒只是聽到她唱曲子了,但是不容置疑的是,蘭兒的歌聲子確實打動了他,也讓他第一次對曲子產生興趣。
和蘭兒的歌聲比起來,陳小姐的歌聲就遜色多了,她嗓子偏細,偏柔,正是符合這個時代人的審美的『音聲燕啼』。
但是,淳于珟不喜歡,覺得這種勒著嗓子唱歌的方式太難聽,尖尖細細的,一點都不自然流暢,遠不如蘭兒的歌聲聽起來那麼美,那麼打動人心。
孝端太后見他看了陳小姐好幾眼,還以為是被陳小姐的歌聲給打動了呢,臉上的表情頓時緩和了許多。
主動給他介紹說,「這位小姐便是陳丞相的小女兒,名叫蔻珠,今年才十六歲,是個蕙質蘭心,德才兼備的好女子,你剛進來時喝的那杯梅花花蕊雪水就是她獻給母后的……」
座下的幾位小姐一見陳蔻珠被湛王爺關注,都很著急,恨不能自己也立刻出去表演,好像陳小姐一樣引起他的注意。
然而,她們的期待註定是要落空了。
因為湛王在多看了幾眼陳小姐后,就一直處於心不在焉的狀態上,之後,憑她們使出渾身解數,各種表演,都未能吸引到他的半分。
諸位姑娘好生失望,陳蔻珠卻一陣狂喜,看來,這場宴會上,他只看中了自己一個人呢。
連孝端太后都是這麼認為的,她見兒子從始至終,也就多看了陳小姐幾眼,眼神里還有了點兒波動,看其她姑娘表演時,那份冷漠的樣子,一看就是半點兒沒看中她們。
這個結果雖然跟她期望的有點差距,但是好歹有一個人能引起他的注意了,那個小賤蹄子終於不再是一枝獨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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