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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同意退婚

  家裡籠罩在了一片悲哀絕望的氣氛中。


  竹兒放學后聽說了這件事,也非要跟著爹娘一起進京城去,用他的話說就是他們是一家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斷不能看著爹娘身處險境,他們卻躲起來苟活!

  菊兒也是這樣想的,事實上,她已經開始偷偷地準備明天進京的行裝了。


  沈若蘭當然也決定跟爹娘一起去,在聽說太后要傳召娘,讓娘進公主府當妾室后,她心裡產生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太后那老妖婆在報復自己,拿娘做筏子呢!

  這個想法讓沈若蘭感到非常憤怒!

  憤怒之餘,又感到一陣悲哀。


  即便明知道太后老妖婆在報復,她卻無力反擊,在這個強權至上的世界里,他們這些底層人只能像螻蟻一樣掙扎在強權的壓迫下,沒有任何人權和正義可言,誰有權勢誰說的就對,強權叫他們去死,不死都不行。


  這就是身處封建社會的悲哀,不管你多反對他們的不公不正,最後卻又不得不遵從他們,服從他們。


  不過,沈若蘭還不至於像爹娘和竹兒菊兒那麼絕望,她私心裡認為,他們的下場不會太糟的,因為他會護著他們,不會叫他們出事的……


  所以,她只是氣憤和悲哀,並沒有像家裡其他人那樣悲愴和絕望……


  晚上,淳于珟來的時候,沈若蘭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


  如她所料,淳于珟聽說后,毫不遲疑道,「不用怕,我陪你們回去,不會有事的。」


  雖然早想過結果會是這樣,但是聽到他那毫不遲疑的承諾后,沈若蘭心裡還是被狠狠的感動了一下。她知道,他的這個承諾實踐起來,並不像嘴上說的那樣輕鬆,那樣容易,不僅意味著他要跟太後娘娘對抗,還要跟榮嘉大長公主為敵,後果非常嚴重……


  可他還是沒有半分猶豫,半分遲疑,義無反顧的就向她承諾了,沈若蘭深深的看著他,越發的覺得自己的選對了人……


  第二天天還沒亮,他就悄悄的離開了,他走後不久,家裡其他人也陸續的起床了,爹娘和竹兒兒菊兒根本就是一夜未睡,起床時都帶著黑黑的眼圈兒,各個臉上都是帶著難以掩藏的絕望哀傷的樣子。


  招娣幾個也沒好到哪兒去,姐妹三人都紅腫著眼睛,想必是昨兒哭了一宿,其中招娣的眼睛腫的最厲害,都快封睜不開了。


  家裡面陰沉沉的,每個人都是一副心情沉重,哀傷絕望的模樣,跟生離死別似的。


  沈若蘭不忍見大家這麼悲傷,又不好現在就把淳于珟給交代出來,只好打起精神勸慰大家一番,又對家裡未來一斷時間做出了安排和規劃。


  沈若蘭決定,讓菊兒和竹兒都跟他們一起進京去,不然他們走了,倆孩子在家也肯定不放心,與其讓他們在家裡忐忑煎熬,還不如一起去了,無論啥事兒也好一起去面對……


  沈德儉和穆氏一聽沈若蘭他們三個要跟他們一起進京去,說啥也不同意,但竹兒說了,要是爹娘不同意他跟去的話,他就自己沿途要飯也要跟去,反正一家人是生是死都要在一起,絕不分開。


  菊兒也是這樣想的,她還說,只她跟哥哥兩個半大孩子上京,城一定很不安全,說不定半道兒就被拐子給拐去了,但即便是這樣,他們也一定要去。


  見孩子們態度都這樣堅決,沈德儉和穆氏也只好同意了。


  招娣姐妹三個已經出來半年多了,也一定想家了,正好現在點心作坊忙得過來,沈若蘭就給她們放了個長假,讓她們借這個機會回靠山屯呆一段時間,順便兒幫她給大慶哥和秋萍嫂子帶封信,要是她十月份還回不來的話,就讓大慶哥和秋萍嫂子幫她僱人秋收,她們幾個也留在家裡幫忙,等她回來再回吉州。


  事情就按沈若蘭安排的定下了,吃過早飯,沈若蘭讓沈德儉去車行雇了三輛馬車。


  一輛是給招娣姐妹幾個雇的,送她們回靠山屯的,另外兩輛是拉著自家用的,爹娘乘一輛,他們姐弟三人乘一輛……


  很快,爹帶著車回來了,大家把行李都搬到了車上,鎖了大門,各自上車了。


  沈若蘭一家先去府衙找那位傲嬌的公公,只是,讓沈德儉和穆氏有些納悶兒的是,昨兒那位公公昨天還是一副鼻孔看人,眼高於頂的樣子,今兒個見了他們卻異常的和藹客氣起來,甚至還貼心的問他們行李準備好了沒有?要是沒有的話就叫他們再準備準備,他不急!

  沈德儉和穆氏不知個中緣由,納罕不已,但人家跟他們客氣是人家事兒,他們可不敢當真,於是都小心翼翼的說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了。


  於是,連同那個太監的車子在內,一行六七輛車子,便浩浩蕩蕩的出發,往京城去了。


  淳于珟並沒有跟他們一起走,他昨晚就告訴她了,他還有些事要處理,讓他們先行一步,等他辦完事,自會快馬加鞭的追上去的。


  他要辦的事兒,事關他的終身大事。


  這幾天,安安的身子越發的不好了,已經到了起不來床,行動都要靠人攙扶的地步了,聶恆去看過,說堅持不多久了,要是沒有幽靈草,怕是頂多也就撐一個月吧!

  淳于珟認為機會來了,已經派人去人跟她談判了,他給她救命的幽靈草,讓他她主動退婚。


  然而,安安卻固執得很,說什麼都不肯退婚,聲稱情願死也不願意退婚。


  淳于珟才不信她真捨得去死呢,正打算跟她耗下去,沒承想人算不如天算,出了沈若蘭家那碼子事兒,他沒工夫耗下去了,必須速戰速決,免得耽誤事兒。


  於是,今日他親自出馬,來到府尹府,跟她面談。


  這還是安安來吉州后,淳于珟第一次來看她呢,只可惜不是來探望她,而是來退婚的!


  想到他來的目的,安安的心都涼了,退婚的事兒,前兩天他已經派人來跟她談過一次了,安安沒有同意,所以這次他來,安安也沒有抱著什麼希望,他進來后,她依舊靠在大迎枕上,不緊不慢的喝著葯,並未抬頭看他一眼,好像沒看到他這個人似的。


  於珟在一邊坐了下來,並沒有怪罪她的無理輕視,也沒急著說話,而是淡淡的盯著她看,一瞬不瞬的,只是,眸光里沒有半點溫度。


  安安的心理素質畢竟不如淳于珟的強大,被他盯了一會兒,終於受不了了,抬起頭來率先開了口。


  「湛王今日怎麼這般得閑,還真是稀奇呢,只不知是什麼事兒能讓王爺這麼賞臉,貴腳踏賤地,要還是上次那個事兒,王爺就請回吧,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安做不得主,王爺要是想退婚的話,就去找我父母和太後娘娘說吧!」


  淳沒在意她的嘲諷,直言道:「姑母那兒和母后那,本王自會去說,如今我只要你一句話,你能不能跟我退婚?」


  「不能!」


  安安含淚抬起頭,「全京城都知道我跟你訂婚了你現在卻要把我扔到半道上另娶她人,你叫世人怎麼看我,我將來又怎麼做人?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既然不想娶我,當時為什麼答應?為什麼要跟我訂婚?」


  淳于珟道,「我知道自己對不住你,所以會儘可能的補償你,救你命的葯我幫你找,湛王府的私庫你可以盡數搬去,這天下,只要你想要的東西,我都會找來給你,做為我對你的補償,難道這還不夠嗎?」


  「不夠,遠遠不夠!」


  安安悲憤地喊道,「不要用金銀珠寶來侮辱我,難道在你的心中,我就是那種唯利是圖,貪愛銀錢的人嗎?」


  看著她這副委屈悲憤的樣子,淳于珟的臉上劃過一抹嘲諷,也明白想跟她客客氣氣的分手已經是不可能了,便直言說,「不,你在本王的心中,是個心機深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該往我頭上帶這種帽子啊……」


  安安痛苦而又委屈的望著他,臉上寫滿了悲憤,彷彿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那副表情,著實的膈應到湛王殿下了,讓他立刻想到了一個歇後語——既想當婊子,又想立貞潔牌坊!


  他撇開眼睛,呵呵笑著說,「你認為是本王誣陷你去?那你給本王解釋解釋,那次訂婚的宮宴上,你為什麼會中毒?別告訴本王你只是被純曦那個蠢貨害的,她可是只想給你下瀉藥,叫你丟醜而已,沒想過要你的命,你現在為什麼會落到這般田地,你自己心知肚明!」


  一番話,頓時讓安安郡主驚懼不已,臉上的表情也由委屈切換成了恐懼,她睜大了眼睛,臉色蒼白道,「你,你在說什麼?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呵呵——」


  見她想抵賴不敢承認,淳于珟冷笑一聲,殘酷而又冷厲的說,「不懂,本王就在給你說明白些,本王覺得,一個為除異己,不惜給自己下毒陷害對手的女人,還不如唯利是圖,貪愛銀錢的女人好呢……」


  這下說得夠明白了,傻子都能聽明白他的意思了。


  安安的表情皴裂了,獃滯了片刻,咬住了嘴唇,還妄想做最後的掙扎,「你是說,我是故意給自己下毒,來栽贓陷害純曦嗎?可是,你有見過為了陷害對手,把自己害成這副樣子的人嗎?我不傻也不蠢,怎麼可能幹這種殲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


  「你確實不蠢,你給那宮女的藥量也僅僅夠引起毒發陷害別人而已,只是,有人看不慣你這種虛偽的作為,想法給你的毒藥加了點兒量,讓你受到應有的懲罰!」


  淳于珟風輕雲淡的笑道,只是笑得很詭異,詭異中又帶著幾分嗜血的殘忍,讓安安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


  「是你……你給我……下的毒……」她渾身戰慄著,絕望而又痛苦的看他。


  而他,並沒有否認,唇角的弧度還擴大許多,算是變相默認。


  一下子,安安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擊垮了,她渾身顫抖,「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血,臉色蒼白的向後倒去。


  「郡主,郡主,您怎麼樣了?您可千萬別嚇奴婢啊……」


  尤嬤嬤寇嬤嬤等一見郡主這樣,都嚇得連哭帶嚎起來,一邊解救一邊喊太醫。


  淳于珟見她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不願意在這裡浪費時間,便起身徑自離去。


  到了外面,英戰低聲道:「主子,那事兒明明不是您做的,您為什麼要認下來?」


  「為了讓她死心!」他薄涼的回答道。


  只有讓她死心了,她才會心甘情願的退婚,他才能得自由之身,才能有資格名正言順的去娶他的蘭兒。


  事實上,在他愛上那個小妮子之前,他並不在意自己娶誰,即便知道安安是個心機不純的人,也同意娶她了,不僅是為了報答皇祖母的救命之恩,也是為了報答安安當年為了替他向皇祖母求情,跪了一夜之恩。


  雖然這種報恩的方式有點兒蠢,但他自幼見過的女人都是這樣的,包括他的母后,父王的所以妃嬪,就連青蓮一個準妾室都是如此,各個都是心機深沉,表面一團和氣,內心陰狠之人,所以,他還以為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就對婚姻沒有太高的期待,也就隨意的答應了母后的安排,同意跟她成親。


  沒想到,再次遇到了那個小妮子,不起眼兒的她,竟然在他的心裡掀起來狂風巨瀾,讓他一下子深陷其中,不能自已,於是,他對自己的婚姻有了新的期待,不再是無所謂的態度了,從前那些錯誤的決定,也該撥亂反正了。


  因為是他悔婚在前,他對安安存了幾分愧疚之意的,原是想好好的補償她,和平分手,不過她太過作死,死纏爛打不肯退婚,他只好把她做過的那些事兒抖出來,再把給她下毒的事兒攬在自己身上,有這兩味猛料,不怕她還能再糾纏自己。


  倘若她還能再厚著臉皮糾纏自己的話,那她真就該去死一死了……


  他不知道,此時此刻,安安心中的痛苦,比死了更難受,簡直比中毒以來所承受的所有痛苦加起來乘以十都要多。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他是被那個小農女勾引才變了心的,沒想到,他早就看不上自穿自己,看不上自己,恨不得自己去死了,枉她還對他一片痴心,跪一夜為他求情,非他不嫁……現在回頭看看,她好蠢,一片深情的待人家,人家視她的深情為糞土,她,簡直就是一場笑話!

  第二天,尤嬤嬤親自到了湛王府,給湛王帶來一封安安郡主的親筆信,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只有兩個字——同意!

  也就是說,她同意他的提議,用退婚來換取她的救命良藥了。


  經過昨天到事,安安已經對他心灰意冷,一個窺見她真面目,又要致她於死地的人,她還留戀什麼呢?還不如放棄這門婚姻,換取活命的機會呢。


  淳于珟見她如此識實務,滿意的勾了勾唇,叫聶恆帶著幽靈草,親自去府尹府給她醫治去了……


  聶恆走後,他又去了軍營,把未來兩個月的事安排布置了一番,才騎上馬,帶著幾個侍衛,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沈德儉本以為那個太監會在路上欺壓他們一家子呢,沒想到他竟然客氣的很,簡直跟第一次見面時判若兩人,沈德儉和穆氏納罕不已,竹兒和菊兒也覺得甚是奇怪,只有沈若蘭明白,肯定是他是先交代過,不然這個太監不可能對自家人這麼好,畢竟他是太後娘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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