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算計贖身銀子
沈若蘭說,「算了算了,他還是個孩子,你們就別跟他一般見識了!」
她走到狗蛋兒跟前,蹲下身,溫和的看著他,「狗蛋兒,你上我家來幹啥?」
狗蛋兒吸了吸大黃鼻涕,哭咧咧的說,「我來找好吃的、找肉,找冰糖.……」
沈若蘭有些無語了,說,「你想吃好吃的,讓你爹娘給買呀,你家不是剛賣了瘦丫她們,不是有很多錢嗎?」
「那些錢得留著買地給我娶媳婦花,上你家吃肉不用花錢,我奶讓我上你家吃。」狗蛋說得理直氣壯的。
瘦丫忍不住了,「呸」的一口吐在了狗蛋兒的臉上,「滾出去,回去告訴那個老不死的,我們有那多餘的肉還留著喂狗呢,就算狗不稀搭吃,我們就扔糞坑子子漚糞也不給你吃。」
狗蛋兒用他那黑又亮的袖子擦掉了臉上的唾沫,大聲說,「小賤蹄子,你敢吐老子,回頭老子讓奶來扇你大嘴巴子,扇死你!」
瘦丫磨牙,陰測測的說:「好啊,你叫那個老不死的來啊,看黑子咬不咬死她.……」
「你敢?奶可惡了,能揍死你。」狗蛋兒歪著脖子繼續威脅。
瘦丫冷笑說,「你讓她來不就知道我敢不敢了嗎?」
「她要是敢攆到這兒打我們,我們就讓她把老命搭在黑子嘴裡!」帶娣叉著腰叫道。
「行了,別吵吵了!」
沈若蘭打斷了他們,轉過頭對狗蛋兒說:「今兒家裡沒做肉菜,我這兒還有幾塊冰糖,你拿回去吃吧。」
說完,從懷裡(空間)里拿出幾塊冰糖,給了狗蛋兒。
狗蛋兒一看到冰糖,頓時樂了,接過冰糖就不及待的送到嘴邊,張嘴就要往裡塞。
「蘭丫,別給這小畜生吃,喂狗都比給他吃強!」
瘦丫叫著,上前『啪』的一掌打掉了狗蛋兒送到嘴邊兒的冰糖,恨恨的用腳踩了幾下,還往吐了幾口唾沫。
狗蛋兒一看到了嘴邊兒的冰糖被弄髒了,嗷的一聲哭起來,邊哭邊罵,:「小賤蹄子,賠錢貨,你們敢欺負老子,你們給老子等著!」
招娣冷笑說:「你也知道這是欺負人啊,想當初你往我們粥里吐吐沫、擤鼻涕的時候咋不知道這是欺負人呢?」
她們幾個沒被沈若蘭買回來的時候,在家裡經常被狗蛋兒欺壓,狗蛋兒雖然年紀不大,壞心眼子卻不少,常常以欺負她們取樂。
比如最長乾的,就是往她們幾個人的飯碗里吐吐沫,擤鼻涕、扣耳屎……
家裡窮,吃的東西都沒有呢,又哪能讓糧食被糟蹋,於是,被他禍害過的粥,老婆子還逼著她們吃下去,不吃就打!
看著她們被噁心、被逼的得直哭,狗蛋兒卻在一邊拍著巴掌樂。
沈大鎚兩口子和老婆子才不管她們是哭是笑呢,寶貝兒子高興就好,幾個丫頭片子,委屈就委屈唄,就是委屈死,他們也不心疼!
要是她們稍微反抗一點兒,狗蛋兒就會大哭大叫,把老婆子和沈大鎚引來打她們,不打得她們哭爹喊娘絕不罷手。
有時候,就算她們沒惹到他,他就是為圖一樂,也跑去告她們的狀,老婆子和沈大春兩口子根本不追究事情的真偽,只要小畜生哭咧咧的去告狀了,她們幾個肯定遭殃了,輕則不給吃飯,重則皮開肉綻……
今個把小畜生的糖扔到地上,吐吐沫,用腳踩,也是積攢了很久的仇恨猝然爆發的結果!
「哭啥?撿起來吃啊?」領娣幸災樂禍的笑著。
從前她們的粥被他吐上吐沫了擤上大鼻涕了,家裡的老畜生怕浪費了,就逼著她們接著吃,不吃就打,小畜生就在一邊兒看著樂。
現在她想還回來,今個兒小畜生要是不吃,她就往死里揍他一頓,就像當初那幾個老畜生打她們一樣!
然而,讓她感到意外的,狗蛋兒聽到她的話,沒用威脅也沒用打,盯著地上那幾顆被踩到泥雪裡的冰糖瞅了一會兒,竟蹲下身把那幾顆冰糖摳了出來,用衣服蹭了蹭,塞進嘴裡『嘎巴嘎巴』嚼了。
看錶情,還吃得挺甜的,直吧嗒嘴兒!
真特麽噁心啊!
幾個姑娘都被他這副吃相給噁心到了,沈若蘭的眉心也突突了兩下,忽然知道啥叫「人至賤則無敵」了。
對這種死不要臉的人,侮辱和嘲諷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就好像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似的。
「你惡不噁心啊!」招娣齜牙咧嘴的叫起來。
「怎麼說話呢?狗蛋兒還小,不知道啥是乾淨埋汰,等長大了不就知道了嗎?」沈若蘭埋怨了招娣一句!
彎下腰,溫柔的對狗蛋兒說,「狗蛋兒,你先回去吧,我告訴黑子以後不咬你了,往後你想啥時候過來玩就啥時候過來玩兒,想吃啥我幫你顛倒!」
*****
打發走了狗蛋兒,瘦丫悶悶的對沈若蘭說,「蘭丫,你幹嘛對那個小畜生那麼好?那小畜生就是個狼心狗肺的,你就是把心扒給他也交不下他,他是不會領情的,不管你怎麼對他好,他都認為那是應該的,要是你一旦對他不好了,他還會覺得你對不起他呢。」
這一點,瘦丫是深有體會的。
狗蛋兒小時候,瘦丫很疼愛他,整天抱著他哄著他,和所有做姐姐的一樣,發自內心的愛這個幼弟。
結果呢,換來的就是他長大后無盡的凌辱、欺壓、捉弄和打罵,在他眼中,這個把他從小抱到大的姐姐都不如一條狗,是他們家的下等生物,生來就是為了伺候他們,供他們使喚打罵的,他想怎麼欺負她就怎麼欺負她.……
招娣她們的遭遇跟瘦丫差不多,心都被這個養不熟的小白眼狼給傷透了,現在都對這小畜生沒有一點兒姐弟情分。只剩下恨了。
看到沈若蘭對狗蛋兒這麼好,姐妹幾個都感到不值,紛紛開口相勸。
沈若蘭見大家都反對她對狗蛋兒好,就說:「狗蛋兒是你們的親弟弟,你們能真不顧念親情嗎?」
「我們跟他沒有情分,跟那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也沒啥情分!」姐妹幾個異口同聲的回答,眼中都迸射著憤怒的火花!
見她們這樣決絕,沈若蘭放下心了,笑道:「既然你們這麼恨他們,那我想個法子收拾收拾他們,替你們出出氣咋樣?」
瘦丫和招娣幾個一聽,頓時都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好啊,蘭丫你說咋辦吧!」
沈若蘭笑道,「我想把你們的贖身銀子偷回來,他們那麼待你們,不配花你的賣身銀子。」
瘦丫道:「蘭丫你說的太對了,我們幾個讓他們使喚了這麼多年,吃不飽穿不暖的,還經常被他們欺負打罵,過得都不是人過的日子,我們都恨死他們了,憑啥還讓他們花賣我們銀子?我情願把那些銀子都丟到臭水坑裡去也不願意給他們花……」
「太好了蘭丫姐,就這麼辦吧,老不死的最在意錢財了,要是咱們能把銀子偷出去,肯定能心疼死她!那倆畜生也好不到哪去,一下子丟了三十兩銀子,肯定夠他們懊糟一輩子的了!」
招娣一直為蘭丫姐花那老些錢給她們贖身的事兒感到不安呢,現在看蘭丫姐好像有辦法把銀子弄回來,她當然舉雙手加雙腳表示贊成啦!
「可是.……咱們咋偷呢?銀子肯定被他們藏起來了,誰知道他們會把銀子放哪兒啊?」領娣擰著眉頭,開始回憶家裡的錢都習慣放哪兒?可想來想去想了半天,才想起從小到大,他們家一直窮的叮噹山響,從來沒有過銀子。偶爾得幾個銅板,也都揣在奶奶的身上,沒幾天就花掉了。
那三十兩兩銀子分量不輕,肯定不會在身上放著的,那會放到哪兒呢?
「沒事兒,蘭丫姐不是讓那個小畜生隨時過來玩兒嗎?到時候給他點好吃的哄哄,一問就問出來了!」帶娣雖然最小,卻是姐妹幾個裡最聰明的,一下子想到了辦法。
沈若蘭就是這麼想的,見著幾個姐妹對原來那個家是真心沒有一丁點兒感情,她也就不用顧及什麼,可以放手去做了。
「呵呵,這件事兒就交給我吧,你們明天該去縣城去縣城,那個小畜生得到了甜頭,肯定還會再來的,到時候自有辦法把他們家藏銀子的地方套出來,等查到銀子藏哪,指定能把銀子偷出來。」
「哈哈,那可太好了。」
瘦丫帶著一副解恨的模樣,「讓那一窩子畜生人才兩空,活該!」
帶娣有點兒擔心的說,「不過瘦丫姐,你可要當心啊,那個老不死的精著呢,要是讓她給發現了,肯定把你纏上.……」
沈若蘭自信的笑了,「放心吧,姐從不打沒把握的仗……」
傍晚時,水晶凍做完了,沈若蘭去做晚飯,帶娣給她燒火,瘦丫和招娣去抬水了,領娣去後園子喂野羊和雞、鵝,幾個人分工忙碌著,充實而又溫馨。
瘦丫和招娣回來的時候,帶回了有關於沈若蘭奶奶家的最新消息。
老太太劉氏病倒了,現在躺在家裡都要死了,可她那倆閨女和一個媳婦誰也不管她,就任由她挺在那兒等死,村裡的人都去看了!
原來,劉氏聽說家裡失竊后,就急匆匆的從鎮上趕了回來,當她看到空空如也的豬圈,只剩下一地毛的前園子,頓時心像被人給挖走了似的,躺在地上哭嚎起來。
「老天爺啊,你快睜睜眼吧,劈死那個害人的畜生吧,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開始的時候,鄰居們和沈秀雲、沈秀英兩個還耐心的勸她,安慰她,可劉氏太痛心了,無論別人怎麼勸她都聽不進去,只管直著脖子呼天搶地著,「我不活啦,我要到閻王殿告狀去,我要讓閻王爺把那個害人的畜生打到十八層地獄去,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大伙兒勸了她半天也勸不聽,漸漸的都失去了耐心,索性各自走開,由著她一個人躺在那兒哭號……
嚎了一下午,身子漸漸的有些吃不消了,畢竟是上了歲數的人,接二連三的受到這樣的打擊,又躺在冰涼的地上嚎了一兩個時辰,於是哭著哭著,漸漸的失去了意識,竟昏死過去了……
此時,沈秀雲姐妹倆還在屋裡跟她們大嫂鏘鏘呢,因為就是這大嫂非要欠欠兒的來老宅看家,害得她們姐倆啥好處都沒撈著,結果,這個欠兒燈也沒把家看好,所有的牲口都給弄丟了,這要是當初讓她們過來,家裡的牲口指定不能丟。
沈大娘可不想背這樣的鍋,一個人又吵不過她們姐妹倆,於是特意跑回家一趟,把兒媳婦叫過來,帶著媳婦跟倆小姑子吵吵起來。
四個老娘們兒破馬張飛的吵吵了一下午,最後也沒吵出個子午卯酉來,倒是都把嗓子給吵吵啞了,一個個啞嗓巴拉唧的,再也沒有力氣吵下去了,於是才鳴金收兵、暫時休戰。
消停后,才發現老娘已經半晌沒動靜了。
等她們出去看時,發現老娘已經昏死過去,已然是不知昏多久了!
大伙兒都慌了,七手八腳的把劉氏抬歸屋,掐人中的掐人中,請大夫的請大夫,灌水的灌水,熬薑湯的熬薑湯,忙活了半天,劉氏也沒醒過來。
後來,茂學來了,給劉氏檢查了一通后,說:「老太太是急怒攻心,痰迷了心竅了,想她清醒過來,就得嘴兒對嘴兒的幫她把痰吸出來,然後再服下湯藥,才得清醒。不然,往後能不能醒過來就不好說了!」
沈秀雲和沈秀英一聽要她們嘴兒對嘴兒的給老太太吸痰,臉色都不大好看,雖然老太太是她們的親娘,可是讓她們做吸痰這麼噁心的事兒,她們當真做不到啊!
做閨女的都做不到,沈大娘這個做媳婦的就更不用說了,於是姑嫂三人又扯著嗓子重新開火,對到底誰該由誰給老太太吸痰這個事兒進行了激烈的爭辯和罵戰。
沈秀英和沈秀雲認為,是沈大娘沒看好家,把家裡的牲口都弄丟了,老太太才病倒的,她理應負責理,也理應當由她來幫老太太吸痰。
而沈大娘則認為,她只是個媳婦,還分家了,老太太沒生她沒養她,她沒有義務給老太太干這樣的事兒,而她的兩個小姑子是老太太十月懷胎生下的,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現在老太太病勢危急,她們這當女兒的才應該主動上陣呢.……
又犟咕了半個多時辰,茂學見她們幾個都沒有要幫老太太吸痰的意思,看她們那架勢也不可能幫老太太了,就提議說,「你們不幹,就讓梅兒和蘭兒干吧,老太太是她們的親奶奶,她們總不能看著老太太去死吧?」
沈大娘又怎能讓她的寶貝女兒干這麼腌臢的事兒呢?當即說道,「我家梅兒昨兒病了,幹不了這個!」
沈若梅不能幹,那就只剩下沈若蘭了。
只是現在的沈若蘭,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看人眼色活命的蘭丫了,要還是從前那個蘭丫的話,她們早就把她喊過來讓她給老太太吸痰了,諒她也不敢不吸。
可現在的蘭丫,讓她們惹不起還想討好巴結,自然不敢大大乎乎的去叫她來給老太太吸痰!
結果,正為難著呢,沈若蘭來了。
聽瘦丫她們說老太太病得要死了,挺在那兒沒人管,她這個做親孫女的不得不過來看看。
將來還要在這屯子里呆一輩子呢,她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就算是做做樣子也得來這一趟啊!
「蘭丫啊,你來得正好!」
茂學一見到沈若蘭,就趕著把老太太現在的情況跟沈若蘭說了一遍,末了還說:「你大娘說梅丫頭病了,來不了,現在就剩下個你了能給你奶吸痰了,你奶奶的性命,你看看你救是不救?」
沈若蘭說:「救,當然得救,不過,我人小力氣薄,怕是吸不動,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讓她給老太太吸痰,她可沒那麼高尚,就算為了好名聲也不行!
「大姑、二姑,你們是我奶的親閨女,不如你們來給她吸痰吧!」
沈秀雲臉上一紅,支吾著說:「我跟你老姑雖然是你奶的閨女,可畢竟是出門子的姑娘,都說嫁出門的女兒潑出門的水兒,這是你們老沈家的事兒,還是你們老沈家自己人來救吧!」
沈若蘭又把眼睛看向沈秀英,沈秀英趕緊低下頭,都不敢看她了。
「大娘,那你呢?你是啥意思?」沈若蘭又把眼睛看向大娘。
沈大娘扯了扯嘴唇,乾笑著說,「今兒早上知道丟那老些牲口,我這一股急火急的滿嘴裡全是大泡,說話時嘴都疼的,別說吸痰了。」
沈秀雲撇撇嘴,嘲諷說:「大嫂,你剛才跟我們倆吵吵的時候嘴可好使著呢,一句都不少罵,咋這會兒就不好使了呢?你那大泡在哪呢?讓我瞅瞅唄?」
沈大娘不大自然的咳嗦了一聲,說:「剛才我回去的時候,拿針都給挑破了,不然的話都沒法說話了,真的,不信你們問巧蓮?」
沈秀英噗嗤一聲笑了:「大嫂,那還用問嗎,巧蓮指定得說是了。」
李巧蓮是她們大房的兒媳婦,她要是敢不順著婆婆說話,往後還能有她的好日子過嗎?
「沈秀英你這話是啥意思?你是說我撒謊了唄?」沈大娘被笑得有點兒掛不住面子了,惱羞成怒起來,連聲都拔高了好幾十分貝。
沈若蘭呵呵一笑,說,「行了,都別吵吵了,大姑,還是你來吸吧!」
「憑啥是我?」
沈秀雲嗷的一聲跳起來,「你們放著兒媳婦孫媳婦還有孫女的不吸,憑啥讓我這個外嫁的女兒吸?」
沈若蘭揚了揚手裡的欠條,說:「你不吸也成,馬上把七錢銀子還給我,不然我明天就上鎮衙門告你去!」
沈大娘一看到沈若蘭手裡的欠條,像掐到了沈秀雲的七寸一般,頓時來精神了,叉著腰叫道:「對,老太太這兒還有她四兩銀子養老錢也沒給呢,一起給她告了,讓她這個不要臉的蹲大牢眼子去。」
「你們.……你們也太欺負人了.……」
沈秀雲被逼,還不敢打沈若蘭出氣,就一屁股坐在炕沿兒上哭起來,呼天搶地的,邊哭邊賭咒發誓,大意就是她從來沒拿過沈若蘭的銀子,要是拿她的銀子了就不得好死,她是被逼簽下的欠條,她冤枉死了……
難得看她這麼強勢的人賣慘,沈若蘭抱著胳膊饒有興趣的欣賞了一會兒,看夠了,才不緊不慢的說:「這回你要是幫老太太把痰吸了,我就讓老太太把那四兩銀子的欠條給你拿回來,我這七錢銀子的欠條也還給你,你是吸痰,還是還錢自己決定吧。」
沒等沈秀雲作出決定,王萬福和他爹老王頭就替她作出決定了:「秀雲啊,吸吧,不尋思別的,你就尋思尋思寶根兒吧。」
她要是不吸的話,明天指定得讓鎮衙門的衙役給抓到大牢去,不光是她,寶根兒他爹也得被抓進去,寶根兒就成沒爹沒娘的孩子了……
沈秀雲想了想王寶根,又想了想鎮衙門的大牢,最後又想了想那四兩多銀子的欠條,只好咬著牙,委屈的點點頭,答應了。
吸痰的畫面太美好了!
沈若蘭怕自己吐出來,就到外面去呆著了,就聽見屋裡一會兒傳出一聲嘔吐,一會兒傳出一聲驚呼的,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反正,一炷香的功夫后,沈秀雲終於把老太太的痰給吸出來了。
吸完痰,沈秀雲眼淚八叉的跑到廚房一頓漱口,差點兒把半缸水都使沒了。
沈若蘭說話算數,在茂學說完老太太的痰已經被吸乾淨了后,就把自己手裡的那張七錢銀子的欠條還給她了。
「那四兩銀子的欠條得等老太太醒過來,我再幫你要,不過你放心,我沈若蘭吐口唾沫都是個釘兒,說過的話一定會算數的,那張欠條指定幫你要回來。」
雖然沈若蘭說的信誓旦旦的,沈秀雲還是不大放心,但是,現在欠條還指著人家幫著要呢,她也不敢多說什麼,沈若蘭既然答應幫她要,她也只好先相信了。
吸完痰,沈秀英和沈大娘把茂學開的一副湯藥給煎了,煎好后,扶著老太太灌了下去。
天黑時,劉氏終於醒過來了!
醒來后,她就一直沉默著,一句話也不說。
之前雖然昏迷著,可心裡卻明白著呢,女兒和媳婦說的話、出的事兒她都聽得真真亮亮的,心裡那叫一個涼啊!
想不到,疼了半輩子的閨女,到了真章竟這麼無情,寧願看她死了,也不肯給幫她吸口痰,到頭來還是她最不看好的孫女把她給救了。
一時間,她又是傷心又是傷感的,閻王殿前走一遭,很多事兒她都看開了。
那些豬呀雞呀的都不算啥了,就連她最寶貝的小兒子的傷都不那麼看重了,啥事兒能趕上自己的命重要呢?要是連命都沒了,什麼兒子,豬、雞、鴨、鵝的,不都不是自己的了嗎?
這人啊,就得好好活著,只有活得硬硬朗朗的,才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不用看別人的臉色,就像剛才似的,她要是還硬硬朗朗的,那兩傷天的閨女和那個缺德的媳婦,敢那麼對她嗎?她們要是敢那樣,她早一鞋底子抽過去了。
「娘啊,你可算是醒了,你都不知道啊,剛才你昏過去了,是我嘴對嘴的幫你把痰吸出來的……」
沈秀雲一看老太太醒了,趕緊上前去要賬,至於她娘現在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肚子餓不餓什麼的,她一點兒都不在乎。
------題外話------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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