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薇洛的故事

  進入永恒世界的第十一天。


  又剩下威爾遜和薇洛他們倆一同來度過漫漫長夜了。威爾遜把篝火安置在牛群旁邊，入夜時牛牛們就臥在篝火的周圍，發出沉重的呼吸和鼾聲，給人安全感。


  薇洛給威爾遜打著火把，威爾遜拿剃須刀割下牛毛，直到裝滿整個背包。不知道完成工作時是幾點鍾，來到這兒基本就失去了時間的概念。躺在篝火旁休息，威爾遜把背包遞給薇洛當作枕頭。


  “真臭！你為什麽不清洗一下你的背包呢。”薇洛朝威爾遜抱怨，但還是把它墊在了頭底下。


  實話說，威爾遜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第一個夜晚他被黑暗中的怪物襲擊，遇見薇洛以後他每晚都要值夜，半睡半醒，小心火焰熄滅；老奶奶和女戰士薇格弗德加入以後，他開始和薇格弗德輪流守夜，雖然老奶奶薇克巴頓說她可以為大家值夜，因為她不能入睡，但威爾遜還是不放心，依然同薇格弗德一起守衛整個夜晚。等到大力士與伍迪也來了，守夜的工作就輕鬆了不少，但睡得正香被人叫醒總歸不是一件稱心的事情。


  老奶奶說大家應該搭建一個帳篷，但是現在他們的蜘蛛絲還不夠用，因此這件事就被擱置了下來。威爾遜很想念他的小木屋，和他那硬邦邦的床。


  “能談談你是如何進入這個世界的嗎？”威爾遜向薇洛問道。


  “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薇洛仰躺著，麵對黑暗的天空，這裏隻有月亮，沒有星星，“我被一隻影子一樣的怪物帶來這，還有伯尼。我們倆什麽都不知道。”


  “說起伯尼，那天晚上，你的小熊變得巨大幫助你抵擋了怪物的襲擊，你知道這件事對吧？”


  “是的，我當然知道。”薇洛聲音低沉下來，“正是因為那一晚，伯尼才會死掉。”


  “這麽說，你的玩偶——我是說你的伯尼，它不僅僅是一個玩具而已？”


  “它本來就不是玩具！它就是伯尼！我從來沒有說過它是玩具。”


  “好的，好的。”威爾遜坐起來擺擺手，“可是——這是為什麽呢？”


  “誰知道呢，大概本來就是這樣的。”薇洛開始講述她的故事：“我來自一個孤兒院，你知道孤兒院的情況吧，院裏的嬤嬤們都非常嚴厲，她們總會把不聽話的孩子關到小黑屋，我就是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可我也非常怕黑。”薇洛輕聲說，“伯尼就一直陪著我，在我所有的記憶裏，它都在陪著我。白天時我把它抱在懷裏，等到夜晚，整個世界都是黑的，它就把我保護在懷裏，我們互相依偎。直到來到這兒的前一天，那個影子怪物來找我。”


  “是夢魘。”威爾遜糾正道，“老奶奶就這樣稱呼它。”


  “隨便它是什麽，總之是怪物！”薇洛朝威爾遜喊道。


  “哦，對不起，我不該打斷你。”


  薇洛接著說：“然後我發現了它，那個怪物似乎不能出現在白天或者有光亮的地方，它追逐著我和伯尼，我向嬤嬤們求救，可她們以為我在撒謊，再一次把我關進了小黑屋。你該知道我有多害怕，伯尼也非常害怕，我們蜷縮在黑暗之中，然後它就來了！”薇洛突然提高了音量，嚇了威爾遜一跳，“我瘋狂敲門，可是沒有人理我，我很害怕，就燒起來了。”


  “什麽？”


  “燒起來了，就是燒起來了。”薇洛說，“全都燒起來了。”


  “你是說著火了？”威爾遜好奇的說，“是怎麽著起來的？你沒受傷嗎？那個怪物怎麽樣了？”


  “我不知道。”薇洛回答，“我和伯尼從火焰之中逃出來，大門那兒扔著一把打火機，我把它撿起來。我想離開孤兒院，卻突然暈倒了，醒來以後就到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聽完薇洛的故事，威爾遜沉默著，他的大腦似乎抓住了什麽，卻又有許多沒想明白的地方。“對不起，讓你想起了傷心的事情。”威爾遜向薇洛道歉，“我一定會幫你修好伯尼的。”


  “希望你能如此，我會感謝你的。”薇洛翻了個身，側躺著朝向火焰睡著了。。


  威爾遜看向火焰。


  影怪、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