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被利用的人
第四百七十九章 被利用的人
上一次,古月跟著武仙來的時候,已經知道眼前這位才是真正的完顏守緒,盡管昨晚交談宗橫和武仙都沒透露太多的東西,回去之後古月也不安了半天。
那個開封見到的太子並非此人,是自己上當了還是另有隱情,直到今天早上出門親問武仙,武仙也是含含糊糊的,隱約透露給古月,為了進中都總要有個名正言順的說詞。
那這麽說眼前這個是為了進中都冒充太子的人,大家都這麽畢恭畢敬的是要把戲做足?
相比之下,古月卻沒有那麽熱情,尤其自己判斷這位並不是真的太子的時候,隻是做做樣子,臉上的神情不冷不熱的。
易生並不知道,這是一場人性的考驗,兩王相見如同山中兩隻虎。他自然是不知道鞏王來是拉攏人心,而他則古月為同宗兄弟。或者他太自信,亦或者他根本沒把鞏王所看重的中都皇位放在心上。
軍營裏的設宴款待鞏王及武國公,易生難得的這麽高興,與鞏王攀談。
陪坐的宗橫和武仙,聽著二人談話,不時交換眼神。談親情破位感慨,談舊事諸多遺憾,談起蒙金戰事,古月侃侃而談而易生漸漸的不出聲了。
古月所談多是如何和蒙古交好結盟,免去戰亂之苦,易生搖搖頭:“那蒙古軍野心頗大,即便聯盟也不過是一時之事,總管我大金國如今上京等地已經多處被蒙軍侵占,若不奮起隻怕他們隻會得寸進尺。”
鞏王似乎對這個答案不認可:“兄長此言差矣,蒙古國無非要資源,隻要我們和他們聯盟開通商貿,便可避兵馬之亂。”
易生是在不想和他就這個問題糾纏下去:“鞏王一路勞頓,今日終於能見麵,等回到中都我定會在好好的和你相談。來飲酒。”
武仙似乎唯恐話說的不透,舉杯道:“殿下所言極是,那蒙人野心勃勃乞顏部首領鐵木真在蒙古鄂嫩河畔稱汗。近年來鐵木真不斷對外發動戰爭,不禁逐漸吞並了我金、夏等地,還侵吞了西遼、花剌子模、大理。招降了吐蕃。騎兵之銳勢不可擋,若是任由其發展,等到他們更加兵強馬壯,那我們可就沒有防守之力了。”
古月看了武仙一眼,怎麽今天武國公不向著自己反而認同這位道人。直到他聽武仙又追問了一句,這才微微點了點頭轉頭看易生怎麽說。
“殿下,不知道若是殿下對待蒙軍有何舉措?”
易生凝了一下身,這才淡淡的說道:“如今想抵禦蒙軍,必須聯合夏,之前金夏盟約雖已簽訂,但我覺得夏國君還是親蒙多些,夏國太子尚未繼位,即使要執行也要等李德旺登基之後,現在蒙夏亦在交戰,若援夏將結盟拿出誠意,在北鑄一刀鐵壁銅牆,向南與宋聯盟,重通商榷取保我大金物資,或還可以與蒙有一戰。”
古月一個勁的搖頭:“宋人不可信,知我被蒙所攻,如今已經停了歲幣,而且宋人常年靖康之事,豈會與我結盟?”
“古有蘇秦合縱六國以抗秦,卻不知道金世能否有此大才,或者能挽回諸國之災!”易生若有所思的看著手中的酒杯。
宗橫看了武仙的神色,正在對他傳遞這眼神,宗橫清了清喉嚨:“其實我倒是覺有一個合適。”他說話的時候朝蘇震看了一眼。
蘇震還以為宗橫要說自己忙擺手意思是我不行我不行。
宗橫一笑:“人才倒是人才,也有口才,做事也機靈,就是出身差了些。”
易生一笑:“宗橫猛安說的是給我這身行頭的人吧?”
古月好奇的看了易生一眼,說的是讓他冒充太子的人,是誰這麽大的膽子。
有時候古月確實聰明,但是有句話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他太愛抖機靈,而且自信的認為自己的覺得的事就是對的,所以嗔道:“這事誰出的主意。”
“一個小友!”易生笑笑
這個稱呼已經算是對秦茳相當的尊重,從心裏易生倒也不反感秦茳,而且算起來秦茳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也隻有他自己知道,功高蓋主對秦茳這個年齡的人來說是多麽危險的一個事。
古月好奇的把目光轉向猛安和武仙,正是他覺得眼前這個易生道人,不過是個假冒太子的冒牌貨,雖然居中正坐,但這裏自己才是真正的王爺,所以便拿出主人的口氣問道:“武國公,宗橫猛安,我就奇怪誰這麽大膽出這個主意,你們竟然也答應?”
那眼神透著對二人的責問。
到這個時候,易生也覺得自己的這個宗門的弟兄有點不懂事,說他年紀小到也不算小了,二十幾歲已然是成年了,但是說話總讓人覺得透著不成熟。
“鞏王,說起這個人來,你也認得,正是你來時候跟著的秦茳秦公子。”
“秦茳?!怎麽又是他?!”古月皺了皺眉頭。
“怎麽,鞏王也認得此人?”易生詫異的問道。
“當然認得,我還在那個所謂的飛鴿會呆了些日子。”
鞏王說這話的時候,蘇震額頭太陽穴突突的跳了跳,好死不死的秦茳啊,可看整個飛鴿會長老,什麽人都他都敢招啊,此人是誰?衛紹王之子,皇族後裔,要不是胡沙海弑君篡位如今的江山還是人家的呢。
易生顯然有些好奇,笑著問道:“到不知還有這淵源!”
武仙忙問道:“此人我也見過,此次能見到殿下,也虧此人送信,在下冒昧為此人邀功,萬望能予以重用。”
易生笑了笑:“他還年輕,有些事他的能力能辦,但若抬舉過重,此人世痞之氣甚重,還需時間堪磨。早在汾州,我與他約定,不論他做過什麽,不可以在朝為官。”
“哦?”武仙表示詫異。“那他是不是知道太多了,這樣的人在坊間,隻怕也與朝廷不利啊?!”
“無妨,至少目前我看他做的倒也算端正,此人如今心性未定,倘若假以時日好好調教或是人才,不過當務之急還要他多磨練才是。”
宗橫武仙同時點點頭,卻聽古月歎口氣,指著易生:“嗨,算了,我看你也是被利用之人,就跟你說了吧,你是替太子進中都的把,他們都拿你當太子殿下一樣,看你做戲做的也很像,不錯,我很滿意。這個秦茳啊,我早就知道他要來真定府,特意來找他的,之前太子做戲我才能跟著他找到武國公。不過呢,這戲就唱到這吧,武國公,我覺得你做的很好,等到了中都,一定好好封賞,不僅是武國公,在座各位定會加官進爵福蔭子孫!”
這才幾杯酒下肚,古月就裝不下去也收不回來。
易生的臉色有些沉,這哪是皇族子弟應該有的樣子,談吐隨意做事輕浮,而且剛剛自己聽的清楚他口口聲聲的說什麽太子殿下,還指明自己是什麽替身。
不明情況的滄海哥滿臉的問號,蘇震額頭開始冒汗,怎麽又冒出來鞏王,這也是奔著王位來的?
宗橫已經漸漸麵有怒色,現在不比昨晚,這可是自己的地盤了,他啪的一拍桌子:“鞏王自重!”
古月被宗橫嚇了一跳,微醺的抬眼看著宗橫,轉頭看了看武仙:“武國公,昨晚你沒和宗橫猛安談好嗎?”
武仙笑笑:“當然談了,宗橫我覺得還是殿下更靠譜些!”
宗橫哼了一聲:“早跟你說了,你還非要正這麽一出!”
武仙哈哈笑道:“這不是看的明了些嗎?既然如此,就請鞏王暫留真定府,我安排人好好招待,咱們即日啟程?”
宗橫嘿嘿一笑,兩人的默契已經達成,便起身拱手道:“太子殿下,我們明日即可啟程本往中都 !”
“你們?”易生看看古月有看看宗橫和武仙,有些明白,但又不全明白,意會也能猜到點什麽。
“殿下恕罪!”武仙站起躬身說道。
“武國公何罪之有?怎麽又要我恕罪?”易生笑道。
“謝殿下!”
話不用多少,易生已經給明白,為什麽武仙一進來就讓自己恕罪了。他寬厚的笑笑,幽幽的歎口氣:“武國公久經沙場,又忍辱多年,自然是做事謹慎些。當下正值內憂外患,國公與猛安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索性能得國公和猛安所信任,完顏守緒定爭取不辱使命。”
“來人,請鞏王回真定府!”宗橫一揮手,幾名侍衛走了進來。
說是請,侍衛上來就架起了古月。
“唉?怎麽回事,武國公你這是何意?”
武仙笑笑:“鞏王之使命已經完成,可是你真的不知道,你麵前這個才是真的太子殿下,被人利用的是鞏王你自己。”
“武國公,你這是犯上。”
武仙嘴角翹了翹:“勾結外人謀取朝權,難道不是鞏王你所為?”
聽武仙這麽一說,古月的酒醒大半:“武仙老東西,這麽長時間你都是在騙我?”
“不不不我沒騙你!”武仙搖搖頭,轉頭對易生說道:“殿下,現已查明與武萬所勾結,送信給岐山公主求盟之人,正是化名古月的完顏鞏。”
易生看著古月,又生氣有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做:“武國公可有證據?”
“等殿下見到武萬的時候,自然就有證據了。”武仙自信的說道。
易生揮了一下手,侍衛架起古月朝大帳外走。宗橫哼了一下:“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金國今日碎內憂外患,還容不得幾個小兒聲勢!”
說完他那雙虎目在帳中掃了一圈,一直在旁邊的蘇震想到剛才那密信中也有關於鞏王和太子密會的事,心裏一個勁的打寒戰,不會查到自己之情不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