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去易回難
第三百七十三章 去易回難
來的時候六個人，回去的時候浩浩蕩蕩的一大隊。
坐在馬車裏的小茶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她輕輕的挑起車簾，向前看是簇擁著秦茳的一隊人馬。
有趾高氣昂的武國公世子，有精壯幹練的魏順陳丁，有一身官差服的戴輝，有和尚還有女扮男裝的蘇蘇。男女老少各有千秋，一路出城已經足夠吸引旁人目光。
身後押車的七八個彪形大漢，也都騎馬在後麵跟隨。
出了城路上人漸漸稀少，隊伍的速度也加快了一些，微風徐徐吹來，小茶眯著眼睛望著遠處的郊外。
和來時候有人相伴歡聲笑語相比，如今身邊好像有些冷清，那個略有些小脾氣，略有些小醋意的小葉，如今已經在遠處的孤墳野塚之中，遠望這這一隊人。
也不知道公子心裏怎麽想的，竟和武林同行，小茶心裏有個疙瘩，卻也無奈。
又想到秦茳喜歡蘇蘇，其實自己也何嚐不是和小茶一樣，上不得台麵的一個妾室，心裏徒然多了幾分悲涼。
和小茶一樣心裏有疙瘩的，便是跟在秦茳身後的蘇蘇。
盡管無問已經告訴她，等到了開封府拿到藥，她的病根就能解除，她還是開心不起來。
也許真到那時，這一切也就該結束了吧。她不傻，秦茳的喜歡是寫在眼睛裏的。可她還是心裏有個結，大概也正是因為看到了希望，心裏才開始有的結。
沒希望，便沒期待，一切聽天由命，可有了希望，自己可以不再受挾製，可以開始新的生活的時候，忽然發現其實這世上並沒有什麽更好的路讓自己走。
若是早點遇到秦茳，那會怎麽樣？
向西出了一道關，布和辭行。
秦茳吩咐隊伍歇腳，自己則騎著馬送了布和百米出來。
“公子，到了翰兒朵我就想辦法給你送信回來。”躲開了眾人，布和這才說道。
“若是有好的歸宿，你就好好的活。”秦茳的語重心長有點超越他的年齡感。
“公子放心，你如何待人，我布和看的到。如今這局勢，在哪裏活都不易。”
“那現在你能跟我說句實話，你到底因何事而來？”秦茳眨了眨眼笑眯眯的看著布和。
“我！”布和臉一紅：“的確是白玉羽觴之事，不過沒查到，也隻能回去複命，當然，白玉羽觴也不過是查探金國情況的借口，眼下金朝太子皇子奪位，若能回去稟告大汗，必然是大功一件。”
“其實從你到真定府找我，我就想到了.……”
“那你還留我在你這，還讓我知道那麽多事？”布和淡淡一笑。
“因為我知道，岐山公主不希望金蒙連年開戰！”
“是啊！我也不希望！”
“所以呢？”
“所以.……就是什麽都沒查到唄，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獲，太子是假的，所以，他私信公主聯合奪位必是奸計，引我蒙軍入甕！”
“哈哈哈哈！”秦茳大笑起來：“原來你不傻？！”
“我也沒聰明哪去，那我就告辭了！”
布和朝秦茳拱拱手。
“慢著！我有東西要送你！”秦茳說著從懷裏掏出一樣準備好的東西扔給布和。
布和捏住眉頭皺了皺：“這.……”
“你查的就是這東西，東西沒了你回去怎麽交差，難道說東西丟了？這可是價值連城的白玉羽觴啊！”
“秦公子，你這樣，布和無以為報啊！”
“既然已經這樣，我再跟你說個秘密.……"秦茳提馬超過布和有調轉了馬頭衝著隊伍的方向，兩人擦肩秦茳說道：“那批東西在我手上。”
“秦公子，你，你告訴我這個，是什麽意思？”布和不解的瞪大眼睛。
“讓你交差啊？！”
“我，你都救了我幾次，打死我也不說啊！”
“說不說在你，但是我告訴你了，而且以後金蒙的局勢會越來越亂。我打算南下，你要是願意跟著我就早點回來，咱們一起走，過些安穩的日子！”
秦茳覺得，自己不會看錯人。尤其是看著布和糾結了一下的神情，最後布和還是點了點頭：“如果能回來的話，我一定去找公子，以後鞍前馬後就跟定你了。”
秦茳伸出手：“一言為定！”
布和猶豫了一下，抬起手掌。
啪！
秦茳打馬回了隊伍，布和看了看他的背影，扭頭催馬朝北疾馳而去。
一路曉行夜宿，除了隨從的八人，蘇蘇自然而然的和小茶經常在一起。
回歸正途的武林，也是規規矩矩倒是少了些在真定府的跋扈氣息。秦茳覺得，那種氣息是慣的寵的，當然也有身邊人襯托的。
魏順和陳丁沒太把武林當回事，相處幾日下來，到也認同秦茳的感覺，雖然是國公府的世子，畢竟是吃過苦受過磨難的人，很多事不那麽矯情，也是一個武將的性格。
武林自己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對於蘇蘇明知道未必是秦茳真正娘子，反而規規矩的說話有了分寸。
倒是林玲還有點習慣性的對武林的抵觸，但凡有武林在場，他都低頭不語。平時也和李謙在一起多些，討論些詩書卷集詩詞歌賦。李謙算是半個文人，識字讀過書，所以一路以來兩人也有的聊。
無問，自是什麽都不問，每逢下榻休息，他都和戴輝相處在一起。也許和無問聊的多，相處的多，戴輝無形中似乎帶了幾分靜氣。神色也隨和了一些，偶爾湊到一起跟秦茳武林聊會天，也會露出齙牙笑笑。
就這麽走走停停，一行人進了汾州府。早有人跑去告訴了宗橫，隊伍到達猛安府的時候，阿珂占鳴已經帶人在府門外等著呢。
遠遠的看到隊伍來了，阿珂占鳴揮手打著招呼。
秦茳一行下馬的下馬，下轎的下轎，阿珂占鳴迎上來名人將馬匹車輛都安頓好。
“猛安大人有命，先給你們安排下榻之處，晚上在府上設宴給諸位接風！”
“鳴哥，辛苦，這裏有幾個生人，我給你引薦一下！”秦茳說著，想阿珂占鳴引薦了武林，無問，戴輝等人。
一圈行禮過後，阿珂占鳴看秦茳的眼神都怪怪的。要不是人多不方便，他一定要問問，秦茳這是去真定府做了什麽了？
好奇歸好奇，兩人才見麵，還有這麽多人要安排，不敢耽誤正事。
府上的幕僚推官，一些不用有名字的角色，忙裏忙外的將眾人安頓好。
蘇蘇回府，自然要去見蘇震，小茶聽說猛安夫人也來了太原府，心裏已經長了小草。
秦茳見小茶神不守舍的便說道：“你要是不累，就帶了禮物去見就是了。”
“公子這邊……”
"我又不是殘疾，這不還有下人使用嗎？"秦茳朝門外努努嘴，門外站著兩個隨從，還有兩個猛安府上留下聽用的丫頭。
“小葉的事.……” 小茶咬著嘴唇低頭問道。
秦茳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對這件事自己心裏也挺難怪的，不過他是男人總不能跟著小茶一起抹眼淚：“事情過去了，別再想了，再說那個狗舔屎已經遭到報應了。”
小茶點點頭，這才調整了情緒出去。
秦茳才洗了個熱水澡換好衣服，阿珂占鳴已經迫不及待的來找他了：“快說說，真定府那邊是怎麽個情況？”
“你還不知道？”秦茳用幹布巾使勁揉搓著頭發，這年代沒吹風機，這麽長的頭發打理起來真是麻煩，他有點後悔放小茶走了。
“也聽魏順說了一些了！不過那家夥你也知道，他說話哪說的清楚！”
“誰說我壞話？”魏順一腳門裏一腳門外的走了進來，進門的時候對門口站著的丫頭揮揮手：“你們下去休息吧，有事叫你們！”
魏順的手上拎著剛剛燒好的水，按照秦茳的習慣，將茶衝好。
“鳴哥說的沒錯，你這拙嘴笨舌的！”秦茳笑著將已經打濕的布子扔到一邊。
此時已經四五月份了，開窗一陣陣和煦的風吹來，披頭散發的坐下來喝了口熱茶，從心裏覺得舒服了許多。
關於真定府的事，魏順多少也講了些，但還是給阿珂占鳴聽的稀裏糊塗的。小葉怎麽死的，武林是怎麽回事，那和尚那戴輝，還有怎麽見到的武仙，以及武仙怎麽說的。
挑重點，秦茳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這就對了嘛，我說怎麽越聽越糊塗，看來你這一趟還有點驚險。不過你真的要跟著那和尚一起去開封府？還有那個武林怎麽跟你們一起來了？難道武國公真覺得他能抓到假太子？”阿珂占鳴一臉的質疑？
簡直就是個十萬個為什麽！
“開封府本來也要去，要不是易生的事，恐怕這會我已經從開封府拿到了通關的牒文了，天池的盟約不是說說就算了，要想大金安穩幾年，西夏那邊榷場，何剛手中的生意也都要接。
至於武林麽.……其實武國公未必真覺得他能搞定假太子的事，他說了不管開封府的事，但又怕你姑父和三皇子心存疑慮，所以武林就是一個保證，武林跟來我們這邊，不管他跟不跟我去開封府，也是表明武國公的態度，兒子在三皇子和猛安這裏，以後的事不管怎麽都好辦的多。”
“原來這樣……”阿珂占鳴懂了，他深深的點了點頭。
“可是，太子就在開封府，你打算怎麽去？說不定這會那假太子都忙著登基大典了，你就這麽去了，他要是知道你所做都是針對他，你還回的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