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疑惑重重
第三百六十六章 疑惑重重
冷冰冰的棍子還勒著自己的脖子，但是力道已經比剛才輕了許多，秦茳順著聲音亡國去。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僧正牽著魏順剛剛受驚跑遠的馬兒緩緩的走來。
一身僧袍在他身上，衣角微微迎風飄擺，人走的不急不緩，來到眾人近前僧人一甩手將馬兒的韁繩扔給了魏順。
“無問師父.……”秦茳還在好奇之中，蘇蘇卻已經開了口，忙下馬行禮。
與其同時武林也一愣隨即呼道：“馮……”
“阿彌陀佛，侄兒也在這裏。”無問打斷了他的稱呼，轉頭朝戴輝望去：“戴施主，你還認得我嗎？”
戴輝的眼睛一亮，接著扔下棍子雙手行禮：“原來是馮國師.……這些年您都去哪裏了？！”
國師？這下輪到秦茳驚訝了，這一路不是碰到王爺就是太子，就連在涔山鄉時那柳家，沐家也都是所謂從宋朝廷出來的退役官員，自己倒是沒開掛可遇到的人各個身份隱秘，就連眼前的和尚怎麽也成了國師了?
“出去走了走，既然都來了，不如再往前走走到寺中一座如何?"
“全聽國師吩咐！”剛才還耀武揚威用秦茳姓名威脅蘇蘇的戴輝，此時好像個聽話的綿羊，竟低頭拿起自己的棍子，對著無問一副恭敬的樣子。
“我也不是什麽國師，若是戴施主還念在素日你我相識，就請稱我法號無問就是了。”
“無問師父.……”戴輝的目光掃了一眼秦茳和張目結舌的武林，似乎已經決定暫且放下眼前的事，隻是朝無問一拱手“請！”
無問朝秦茳和武林笑笑：“兩位施主請！”
老和尚雲淡風輕，眾人也隻好放下前嫌棄，秦茳吩咐受傷較輕的陳丁和魏順將那兩個武府的隨從送回去，剩下的馬兒則又蘇蘇和武林牽著。
無問步行而來，秦茳在左戴輝在右，身後是牽馬的武林和蘇蘇，一眾人順著林中路朝隆興寺走去。
老和尚依舊是不急不緩仿佛散步一樣，密林深處一座高低錯落，主次分明寺院隱現其中。
如今的隆興寺雖然沒有後事修複的規模，但也是大小殿宇十餘座，遠遠望去香煙繚繞，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兒，戴輝提鼻子問了問忽發感慨道：“沒想到無問師父在此處修行，前幾年陪太子來真定府，曾去過金牛寺拜祭金牛禪師，若知道無問師父在此，說什麽我也會來拜望的。”
無問笑笑：“你所問道不過是迎薰之香，並非寺中香火，那嫋嫋的煙氣也不過是出家人起灶做些素齋，我選這隆興寺修行也不過是因為這寺的淵源，想必真定府八大寺唯恐隆興寺香火最淡。朝廷以及附近州府官員百姓，大多避隆興寺而過，這點戴施主應是知的。”
戴輝點點頭：“確實如此，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難不成這出家之地和朝廷還有什麽淵源。”
無問笑而不語，幾個人繼續前行，武林在秦茳身後嘿了兩聲：“你知道因為啥不?”
戴輝鄙夷的神情看了一眼秦茳，即便不是鄙夷，就他那三角眼高顴骨齙牙的長相，若是嚴肅著還真有些自帶的傲慢。那神情似乎再說，他能知道什麽？
這一路走來，戴輝都在不經意的做著一種姿態，自己和無問關係不一般！現在是無問攔著，總有無問不在的時候，或者待會有一言不合的時候，到時候自己和無問交代清楚了，讓他不再插手此事，該做的事還是要做。
秦茳怎麽會不知道戴輝想什麽，前世的秦茳也是個喜歡到處旅遊的人，剛好曾經來過此地，導遊侃侃而談講過的民間傳說到 也記得一些，他笑笑：“當宋太祖趙匡胤也是個信佛之人， 剛巧路過隆興寺，便見到蓮花寶座上有八個字：遇險即毀，遇宋即興，因此大肆修繕。當然金國入主中原，原本香火繁盛之地，也正因此蕭敗。”
無問點點頭眼含笑意的看了一眼秦茳：“昨日聽武國公提起公子，也說了些讚賞之言。”
“我爹昨天來過？”武林驚訝的問道。
“正是，隆興寺能維持到今日，也多虧了武國公。”無問說的誠懇，秦茳也大概明白，金人入主中原學漢文，穿漢服說漢化，文化影響極深。敬畏神明一事也一樣，但宋朝開國皇帝看中的興宋的寺廟，金人則麽會來此刻拜佛。
當然，如果不是因為無問到了這裏，武仙估計也不會對這座寺廟關照有加，時間久了寺廟破敗了，就如同大多曾經興盛過敗落了寺廟一樣，漸漸淹沒在人們的視線和這密林之中。
秦茳也想到，這也難怪這寺廟雖然沒有金裝素裹，僧人也不是很多，卻依然沒有破敗。有武國公這麽個大善人施主，每年捐些銀兩，勉強維持簡單的維護還是可以做的來的。
戴輝也沒想到，秦茳竟然知道這些，搖搖頭覺得怕是秦茳也是為了見無問做了些功課。
秦茳才不會介意戴輝怎麽看，他朝無問笑了笑：“想不到無問師父和武國公還是舊交。”
“豈止舊交.……”武林在秦茳身後小聲嘟囔了一句，接著提升問道：“無問師父，我爹就算是對秦公子有好感，怎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現在他看著樣的年輕人，心裏都警惕著著呢。”
“心事未解，不過不用擔心，凡是隨緣。各位裏麵請！”
隆興寺沒有山門，前麵僅有一座高大的琉璃照壁。繞過照壁，自三路單孔石橋向北，迎麵是寺院的第一座建築天王殿。
正中殿身五間，進深五間。殿內正中佛壇上，塑有釋迦牟尼、文殊、普賢、阿難、迦葉像，其中一佛（釋迦牟尼）、二弟子（阿難、迦葉）像。
無問走進大殿，每一處便行禮，眾人跟在其後，便也隨著行禮。
這一圈走出來，無問這才介紹了一下這隆興寺的概況，接著朝僧人居住的禪院走去。
寺裏的僧人並不是很多，但總有三兩個進進出出的見到無問便恭敬行禮，口稱座元。
無問將一行人帶到一個小院，院中井旁一個小和尚正搖著井邊的繩子打水。見到無問進來便呼這師父，無問眼中帶著笑意看了看他：“我這有幾位施主，打些水來，再準備些齋飯。”
小院禪房兩三件，無問站住腳步：“幾位是想個說個事，還是一起到禪房內，坐下來好好聊聊？”
戴輝道：“既然說的是一件事，那就請無問師父一同賜教。”他仰頭看了一眼秦茳，秦茳也笑笑：“我是無所謂，正要也要請無問師父解惑。”
無問點點頭看向蘇蘇：“這位女施主，老僧答應你的事定幫你辦了，請女施主旁邊禪房休息，三位隨我來！”
一句話講蘇蘇拒之門外，蘇蘇不知何意，秦茳朝她點點頭。蘇蘇心中有點不放心，但見秦茳眼神示意也不便多說什麽，正好小和尚打了水回來，衝著蘇蘇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娘子施主這邊請。”
小和尚不過**歲，濃眉大眼小光頭倒是挺可愛，蘇蘇笑笑跟著他進了一旁的禪房。小和尚將端著的水放到桌上，轉頭卻看著蘇蘇，眼睛裏一片澄清。
“因何一直看我？”蘇蘇笑著問道。
“小娘子好看，出家人不打誑語。”
蘇蘇見他伶俐可愛，便想摸摸他的頭，手才出去又覺不妥，縮回來捂著嘴笑笑：“你這小和尚倒是挺會說話。”
“好了，不能看了，師父說過非禮勿視！”
“哦，那你師父還說過什麽？”
小和尚沒作答，看了一眼蘇蘇：“小娘子，師父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來的地方正巧，也隻有這真定府能救了小娘子。”
“嗯？為什麽？”
“因為，師父要找的藥隻有真定府有。”
蘇蘇輕輕的哦了一聲，心中卻有些欣喜，所喜並非隻是解除蝕骨之痛那麽簡單，從此便不再受人挾持，她仿佛是一隻被困的鳥兒，看到籠門已經打開。
小和尚退出了房間，端著茶盤進了無問的禪房。將茶盤放在那張臥床上的小木桌上。無問正盤腿坐在桌的一側。秦茳坐著桌的另一側，無問的身旁站著戴輝，秦茳的身側武林和戴輝對立而視。
等小和尚退出了房間，無問這才開口說道：“戴施主，當年我離開朝廷，就是看到日後可能亂象不願參與其間。想不到亂則亂矣，卻也生出意外。現在你知道，你所保的並非真正的三皇子，而海大力之死卻並非全因秦公子失手。”
戴輝眼睛紅著低著頭：“無問師父的心思我懂了，您是想我和秦公子化解前怨。您曾也是我救命恩人，我知道您不會騙我，隻是我一時有點接受不了。我等辛辛苦苦兢兢業業所保的而竟然是個贗品。”
“戴施主，即使他不是贗品，用蝕骨散這樣的蠱毒讓身邊之人賣命，您覺得此人此人可保？”
戴輝皺著眉頭看了看秦茳：“我也不知道太子這些東西從何而來，但我隻是個奉命行事的差人，保護太子是我的職責所在，總不能聽了師父和這秦公子的一番話就做出忤逆之事。”
無問轉向秦茳：“秦公子，你等怕不隻是為了蘇娘子重病而來。可否對老僧告知一二？現如今戴施主也是知道真相之一，若你願意實情相告，或對戴施主來說也可有所權衡。”
秦茳沒說話，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自己確實想讓戴輝知道真相，至少蘇蘇那邊一直說別看戴輝人長這樣，確實心地不錯的。可這個無問，怎麽會是國師？他為什麽要幫自己？這件事越想越有些解釋不通的地方。忽然腦海一閃，這精通醫術用毒的曾經失蹤國師，和西夏國王爺帶的吐真散有什麽關係？
“秦公子，是否有不便之處？”見秦茳不說話，無問看著秦茳，略帶關切的語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