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奇醜之女
廂房的燈黑著，這院子本來平時人就不多，正房秦茳住著，廂房裏住著小茶小葉兩個人。還有幾間客房，偶爾做接待之用。
沒有小茶小葉，院子裏一下子似乎冷清暗淡了許多，秦茳沒走院門，而是轉身進了柳家小院。
這個時候，隔壁院子還挑著燈，一群人在院子裏忙來忙去。高歡正指揮著自己帶來的人，把柴房裏的鍋盆碗灶往院子裏搬，另一邊那間著火的房子一日之間已經扒的差不多了，幾人正用推車把清理下來的破壁殘桓大塊的碎磚石裝車，然後一車一車的往院子外麵拉。
秦茳在晃動的人影裏找了找，沒看見元好問或者李磊的身影，隻有李平站在稍高的地方，指揮著人清理著雜物。
“公子，您怎麽過來了？！”即使人影閃爍，高歡也很快看到了秦茳，他湊了過來問道。
“過來看看，你這是做什麽？”秦茳指著院子裏那一堆堆的東西問道。
“李平說要是重建也麻煩，幹脆就把廚房的東西都挪到前院去，公子喜歡喝茶招待客人，就把這間改造了改成個茶室，具體怎麽改我也不清楚。”
秦茳哦了一聲，還沒等挪動腳步，高歡已經高聲的招呼的李平過來。
李平從半人高的一截牆上跳了下來，一顛一簸的朝秦茳走過來。
高歡等他走近了才指了指旁邊院子的方向說道：“正好公子來了，你說的那改法我轉錯了意思，你們先說著，我去帶人把東西搬那院。”
李平抬頭看了看發紅的夜空：“今天的趕緊清利落，得趕著下雨前把這些東西都清出去。”
“李大哥辛苦，這邊就交給你了。”
李平指著燒掉的房子的地方：“這塊地方蓋房子工程就大了，現在您這兩個院子連起來不缺屋子，我琢磨這塊地方都清利落了，開春之間把地翻出來，再填些土做出一個花圃來，這院子哪都好就是缺點生氣，而且說句不好聽的，沐家這宅子太凶，得改改格局。”
秦茳倒是覺得李平的提議不錯，他大概估量這那塊地：“也好，回頭啊在這地上鋪上一些石子路，上麵搭上葡萄架子，再擺上一套桌椅，夏天來了倒是挺愜意。”
“公子喜歡就好，這間柴房修繕一下，留著灶台燒水，靠窗的地方擺上茶台，窗戶坐大一些，即便坐在茶台旁開窗也可以看到院子裏，在把從井台到花圃這地方做一個小魚塘。”
“魚塘？還是算了，咱這小院沒那麽多講究，再說耗時費力的，先不整也罷！”
秦茳確實是嫌麻煩，更關鍵的事，萬一李平想著引來那口井裏的水，這井下的石壁的事可就藏不住了。
李平見秦茳興趣不大，便笑笑說道：“這倒也是，要不然工程就更大了。”
“先緊著重要的事做，估計眼下這些活可是夠你張羅的，不行的話就把活分包出去。”
“分包？”李平沒聽懂秦茳的意思。
“我感覺，你一個人帶隊做這麽多事，肯定忙不過來，這些所有的活啊我都給你算大包，你找幾個合適機靈的工人，讓他們每個人承包一部分，你就負責總的監工。”
“行倒是行，隻是……現在幹活的都有薪酬，買材料都是從大娘子那支取，要是都分包下去，這賬目的事怎麽辦？”
“你給我個總賬，再把所有的活都算成公分，做個小樣出來，然後誰要願意承包一部分就讓他們自己挑人，自己買料自己施工。到時候這些人之間也會有競爭，誰幹的好幹的快就能多包活，肯定比現在的效率高。你合計合計說我說行不行？”
李平身子有些側歪，現在頭也是歪的：“我得合計合計，這樣下來我可是輕鬆了許多，隻管著幾個人，看著他們的進度就可以了。可這銀子 ……”
“怎麽，還怕許出去的事銀子拿不回來？”
“這倒也不是，這麽大頭的數公子都讓我管，我怕我合計不過來。”
秦茳拍了拍李平笑了笑：“李叔您怎麽了，平時挺明白一個人，這樣我回頭給你找個幫手，你看李磊怎麽樣？”
“小石頭？那孩子不錯，又勤快算數還好！”
“這就對了，有句話叫做受人之魚不如授人以魚，你也該正經考慮培養個徒弟。”
李平聽著嗬嗬笑了起來：“公子倒是替誰都想到了，行，我聽您的。”
“等我出了門，小石頭就交給你帶著，回頭你把現在要做的這些工程都列個單子，然後把話放出去，有願意承包帶隊幹的，可以多勞多得。”
在沒說出這話之前，秦茳隻是覺得李平要做的事太多，顧著自己這院子，就顧不上商業街那邊，顧著商業街那邊，學校和園區又忙不過來，這要是照著現在這進度，等他出門回來這事大概都幹不完。
好在李平的接受能力比秦茳預估還要高一點，很快李平就明白了秦茳的想法。一陣風吹來，李平提著鼻子聞了聞：“這事兒我合計好了，趕著公子出門之前給您個答複。這天估計就快下雨了，公子還是先回去吧。”
秦茳也沒多耽擱，這院裏看著隨便走走，就耽誤快一炷香的功夫，提著燈籠出了院子直奔學堂走去。
風好像起的更大了些，對麵兩個人影迎麵走來，一個提著燈籠，一個手上橫抱著一些東西，看上去像是布匹。
秦茳錯開身子微微讓開道路，兩個人光顧著說話，竟然也沒注意到對麵就是秦茳。
“啊姐，待會我就在門外等你。”
“這麽冷，你還是回去吧，公子院子裏那麽多人，我走的時候讓大娘子幫忙喊個人送我就好了。”這個聲音很輕，好像是順著風忽忽悠悠的飄過來的。
秦茳知道是蕭紅和蕭寧，便停下腳步等著二人走過去，一錯身的功夫，一陣風掀起了蕭紅的麵紗，蕭紅趕忙用手按住頭上的鬥笠。
也就這一陣風的功夫，秦茳隱約看到了蕭紅的臉，他的心裏都是一驚。
這張臉有雙明眸動人的眼睛，隻是眼睛下麵的太平了，大概就是當年所受的傷，從高處摔下來臉先著了地，鼻子整個塌了下去。
蕭寧看到迎麵有人，忙兩步走到蕭紅前麵問了一聲誰？
秦茳壓低了燈籠轉過身側身背對著姐弟兩個：“撒尿的，看什麽。”
蕭紅呀了一聲緊走了幾步，蕭寧回頭詫異的看了看秦茳的背影，想說什麽又把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