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要說實話
一見秦茳進屋，兩個女孩忙放下手中的針線，起身行禮。
秦茳邁步走到桌前，看著兩人的繡品，一個繡的荷包，另外一個繡的好像是一個枕頭。看針線手藝還是不錯的，秦茳點點頭解開外套隨手遞給過來服侍的小茶。
小葉倒了一杯熟水端過來的時候，秦茳已經在椅子上坐下：“公子您怎麽來了？”
“怎麽，我自己家我還不能來了？”秦茳笑吟吟的看著小葉。
“我不是這意思，剛才我們過去那邊，煙兒姐還等著公子吃晚飯呢。”小葉紅著臉趕緊解釋。
“待會兒我就去，你們吃過了沒有？”秦茳關心的問道。
小茶一邊說道：“吃過了……勞煩公子有心還惦記著我們兩個。”
秦茳悠悠的喝了一口水“我在的話，當然是惦記你們的，要是我出門，走個三五個月或是一年半載，恐怕想惦記也惦記不到，到時候你們人生地不熟的，在這邊無親無憂恐怕會很孤單吧。”
聽到秦茳這話，小茶馬上意識到剛剛姐妹兩個的談話秦茳聽到了，忙站在秦茳麵前低著頭，不知道秦茳會不會生氣所以大氣都不敢出。
倒是小葉沒心沒肺的說道：“是啊，公子真要走那麽久的話，我們能不能回猛安府看看夫人。”
小茶趕緊拽了拽小葉的衣角，示意讓她別說話，順便偷偷看了看秦茳的臉色，似乎也沒有責備兩個人的意思。
“當然能，但是你們得跟我實話實說。到底是要去看夫人，還是想去天池？”
小葉一吐舌頭，轉頭偷看小茶，小茶白了她一眼：“公子已經聽到了，我是想去天池的。隻是怕公子怪我們多事，又不知道我們去了能不能做成什麽事，所以才不敢和公子明說。”
秦茳將茶杯放下，看著麵前如花似玉的兩個小丫頭，年輕是最好的化妝品。盡管兩人氣質比不上沐雪，端著比不上柳煙兒，妖豔不如林月兒。但正值花季的少女，婷婷玉立含苞待放。
若不是眼下的時局，自己擁有那麽多財富，可以嬌妻美妾，盡享齊人之福。想到此難免心神嬴蕩，隻是很快就被現實拉了回來。剛成親都不算什麽事，就是這麽多大事要做，哪有心思兒女情長的。
男人有錢會變壞，現在自己有錢，有些人之本性的東西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尤其是在這個時代。可秦茳總覺得，變壞的前提其實和錢是有關係，但不是絕對，最主要的是安逸。而這種安逸偏偏是眼下秦茳沒有的。
有時候秦茳也在想，要是自己根本不知道曆史的軌跡，從開始就是這個朝代的人，偶然掉進那個山洞擁有那麽多財富，或者要比現在的自己快樂多了，至少不知道啥時候死也就不知道愁。
小茶說完半天，沒聽到秦茳說話，抬頭看秦茳見他正目光看著自己和小葉，又好像沒看著，她哪裏知道此刻秦茳裏在走神，目光也是放空的。
“公子是不是生氣我們兩個了，要是公子不願意的話，我們就不回去了。”小葉平時和秦茳更親近一些，她撒嬌一樣的晃著秦茳的胳膊。
相處久了，秦茳沒什麽架子，自己的主人，又是未來自己的夫君，小葉心裏早就把自己當了秦茳的人。這種相處有時候，並不完全像主仆，在沒成大事前，在秦茳的感覺裏更像是親人妹妹。
“你們兩個坐下，我跟你們說！”秦茳掰開小葉的手，他的神情有些嚴肅。
小葉哦了一聲，拉著小茶坐了下來。
見兩個人像是犯錯的小孩，低著頭秦茳也不忍心苛責，他整理了下思路這才說道：“其實我知道，猛安把你們兩個放我身邊是什麽意思，就是讓你們盯著我看著我，我有什麽過分舉動就去跟猛安匯報是不是？”
小茶咬了咬嘴唇沒有吱聲。
“按說我就是一個平民百姓，為什麽猛安要這麽做呢？說白了還不是因為六月，因為我救了六月可能被英王重用，又因為我是山賊出身怕我們這邊山賊出大事，還因為我們這裏出了個隱藏多年的宋國人，盯著我是次要，盯著這個村子才是主要，更何況英王在這邊安排了那麽一件重要的大事。”
秦茳說的大事，小茶小葉也明白所指太子的事。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其實你們怎麽說怎麽做的，我都看在眼裏，小茶明白人，知道猛安雖然可以依附，但將來真正過日子的人還得是咱們。”
小茶被秦茳說的臉紅了起來，羞澀的低頭撚著桌邊垂下的絲線。
小葉睜著圓圓的大眼，不滿的看著秦茳：“我也知道啊，公子怎麽隻誇小茶姐。”
秦茳被她逗的心裏想笑，但依然嚴肅的說道：“你也是懂事了啊，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剛才你們說話我是聽到的了，但是你們知道不知道，如果你們真那麽做我肯定會生氣。”
見秦茳板著臉小葉不解的眨眨眼睛，秦茳明白，她心裏肯定不服。
“你們知道不知道，咱們麵對都是什麽人，王爺，太子，猛安，無論哪個都是一句話就能要了人命的。我也不知道現在做的事是對是錯，更何況你們？你們想幫我的心意我是知道的，實話實說你們去幫我不是壞事，但是對你們來說可能就有危險。我可以讓你們去，前提是這些所有的事都可以不做，先保證你們自己的是安全的。至於能不能幫我做事，難道你們希望你們的公子做什麽事都是女人來幫他的嗎？”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兩人急忙解釋。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秦茳覺得自己的表達還是有問題，他沉思了一下說道。
“每個人有有權利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心裏沒拿自己當你們的主人，可能以後我們是家人，我是你們的男人，但是你們不管是想在村子裏還是想看猛安夫人，那都是你們的自由。可是唯獨有一點，不論去哪做什麽，都要跟我說實話，因為你們做的事不一定是對的，隻有跟我說實話，萬一有事我才有辦法解決。”
秦茳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才是他想要說的話，至於兩個丫頭幫不幫他甚至會不會因為幫他去做什麽殺人的事，自問一下似乎他自己也沒覺得有那麽重要。
想不到自己一番話說的兩個小丫頭眼淚汪汪的：“公子，我們知道了，以後再不會有事瞞著公子。”
“這就對了嘛！來添上水，說說你們到底想去哪？”
小葉忙起身給秦茳添了些水，小茶理了理垂散下來的發髻：“公子，我們想去天池，其實我們在五寨接你的時候，就聽說過這個林月兒，不光我們知道，猛安似乎也知道這個林月兒是五寨的。”
“那不是廢話嗎？！五寨縣送來的人，那陳義祥在寺外等消息等了幾日，知道出了事嚇得要死，還委托了寧武的陳縣尉托人情，想辦法解決這事。”
“這個我們倒是也想得到了，我們能聽到的事不多，好像猛安已經派人去打探林月所在的百花苑。就連公子之前能陳縣尉之間的不快也略有所知。”
“不妨事，我剛聽你們話裏的意思，想偷偷解決了林月兒？”秦茳抬眼撇了一眼兩個女孩。
“是，有這個想法！”兩人倒也不隱晦。
“那我問你，你們想怎麽解決，你們能調動猛安身邊的侍衛，還是你們會刀會箭，你們殺過人沒有？”
小茶紅著臉搖搖頭，別說殺人，兩個人雖然是侍女，但是連殺雞宰羊的事都沒做過。
“公子，我覺得我們可以給她下毒！”小葉說的狠巴巴的。
“哦？下毒，你們認識多少毒藥，還給人下毒，下多少？看過死人沒有，被毒死的七竅流血，眼睛瞪著你，就問你怕不怕？”
“啊！！”小葉聽了臉色煞白，緊緊的拉住身邊小茶的手“公子不要嚇唬我！”
“嗬嗬，誰嚇唬你了，知道不知道殺人之後會有噩夢纏身？”
小茶眉頭皺著：“公子，我們也怕，隻是萬一那個林月兒牽扯出來什麽事，隻怕對公子不利。”
“對對對，怕是怕，為了公子，我們就不怕!"小葉有了人壯膽，胸膛也挺直了起來。
秦茳苦笑了一下：“算了吧，這件事你們不用擔心，要是有事的話早就有事了，而且著急林月兒的事的不應該是我。”
“公子這麽說我們就放心了，那我們不去天池了。”
“去，還是要去。我要出遠門這麽大的事你們不應該讓猛安知道？我沒有怪你們，這事是你們該辦，既然你們一心幫我，那就幫我做一件事。”
聽說秦茳有事安排姐妹兩個做兩人立刻高興起來：“公子您說，我們一定盡力而為。”
“林月兒的事先放下，這次西夏李德奇有重要的東西丟在天池，是否被猛安發現我就不知道了，你們去了一是了解一下蒙古兵給了猛安什麽情報，二是看下猛安和猛安身邊人有沒有什麽異樣或者反常的事。”
“這個可以，隻是公子要走這麽久，我們怎麽告知公子？”
“這個好辦，你們把消息告訴柳伯，他自有辦法與我聯係上。”
兩個女孩點頭，秦茳站起身來：“行了，那我回去，晚上你們兩個關好院門。”
小茶忙把秦茳的外麵的罩衫取來，正給秦茳穿衣，忽聽外麵鑼鼓聲大作，剛開始沒以為然，這兩天都是鑼鼓鞭炮的，忽然覺得門外的煙火似乎紅的耀眼，還有人大聲的喊著：“走水拉，走水拉！”
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之前村裏來了那麽多陌生人，看來真的有趁著熱鬧要做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