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免死重罰
一道金光斜著刺下來,完顏守緒一驚張著嘴還來不及出聲,眼看著那金簪即將刺入太子的喉嚨。
六月發出驚呼來不及援手,而偏巧這一瞬間太子身側的貼身太監正轉身,而柳老漢也被煙兒的舉動震驚到張著嘴想嗬斥,阿珂占鳴更是伸開手臂瞪著大眼奈何離得遠隻有呀呀呀的份。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柳煙兒的手腕被人一下子抓住,接著眾人都看到一張嬉皮笑臉的少年的麵孔:“煙兒,這樣的禮物太俗套了,我知道這是你最好的簪飾,但是太子殿下怎麽能看得上這樣的俗物。”
說話間秦茳不露聲色的暗暗使勁從柳煙兒手上奪下金簪,接著講柳煙兒拽到自己身後笑嘻嘻的看著完顏守緒:“太子殿下,我這位沒過門的小娘子沒見過世麵,若是驚擾了太子還望殿下恕罪!”
完顏守緒的臉都白了,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哪是獻禮,哪裏是驚擾,這簡直就是裸的刺殺。
“好大的膽子!”完顏守緒一拍桌子。
身邊的太監侍衛如同得了命令,大喝一聲:“來人,把刺客綁起來!”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嘩啦啦衝進來十幾個侍衛,一擁而上圍著秦茳和柳煙兒。
柳文元急忙起身跪地:“太子恕罪,小女時常神誌不清,恐是犯了病,忘太子念在剛剛答應做大美媒人的份上,繞過小女也好成全了他們的好事!”
完顏守緒沉著的臉,雙眼緊盯著秦茳,他用手一指:“你給我說清楚!”
秦茳扔將柳煙兒護在身後,太子讓他說清楚,他怎麽說清楚。剛看見柳煙兒的事後,確實是眼前一亮,但是有句話秦茳非常清楚:“事出反常必有妖!”
柳煙兒今天太反常了,如果不是魏順對自己的提醒,秦茳恐怕還想不到這麽多。而柳煙兒不是僅僅一次反常,對自己的冷漠,席間的談笑,甚至讓完顏守緒做媒人,都完全不是她的風格。
從柳煙兒站起身的那一刻,秦茳就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緊跟在柳煙兒身邊,好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柳煙兒身上,甚至不覺得秦茳陪著柳煙兒的舉動有什麽不對。
直到柳煙兒去取頭上的簪子,所有的事情都在秦茳的麵前解開了麵紗,她就是要行刺。
現在秦茳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裏麵的汗衫,天知道他有多緊張,他不怕死,這會就算攔在柳煙兒身前,替她擋下刀劍若是能免得柳煙兒的死罪,秦茳也在所不惜,畢竟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他不怕再來一次。
可是另一個聲音告訴他,那樣根本不是辦法,若是自己死了更沒人能保的住柳煙兒。
秦茳被完顏守緒問的站在那,臉上的笑容還在,神情帶著若有所思他攤著著手,看看阿珂占鳴。
這隻是下意識的一撇,阿珂占鳴立刻也噗通跪地:“太子殿下,可能可能這裏有誤會!”
“閉嘴我沒問你!”完顏守緒的目光根本不去看阿珂占鳴。
完了,自己要怎麽才能解釋的過去,既保住柳煙兒還能讓大夥都有台階下。看來太子是真的怒了,要不然拚了?怎麽拚啊,這院子裏外都是人家的人。
他一眼撇向六月,六月的臉都白了,看秦茳看向自己,她似乎明白過來什麽。趕忙離開座位走到太子麵前:“三叔,三叔,煙兒姐姐肯定不是想刺殺您,再說,煙兒姐姐也是我救命恩人,能不能別殺她!”
“走開,這裏沒你的事!”
秦茳一跺腳:“怎麽沒她的事,六月,都是你惹得禍!”
“我?”六月懷疑自己聽錯了,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尖。
“對,對就是你!”秦茳自己仿佛恍然大悟:“你啊,跟小茹說的什麽啊,煙兒姐姐吃醋了,你看你張口三叔閉口三叔,要是太子殿下不答應這做媒的事,那豈不是我的名聲就毀在你的手裏。我可告訴你,我可是非煙兒不娶,而且就算娶煙兒也必須是正室!”
秦茳這一胡攪蠻纏聽的柳文元和阿珂占鳴跪在那張著嘴都愣住了。
六月又氣又羞,臉漲的紅撲撲的,一個勁的跺腳:“我,我沒說非要嫁給你,我那是和煙兒姐姐開玩笑!”
秦茳指著六月對完顏守緒說道:“你看,你看,這事不能怪煙兒,人說啊這感情都是自私的,煙兒剛才就跟我吵架,因為這事生氣把我都攆出來,我還是在魏順家裏呆到這個時候,這事您要是不信魏順可以給我作證,我這還發愁,這要是我晚上不能在柳家小院住下,那能去哪睡。這事啊,要怪就怪六月.……”
完顏守緒也知道秦茳在耍無賴,他見六月委屈的很,又非常懂事的知道秦茳是在救柳煙兒,所以幹脆賭氣回到座位裝過頭不看這邊。
太子心裏也猶豫了,畢竟這事在人家的地方,本來是一件好事,若是將事情鬧大將來對自己的名聲也不好,更何況對方不過是個小姑娘,能和自己有多大的愁非要刺殺自己。
索性輕輕的咳了兩聲,找個台階下,他仍然虎著臉:“這事不能這麽算了,秦茳,你的內人理應由你管束,剛才的確驚擾了本殿下,既然這樣就得罰。”
“秦茳,你能不能要點臉!”一個女子聲音從秦茳身後傳來。
秦茳一驚,扭頭看去,不出意外說話的正是柳煙兒,這會柳煙兒的頭發散亂,那種緋紅的小臉上竟帶著幾分淒然的神色。
“柳伯,煙兒可能是喝多了,太子殿下已經不怪她了,麻煩給她送回去!”
還沒等秦茳說完,柳煙兒一推秦茳站得筆直:“太子殿下,我今天殺不了你,不能給我的祖先報仇,這是我沒本事。至於秦茳,他就是隻顧著自己快活的小人,他根本就是個渣男,隻想著三妻四妾風流快活。此人跟我沒半點關係,你要責罰就責罰吧,不要聽他為我說情!”
秦茳瞪了一眼柳煙兒:“都什麽時候了,還說這樣的屁話!要死一起死算了,要渣我也要渣到陰曹地府,這輩子你別想甩開我。”
剛剛一臉倔強的柳煙兒,聽到秦茳這話眼淚再也忍不住。她扭開頭不想讓別人看到,秦茳輕輕說了句:傻丫頭!
啪啪啪,幾聲清脆的擊掌:“不錯啊,唱的好好戲是哪一出?”掌聲和說話都是從完顏守緒這發出的,他冷笑了兩聲,揮揮手讓侍衛們出去。
秦茳輕輕的攬著柳煙兒的肩膀,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完顏守緒。見完顏守緒轉身坐回自己的位置,對著柳文元和阿珂占鳴說道:“你們都先平身。起來說話!”
兩個人磕了頭站起身來,卻誰也不敢最下隻是低著頭戰戰兢兢的不語。他們生怕說錯一句話,就要了秦茳和柳煙兒的命。
“你的祖先是宋人?”過了好半天,完顏守緒才開口問道。
柳煙兒不語!
秦茳輕輕的歎了口氣:“太子殿下,你所在之地自大宋建國就是宋朝的土地,當年遼國入侵,北宋聯金滅遼想奪回燕雲十六州,想重建漢人北方國防生命線,其結果是處置失當,為金兵南侵找到借口。 滅遼後,更使北宋完全暴露在金的侵略威脅之下,金兵揮師南下擄北宋二帝及宗室而去,北宋滅亡。這片土地有多少宋人,死於戰亂。”
他轉頭看了柳煙兒輕聲說道:“煙兒,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想過這麽做的後果沒有,你對得起柳叔對你的養育之恩,對得起咱這一方村民嗎?你是衝動,可知道會給那些無辜的人帶來多少禍端。”
柳煙兒凝視著秦茳,眼睛裏全是眼淚,淚珠無聲的劈裏啪啦掉。秦茳當然看出她的糾結,他也知道,他說的她一定懂,所以幹脆緊緊的拉著柳煙兒的手:“別怕,這件事我陪著你。以後所有的事我都會陪著你。”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演夠了沒有,我這一身雞皮疙瘩,這年輕人啊就是愛衝動。算了算了,反正以前的事我也做不了主,那些事都是既成事實了,還說什麽為祖先報仇,要報仇去找契丹人啊,現在蒙古軍侵略了我大金國那麽多地方,我還想著報仇呢。”
完顏守緒揮揮手,看著秦茳和柳煙兒:“年輕人太愛衝動,柳家小娘子,我剛說的話你聽明白了嗎?你刺殺一個我,能改變已經走過的曆史嗎?你刺殺了我,給你們這裏惹來滔天大禍不說,現在南邊的那個宋國能救你們於水火抵禦蒙古進攻嗎?難道你希望曆史再重演一次?!”
柳煙兒被問的啞口無言,她低下頭心裏回味著完顏守緒這番話。
柳文元急忙說道:“太子殿下若能登基,必定是一代明君。煙兒,還不快謝過太子殿下不殺之恩。”
秦茳拍了拍柳煙兒的手:“別跟自己賭氣,太子殿下說的對,眼下要做的事,真是要抵禦蒙古入侵保護我們的家園,煙兒聽我的好不好?”
柳煙兒這才點點頭,輕輕的走跪下:“多謝太子不殺之恩,奴家糊塗了!”
完顏守緒點點頭:“你可不糊塗啊,你要是糊塗剛才就不會那麽痛罵秦茳了,你那是想救他罷了!算了算了,看你們情深意切的樣子,今天你的死罪可免,不過該罰還是要罰!”
"太子殿下,要怎罰?"秦茳見沒事了,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媒人我做了,但是大婚就免了,罰你們今日圓房!秦茳,你不是今晚不知道住哪嗎?就罰你們沒有張燈結彩,沒有八抬大轎,沒有賓客滿堂,今晚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