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別人放的箭
凡是惡人身邊一定有惡犬,就像這位坐在滑竿上頤指氣使的張員外,他的身邊就跟著家奴。那家奴見秦茳半天隻是笑而不語,便起哄的說道:“看來不過是徒有虛名,怎麽樣,給我家老爺算不出來吧?”
秦茳微微一笑:“這有什麽不好算,我算這位老爺子最少還有三十年陽壽。”
眾人哄笑起來,前幾日這位老張頭剛剛過完七十大壽,千年王八萬年龜活一百年的那是老刺蝟。
人們都以為秦茳在暗著罵這個張員外,六月不懂這俗語詫異的看著秦茳,怎麽明明這張員外看上去老態龍鍾的了,秦茳還說他能活三十年。人到七十古來稀,難道他真能活百歲?
那張員外冷冷哼了聲,用蒼老嘶啞的聲音指著秦茳說道:“你這小娃娃,可是狡猾,你以為這麽說我就沒有辦法說我活不到?三十年,咳咳咳。你還真敢說。”
“對啊,你這不是騙錢嗎?難不成怕說了張老爺活半年,結果半年沒死你的掛不應驗了。”
人群中有人哄笑著,雖然嘴上說秦茳騙人,但誰都聽得出這話可是偏向著秦茳一起罵那老者。
秦茳卻一本正經:“唉,你們別不信啊?要不然這錢我不收,這掛就當不準就是了。”
那家奴低頭朝地上啐了兩口:“呸呸,這樣卦怎敢說不準?”接著側著臉仰頭看著坐在滑竿上的張老爺:“老爺,就當討個好彩,這卦我看不該算。”
“咦,這位小哥說的在理。”秦茳一指那家奴:“人的命天注定,閻王讓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我看這位張員外定是有極為煩心的事才來,若是不打算問了,那今天就散了吧。”
看著秦茳起身真要走,張員外咳嗽幾聲,那家奴急忙攔住秦茳:“小先生別急著走啊,我們老爺真有事問,剛才是跟小先生開個玩笑罷了。”
“開玩笑?”秦茳冷笑這反問到。
“對對對,是和小先生開玩笑,剛才沒問是因為這人多眼雜,我們老爺年歲大了,看能不能換個安靜點的地方啊?”
秦茳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圈,這大廳裏桌子前起碼站了二三十號人,除了自己人和六月他們幾個,大概還真有三五個是別的地方來的。
“老爺子年紀大了,就倚老賣老?我還歲數小呢,我也沒仗著我年紀小就任性妄為啊?”
“是是是,小先生說的是。”
“再說這有病不能忌諱投醫,張老員外來找我問事,要是換個清靜地方。我若算不準,老先生照顧我的名聲沒有說破,那不是誤導了別人?”
滑竿上的張員外看秦茳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他壓壓手說道:“罷了,少年人氣盛,不肯低頭也是對的,那就請小先生給老夫算一算,我因何事來此事可有解。”
“這年輕人有意思!”完顏守緒看著秦茳剛剛不卑不亢的樣子,心裏就有幾分好感。阿珂占鳴一旁點頭:“是啊,有個性的呢。”
六月得意的撇了撇嘴:“我就說嘛,別說話看看他怎麽說?”
能把戲做到這樣,六月也覺得有趣,隻不過連她都不知道,這可不是秦茳事先排練過的。
聽人群中秦茳清了清嗓子:“既然老先生這麽喜歡開玩笑,那我就說個笑話,我說完之後張員外要是明白我的意思,覺得我說的在理那就將賞金留下,若是覺得我說的不對,盡管轉身走人。”
“放心,我家老爺不會不給錢的。”
秦茳一笑:“給不給的,全看張員外心意。”
張員外問道:“那你說說看,你要講個什麽笑話,我也聽聽能不能解了我的心事。”
秦茳笑笑:“從前有個獵人打獵從未失手過,但有次出門他帶弓箭,當熊撲向他時他抽弓搭箭,這一箭嗖的一聲釘在了樹上,就在這時熊應聲倒下。獵人心下大喜,這樣也能嚇死熊?”
張員外皺著眉頭插話道:“這不可能,一定是別人射死的熊!”
秦茳笑著點點頭,這張員外新納的妾可是出名的水性楊花,家裏人都隻是慢著老頭不知道,反正都是各懷心思,這些傳聞在這位張員外被人抬著上山的時候,早有人告訴了秦茳。
張員外話音剛落,人群中傳來悉悉索索的嗤笑聲。
似乎張員外一愣之後大概也明白了秦茳的意思,他用手指著秦茳:“你,你,咳咳咳。”臉都脹紅了。好容易一口氣半天才上來,說了句:“好,好,姓秦的小子,算你有種,有本事就到我府上去拿地契。”
秦茳微微一拱手:“一定拜訪!”
說了聲:“我們走!”四名轎夫轉動滑竿放向,大廳的人一邊笑著一邊閃開道路。
阿珂占鳴和李德旺還有完顏守緒心領神會的會心笑了笑,六月一臉蒙圈的看著阿珂占鳴:“鳴哥,秦茳說的笑話我怎麽沒聽懂,那個老頭他怎麽氣哼哼的走了啊。”
阿珂占鳴一愣,這要怎麽跟六月講?他撓撓頭一扭看看到秦茳正從哄笑的人群中走出來,立刻朝秦茳揮揮手:“秦茳兄弟,我在這!”說罷迎著秦茳走去。
六月轉頭看著臉上還掛著笑意的完顏守緒:“三叔,三叔,這老頭到底要算什麽事啊?”
完顏守緒見六月轉向自己忙一個閃身指著阿珂占鳴:“我也過去看看!”
兩個人都扔下六月,隻有李德旺還站在那,心裏想著這位小郡主要是問自己來,自己就給她解釋解釋,怎麽解釋都想好了,就說著老頭家裏肯定有個不檢點的女人有了孩子。
誰知道六月隻是掃了一眼李德旺,立刻跟著完顏守緒朝秦茳走去,差點她就喊出來秦哥哥,好在秦茳朝他輕輕的眨了眨眼,忙收起要說的話。
“公子,這位就是六月提起的秦茳!”阿珂占鳴向秦茳引薦著,接著朝秦茳說道:“秦茳兄弟,這位是貴客,顏公子,特意來見見你。”
“貴客來了,我自然要迎接,咱們還是到後麵說話。”
“久仰大名,這位秦公子果然氣度不凡。我這還有一位朋友,隨我一同前來。”完顏守緒怎麽會忘記身邊的李德旺:“我這還有一位朋友同我一同前來。”
“這位公子怎麽稱呼?”
“姓李名旺!”李德旺忙自我介紹道。
李旺,秦茳心裏默念著這個名字,看這人五官長相已經多少猜出他的身份。西夏太子李德旺,如此自稱李旺也是正常,隻是西夏太子跟著來做什麽?
請一行人到後堂,轉身之間用用眼睛掃了一下大廳內外,這幾個人身邊應該跟著不少的便衣隨從,一下子搞的整個山莊裏人頭聳動,知道的都是自己人,不知道這地方可真成了繁華所在。
大廳的後堂專門做會客用,裏麵四麵牆粉刷過用博古架裝飾著一麵牆壁,南麵牆是幾扇大窗,陽光照進來顯得十分寬敞明亮,另一麵牆掛著幾幅字畫。字畫的的一邊是一個矮櫃子,櫃子上擺著插花。
房間的正中間一張長方桌,桌上正中燃著香爐,圍著長方桌是幾把高背的椅子,這種古色古香的風格是秦茳很喜歡的,雖然不像想象中的明清家居,但古家具有種渾厚質樸的感覺那是後世家居沒辦法超越的。
雖然房間布置的很簡單,卻不簡陋,尤其是中間這張桌子的擺放方式,完全是現代人的會議桌的模樣,可是來的這幾天哪裏見過這種做法,幾個進了房間就立在那不知道該怎麽做。
秦茳大大方方的站在主位邊:“幾位請坐,這樣聊天輕鬆些。”
命人送上茶水糕點,這送茶的方式也有點與眾不同,一個大茶壺幾個茶盞,茶不是現代的點茶,秦茳覺得麻煩,糊口不說,一邊聊天一邊鬥茶的習慣秦茳還沒有形成。
馮仁將幾個人的茶盞都倒上清茶,有端上來水果和茶點,這才退出房間關上房門。
六月和阿珂占鳴都熟悉了秦茳這做派,端起茶杯吹了吹輕輕的喝了起來,他們走了一路也有點口渴。兩位太子看著他們的樣子也似乎覺得沒必要太戒備,完顏守緒輕輕的抿了口茶,嘴裏一絲甘甜清香,他點點頭一抬頭看到迎麵牆上的那幾幅畫。
“秦公子還有此雅好,不知道能否讓我近看一下?”
秦茳笑道:“顏公子客氣了,燒香點茶,掛畫插花,四般閑事,不宜累家,今日正得清閑,這香也不是篆香,茶也不是點茶,插花也是隨手之事,唯獨這畫可是認真所掛。”
完顏守緒起身背著手慢慢欣賞著牆上的幾幅畫,這幾幅畫除了那張宋徽宗親筆的聽琴圖,其他都是沐家那密室中沐成風私藏,即便是在這個時代那也能算的上是精品了。
他看畫的功夫,秦茳轉向李德旺端詳了幾天忽然微微一笑。
李德旺剛從六月那收回目光,回頭見秦茳正看著他,稍微有些尷尬但是一掃而過。他開口說道:“我聽說秦公子會算運,還說非要大富大貴之人才有資格。秦公子,你倒是幫我看看我可否有資格一算,這運勢又如何?”
聽他這麽直接就問,阿珂占鳴和六月都替秦茳捏把汗。李德旺要來這事,根本沒來得及通知秦茳,而且進門之後好多話都還沒交代,這秦茳要怎麽回答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