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心無大計
看到宗橫問自己，李德奇微微一笑：“這裏是金國的土地，如何處置這個人也全屏猛安心意。隻不過素知自從大金國入主中原，也是尊佛重道。若因我國來訪，在此殺生攪擾了佛門的清靜，那便是我不忍看到。不如等我走了，猛安再擇地處置。”
宗橫沒說話，隻是看了看下麵押著的犯人，那人匐在地上，知道已經死定了，反而咬牙不出聲。
一旁範瑩站在猛安的身邊，彎下身子在宗橫耳邊輕聲說道：“猛安大人，這位郡王說的也在理。”
“也罷！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這蒙古人極其狡詐，竟然要用這個辦法擾亂你我二國的事，確實可惡。來人，把他押了下去。”
刺客被連推帶拽的帶出審問室，宗橫帶著笑容看著清平郡王：“郡王仁慈，接下來要審問那個林月兒，恐怕要動些刑法，不如郡王先回避一下。”
李德奇心裏惦記那個剛剛押走的人，正好也不打算和林月兒再碰麵，便起身告辭。
一個紙包從李德奇身上掉落，他竟然沒有察覺，宗橫眼尖卻沒吱聲，等到李德奇走了這才讓人撿起那紙包。
侍從將紙包放在桌上，宗橫眼睛盯著紙包看了半天，有心打開一是自己的身份在這，二來不知道這位清平郡王是否故意遺落。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範瑩：“範先生，你來打開。”
範瑩此刻頭上豆大的汗珠，這位郡王是不是也太大意了，現在猛安讓自己打開著紙包，這裏麵的東西猛安不知道，自己可知道。
“猛安，這是郡王的東西，打開看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你別看著郡王看著一副仁慈，其實他早就到了忻州，這段時間鬼鬼祟祟的，我還懷疑他是故意掉落了，你打開就是了。”
範瑩咬了咬牙，走到桌案前，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打開，紙包裏麵還是紙包，一共裹了三層，最裏麵一層是一小堆白色的粉末。
範瑩小心翼翼又將紙包疊好，這才拱手對猛安說道：“大人，這裏麵是幻藥。”
宗橫一愣：“還真是幻藥？範先生您懂醫術，這到底是什麽幻藥？”
範瑩心一橫，自己總得站一頭，猛安對郡王已經起了疑心，但終究不會對他做什麽，不如把疑心坐實早早的送郡王回了西夏大家都安全。這裏要是出了什麽差錯，自己斷送的可是大好前程和一家老小的性命。
“回大人，這種幻藥叫做迷實散，也叫吐真鹽。聞著會出現心悸，輕者仿佛有親近之人和他對話，會將所有事全盤說，重者出現幻覺會致死。”
猛安一聽也是下了一跳，幸虧剛才沒親自打開這個包：“你說這郡王是不是故意要害我？！”他又氣又怒的問道。
“我看未必，猛安不必過慮，說不定是他們西夏人的防身之物也未可知。”
宗橫輕輕的哦了一聲，他揮手示意兩旁的侍衛退下，一般這個時候宗橫就要有重要的事要說，範瑩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自己都感覺兩條腿開始發抖發軟。
“範先生，你跟隨我也有多年了，我有件事不明白。剛才你怎麽知道這裏是你說的那個迷實散？”宗橫問的語氣很和藹，但範瑩卻聽出了殺氣。
他站在左邊低頭拱手：“大人，範瑩跟隨恩師學藝多年，有件事一直謹遵老師的教誨，凡有不明之物，一定小心再小心。剛才我並不知道是什麽，隻是打開的時候就感覺是幻藥之類，所以格外小心。”
“那就是說此物你認得，並且做得出來？”
聽到猛安這話，範瑩心中一驚，急忙噗通跪在地上：“小的不敢，此藥非常人所能配製，我所隻是老師教我的時候識得此藥，據說要配製此藥需要會幻術，我哪裏是會幻術之人。”
宗橫一笑：“看你說的離譜，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要不然範先生試一下，隻小小的試驗一下不致命即可，若是真能說真話，那還有咱買不到的東西？就算以我們的財力買不到，英王總可以吧？皇上可以不可以呢？”
這可真是要範瑩的命來了，範瑩知道宗橫說的出做的出，看來這事實在瞞不住了，隻好以頭搶地：“猛安，試不得，試不得。”
“哦？你給我說說，為什麽試不得。”
範瑩一咬牙，幹脆實話實說，就算宗橫要殺也死個痛快。“大人聽說我，這要本來是我師傅留下的，隻有此一份而已。當年師父說要遊遍天下，走的時候給我留了一份讓我仔細研究，可是我愚笨終究沒能研究出來。
這次郡王和太子來了之後，郡王派人找到我，說是師傅贈給他的藥用過了，而且當初他聽我師傅說過，我這裏有一份，所以重金求藥。我見財眼裏又尋思這反著這藥帶在身邊也是危險，就答應賣給他了。大人，我說的句句屬實，大人饒命啊？！”
範瑩的頭磕在地上咚咚直響，額頭上已經破了流血了，宗橫淡淡的看了一會才說道：“行了，原來宇文實中是投奔了西夏國，這也怪不得你。現在西夏的太子和清平郡王也都在，你若是願意隨你老師去，我也放你去就是了。”
“大人啊，我怎麽能去呢，您是知道我對您忠心耿耿，我願意一輩子在您身邊，大人我說的句句屬實，還望大人明鑒啊。”
宗橫歎了口氣惋惜的說道：“我也愛惜你是個人才，又在我身邊多年。這樣吧，此藥既然如此有用，以後你就潛心研究，其他的事就不要再管了。來人，送範先生回去休息，沒有我的命令，不得讓範先生出行。”
範瑩知道，這相當於給自己軟禁了起來，想想好過要他的性命，忙趴地上磕頭。
“等下，我還有一事問你，你可知道這郡王之前的藥用在何處？還有這副藥，他打算如何用嗎？”
範瑩哪敢隱瞞忙道：“我也有打探過，聽說之前用在一個叫何剛的人身上，我隻知道那人是宋國和金國通榷場的商人，不知道用意為何。這次，他是想用在剛剛那個蒙古人身上，用意是打探出蒙古兵撤退時候遺落的寶物。”
說著他苦笑了一下：“此人不識貨，這麽好的東西，隻是為了打探一些財寶的下落，猛安倒是可以放心此人，並沒有什麽大計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