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捶在心上的一拳
村中的群演兩天時間選了十幾號人出來,有白發的老嫗,有拄拐的老漢,有年輕的少男少女,也有抱著孩子的女人。
秦茳帶隊一起上山,他要在寨子裏進行封閉訓練。誰都不知道秦茳要訓練什麽,不過既然秦茳說上山那就山上,沒人覺得秦茳要做的事會是什麽壞事。
讓年輕力壯的漢子做了一批滑竿,那些腿腳不便或者年紀大的,就讓年輕力壯的漢子搭著。就這麽幾十人浩浩蕩蕩的朝程家寨走去,一路下來倒是很順利,隻是到了程家寨秦茳抬頭看去,原來宅子門口的旗杆已經撤下,現在站門口立著一塊石碑,上麵寫著秦家莊三個大字。
秦茳看到這個石碑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他想都沒想到竟然自己也能有個莊子。
馮仁早就迎在寨子門口:“小先生,你們可到了,煙兒小娘子也來了?快快裏麵請。”他一麵迎著秦茳,一麵安排人把山下來的人都安頓下來。
秦茳指著石碑:“這怎麽改了?”
馮仁笑著解釋道:“其實這事也是大家的想法,咱們村裏有會刻石碑的工匠,大家湊了份子請的人家幹的活,至於寨子名字的事,一是怕您知道了反而做不成,二來私下我也和馮源聊了聊。”
秦家莊就秦家莊吧,反正是大家的一番美意。隻是聽到馮仁也對馮源說了秦茳有點好奇:“他怎麽說?對了,他不是去太原府了嗎?什麽時候回來了,我怎麽不知道?”
馮仁輕輕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臉:“您看我這又多嘴了,他昨天晚上才到,剛好我出村上山碰到,估計是太晚了又著急見娘子,所以就沒去您那。”
“哦,你接著說他怎麽說的。”
“他說,程家寨早就沒了,現在大家的日子都是小先生您給的,他根本就不關心這地方叫什麽名字,隻是希望將來有機會能給他姐夫立個碑。”
秦茳輕輕歎口氣,算是這小子有心。
之前的小教軍場已經不見,寨子前空曠的那片地方蓋了幾間房舍,這樣一來,連同大廳好像是這個莊子的前院。
剛剛一起來的村民就陸續被安排到了前院的房間裏,現在院子裏有人出入熱鬧的很。
“你們平時在哪裏操練?”
“寨前麵的大廳按照小先生說的改成了像是個供著聖人的佛堂,佛堂前的香爐也添了不少香火。您跟我朝後麵來。”
馮仁說著在前麵帶來,後麵跟著秦茳和柳煙兒,之前被火燒的半個寨子已經讓馮仁帶著修繕一新,現在已經重新翻修了一下,早先雜亂的茅屋不見了,騰出的一塊空地。
“這地方等天暖和了,可以開墾一下種點菜,周圍一圈鋪好路,剛好山上人的演練平時挪到這個地方。不顯眼地方也夠大!”
這樣規劃也還不錯,秦茳滿意的點點頭。
兩處稍大的院子,正是之前程義和馮源的兩所宅子,沿著這兩所宅子橫豎整齊的蓋了十來間房子,整個寨子看上去工整的很。
馮仁領著兩個人朝裏麵走介紹著:“大當家的宅子自從牛三之後一直空置著,我覺得這裏也隻有小先生您有資格住,房子雖然沒住人但是每天有人打掃。哦,柳伯家的院子也沒動,那不是院門一直關著。”
“我想去看看……”柳煙兒伸出小手拽了拽秦茳的袖子。
“好,你去吧。待會我過去找你。”
秦茳跟柳煙兒說話的時候,聲音很輕,眼睛裏看著柳煙兒都是關心。馮仁低頭笑笑,假裝沒有看到。
程義宅子旁邊是馮源的院子,現在進進出出的人忙碌著,看到秦茳和馮仁忙停下腳步打著招呼。
"你們忙你們的。"秦茳擺手示意眾人,眾人應著才有按照原來的軌跡做沒做完的事。
“這院子現在當山上人的食堂,學堂。除了每天的操練,就是在這院裏吃飯,和山下輪流來的先生講講課用。”
秦茳邁步走進院子,一件廂房改成的偌大的廚房裏,升起的炊煙,灶上冒著香氣,裏麵的廚工忙碌著準備大家的夥食。
“平時你住哪?”
“以前住哪還住哪,自己的帶慣了的地方,住著舒服點。”馮仁笑的竟然有幾分靦腆。
從這院出來,又來到程義的院子,程義的院子比較大,前院的房子剛好可以用來這一兩天的訓練。
來到後院,頓時秦茳感覺有些冷清,房間裏的擺設似乎從來沒動過,這讓秦茳莫名的有些淒涼的感覺。他這個人,算不上迷信,但也總覺得這宅院不太順利。
“回頭,你把這房子裏的家具都搬走,沿著牆放上書架,房間打通了,中間放上桌子椅子。”
“小先生要將這裏改成書房?”
“嗯,圖書館,或者閱覽室,外麵院子以後當學堂,把吃飯,學習的第兒分開。”
“那,那你來了住哪?”
對啊,自己住哪?之前的那個小院子也已經拆了,那地方在整個寨子裏最靠後,現在放著兵器架,訓練用的爬架,紮步子的莊子,練氣力的大石頭。
“你還怕我沒地方住?”秦茳笑著走出院子,回手攔住跟著的馮仁:“你忙你的去吧!”
馮仁立刻會意的笑笑:“那我就安排午飯去。”
“山上的糧草還夠嗎?”
"那些倒是夠的,就是沒有山下那麽豐富罷了。"
“山上人都下山,李平那邊已經安排好了,跟著李平抓緊把學堂蓋起來。至於夥食,保證讓你們貼夠了膘兒。”
秦茳在馮仁的胸前捶了一拳,本來用力不大,卻見馮仁捂著那胸口眼圈一紅。
“咋了,我沒使勁兒啊,你不是要碰瓷吧?!”
“不是,不是,風大有沙子,那我先走了。”馮仁用袖子擦了下一轉身。
“你忙去吧,天黑前回來,這些天山上的人還得你安排照應著呢。”
“知道了……”
柳煙兒聽到門外說話聲走出來站在秦茳身邊:“狗子他怎麽了?”
“不知道,可能是風吹了眼吧。”
秦茳怎麽知道,對於馮仁來說,他那一拳好像兄弟間的嬉笑打鬧就對他來說是多麽的可遇不可求。他是真的感覺到,秦茳開始拿他當作自己人了,這一拳雖然不重但剛好捶在了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