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好鋼用在刀刃
柳煙兒的那點小心思怎麽能逃過秦茳的雙眼，見柳煙兒搖頭似乎又斷絕了念頭。秦茳笑了笑，指著窗外廂房的方向：“你要是不高興，回頭我找機會給她們送回去就是了。”
柳煙兒臉一紅，連忙擺手：“公子誤會我的意思了，事關名節既然已經來了還是留下吧。那個小葉年紀小性子直倒也沒什麽惡意，隻是小茶好些心思多了一些。”
秦茳也吃的差不多了，漱了口又擦了擦嘴角站起身來：“將心比心，他們畢竟在猛安府那麽多年，初來乍到又前途未卜多給些時間，將來若是他們兩個能跟你好好相處你也多了幫手。”
回頭看了一眼柳文元，柳文元彷佛根本沒在關心這一對小年輕在說什麽，隻是低頭慢慢的喝著湯。
“柳伯，那我就先回去了，今晚還要和李平商量一下過幾日攻山的細節。”
柳文元嗯了一聲，秦茳也沒多說邁步出門，柳煙兒在他身後輕輕關上門。
出了房門下了台階，左邊的廂房裏住著小石頭，自從他腳受了傷柳煙兒就把他安排在這院子，現在傷勢已經好了，便成了煙兒和柳文元的小跟班。現在房間裏黑著燈，雖然小石頭在這院子裏住，但吃飯的時候他總愛跑到大虎二猴那邊去湊熱鬧。
右邊的廂房裏住著猛安府送過來的小茶和小葉，現在房間裏還亮著燈，透過窗紙兩姐沒的倩影映在窗戶上。兩人正坐在桌前，手裏拿著針線不知道在縫製什麽，那影子偶爾湊近接著傳來輕輕的低語和笑聲。
秦茳覺得，或者這就是這姐妹的緣分和福氣，雖說世事難料，但自己已經知道幾年後金國滅亡，至少這對姐妹可以少些磨難，而自己能幫他們的大概也就這些。至於說道將來納妾共處一室，秦茳還是自嘲的笑笑。
邁步朝外麵走，第一進的院子裏是柴房門房，繞過影壁就能看到門房裏還點著燈。和裏麵院子不同，裏麵燭燈高照，外麵影影綽綽的油燈在桌子上映著豆大的光亮。但這絲毫不妨礙屋子裏熱熱鬧鬧的，走到窗下就能聽到大虎二猴的說話聲。
“我覺得小先生就是有些不公.……以前狗子那麽對他，他還給他取了名字？”氣哼哼的是二猴的聲音。
大虎的聲音聽上去憨厚一些，“你知道什麽，順子哥說這就叫一視同仁！”
“為什麽要一視同仁，人就要分親疏遠近，我覺得咱們就比狗子馮源和小先生親近些，小石頭你說是不是？”
“嗯，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小先生對咱們好，還救過我的命，他對誰好是他的事我做好我的就行了。”
“好像也有道理啊。”燈光下二猴撓撓頭。
“你猜小先生會給咱起什麽名字？”
這幾個小子真當回事了，回去得趕緊想想這事兒，他一轉身又回到院子裏，走上台階剛要敲門聽到房間裏柳文元和柳煙兒的對話。
“你若是當初肯雖何大夫回臨安，至少韓氏後人沒人會加害你，現如今南朝痛恨金人都念當初韓相抗金事跡，或者今上也會親自給你許下一門如意的親身以後衣食無憂。”
“爹，您說什麽呢。我不願意當什麽韓氏後人，再說，秦茳也挺好。隻是我擔心我們的身份。”
“這個你不用擔心，雖然不在朝中但對何剛這個人我還有了解，隻要我們不曝露沐雪，我們也是安全的。”
沐雪？秦茳停下腳步。
“爹，我還是擔心，如果秦茳知道沐雪的事。”
“那事她自己的決定，這事你也不要對秦茳說，我覺得沐雪這樣做對你也好。”
“這樣我心存歉疚.……”
“傻丫頭，歉疚什麽？你爹我這眼裏可是不揉沙子，那沐雪對秦茳頗有好感，若是她真的願意回來，爹我該替你擔心了。”
“擔心我什麽.……我又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胡說，雖然女子三從四德，男人有個三妻四妾也沒關係，如果都像外麵那兩個傻丫頭也就罷了，沐雪的心思十個柳煙兒綁在一起也未必鬥的過。”
“誰要鬥啊，怪累的，我隻管做好公子交代的事就夠了。”
秦茳悄悄的又退了回去，這柳煙兒真是傻丫頭，心裏也有疑惑，但很快釋然。柳文元說的沒錯，沐雪的事根本步關自己的事，也事自己不關心的。這次有心事，所以走道外院的時候不小心踢到牆邊立著掃帚。
“誰？”門房裏三個少年齊聲問了句，又一同開門躥了出來！
“是我!”
見是秦茳三人圍了過來，二猴急急火火的問道：“小先生給想我們的名字你想好了沒有？”
秦茳邊朝門外走邊說道：“馮人的名字好取我希望他重新做人，你們是我嫡係的名字得慎重。”
“嫡係？什麽意思？”
“就是自己人！”秦茳拍了拍三個少年，揚長而去。
“嘿，聽到沒有，小先生說咱們是自己人。”
“我就說嘛，肯定有親疏遠近。”
少年們立刻又恢複了意氣風發，白天那點不愉快也一掃而光了。
秦茳出了柳家小院沒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在村子裏溜達了一圈，如今村子裏很多院落都亮著星星點點的燈光，順著土路朝村口走去，一間土房在入村路口。
一條狗聽到腳步聲，吠了起來，土房裏的人提著燈籠開門朝秦茳來的方向看著。直到秦茳身影走近這才招手：“小先生，這麽冷您怎麽出來了。”
“剛吃完飯，溜達消消食，今天晚上幾個人值班？”
“就我們兩個！”說話的人是王琦。
秦茳走進，跟著王琦回到土房裏麵，裏麵亮著燈，魏順正坐在爐子邊烤火。爐子上還用竹簽串著一些烤肉，房間裏香氣撲鼻。
“快坐，要不是今天要值夜，我就跟王大哥整點酒了。”魏順招呼著秦茳。
“整點就整點，我看李平這防禦做的不錯。”
“這要是等開春了灌上水，拉上吊橋，妥妥的護城河，回頭咱們加把勁修出城牆來，咱們這地方就是個小城，誰也別進來嘿嘿！”魏順撕下一口肉笑著狼吞虎咽。
“拉倒吧，那得多少錢，咱們還弄城，這個小村子就成了大院子了，我猜小先生可看不上。”王琦揣手靠著著牆邊站著，笑著說道。
秦茳也笑了笑：“說的對，錢得用在刀刃上。咱們現在防的就是山上下了的，等咱們把山占了，暫時再修牆也意義不大。”
“我們可以修路啊，十裏八鄉以及附近幾個縣到我們這的路，以後要是把南岔鎮的生意鋪子都吸引到咱們這來，我們既可以靠山，還可以靠地，再占了商品貿易上的優勢，大家也就慢慢都能富裕些。”王琦眼睛亮著憧憬著未來。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還是沒在刀刃上。而且時間怕是不夠了。”
秦茳心裏多少有些遺憾，如果不是趕上這個時代他能做很多的事。囑咐了王琦魏順，今晚對狗子放行，秦茳又跟兩人商量了下具體攻山的計劃這才回去自己的小院。
臨近子時，村子裏恢複了平靜，靜謐的月光下一條黑影閃進了秦茳的院子。那身影一直來到秦茳的窗前，輕輕的敲了敲窗子。
房間裏麵秦茳咳嗽了兩聲。
“小先生，那我走了！”外麵是馮人的聲音。
“自己小心點！”屋裏秦茳囑咐道。
隻有嗯的一聲，接著黑影出了院子，順著出村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