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人非聖賢
秦茳正和柳煙兒在房間說話，他一邊點頭一邊聽著柳煙兒如何安排小茶和小葉，神情露出欣慰和讚許。
“真是辛苦你了。”拉起柳煙兒的小手，秦茳輕輕的拍了拍。
柳煙兒紅著臉手卻沒縮回去，隻是低著頭含羞的笑笑：“這算什麽辛苦，能幫著公子把事情做好，也不會辜負公子的重托。”
重托？秦茳哈哈笑了笑，放開柳煙兒的小手，他怕自己再不放開的話真有些會把持不住。
自從知道柳煙兒的身世之後，秦茳心裏彷佛豁然解開一個謎團，之所以以前就覺得柳煙兒不像一般山村的女孩，大概也和她的身世有關。
即便是柳文元這麽多年，自己隱藏著身份，也不敢過多教柳煙兒讀書識字，但終究是有過功名的人，用現代人的話說素質方麵的教育不會太差。
想了這麽多無非也是對自己的心裏暗示，自己的選擇沒錯，相對於秦茳這個少年的柳煙兒是最好的選擇。
但終究自己是過來人，他要給這小丫頭一個安穩的未來，就不能現在讓她承受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痛苦，所以秦茳忍了再忍，終於把前世某些欲念的經驗都壓了下去。
看到秦茳鬆開自己，柳煙兒略帶惶恐和疑惑的神情看著秦茳，在她眼裏現在的秦茳已經不是那個當初上山的毛小子。雖然柳文元總有些擔心秦茳的孩子氣，但柳煙兒的眼裏通常看到的是秦茳眼中的深邃和成熟的柳文元一樣的神情。
尤其是當秦茳把那麽大一筆財富擺在自己麵前的時候，柳煙兒感覺到的是一種難以言表的誠惶誠恐，這種情況下她有時候會自己觀察秦茳的深怕自己會做錯什麽。
“哦對了，這次高歡帶著福生酒樓夥計都回來了一些，說是公子說的讓他們放年假，有家的都回家了，沒家可回的都來了咱們這裏，一共五個人，給安排了一處院子。另外福生沒有進賬了，之前的糧草也都分發完了，我就從洞裏拿了些錢兩，這些我都有記賬.……”
柳煙兒說的時候，用手撚著自己的衣腳好像狠緊張的樣子。
秦茳將她的神情看在眼裏，笑著安撫她道：“這些事你安排的很好啊，以後用錢的事不用跟我說，我信得過你的。”
“嗯，公子，我隻用了一點點。”柳煙兒露出一絲孩子氣，用手指尖捏著：“那麽多錢，啥時候能用完啊，看的我都有點發愁。”
這話倒是把秦茳逗笑了，他用手輕輕的戳了戳柳煙兒的鼻子尖：“想用光？那好辦，我很會敗家的，回頭修起圍城招兵買馬，自立為王，打上幾幾年的仗，打贏了請叫我秦王，打輸了就叫我秦某。”
“不是不是，煙兒不是這個意思，煙兒的意思是說，公子雖然有很多財富，但是隻出不進早晚坐吃山空，好在這些如果眼前維持這樣也夠咱們吃幾世了。”柳煙兒紅著小臉解釋著。
秦茳慢慢抿了一口茶：“隻出不進隻是暫時，但咱們也不能維持現狀。”
“那公子有什麽打算？”柳煙兒眨著大眼睛問道。
長遠的打算秦茳還是有的，蒙古的入侵金朝的滅亡，這裏將會經過戰火。到時候生靈塗炭，想保命或者讓自己身邊的人活得好些，南下是唯一的選擇。
這麽多人，如何出關，到了南方怎麽生存，這些財富又如何轉移，這才是秦茳現在最關心的事。
可是這些話不能對柳煙兒說，說了也隻能讓她擔心，畢竟還沒過年之前她隻有十七歲。
秦茳沉吟的一下：“打算嘛，先拿下寨子。”
“寨子？程家寨？”柳煙兒眼睛微微發亮。
“我就不信，小先生能信你？！”窗外一陣吵吵嚷嚷。
“你們幾個別吵了！”是魏順的聲音。
柳煙兒剛剛和秦茳挨著坐著說話，聽到院裏的聲音急忙站起身來，整理了下發髻走到門邊：“順子哥，出什麽事了？”
打開房門一看院子裏站了七八個人。
“秦公子在房間裏，你們進來說吧。”
李平和跟來的人，剛才一直攔著打架的三人，看見柳煙兒，三個人也老實了。李平行禮道：“煙兒小娘子，我們就是看著他們三個別鬧事的，人送來了我們就不進去了。”
“那也好，你們跟我進來吧！”柳煙兒讓進魏順，狗子，大虎和二猴。
秦茳已經在客廳端坐，眼前大虎臉上一道抓痕，二猴頭發也散亂的，狗子就更慘了點，雖然沒有鼻青臉腫但明顯臉上也有傷衣服也被扯破了。
“怎麽回事？”秦茳沉下臉看著魏順。
“不關我的事啊，我讓大虎二猴叫狗子來，來了就都成這樣的了。”魏順撓著頭憨憨的一臉茫然的解釋著。
秦茳心裏也猜到幾分，以前在山上他們相處就不好？，馮源狗子來了之後幾個小家夥心裏憋著氣，這一架是早晚要打的，卻不知道這次的導火索是什麽。
他將目光在三個人臉上掃過，三人急忙低下頭。
“大虎！你說！”秦茳指著大虎說道。
“小先生，我們就是去叫他，他就跟我們打起來了。”
“二猴！”
“大虎說的沒錯，是順子哥讓我們去叫他的。”
秦茳沒有喊狗子，而是看著他。狗子一抬頭一臉的委屈，還有幾分倔強：“因為他們叫我狗子！”
聽到這話，秦茳心裏竟然有那麽一點感動，自己從來沒想過要為人師，為人師表，跟沒什麽抱著決心要渡人的念頭，之所以他給狗子個名字去救他，無非是想著下一步可以讓狗子潛入山寨。
但這一刻，秦茳忽然有那麽一點點的成就感，他神情嚴肅的點了點頭：“所以你就動手了。”
“‘是！’”狗子低下頭。
“打的對！”秦茳猛然說道。
魏順，柳煙兒都瞪大眼睛看著秦茳，大虎和二猴也覺得委屈：“小先生，您怎麽向著他？！”
秦茳並不太願意教別人做人的道理，但此刻他還是得說：“人得自己拿自己當人看，我說過以後他的名字叫馮人，那就是要讓他做人。”
“可是，可是，他以前做錯了事？！”二猴還不甘心的問道。
“誰都有可能做錯事，你們也一樣，馮人以前做錯的事就是跟錯了人，你們怎麽保證跟著我就是對的？”
大虎和二猴互相看了一眼低頭嘟嘟囔囔的：“小先生怎麽可能錯.……”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不管是你們兩個，還是魏順和煙兒，你們都記住，不怕有錯，錯了就要有擔當，我會給你們改正的機會。”
大虎撇著嘴：“那他怎麽改正才算？”
“馮人會改正，而且會幫我們奪回山寨將功補過。”
“我？”馮人自己也有點不敢相信，他指著自己的疑惑的看著秦茳。
“對！就是你。官涔山也是我們這裏的屏障，程家寨住著牛三那些人，將來咱們也不得安生，必須將寨子拿下來。馮人，你有沒有膽子去做。”
馮人看了一眼大虎和二猴兩個少年對他不屑的目光，一挺胸脯說道：“小先生你說吧，我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