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麵冷心熱欒玉
“生死由天，過駒間往事成煙，隻有一棒黃土墓碑訴事其中故事幾何，今日看了各位比試我深受觸動，有感而發作了一首新詞，請大家鑒賞指點”
李攀說完學瑛朝男子福了福，禮完大大方方轉一圈展示，同時帶著陽光笑容，讓別人看了感覺很親昵。
那笑容就似如沐春風，體態似隔壁二小無猜，讓瑛朝的女人感覺不是天上的星星，而是地上的一朵太陽花，迎風朝展，誰都可以看誰都可以貼近誰都可以摸的到。
女兵們看見從高台上躍下個一襲白衣清甜男子，都一時有些看得發愣，以為還要鬧什麽妖蛾子，像之前冷豔女人一樣打自家將軍的臉。
猜測議論間，聽到帶磁性聲音和接地氣動作，這才明白過來不是上擂台找茬，紛紛對這個英俊男子抱有極大好感。
“將軍，你這個女婿很落落大方嘛！身材也修長，就是偏瘦弱了一些”有統領認真說道
“聽說詩詞歌賦也有二手”知情的人插口道
“在男子當中屬於奇人了，做女婿絕對是萬裏挑一”其她人紛紛羨慕說著
潯陽侯趙英廷聞言心裏很得意，這個女婿聲名鵲起時就用趙家暗衛調查過，似乎是一個才思敏捷詞家，會編調曲子，靈秀之氣驚人。
而且身份簡單，雖然說來路不明，但都不叫事，就算他鄉下娘子尋過來趙家也能壓下去。
另一邊的大皇女注意到落在擂台上的人，當認出李攀後，興趣更大了，俗話說的好，距離產生美。
上善若冰沒聽過他唱詞賦，但通過那幾首好詞、遊子吟此詩可以看出這人內心豐富，作出的詞和詩極具靈氣，通俗易懂朗朗上口，是一個好詞家，算得上是不可多見的男人了。
反正她養在府裏的麵首就沒這樣的人，那怕是名動上京的魅官譚公子都稍遜一籌。
邊上趙大小姐對這個李小郎君也蠻有好感，儀表堂堂，氣質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畫中公子，說話也溫潤如水，別人聽了念念不忘。
李攀長袖一甩，神色一肅步子邁開，帶著笑意向四周朗朗道
滄海一聲笑
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
隻記今朝
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
天知曉
江山笑
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世幾多嬌
清風笑
竟惹寂寥
豪情還勝了一襟晚照
蒼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此詞喚作《滄海一聲笑》”
李攀擲地有聲朗完解釋道，說完不在擂台上逗留，果斷回到原來的地方。
似驚鴻一瞥，給眾人剛才的驚豔感隻是錯覺。
趙英廷回味著豪邁蕩氣回腸的詞，見女婿回來了，溫聲道“總是能給我意外和驚喜，你鄉下的娘子就忘了吧！留在趙府綾羅玉食隻是等閑”
李攀聞言沉默以對，這不是廢話嗎！他去哪裏都有人盯著，想走也走不了啊！
隻能抱緊伯母這根粗大腿，為自己活得舒服一點，無非就是吃好睡好，不被人欺負，其他的也不再多想了。
而且大樹下好乘涼，用應景的話來說就是，我不想努力了，想鹹魚一下。
身後的段顏周昭目視前方一本正經的樣子，二人臉上大家也看不出過多變化，但二人餘光頻頻看向李小郎君身上，那飄忽不定的眼神，顯然是出賣了二人對潯陽侯女婿有想法的事實。
看到二人變化的李攀對二人露齒一笑，段顏瞧到也回了個壞壞的邪魅一笑，周昭見二人眉目傳情，不由很是擔心看了看大家。
趙英廷向下麵壓了壓手，井然有序的土兵立刻停止了議論那一首詞，而是寂靜無聲看著高台上的自家將軍。
顯然是詞雖好，但在武將土兵們心中占不了多大份量，隻不過是飯後茶餘時間的談資而已。
“每日必勤學苦練，到了上陣殺敵那日就能建功立業”
趙英廷哄鍾一樣聲音四散開來，得到了全部士兵的高聲回應，其身後的統領們也是整齊站了起來，看著將軍身影肅穆聽著。
而站邊上的李攀感覺他成了局外人，隻能安靜看著這一幕，同時心裏很疑惑，這趙家的軍隊不是一直駐紮在潯陽城嗎？況且又不靠近邊境，怎麽上陣殺敵啊？
雖然疑惑，這會兒又不能出聲影響潯陽侯講話，隻能將好奇埋在心裏，下次再問別人。
餘光看到潯陽侯掌控全場威風凜凜訓話，李攀還是被伯母吸引住了，眼睛閃過震驚。
雖然按地球的話來說趙英廷是一個女流之輩，但那說話神情實力都很強硬，不過，似乎對他倒是挺和顏悅色。
“李小郎君該走了，將軍要忙公務”欒玉小聲說道
“嗯！”
李攀應著跟欒玉下了高台，並找回神情不安的兩個小跟班，紅杏小基，同時餘光好奇看著方陣解散，發現這些人跑動間很有規律，一會就撒了大部分人。
“我回營房換身便服，等會兒就可以回趙府了”欒玉走著解釋道
李攀點點頭算是回應了，欒玉帶著眾人走進了一個大廳，上麵寫著“五虎節營”四字，而進了裏麵人更多，大多數都是文案人員，顯然是其她武官是去北演練場了。
一杯茶功夫，欒玉交代完卸任一職的事情，換上一身純黑色的束腰服出來了，和之前帶護甲的紅色戰襖完全換了一個模樣，終於有了一點女人的青麗，但那英氣麵容和手上拿的長刀，走動間又顯得很淩曆，旁人一看了就知道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出了軍營外，李攀笑著道“你這身衣服真好看，穿在身上顯得很高挑，跟剛才紅色那身帶護甲衣服相比好太多了”
說完點了點她手臂上隆起的肌肉，感覺硬梆梆有彈性，顯然是某人平時沒少鍛煉。
欒玉聞言抿起嘴唇點了點頭，神情間若有所思，這李小郎君難道喜歡這種打扮？想一會後調侃道“以前我不懂將軍為什麽怎麽護著你，剛才知道了，原來你文采斐然”
說完眼睛閃過異彩，以前他認為李攀就是個好看花瓶，最多那不同瑛朝男子氣質吸引人，其他的也沒什麽了。
幾人又回到熱鬧繁華的大街上，由於今日是秀才考舉人試的日子，潯陽城比往日更熱鬧，人也多了好幾倍。
李攀看到紮在稻草人上的糖葫蘆，不自覺舔了一下嘴唇，這糖葫蘆外麵沾上蜂蜜和糖包漿，外甜裏酸很可口，上次他就和二丫吃過。
“大娘！這一束怎麽賣啊！”
“哎喲！怎麽英俊的小郎君，給五百文便賣與你了”賣糖葫蘆的健壯婦人熱情說著
李攀聞言並不覺得貴，這大娘是個實誠人，這一束下來有一百多串，當飯吃都可以，隻是他從衣領口摸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沒帶錢。
欒玉見狀猜到了什麽，嘴角抿起一個弧度，主動從領口裏摸出個小銀錠遞過去。
李攀接過遞給大娘，聲音卻留了下來“月例錢有了就還你”
大娘拿過銀子，手上那束冰糖葫蘆也送了過去，同時咧嘴問道“後麵那個是你娘子吧！站一起真是一對天生壁人”
欒玉聞言眉毛揚了揚，嘴角多出一襪笑意，顯然是賣冰糖葫蘆的人說的話她愛聽。
雖然潯陽侯女婿不是她相公，但喜歡的人別人給聯係在一起，心裏還是覺得甜，特別是將軍女婿這個身份，偷偷摸摸占些便宜欲罷不能。
“大娘你說錯了”
李攀解釋著，接過散銀放衣領裏，同時拿下幾串冰糖葫蘆分給三人。
“謝謝李大哥”
紅杏小基第一時間接過，欒玉遲疑一下還是拿了過來，其實她並不愛吃這個，但他送的不一樣。
眾人街上走著，除了欒玉目不斜視帶路，剩下三人東看看西看看，甚至在賣小玩意的攤位前駐足玩賞一番，欒玉便會停下等侯。
“這個木釵好看，李大哥你頭發長了也該束一下！”紅杏拿著個木釵比劃說著
李攀聞言看了一圈周圍瑛朝男女，發現他們都是頭發束起來固定住，不像自己撥頭散發。
“那買一個吧！”
說完將身上的銀子都給了紅杏，叫她幫買，同時想著自己束起來頭發是不是和古代公子哥一樣有型。
“不束起來也好看，黑絲如墨，看到半張幹淨的臉，如夢中看到的那個人”欒玉旁邊紅著臉插口道
李攀聞言想了一會才明白什麽意思，這欒玉喜歡遮遮掩掩風情，說通俗點就是單純不食人煙的人。
“你幹什麽你？”小基用冰糖葫蘆指著一個女人呔道
“多管閑事”臉上刀癮女人不爽罵著
“這個人剛摸了一李大哥後背”小基氣憤解釋著
李攀從攤位回個頭奇怪看著這個帶刀疤的女人，攤位人多擁擠他也沒在意誰碰了，聽小基一說才知道。
“那隻手摸了”欒玉麵無表情問道
“怎麽？想動粗啊？”
刀疤女人見狀調笑道，她說話間警惕著，顯然是江湖走多了，應變能力豐富。
“是沒拿刀那隻手”小基毫無懼色說著
欒玉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冷著臉大踏步上前，突地抽刀將刀疤女人一隻手砍掉，頓時鮮血噴灑了出來，濺到近一些人的身上都是。
瑛朝圍觀的人看到事情鬧大，紛紛讓開了一些，而遠處的人見有熱鬧可看都圍了過來，將賣小玩意的攤位堵的牢牢實實。
刹那間發生的事情李攀震驚了，看著空中斷手上下翻飛掉到一邊，暗歎瑛朝女人真暴力，不就是被摸了一下嗎！也不至於砍掉別人一隻手啊！
而且那血濺到他衣服上很是顯眼，其中血腥味讓他想到了倚雲樓那一幕，胃裏頓時翻湧，剛才吃的冰糖葫蘆差點吐出來。
“你你你，趁老娘不備偷襲算什麽英雄，有本事真刀真槍幹”
刀疤女人疾言曆色說著，身體卻拉開了距離，同時腳尖一點將落地上的長刀挑起，完好無損的手瞬間握住了刀柄。
“這是什麽情況？”剛來的人紛紛問道
“這人占那位小郎君便宜，估計他娘子見著了不肯善罷幹休”知情的人解釋著
“漬漬漬，怎麽英俊的小公子，如畫中人一樣，怪不得這位姐姐冒險下手”另一撥江湖人調侃道
刀疤女人忌憚看著欒玉，即使手上的血流個不停也沒敢分心，而是緊緊盯著對麵。
“嘴上逞舌之人，怎麽不敢上來？”欒玉好笑道
周圍人聞言爆發出一陣哄笑聲，紛紛對其指指點點，沒一個同情刀疤女人，顯然是調戲別人吃了虧，不值得可憐。
另一撥江湖人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取笑著刀疤女人，甚至慫恿她上去和對手一較高低。
其實大家看這情況都明白，刀疤女人明顯不是黑衣女人對手，叫她上去不過是送死而已。
刀疤女人讓周圍臉人激的青一陣紅一陣，有心上去結果了對手又不敢，剛才手讓削掉她都沒反應過來，可見對麵不是個善茬，甚至功夫比她曆害。
“我是池州封一樹青，那位姐妹幫搭一下手，等結果了這無恥偷襲之人，我請大家喝酒”刀疤女人向旁邊江湖人說著
另一撥江湖中人聽到刀疤女人報出名號，紛紛討論道
“你是池州封家的人？”
“聽說封家家主封一聞也是個仗義疏財之人，對道上江湖兒女們最是好客不過”
“幫一把吧！就當結一個善緣，等那天路過池州也能厚著臉皮上門叨擾一番”
“對對對！是該幫一把”
看後續發展的李攀見圍過來一堆桀驁不馴帶兵器的人，似乎隨時能街上火拚，手一時有些發涼。
瑛朝待久了他可是知道這裏的女人很暴力很野蠻，操作相當凶猛，像自帶暴力屬性傾向，話不投機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分分鍾鍾見血出人命。
欒玉看到李小郎君臉色發白，主動安慰道“這十幾個人不值一提，等會動手你離遠一些，省得血髒了你身上”
“哦哦！”
李攀對欒玉的叮囑沒多大信心，這雙拳難敵四手，要是出了意外，欒玉估計得讓人砍死。
“聚在這裏幹什麽？想鬧事啊？當緝捕司沒人了嗎？”
遠處跑來一隊帶樸刀漁叉衙役喝罵著，近前更是對一幫江湖人拳打腳踢，隨後驅趕一起綁了起來，那一撥江湖人看到衙役如老鼠見了貓，再沒之前桀驁不馴。
“欒統領在這啊！”
緝捕司女頭頭眼尖，一眼就認出身材高挑欒玉，畢竟潯陽城說大不大，權貴家的人都認識。
“嗯！這幫人牢裏多關照一下”欒玉額首說著
旁邊的李攀聞言，不由很無語，這欒玉很厚黑啊！關進大牢還要整一下。
“走吧！該回府了”欒玉細聲說著
回去路上，李攀勸道“下次別這樣了，萬一衝突起來你讓別人砍死，我一輩子不安”
欒玉聞言不至可否，而是岔開話題道“下次我送你一支玉釵束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