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擂台
李攀詢問道“你的是家傳箭法嗎?”
段顏看到這雙期盼眼神,再瞧見他認真捶腿樣子,心裏一熱,抿嘴回道“對!是祖上傳下來,從上一個周朝到現在有六代了”
周昭見同僚和將軍女婿聊的趣味相同,放鬆下來,並攏的腿伸直,用餘光頻頻觀察二人。
李攀想到什麽,打聽道“我想經常來軍營裏練射靶子,你有辦法嗎?”
段顏聞言歪頭想了一會,遲疑回道“有統領帶著可以,最好弄個有編製身份,其他辦法是行不通,崗哨查的很嚴”
李攀想了一會,覺得還是在欒玉身上下功夫才行,上次他過來,欒玉隻是出示腰牌就被放進去了。
段顏看到李小郎君沒後續動作,主動貼過去用長袍作掩飾,用腿不停磨蹭他蹲下來身子,見李小郎君望過來,抿嘴邪魅一笑。
周昭看到二人眉目傳情搞小動作,既驚歎於同僚膽大包天,眾目睽睽之下竟敢撩撥潯陽侯女婿,讓一心練武不問世事的她內心很震驚,同時心裏怦怦跳,生出一些異樣壞心思。
李攀任由她動作,見怪不怪了,這大瑛朝女人都有幾個心眼,而且按地球觀念不知誰占誰的便宜,但以瑛朝風格來看,顯然是女人們在占便宜。
段顏喜歡小郎君安靜性子,不像別的男人,讓非禮了激烈反抗大喊大叫,甚至以死來證明忠貞清白。
二人說話間,第二輪比武開始了,擂台主持人高聲喊道“第二場黃子奚對林允兒,分別來自雲景堂、驍騎衛,實力都是二段中上”
擂台主持人說完讓了開來,同時鼓手敲起大鼓,給予助威增加氣氛,台下就位的二人幾乎同時落在了台上,相互抱拳行過禮後,先後腳地上一點,人像疾飛的箭射向了對手。
李攀看到二人是使拳高手,就知道是主辦方故意安排,顯然為了公平公正。
二人快速交手數十下,拳頭打在胸口砰砰響,跟打在一個缽上一樣,聲音回蕩在擂台四周,顯然二人是下了狠手。
李攀聽了牙齒犯酸,這兩人打的都不痛嗎?難道是練了類似鐵布衫一樣的功夫?不過一陣子後他就不這樣認為了。
二人交手幾十招後,鼻青臉腫劇烈喘息著,拳頭也是打破了,殷紅的血液不停滴落擂台上,結果半斤八兩,誰也沒占到太大便宜。
對峙一陣後,林允兒率先進攻,過程中耍了一個心眼,仗著身子嬌小虛晃變換位置,等對手毫無防備貼近過來,在其側翼打在心窩位置,使人麻痹使不上力氣,隨即繞到後麵,反抓住黃子奚雙手毫不留情擰斷,在將兩條腿錯位踩斷。
黃子奚被一套組合拳打蒙了,傳來痛感讓她不住慘嚎,血沫從嘴巴溢出,身體不停抽搐著,攤在擂台上像坨肉一樣。
台上的人和圍觀的士兵見這一幕寂靜無聲,前一場自己人比武,還能說是看熱鬧,現在立刻出人命了。
李攀看到手腿骨從鮮紅肌肉中刺出,身體有些發冷,這個叫林允兒看起來有憐惜欲,像大蘿莉麵容,沒想到下手這麽狠,真是人不可貌相。
趙英廷見手下一敗塗地,歎息一聲閉上了眼睛,對侍衛揮了揮手示意抬下來。
段顏小聲道“這個黃子奚以後廢了”
周昭聞言冷笑道“平時麻痹大意,還以為過家家呢!現在讓打成這樣怪誰?”
段顏深以為然,以前黃子奚在娘親羽翼下活得沒心沒肺,這一較真就反應不過來了。
而且黃子奚練功也不是多麽上進,靠餘蔭才勉強接上統領一職,大家說她二流中上水平是抬舉了,實力一試便露餡。
李攀見二人沒兔死狐悲之感,心裏歎息了一聲,同僚尚能鐵石心腸,真正印證了一句俗話
慈不領兵打仗
雖然二人處事方式挑不出毛病,但令人寒心啊!
周昭見捶腿動作停了下來,欲言又止想說點什麽,但也沒好意思催促。
段顏心細瞧出些來,樂嗬嗬說道“向來刀槍無眼,傷著了隻能歎實力不濟,怪不著旁人”
周昭聞言一動,這個將軍的女婿似乎是個善心之人,不忍看傷極人命,是個極好的夫君,能夫相教子,而且這樣的人還很貼心,當差回來了能吃上夫君準備好的熱騰騰飯菜。
李攀覺得有道理,像極了一句話裏麵所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要怪隻能怪技不如人。
段顏抿嘴認真說道“等會兒去我帳篷裏,我教你騎射”
李攀聞言相當驚訝,他站著射都蹣跚學步,這馬上射箭此不是步子太大了?不過遲疑一會還是應下來,因為學到真本事的機會可不多,自上次被打了後腦殼,他就有一種急迫感,這種事情應該還會發生。
而且技多不壓身,再說他現在學習和記憶力驚人,有青蒙珠子傍身,每一天身體潛能都在增加,不好好利用浪費了。
周昭內心掙紮了一會,紅著兩隻耳朵脖子,也學著同僚占起濃眉大眼小郎君便宜,用雙腿偶爾夾住捶腿的手磨蹭,然後快速鬆開。
幾次下來後,她發現眉清目秀的小郎君並無掙紮樣子,甚至還很配合,自己一夾他就停下來捶腿,一鬆開就繼續捶,喜悅下夾的時間更長,舍不得鬆開。
周昭沒敢看蹲著的他表情,而是左顧右盼,和同僚說話也有些不利索,不像平時毫爽的自己。
擂台主持人高聲喊道“第三輪比武開始,洪斌對何留香,分別來自飛鶴堂、驍騎衛,實力都是二段”
說完讓到了一邊,叫何留香的男子在地上借力一點,在空中打了個旋,穩穩落在台上,配合一身白衣四揚,冷然麵容,劍眉星眸神情,頓時引得大頭女兵一陣騷動,顯然是氣質驚人。
上善若冰看到最寵的貼身侍衛吸引夠了眼球,心裏很是得意,她並不擔心會折損在上麵,這個侍衛有兩手功夫,實力驚人,屬於二流巔峰水平。
李攀看著這個氣質不比他差的男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特別是那細腰,剛才打著旋也不怕腰閃著了。
段顏拿台上那人跟李郎君對比,發現台上那人除了肅殺氣質可圈可點,樣貌肌膚都比不上李公子,也不知李小郎君怎麽保養,竟然還有淡淡體香。
如暗香盈袖,不仔細聞還察覺不出來。
洪斌看到同僚為對手鼓勁,心裏極度不舒服,拿好隨身兵器流星錘大踏步上擂台,他決定給對手一點顏色瞧瞧,而且小白臉瘦弱身子肯定經不住自己一錘。
何留香看到對手上了擂台,規規矩矩抱了一下拳以示尊重,洪斌敷衍回了一下禮,接著舉起流星錘砸過去。
何留香見狀皺了一下眉頭,這人是不是不屑於自己?看到對手氣勢洶洶衝過來,他嘴角泛起了一個嘲諷笑意,鎦釘扇迅速打開戒備著。
洪斌看到對手不屑笑容,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氣炸了肺,握緊了流星錘加大力氣灌注進去,決定給小白臉上一課,讓他知道人不可貌相這詞。
李攀見自己這邊人似乎有把對手砸的腦漿迸裂姿勢,竟然沒太大感覺,顯然是鄉下野豬咬死人和倚雲閣人命如草芥那一幕給刺激著了,現在並不覺得害怕。
何留香對落下的流星錘皺了皺眉頭,趕緊避開鋒芒,等再次揮舞過來,用鎦釘扇骨硬接下了,同時二指如劍點在對手胸口。
洪斌被點著蹬蹬後退了幾步,胸口一陣氣悶,猜測肯定是受了內傷,心裏狂怒,感覺將軍麵前落了麵子。
再次舉起流星錘一躍而起,用成名招式,五雷轟頂,幹脆一次性把對手給解決了。
何留香看到對手蓄勢一擊,錘子還伴有五種不同轟轟回音,攏人心神,心裏不由一驚,已經開始後悔了,剛才就應該將其趕下擂台,現在失了先機,隻能硬扛。
洪斌舉著流星錘落下的時候獰笑,知道對手死定了,繡花枕頭,在實力麵前都要被輾成渣。
何留香趕緊變換位置,卻發現錘子如影隨行,不由呲目欲裂,知道無法躲過,幹脆拚盡全身力氣一躍而起,用鎦釘扇死死頂住落下錘子,剩下一隻手二指如劍往對手胸口射去。
上善若冰見侍衛被逼到牆角,驚駭下站了起來,同時握緊拳頭。
趙英廷和統領看到這一幕嘴角帶笑意,顯然知道這一局贏了,洪統領這一招壓箱底手段,一般人根本不敢接,隻要碰著了磕著了非死即傷,除非是一流高手才敢硬擋下來。
洪斌蓄勢一擊錘在扇子上,立刻讓鎦釘扇子暴裂開來,流星錘去勢不減繼續落下,何留香堪堪避開了頭,流星錘砸在了手臂上,頓時手臂血肉模糊,骨頭斷成粉刺。
而何留香的二根修長手指從洪斌胸膛貫穿,兩人同時慘叫一聲,等跌落在擂台上,二人呈倚角姿勢跪著。
洪斌不敢相信看著兩根手指,伴著嘴裏血線湧出,斷斷續續驚駭說著“檀家指?”
何留香不等對手再問,憤恨下一腳把他踢出去,自己何時吃過怎麽大的虧,逢人見了都要尊尊敬喊一聲四公子,今天卻陰溝裏翻船,回頭非被人恥笑一輩子不可。
“能讓你見識到檀家指,死也該瞑目了你”何留香顫顫巍巍起來,冷笑道
台上二邊的人和周圍士兵鴉雀無聲看著,實在沒想到是這個結果,本以為洪統領占了先機,肯定能贏回一局,結果還是輸了,人也死在擂台上。
李攀見怎麽慘烈收場,無言以對,擂台比武太有戲劇性,前一刻還勝利在望,下一刻也能斃在擂台上。
擂台主持人敲了一下銅鑼,高聲喊道“第二場比武驍騎衛勝出,藍隊加十分”
說完將一柄藍色的旗插在代表驍騎衛的那一方。
擂台候著的侍衛將洪統領屍體抬走,何留香也被自己這方的人攙扶了下去。
段顏沉默了一會,凝重說道“這個何留香應是二流巔峰高手,要不是粗心大意,也不至於落得這個下場”
周昭聞言皺眉回道“我對起來沒十成把握,要是分生死,還不知鹿死誰手”
說完鬆了一口氣,特別是後麵那貫穿胸口的二指,猝及防下真可能敗下陣來,雖然說她也有後手,但用不用的上還二說。
李攀插口問道“後麵是什麽手法?”
段顏抿嘴回道“是上京北靜王家的成名檀氏指,這人應該還沒有練到家,否則不會怎麽弱”
李攀聽了暗驚,大瑛朝隻有兩個異性王,現在大皇女貼身侍衛就有一個北靜王家的人,看來這些勳貴和皇室成員關係錯蹤複雜,他決定抱緊潯陽侯大腿。
再也不能渾渾噩噩過下去了,要籠絡一些人心,組建人脈關係網,為以後大浪中能護住自己周全。
上善若冰見何留香為回來了,心疼得不行,這人明麵是她的一個侍衛,暗地裏是北靜王家四公子,檀子宏,是北靜王家投靠自己名下的籌碼,甚至以後還要給一個名分。
如今落得這樣下場,回去不知怎麽跟檀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