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醜女
擱淺在河流淺灘上，李攀一聲不吭趴著。
此時大瑛朝已經陽春三月，草長鶯飛……
早上東方太陽剛升起不久，在旁邊蘆葦小路中，傳來一群嘻嘻哈哈婦女交談聲，而她們手上端有裝衣服木盤，看模樣應該是過河灘邊漿洗衣服。
前麵那個四十多歲滿臉皺紋婦人，看到淺灘露出一個上半身的人，驚呼道
“那邊好像有一個人在水裏趴著，不知道是死了還是……說到後麵聲音低下來，驚慌失措指著淺灘邊。
其她四個年齡不一女人聽到老大姐話，也伸長脖子看去，果然發現有一個人在那低頭趴著，眾人七嘴八舌借著相互鼓勁向河邊跑過去。
來到近前五個人將他圍一圈，都好奇打量著這個人，發現他衣裝古怪、白色中袖襯衫、黑色休閑褲、腳下一雙白色運動鞋鞋。
隻是他麵朝下趴著，看不清麵容分不出男女，但通過手上白色肌膚和白淨脖子可以看出來他是個驕生慣養的人，也許可能是個女子？
“紅大嬸，這人衣著好古怪，看她應該是個女子”
“俺也覺得是，衣服線條細膩像錦綢，皮膚也白暫，跟鄉下人比強大多了，就是此人身軀好高大”
“誰去把她翻過來，看看她身上有沒有好東西，有就拿出來，再把人偷偷埋掉”
“二嬸，這不好吧？萬一是那家大小姐，到時候她家裏找過來，讓發現可吃不完兜著走，非被報官抓起來不可”
“都別吵，這樣吵有什麽用，先把她翻過來看看是男是女，後麵再做打算”
眾人合力幫紅大嬸把趴在淺灘上的人翻轉過來，當看到這個碎發擋住額頭，麵龐白淨鼻子高挻俊俏的臉，大夥驚悚到齊齊後退幾步。
“這是個男人不是女人，之前看走眼”
“還用說，大家夥都看到又不是瞎子”
“好俊秀小郎君，比村私塾裏趙秀才還好看”
“誰去摸一下看還有沒有氣，順便摸摸他口袋裏有沒有銀子”
“小翠快去探探鼻子，要是人死就把東西掏出來，人活的就交給你，你不是還沒有相公嗎？老身看這個人就很適合你”
圍觀的人聽到紅嬸調侃，緊張氣氛總算鬆懈下來，爆發出一陣哄笑聲，都打趣著裏麵那個最年輕小姑娘。
叫小翠的聽到紅嬸和大家調戲言語，臉上迅速升起紅暈，但想想她都十九還沒有找到相公，都準備變老女人了，要是這個俊俏公子能當她相公就極度舒服。
抱著這種心態，她顫顫巍巍把手伸向趴著那人鼻子上，仔細感受一會確定還有細微呼吸，心裏忍不住犯起一陣喜悅，總算老娘沒白忙活，隨後在他身上摸索一會，發現除一條腰帶什麽東西都沒有。
“這個人還是活的，就是身上沒有什麽東西，紅嬸你說話要算話，這個人交給奴家”
“真沒有？這裏誰都有相公沒人會跟你爭，你再仔細點搜搜”
其她三個也聽到這話，顯然認同紅嬸說法，不約而至跟紅嬸靠近一點這地上的人，仔細檢查著這個人，眾人搜完不得不承認是真沒有貴重物品和銀子，都垂頭喪氣蹲著。
相比於其她四個人，那個叫小翠到是臉上洋溢著開心笑容，抱著地上那個男人的頭放懷裏傻樂，也不介意眾人目光。
“奴家先背他回家照顧，你們幫保一下密，不要跟別人說是撿的！回頭結婚每個人都給包個大紅包”
小翠說完也不等她們回應，丟下手裏裝衣服木盤，背起這個男人避開村裏視線，從小路吃力往家裏背去。
其她四個人眼睜睜看著小翠走遠，都有點無奈和心酸眼紅，這好東西人人都欣賞想擁有，別人有自己沒有，心裏就有點開始不平衡。
“真是便宜這個小妮子，讓她撿個大便宜，之前還口口聲聲說著怕別人報官，現在說給她當相公就不管不顧”
“她還是你侄女，她家什麽情況你不知道？家徒四壁，不撿個人當相公，以後能娶得上嗎？”
小翠二嬸讓紅大姐說得啞口無言，尷尬到全身不自在。剩三個婦女聞言也不以為意，知道她是個小心眼，見不得別人比她好的人，雖然眾人也有點羨慕嫉妒，但事情對錯還是拎得清，不像她頭發長見識短，還赤裸裸說出來。
小翠回到自己老舊茅草房，把他輕輕放到木床上，然後找來一塊布把他臉上和手腳都擦幹淨，再臉紅紅試著把他濕噠噠的褲子解下來，發現居然脫不下來，仔細打量這腰帶是有機關扣得很緊，她心裏不由大驚。
這人看著像大戶人家貴公子，身上穿著也是手感滑潤像綢緞衣服，腰帶更是設計巧妙，可以管中窺豹此人是大有來頭，也不知道到時候他家裏人尋過來，她該怎麽辦。
細心給他用幹布烘幹濕噠噠褲子，再解開上衣白襯衫扣子，看到這扣子都是白玉顏色，小翠心裏更煩惱，印證她前麵所想。
給他喂下一碗稀飯下去，瞧著他英俊堅毅的臉，小翠臉上笑容慢慢舒展開來，她覺得今晚上就得生米煮成熟飯，先占個名分再說。
已早不宜遲，安頓好他就心情激動跑到偏廳父母牌位下，點燃三支香插上去，自言自語道。
“娘爹，今天女兒撿到個如意相公，如果你們泉下有知就該高興得找不到北，但女兒祈求你們能保袥奴家和相公白頭偕相親相愛，再保袥他家人最好永遠尋不到這裏來”
說完還虐誠給父母磕三個頭，然後去準備通知親戚自己結婚，再簡單請吃個飯。
餘小翠來到二嬸家，看到她果然回來在家，正在繩子上晾曬著衣服，而她相公周正雄正在房間裏織布，那織布機器聲都傳到老遠。
“二嬸，去縣城上幫小翠買點魚、酒、糖果、新布、喜燭、和新婚紅對聯回來，那雞鴨就不用，家裏有”
說完還從腰間解下一個布袋子，從裏麵拿出她辛辛苦苦攢賣山貨銀子遞給二嬸。餘小芳眉開眼笑把十兩銀子接過來，並說道。
“放心大侄女，事情俺給你辦得漂漂亮亮，現在就出發給你收拾整齊”
“快去快回，今晚上就要用上，時間太久怕夜長夢多”
傍晚餘小翠家，二十多個人熱熱鬧鬧、小孩搶糖果爭吵聲、大人幫貼對聯、布置新房嘻嘻哈哈調侃聲，到處透著喜慶味道。
李攀被五花大綁著，感覺嘴裏也塞有塊布，全身氣血還不通暢，憋的他用鼻子大聲喘息著。
打量一圈在燭光照耀下昏暗房間，看到都是老舊泥牆汙黑地麵，跟自己小時候回鄉下看到雞舍差不多。
他心裏惴惴不安聽著外麵動靜，回憶著自己暈過去前幹的事情。那個時候李攀從太爺爺手紮和爸爸私人筆記裏看到他們發跡史，心裏一時激動難耐，沒過多準備就去到那個號稱龍抬頭古墓山洞。
雖然那古墓修建得很隱蔽，但按照太爺爺介紹路線，還是一路上磕磕碰碰尋到山洞。墓中拿出手紮記錄二半珠子，按照太爺爺說法拚上去能穿到異界還能再穿回來。
好奇心爆棚李攀，不管不顧直接拚上去，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穿到是穿過去，但可沒有太爺爺那樣講得輕鬆愉快還碰上古代大蘿莉，反而是像死狗一樣趴在河灘上，要是落在水裏更慘，說不定他都喂小魚小蝦。
想著之前事情，迷迷糊糊困倦間，聽到木門吱吖推開聲，他頓時精神一震，立刻裝木頭人一動不動躺著，心裏想著這是個什麽樣女人，之前看房間布置和身上大紅袍子他應該是被強娶。
雖然他並討厭閃婚，因為這種騷操作在現代太常見，但是也要看閃婚女人是個什麽顏值，膚淺是膚淺點，可為心裏那關過得去，總要遷就遷就。
木床下壓沉重感，他感覺到床旁邊坐下個人，似乎正在仔細端詳著李攀，氣氛沉默一會，耳邊響起一個厚重女聲。
“相公既然醒著，為何還裝睡？唐突是有點唐突，但奴家不會傷害相公”
說完手指糾著大紅色霞帔衣角，那雙能滴出水圓睜眼睛，一臉期盼看著床上閉眼他。
他聽到身子一緊，這是露餡啊！心裏打個要說腹稿，準備不再挺屍，隨即側過頭拿眼看她，這一看就將剛才準備要說的話咽下去，驚悚看著她。
這個女人太難看，臉上發黃黝黑、小雀斑、身體粗壯、這跟鄉下三十多歲村婦有得一拚。和這樣女人洞房，他表示享受不來這種福，還是換一位老兄吧！雖即換一種生硬疏遠語氣說道
“你叫什麽名字，綁著本公子幹嘛，快點解開繩子，別怪本公子對你不客氣、到時候家裏人還會找過來，你這個村婦沒有好下場”
他疾言厲色恐嚇著，又找台階下勸她別狗急跳牆，把自已給豁豁掉。
這爺爺手紮上說遇到古裝大蘿莉，精致可愛、肌膚貌美，怎麽到他就不一樣，碰上個黝黑村姑要強娶自己，天啊地啊！月老你是不是牽錯線？
她手足無措看著麵色猙獰他，又聽到怎麽嚴厲話，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說道。
“奴家叫餘小翠，公子別生氣，真對你沒有惡意，想必你現在肚子餓了吧！公子今天一天都沒有吃東西”
說完還從旁邊桌子拿過來一隻黑陶瓷碗，用另一隻黑瘦的手抓起雞腿遞到他嘴邊。他看著嘴邊雞腿，終於感受到這個叫餘小翠一點善意，隨即決定先穩住她，給她吃點甜棗，畢竟剛才還凶過她，邊咬著雞腿含糊不清說道。
“餘姑娘，謝謝你的雞腿，這雞腿燒到真好吃，能先幫本公子解開繩子嗎？”
她聽到沒剛才怎麽凶變文質彬彬，隨即眉開眼笑喂著他吃雞腿，邊放下碗用剩下一隻手解著繩子，用行動告訴他是可以的。
李攀看到她真幫他解繩子，不由大喜，看來女人還是要哄著才奏效，活動一下有些酸痛手腳，拿過她手上雞腿，狼吞虎咽吃起來。
餘小翠看到他這吃像，總覺得有點人樣子，不像之前高高在上保持疏遠感，現在比較接地氣多，想到這裏不由格格笑道。
“奴家這裏還有，慢著些吃千萬別噎著”
“今天真是餓壞，完全扛不住，還有這雞腿鹵的好吃入味，能再給倒點水過來嗎？口渴”
她聽到趕緊從桌上拿過來陶壺，往懷子倒上溫涼白開，遞到他嘴邊。
李攀一口飲盡，再嚼著嘴裏東西，說真這吃像有點粗俗粗獷，但餘小翠看到就是喜歡，可能情人眼裏出西施吧！待侍候完他吃東西，餘小翠端來一盤水說道。
“相公，該淨淨手準備歇息，現在都亥時”
“是嗎？”
他心裏有點七上八下，說真李攀不想和這個醜女人大被同眠，即使她對自己抱有善意。
這時木門外麵突然傳來四五個哄笑聲，應該是聽到她說歇息可能忍不住笑場。
餘小翠也聽到，黝黑臉龐忍不住犯起一陣紅暈，都紅到脖子耳朵根，她呐呐端著木盤望向床上李攀。
他很無語看著她臉紅樣子，想著要是讓她分房睡是不再可能，隻能留她在裏麵，要是硬逼她出去可能下不來台，引發對自己不利動作，說不定因此惱羞成怒把他丟出去。
可李攀還沒打聽清楚他怎麽到這裏，又是那個朝代，而且導致穿越珠子也下落不明，按手紮說法沒珠子李攀就回不去，這可真是要他老命。
李攀越想越焦躁，心煩意亂說道。
“把水端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