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算你有良心
沈奕將便利貼揉在手心裏,看了看麵容些些疲倦的竹小溪,說:“好,今晚,給你放假,想幹什麽便幹什麽去。”
“謝謝。”竹小溪朝他彎眼一笑,隨即不管他,整理了一下桌上文件,站起身拎起包,準備走人,大概心急,一時沒留意,絆到了椅子腳,很狼狽地,摔趴在了地上!
沈奕忍俊不禁,她是多渴望一人自由?竟走得這麽迫不及待?見她揉著膝蓋起不來,他走過去,將她扶起來,“笨女人,說你笨,你還真是蠢得要命!”
竹小溪窘紅著臉,揉著膝蓋痛處,氣悶地說:“都是你,整天叫我笨女人,不笨也被你叫笨,好吧?”
“天生基因笨,怎麽也——”沈奕正要調侃她,一碰她手,眉頭頓時皺起來,伸手一摸她額頭,滾燙如火,他眸光變深,盯著她,“怎麽發燒得這麽厲害,都不說?你是啞巴,還是你真當我是奴隸主?”
竹小溪推開他手,站起身,粗粗咧咧地說:“你管這麽多幹嘛,趕緊去看你未婚妻,別在這兒杵著當豐碑。”見他伸手攔住去路,隻好抬頭看著他,“拜托,我連兒子都可以照顧,當然也可以照顧自己,您就放我走吧,好不?”
“我不許——”沈奕將她拉回椅子上,接了桌上振動不已的電話,沉聲問:“媽,什麽事?”
“奕兒,星玥不見了!”那邊是溫羽蘭急哄哄的聲音。
沈奕皺起了眉,“我知道了,現在就回家,你別太著急。”說罷,他掛了電話,看了兩眼竹小溪,抓起車鑰匙,便一人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竹小溪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心微微觸痛起來,終究,是未婚妻,比她重要。許久,她輕輕地籲了一口氣,搓了搓滾熱的臉頰,起身去拉好窗簾,整理了一下他的桌麵,這才拖著疲憊的步子,緩緩地離開了。
回到曦洲小別墅,她渾身疲軟得連衣服都沒換,一進臥室,見到大床,把鞋子一脫,就軟綿綿地倒了上去,什麽都來不及想,雙眸一閉,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昏沉的竹小溪感到手臂上傳來一瞬的刺痛,她睜開了眼睛,看到的是司徒逸的胡茬臉,她驚了一下,急忙要起身,但卻被他摁躺了下去。直到他從她手臂上拔出了注射器,才鬆開了她瘦削的肩膀。
“臭辮子,你給我紮的什麽針?”竹小溪蹙眉看著手臂上滲血的針孔,盯了他幾眼,不待他回答,又問:“為什麽,我在哪,你都能找到?”
司徒逸輕柔地給她擦幹臂上血跡,瞟了她兩眼,說:“因為你媽愛你。”
竹小溪聽到這個理由,眸光黯了黯,“這個月,她好嗎?我聽說,警方的人,最近抓了許多個你們組織的人,她,沒事吧?”
司徒逸嘴角一笑,敲了敲她的額頭,“算你這小妞有點良心,還知道關心Qing。你放心,她沒事。”
竹小溪揉了揉被敲的額頭,坐起身,看著眼前蓄胡紮辮的男人,不知怎的,心中一熱,握住他手,輕聲說:“謝謝你守護她,臭辮子。”
司徒逸被她這突然溫暖誠懇的動作,搞得有點不知所措,見慣了她對他凶巴巴的小模樣,現在風格一變,他還真心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回手,摸著腦後月藍色的長辮子,笑著說:“既然謝我,拜托以後別喊我臭辮子,我這辮子可是每五天就要讓九十九種香草配成的香湯浸泡,可是一點兒都不臭!”
“真的嗎?過來,讓我聞聞,看看是香還是臭?”竹小溪好奇心頓起,睜大眼睛,一臉覬覦望著司徒逸腦後那條獨具特色的辮子。
司徒逸搖了搖頭,不讓她聞。她想要伸手去抓,但他早有防備,讓她抓了個空。他的寶貝辮子,可不是什麽人都能碰的,以前被這小妞母夜叉似地扯過一次,那難受的痛感,他至今難忘。
“好吧,你這麽吝嗇小氣,我也不勉強你。”竹小溪沒法兒達到目的,身上力氣也沒多少,便將那股子好奇心壓了下去,見他從藥箱裏拿藥,眉頭不由得,又蹙了起來,“臭辮子,你剛才給我打的是退燒針嗎?”
司徒逸將幾顆白色藥粒放入她手心,答非所問:“這是我這幾年新研製出來的藥,對你心髒,有好處,乖乖地吃了吧。”
竹小溪盯著手心裏的藥粒,愣了愣,問:“這,能讓我,以後每個月,都不用發燒嗎?”
司徒逸聳了聳肩,說:“不清楚,你試試。”
竹小溪鬱悶地瞅了他兩眼,“你這藥,沒經臨床試驗就讓我吃,那如果有個什麽惡作用,我豈不是要被你害死?”
司徒逸自信滿滿地說:“你放心,我的藥,隻會有好處,不會有壞處。”
竹小溪看著他,還是不敢吃,將藥粒放在一旁,說:“我不想吃,你帶回去吧。”
司徒逸皺眉,正視她,“你的心髒四年前被植入了另一塊金屬,如果這兩年找不到健康的心髒換掉,你現在就是不發燒燒死,也活不過二十六歲,你知道嗎?”
竹小溪眸光黯淡下來,低眸望著被單,沉默不語。四年前,楊小馨勸她打掉肚子裏的小寶時,就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過她,即便她生下的小寶很健康,她自己也沒法兒活著看到他長大,沒法兒做一個守護兒子成長的好媽媽。
“Qing現在在給你找合適的心源,等找到了,我便給你動手術。”司徒逸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見她臉色微變,又說, “你放心,這一次,她不會再濫取人性命給你續命,不會再給你找一顆讓你感到罪孽的心髒。”
竹小溪抬頭看著他,“請你讓她別為我費心了。如果她真想良心有安,就請她去向警方自首,別再,別再助紂為虐了。”
司徒逸看著她黯然的神色,微微一歎,將幾瓶藥塞進她手中,站起身說:“Qing想要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止,你,也一樣。這些藥,雖不能將你徹底治好,但遇到突發狀況,還是能救你一命。”
他說完,看了她兩眼,拎起月白色的藥箱,轉身出了臥室。他一出門,剛要下樓,很不湊巧地,他見到了樓下推門而入的沈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