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好在帶了足夠的錢,赫蒂請店員幫忙把已經醉酒的馬爾福帶到酒吧後頭設有的一間休息室裏,而且還準備了醒酒的藥劑,雖然睡一覺也可以,但醒了後難免會頭疼不舒服,這個能很好地解決這些問題。


  於是,赫蒂便暫時就在這裏照看這個根本不聽勸非要喝那麽多酒的人,不過她也不能待多久,按時間來算斯托克那邊應該已經差不多了,如果他回來沒能找到她,那完蛋。


  可盯著此時正躺在沙發上緊閉雙眼的馬爾福,雖然有拜托店員多照顧一下,但到底還是不放心,隻是比起這個,她的心卻更加亂。


  在尖叫屋棚前,她本以為他已經不喜歡她了的,但他喝醉後的反應居然這麽大,前後都不像作假,尤其那厭惡嫌棄的眼神,她無論如何都忘不了,可後來在她耳邊呢喃的那些似乎也都是真情實意。


  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她已經有點兒分不清了。


  所以她不在的這麽些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明明三強爭霸賽第一關時,她還親眼看見他跟那個冒牌貨之間別提有多親密,就和從前的他們一樣,可這才過了多久?怎麽就一下子天翻地覆?


  盯著他那張好看的臉,赫蒂小心地伸出手指戳了戳,抱怨似的碎碎念道,“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不會喝還非要勉強自己去喝酒,你是不是傻……”


  可一想起自己被抓走之後發生的事,她又不由歎了口氣,最終隻低聲吐出一個詞“對不起”,再將那條毯子給他蓋嚴實了起身準備離開。


  隻是她才來到門口,身後便傳來一句快速的念咒聲“Incarcerous”,她被驚地來不及多想立刻抽出魔杖用鐵甲咒防禦,但顯然那道綠光更快,在她用咒前已擊中她的後背,她卻未被粗繩綁住,可那明明就是束縛咒。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赫蒂根本不敢回頭,見自己沒事開了門就要跑,可都踏出兩步了偏被他從後頭一把抱住腰給硬生生扯回去,並伴隨著“砰”的一聲,這門也被粗魯地關上。


  隻不過她被往後拉得站不穩也就算了,這個人還非湊到她耳側,呼出的灼熱氣息迅速染紅她的整張臉,同時還帶著止不住的笑意,“怎麽,我們不是在交往麽,你跑什麽?親愛的?”


  在赫蒂聽來,要不是這個家夥一身酒氣,她都覺得他是故意裝醉,但為了趕緊脫離魔掌,她隻得按捺下一巴掌甩過去衝動,深吸了口氣解釋,“我是要出去拿一杯水過來,你先放開,我都站不穩了。”


  “是麽?”


  雖然持懷疑口吻,至少他還是應聲鬆開,但又一把捉住她的手握緊,再拉著她坐下後順手抄起桌上那杯醒酒的藥劑喝下才繼續,“不用麻煩了,你就待在我身邊,有什麽想買的告訴我,結束後我們一起回去。”


  聽馬爾福這麽說,赫蒂心裏可是急得不行,斯托克就快回來了,如果被撞見,肯定會匯報給某位黑魔王,就算她能確定自己在黑魔王心裏的分量,可她要怎麽解釋?餘情未了還是單純過來看看?這麽說鬼才信!


  見她不說話,馬爾福也不在意,自然而然地湊過來將她抱進懷裏,再壓低聲音道,“你回來了,我的赫蒂,我知道是你,就算你否認也沒用,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那天我不該和波特起衝突,如果我在你身邊也能第一時間陪你去穆迪辦公室,寸步不離。”


  這簡直宛如一道晴天霹靂,在她的頭腦裏毫無征兆地炸開嗡嗡作響,她猛地抬頭看他,張了張唇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原來是這樣,無數的疑惑隨之有了最合情合理的解釋。


  內心深處似乎有什麽在不斷剝落,迅速匯聚成一團瞬間向上湧,直堵著她的嗓子眼兒,而此時此刻這顆心似乎終於找到了宣泄口,壓抑許久的無盡悲意一股腦兒衝出來,催促她的淚腺開始分泌生理鹽水。


  而盡管眼淚已模糊視線,但她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艱難地開口去問,“你……知道?一直..都知道.……”


  她有些啞的聲音雖輕,但到馬爾福足以聽得清楚,尤其這短短一句話裏的顫音和她不斷掉眼淚的模樣,簡直令他心疼極了。


  “是,我知道,我知道在我身邊的那個是假的,她不是你,我隻是在和她演戲而已,我愛你,赫蒂,從沒變過。”他提起許久未有過的安心的微笑,用絲帕輕輕擦拭她的眼淚,可這些生理鹽水就像流不盡似的,越來越多。


  「他一直都知道,從開始就知道,看看他的眼神,他是那麽的愛你,可你做了什麽?背叛,移情別戀,你永遠都對不起他,你不配得到他的喜歡,他的愛!」


  似乎有一個女聲突兀地在她腦海裏反複強調她避而不談的過錯,加之那些負麵情緒的堆疊浮動,她忽然便開始崩潰大哭,嗚咽聲衝破喉嚨直觸冰冷的空氣,響徹在休息室內的半空中。


  “嗚嗚.……我,我.……嗚..哇啊……”


  可是她越哭,他眉眼的笑意就更甚,幹脆將她的小腦袋按進懷裏後,他隻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沉默地聽這可以用慘烈來形容哀嚎。


  直到懷裏的小姑娘開始一個勁哽咽了,他才出聲安慰,“我的小笨蛋哭什麽,我們都該高興不是嗎?為了我們的重逢。我有許多話想說,赫蒂,所有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可在這之前讓我.……”


  不知何時他已捧好她的臉頰,麵對近在咫尺的曾真切喜歡過也相處過的人,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以及接下來會發生的,可也不知為何,此刻她的頭腦裏所閃出的卻是另一個英俊男人溫柔地親吻她額頭的情景。


  這很不合時宜卻成功警示了她,對,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也不該留下來敘舊,更不能再和麵前的少年多有牽扯,她必須立刻馬上脫身。


  於是,赫蒂幹脆吸了吸鼻子先一步湊過去親他的臉頰,而後反問,“那你得先告訴我,你剛剛是不是對我用束縛咒來著?我都聽見你念咒了,雖然我也用了鐵甲咒,但絕對慢了一步,到底發生了什麽?”


  雖他的目的並非這簡單的一親,可這個小家夥眼眶通紅地活像隻受驚的兔子,雖心疼卻還是不由覺得可愛,將那礙事的帽子拿下,正想回答她的問題卻什麽都沒說出口。


  她,好看了。


  這是他的第一感覺,尤其是被攏起的長發隨著帽子摘下垂落在腦後的過程,當然,或許也有情人眼裏出西施的原因在,但再看下去,他便更確定,他的小女朋友變得更漂亮,也更可愛了。


  由此看來,她並未受什麽苦,相反應該得到了很好的照顧才對,那麽,朗曼或許沒看錯,而聯係父親所給的信息,她或許真的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隻停頓了幾秒,他壓下惱怒帶著笑意為她整理長發同時耐心解釋,“的確,我親眼看著束縛咒擊中你了,赫蒂,但你沒事。


  這件事我早該和你討論,我猜測秘密就藏在你我的魔杖上,也許有什麽無法切斷的聯係,又或許是別的,但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對嗎,我無法對持有這根魔杖的你施咒。”


  經這麽一提,赫蒂猛地想起早在一年級便出現過這種狀況,她想偷偷對他用繳械咒,卻怎麽都無法成功,當時她還以為是自己魔咒不熟練的問題,所以,原來是因為這個嗎?


  這未免太神奇了,赫蒂立即從他懷裏出來再拿出自己的那根魔杖,“德拉科,把你的給我看看。”


  他很配合,直接將自己的遞過去再接著,“我曾試過僅對你的魔杖用飄浮咒,但失敗了,這已能說明一切了不是嗎?我們的魔杖不會傷害對方,你我也該永遠地捆綁在一起,赫蒂,你是我的。”


  如果是以前,赫蒂聽到這些絕對會立刻撲進他懷裏撒嬌,可現在,除了別扭不適應外她都不敢抬頭和他對視隻想逃走。


  望著手中的兩根魔杖,她把他的那根放在桌上,也用了個飄浮咒,果然魔杖紋絲未動,再換成旁邊那個空杯子,她才揮動魔杖念完咒語,杯子應聲而起。


  “梅林的胡子!這也太奇怪了,德拉科,為什麽會這樣?估計隻有奧利凡德才能回答這個問題了。”


  她故意表現出驚喜的模樣,再將魔杖拿回來佯裝對比細節,待他才說了一個字便以最快的速度甩了個昏睡咒過去,而後就見他兩眼一閉往後倒在了沙發上。


  已經浪費太多時間,赫蒂連忙拿過帽子,將長發重新攏上去戴好,再把魔杖放進他的袍子窄兜裏,最後給他蓋上毯子才急急忙忙衝出休息室直奔前方的三把掃帚酒吧。


  一進酒吧,赫蒂就竄進洗手間裏,站在洗手台前,鏡子裏的女孩明顯就是才哭過,眼睛紅的不行,而且還有殘餘的淚痕,這要被斯托克看見,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絕不安生就是了。


  到時候再給黑魔王打個小報告,今晚她估計都不用睡覺了,但如果真的被他知道,一定會吵架吧,那他會不會再用鑽心咒來懲罰她?或者殺戮咒……他,舍得嗎?

  但這會兒可不是提前想這些的時候,現在還能挽救。


  於是赫蒂趕緊先用清水洗了把臉,雖然冰涼但總比就這幅樣子強幾百倍,著重揉了揉眼睛,效果可比剛才好的多,至少她看起來正常了不少,就是眼睛還有些紅。


  可她也不能就這麽耗在洗手間裏,隻得把帽簷拉低,扯上圍巾,盡量不讓別人看得見她的臉,這樣才出去。


  但她並不準備還在這等,萬一那個倒黴家教又察覺到什麽,那就不好了,所以她打算先發製人,直接去蜂蜜公爵找他,然後一起回去,更安全。


  但她才出大門,迎麵便是抱著一個大袋子的斯托克,盡管如此,他還是行了個標準的禮,“屬下已完成采購,讓小姐久等,請小姐恕罪。”


  “沒關係,你買好了就行,我有點累了,走吧,回宅邸。”赫蒂鎮定地揮揮手表示不在意,又上前一步從大袋子裏摸了塊牛軋糖放入嘴裏,甜滋滋的牛奶味瞬間占領口腔,也令她心裏的緊張稍微平複一點。


  斯托克並沒有任何疑問,應下命令後便帶著她使用幻影移形離開霍格莫德,但莊園內有反咒,他們的目的地隻能定為附近。


  等終於進了宅邸,赫蒂才徹底放鬆,吩咐完斯托克該幹嘛幹嘛去之後,她才著疲憊的身子上樓回到自己的寢室。


  將用以掩飾的圍巾帽子往旁邊一丟,脫下長外套,赫蒂便直接往柔軟的床榻上一趴,徹底放鬆精神。


  她從沒像此刻這麽愛這裏,隻覺得去這一趟霍格莫德簡直身心俱疲,這會兒她已沒心情多想什麽,反正沒被發現就是萬幸,秉著這個想法,沾上床沒多久她便睡了過去。


  宅邸內依舊在進行著日常運作,而外頭的天色也愈發昏暗,從第一滴雨落下到傾盆不過發個呆的短暫時間而已,甚至伴隨著烏雲深處的閃電,以及跟不上光速的震耳雷鳴。


  隻不過此時正在睡夢中的女孩沒能看見這一幕,甚至完全沒被吵到。
……

  直到下午接近5點,某位被迫加了一天班的黑魔王才回來,但在進門廳除了迎接行禮的斯托克並沒能發現自家小姑娘的影子,不用提他都明白她大概率在休息。


  隻是斯托克卻突然跪下,“大人,小姐中午去了霍格莫德,期間屬下被支開並不能跟隨小姐左右,屬下隻清楚小姐中途從三把掃帚酒吧去往斜對麵的一間鬼屋,耗時不久後回到酒吧。


  經屬下打聽,小姐似乎是和一名霍格沃茲學生一起,那名學生是個斯萊特林,全身上下隻有淡金色的頭發最為顯眼。”


  基本匯報完畢的斯托克便保持著跪地的姿勢,數秒過去他都未得到上位者的任何一個可以起來的命令,強烈的不好預感占據了他的頭腦,此時此刻的寧靜真就宛如暴風驟雨來臨前,而等待總是最為可怕的。


  他不敢抬頭也不敢有多餘的動作,他不知對方是什麽表情,可強大的壓迫感卻在空氣中凝聚,以至於每秒鍾似乎都成了煎熬,他深吸了口氣,正準備開口請求主人的寬恕,卻終於得到了通牒。


  “Crucio.”


  一個鑽心咒降臨,徹骨的疼痛遍及全身,斯托克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沒一塊肉和骨頭都像被反複碾壓,他繃起神經咬牙忍受,盡管疼得他痛苦到想立刻死亡,但他仍不敢遺漏出任何慘叫,令上位者不悅。


  而後,在被疼痛蠶食的過程裏,那位上位者冷漠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或許你該明確你的主人是誰以及你自身的職責,而非隻向我重複已發生的你卻無力改變的事.……我很失望,奧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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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了,這糟心的劇情,但這很大程度決定了後續劇情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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