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不能一個人噁心(二更)
「什麼怎麼說?」許宓不解地看著溫悅汐。
「關於你要離開的事情啊,他難道沒有說什麼嗎?」若是許宓這麼一走,那解除婚約的事情不就成定局了。
許宓搖頭,「反正我們也就快解除婚約了,我離不離開跟他也沒什麼關係了。」
「宓兒,你喜歡段映湛嗎?」
「咳……咳……,你說什麼?」許宓咳嗽得臉都紅了。
「我問你,你喜歡段映湛嗎?」溫悅汐的語氣並不是隨口開玩笑的那一種,而是非常認真的。
可是許宓卻故意玩笑道:「悅汐,你別問這麼嚇人的問題好不好?心裡怪發毛的。」
「宓兒,膽小可不像你了。」說著,溫悅汐可以地嘆了一口氣,「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許宓仰面想了片刻之後,才幽幽道:「這話應該是對男人說的吧?」
「領會深意即可。」
「所以,你到底打算把那個焦浩空怎麼樣啊?真的要他在城樓上自刎謝罪?」
「還沒想好,」溫悅汐托著下巴想了想,「或者能用他的性命交換些什麼好東西,就你所知道的,那什麼峒陽派有什麼寶貝沒有啊?」
「寶貝?我覺得他們後山桃樹上結的桃子挺好吃的,你要嗎?」
明知道許宓是刻意扯開話題,溫悅汐也只作不覺,這種事情自己點到即可,其他的也只由她自己去決定了。
溫悅汐送了許宓回平晏侯府,又陪她聊了半晌,這才回去了蔚王府,她這廂剛一踏進大門,就見谷易游迎了出來,滿臉的殷切,「王妃您回來了?」
溫悅汐戒備地看了他一眼,「幹什麼對我笑成這樣?」
「王妃,您給那焦浩空下的毒是什麼毒啊?能送給我一點兒嗎?」
溫悅汐聞言頓時瞭然,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問道:「爛到哪裡了?」
「整條手臂都已經沒法兒看了,現在脖子也開始了。」
溫悅汐點了點頭,「很快就會蔓延到臉上的,我勸你最好不要在剛吃過飯的時候去見他。」很容易吐的。
「是,屬下知道了。那……毒藥……?」
「行,等會兒去找我拿吧。」
谷易游頓時笑著沖溫悅汐拱手行禮,「多謝王妃。」
「對了,等會兒讓人多拿幾面銅鏡到那位焦公子的房間里去,如果不夠的話,再去多買些回來。」
谷易游聞言心道:這王妃整人的辦法可真是一套一套的。
「是,屬下這就去辦。」王妃的意思還不明顯嗎?最好能讓那位焦公子時刻都看得見他那爛到恐怖的臉,谷易游光是在腦海里想想那場景都忍不住渾身一抖,這以後恐怕要成為那焦公子一輩子都無法擺脫的陰影了吧?
到了晚上,溫悅汐和段蔚予二人正要吃飯,谷易游快步走了進來,沖著他們二人拱手道:「焦浩空說想要見王妃。」
話音剛落下,溫悅汐就果斷地道:「我才不去見他,尤其是這個時候,太影響胃口了。他有說是什麼事兒嗎?」
「就是那毒藥的事情,他說他以後甘願替王妃您做任何事情,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只希望王妃能把解藥給他。如果實在不行的話,能不能把銅鏡都挪走?」
「不能。」溫悅汐堅決道:「解藥不給,銅鏡也不挪,就擱在那裡。他現在不是被綁在椅子上嗎?別忘了在他的正前方擺一面大的,照得很清楚的那種。」
「是,已經按王妃您的吩咐都安排好了。」房間里的每一面銅鏡都有仔細調整過位置,確保無論焦浩空從哪個方向看過去,都能準確無誤地看到他的那張臉。
「那飯菜……」
溫悅汐無所謂道:「餓一兩頓沒事的,還是說你自願進去替他送飯,並且餵給不能動彈的焦公子吃?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是沒意見了。」
谷易游聞言連忙擺手,「不,屬下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問問而已,問問而已……那,如果王爺和王妃沒有別的吩咐,屬下就先退下了。」言罷,便是逃命似地快步離去了。
綠弗看著他這匆忙逃離的背影,不由暗暗一笑,繼而有些好奇地看著溫悅汐問道:「真有那麼嚇人嗎?」谷易游好歹是跟了王爺這麼多年的人,什麼樣的架勢沒見過,王爺手底下有一幫人是專門負責撬開人的嘴巴的,那手段亦是多了去了,谷易游應該是見過不少的,這焦公子的狀況難道比那還恐怖?
「嗯,如果你真的好奇的話可以去看看,不過我還是建議你不要,晚上會做噩夢的。」
綠弗聞言點了點頭,看來自己還是收斂起這點好奇心吧,真的晚上做噩夢就不划算了。
「我們能別說這個了嗎?再說下去的話,我會想到一些令人腸胃不適的畫面來,晚上也就不用吃了。」
此時段蔚予從書桌後面站起身來,對綠弗吩咐道:「傳膳吧。」
不多時之後,侍女們陸續把幾樣菜端了上來,仔細地在桌上擺好,這才退了下去。
「怎麼樣?蔚王殿下對於今天的事情有什麼感想?」溫悅汐側頭看向身邊的段蔚予,含笑問道,「人家小姑娘竟然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藏了這麼長時間,你卻一點兒都沒發現,心裡是不是有些……堵得慌?」
段蔚予輕輕捏了一下溫悅汐的臉,「你倒是一臉看熱鬧的表情。堵得慌倒是不至於,我手底下的人是什麼能力,我心裡清楚得很,他們一直沒有找到那個婧兒,不是因為他們沒有儘力,而是那個姑娘太懂得如何去隱藏自己。說實話,這樣的情況,我的確是第一次遇到。」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怎麼可能就會有這樣大的本事?可是從焦浩空說的那些來看,她也的確是沒有同伴,什麼樣的人會在這樣小的年紀就有這樣的本事?」溫悅汐百思不得其解,如果那個叫婧兒的小姑娘真的是一個人做到這些的,那還真是叫人有些佩服。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就像當初你賴在這府上住的時候不也差不多是這個年紀,那個時候我也覺得你有的時候不太像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
聽到段蔚予這樣說,溫悅汐不由想起了當初自己剛決定纏上段蔚予時的情景,那個時候的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有現在這樣的時候。
見溫悅汐執著湯匙只是發愣,段蔚予不由輕咳了一聲,喚回她的神智,「你光顧著發獃,卻忘了吃飯。」聲音里有不掩飾的笑意。
溫悅汐聞言不由瞪他一眼,卻也是乖乖吃飯了。
只是溫悅汐一邊吃著,一邊想到那個神秘的小姑娘,心裡就有些過不去,這種我在明,敵在暗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她已經這樣三番四次找自己麻煩了,而自己卻連她在哪裡都不知道,局勢簡直就是一邊倒,可偏偏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
溫悅汐暗暗咬牙,你最好祈禱永遠別讓我找到你,不然的話,我定要叫你好看。
見溫悅汐放下手中的筷子,段蔚予不禁微微皺眉,「才吃了這麼點兒,你就不吃了?」
「我吃飽了。」
「可你根本就沒吃多少東西。」
「可能是我最近的食量變小了吧?我的確是吃飽了。」她自己也發覺自己這兩天似乎都吃得很少,可是確實是不餓。
「悅汐,你……」段蔚予的話說到一般,卻突然停住了,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可是眼睛里卻流露出深深的擔憂之色。
「我怎麼?」
段蔚予微微搖了搖頭,「沒什麼。」
溫悅汐便也沒有再追問,而是起身對段蔚予道:「我先去書房裡,還有幾頁醫書沒有看完。」
段蔚予輕應了一聲之後,溫悅汐便是走出去了書房。
而溫悅汐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起身離開之後,段蔚予把谷易游召了過來……
段蔚予去到書房的時候,溫悅汐正斜靠在軟榻上看她那本沒看完的醫書,他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溫悅汐,也不打擾,直到溫悅汐的視線朝他看過來,他才收斂起了眼睛里的深沉的擔憂之色,面上浮起笑容,緩緩走到溫悅汐的身邊。
燭光映照出一對依偎著的身影,溫悅汐軟軟靠在段蔚予的懷裡,兩個人手中各拿了一本書安靜地看著,漸漸地,溫悅汐有了困意,段蔚予伸手取下她手裡的書,放在一旁。手指輕輕撫過她如墨的長發,帶著眷戀和憐愛,可是內心深處亦是有著難以磨滅的不安……
段蔚予正要抱著溫悅汐回房去睡,耳邊卻聽得周圍似有動靜,他是內力極深之人,對於周圍的動靜自然更敏銳一些。
沒過一會兒,外面有人敲門。
「進來。」
谷易游進來之後,看到溫悅汐正躺在段蔚予的懷裡,連忙低下頭去,壓低了聲音稟報道:「王爺,府里進了刺客,已經把人給控制住了,王爺要現在去看嗎?」
其實溫悅汐並沒有睡沉,方才谷易游在外面敲門的時候,她就已經聽到了,只是被困意糾纏的她並沒有吭聲,此時聽到谷易游提起刺客二字,她不由緩緩睜開了眼睛,聲音裡帶著幾分慵懶,「刺客?哪裡來的刺客?」
段蔚予見她醒了,不由輕聲道:「吵醒你了?」
溫悅汐從他的懷裡坐起身來,「本來也沒有睡得很沉。」
「說是來刺殺王妃的。」
溫悅汐正是抬手揉眼睛,聽到谷易遊說的這話,頓時停下了動作,「又是來殺我的?」言罷,自嘲一笑,「看來恨我的人還挺多的,一個個都憋著勁兒想要殺我。」
「想過去看看刺客嗎?」
「走吧,既然人家來都來了,怎麼樣也要見上一面才好。」
溫悅汐過去一看,又是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
「聽說,你是來殺我的?」
那男人恨恨地看著溫悅汐,「殺的就是你,惡毒的女人。」
「我們認識嗎?」
「我們不認識,但是你應該認識一個叫婧兒的姑娘吧?」
溫悅汐明白地點了點頭,「知道了,又是一個被她蠱惑來送死的。行了,也不用再問什麼了,直接把他送去跟焦浩空呆在一起就是了,他們兩個之間肯定有很多話要說。」
那男人一頭霧水地看著溫悅汐,「焦浩空是誰?」
「你的情敵。」溫悅汐不耐煩地道。
谷易游聞言不由看向站在溫悅汐身邊的段蔚予,眼神中露出詢問之色,只見段蔚予沖著他點了點頭道:「照王妃說的話做,把這個人跟焦浩空關到一起去。」
谷易游暗自心道:連名字都不問一下嗎?人家好歹也是來行刺的,這也太不當回事兒了吧?
但是口中卻也是恭敬應道:「是,屬下這就把人給帶走。」
溫悅汐卻又是突然開口道:「等一下。」
谷易游頓時回頭看她,王妃想起來要問一下人家的名字了?
「我今天剛給你的毒藥你帶在身上呢吧?在他身上抹一點,既然都關在一起了,不能光一個人噁心啊,既然同時被人忽悠的白痴兄弟,那也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才對。」
谷易游頓時苦了一張臉,自己才想起來,等會兒自己押這個人進去焦浩空呆的房間里的時候,豈不是要看到他那張已經爛掉的臉?!
「是,屬下知道了。」
看著谷易游垮著肩膀把那個人給帶走,溫悅汐不由含笑道:「谷易游也挺不容易的,不知道他待會兒看到焦浩空的那張臉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為段蔚予則是淡淡道:「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了,這件事里他也有錯。」
正在說話間,一陣夜風吹來,段蔚予伸出胳膊把溫悅汐給攬入懷中,「走吧,我們先回房去吧。」雖然已近夏日,但是晚上的風還是有些涼的。
沐浴過後的溫悅汐坐在那裡一邊擦著頭髮,一邊開口道:「現在看來,那個婧兒似乎根本不在乎我們知道是她在背後搞鬼,她這樣做很明顯是在挑釁了。」
既然她是沖著自己來的,又那有本事,那不會不知道蔚王府有多戒備森嚴,以方才那個男人的功夫,根本就不可能成功靠近自己,更別說是刺殺了。她明明知道刺殺不會成功,卻還是蠱惑了那男人過來,除了挑釁之外,她也想不出別的理由了。
此時段蔚予站起身來,走到溫悅汐的身後,取過她手中的素巾,細細地為她擦拭著頭髮,同時開口道:「很顯然,她已經知道焦浩空被我們抓住了,或者,當初焦浩空行刺的時候,她根本就在旁邊看著。」
「這種感覺真討厭,她在暗,我們在明,她隨便想做什麼,可是我們卻什麼都做不了。」
「別亂動。」頭頂傳來段蔚予的聲音,帶著某種特殊的暗啞。溫悅汐頓感疑惑地抬頭看他,兩人目光相對,溫悅汐腦海里剎那間閃現什麼,下意識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以段蔚予的角度,從上往下看……
溫悅汐頓時害羞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從段蔚予的手中搶過素巾,「不用你幫我擦了,我自己來。」
段蔚予見狀不由微微一笑,上前抱起溫悅汐,「做了就得負責,現在害羞可晚了。」
「等一下,現在不是在說那個婧兒的事情呢嗎?還沒說完呢。」以前的自己哪裡能想到,這蔚王殿下一旦開竅,卻是這般……吃不消,有些懷念以前那個,連自己吻他,他都會害羞的蔚王殿下呢。
「你覺得在這個時候,再談論別的女子是一件合適的事情嗎?」
「我覺得挺合適的,你說那個婧兒是沖著我來的,可倒覺得她是沖著你來的。那般想要留在蔚王府,怕不是看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