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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親口承認(二更)

  「這……」呂大人聽了這話卻是驚疑不定地看向慶王,自己是該找啊?還是不找啊?蔚王殿下他得罪不起,懷螢公主他亦是得罪不起啊,誰不知道這懷螢公主是那啟辰皇帝的掌上明珠,自己現下真的是兩難了。


  慶王卻是躲避開了這呂大人的目光,別說是呂大人了,自己現下也不知該怎麼辦了。


  見呂大人一臉的猶豫,段蔚予沉聲開口道:「你儘管去,有什麼事本王擔著,與你無關。」


  蔚王殿下都這樣說了,自己還能拒絕嗎?那呂大人猶猶豫豫地走了出去,慶王端著手中的酒杯也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這個時候外面已經湊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在伸著頭往這裡頭看,慶王心中正是煩躁,便是大喝一聲,道:「都別看了!」


  剛走出門口的呂大人一聽這話,趕緊道:「大家都別看了,散了吧。」說著就要伸手把門給關上,卻聽得段蔚予突然開口道:「不必關門,既然他們想看那便讓他們看吧。」


  呂大人關門的手一滯,心中暗自想著,這蔚王殿下是什麼意思啊?難道是想把這件事情鬧大?


  當下也不敢再往下揣測,自快步離去了。


  待呂大人離開之後,一時間沒有人再說話了,慶王一個人端著酒杯站在那裡頗有些尷尬,溫悅汐只一心注意著段蔚予的狀況,也沒心情去管其他的。


  雖然段蔚予的神情和語氣都平靜如往常,但是額頭上滲出的細密的汗珠卻在昭示著他的煎熬。


  見著他這樣,溫悅汐的心裡也是很著急,當即轉身走向門口,對著那幾個站在一處的侍女模樣打扮的人道:「你們誰能幫忙端一壺涼白開來嗎?」


  「奴婢這就去。」其實一個侍女應聲道。


  溫悅汐又是囑咐她道:「最好是一大壺。」


  「是,奴婢知道了。」


  不多時之後,那侍女就急忙把一壺涼白開給端了過來,溫悅汐接過,立刻就倒了一大杯遞給段蔚予,「多喝水,促進新陳代謝,這樣能好得快點。」


  事實上,此時的段蔚予的確是很不好受,雖然極力用內力壓制,但是這葯的效力竟是這般強,想來那懷螢公主根本就沒有打算給自己留有餘地。


  他並不伸手去接溫悅汐遞過來的茶,只輕聲道:「你把它放在那裡,我會喝的,你能暫時先離開這裡嗎?」也許自己的自制力並沒有自己想象得那麼好,她身上的氣息都比平日里格外明顯了些,惹得自己胸中一陣浮躁。


  溫悅汐明白段蔚予的意思,稍稍猶豫了一下,她點了點頭,如果這樣做能讓他舒服一些的話。


  只見溫悅汐轉而看向慶王,開口道:「那就麻煩慶王幫忙照看一下了。」


  慶王下意識應了一聲,見溫悅汐轉身離開,卻是更加頭疼了,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呢,這昇平郡主又走了。


  現在自己這弟弟是打算把事情鬧大,又是請太醫,又是任人圍觀的,這件事要麼是蔚王冤枉了那啟辰國的懷螢公主,要麼就真的是懷螢公主給他下了葯,這兩種結果,無論是哪一種,都沒有辦法處理。


  而懷螢公主此時手心裡已經滿是冷汗,她刻意不去看慶王手中的酒杯,但是一顆心卻全都在那上頭,那酒杯里殘留的葯不知道還剩下多少,足不足以發揮藥效,若是幸運的話,自己喝下去也會沒事,但若是不幸……


  一面生一面死,喝還是不喝?


  見那呂大人久久不回來,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在拖延時間,段蔚予卻是沒有耐心再等下去,只沉聲開口道:「估計呂大人給公主找的人也快到了,就算沒有到也沒關係,今日呂府這般熱鬧,來了這麼多賓客,想要找幾個男人還是很簡單的事情。」


  說著,段蔚予就是看向仍舊端著酒杯神情糾結著站在那裡的慶王,「王兄,把你手裡的酒遞給懷螢公主吧,她既說她並未在那酒里下藥,那就讓她自己來證明吧。」


  「這個……依本王看還是算了吧。」無論結果是哪一種,自己可都不好做。


  「王兄,你擔心什麼?若是本王冤枉了懷螢公主,那本王自會向懷螢公主謝罪,若懷螢公主真的在本王的酒里下了葯,那她也要付出應當的代價,這樣才公平,不是嗎?」


  這……慶王聞言很是頭疼,若是這裡沒有其他人,自己還可以勸勸蔚王,以大局為重,不要因為這點小事,就弄僵了昊黎和啟辰的關係,但是眼下外面有那麼多人看著,有很多話自己都不好說。


  「怎麼王兄還不把酒遞給懷螢公主?難道王兄也不相信懷螢公主是清白的?」


  「我……」


  慶王在心中暗暗道:這呂大人久久不歸,明顯是看情況不對,在外面拖延時間。可苦了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脫身。看蔚王殿下這般篤定的樣子,肯定是懷螢公主在這酒里下了葯,自己這個弟弟的性子自己也是了解的,他不會無緣無故去冤枉別人。再說了,懷螢公主可是有充分的理由這樣做,誰不知道她肖想段蔚予多年了,奈何段蔚予始終對她冷冷淡淡的,如今還喜歡上了昇平郡主,她心裡不平衡,要走極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懷螢公主畢竟是啟辰皇帝最寵愛的女兒啊,兩國剛剛商定了和親的事情……


  算了,這件事本來也跟自己沒有什麼關係,就算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也怪不到自己的頭上,有蔚王在前頭頂著呢,自己頂多算辦事不力。


  這麼一想,慶王心裡的負擔也就輕了很多。只見他伸手把酒杯遞到懷螢公主的面前,「既然如此,那就照蔚王說的,公主請喝了這杯酒,證明自己的清白吧。」


  「我……」懷螢公主卻不敢伸手去接,她沒有辦法去賭這個結果,若是藥效真的在自己的體內發作,自己斷不會有段蔚予這般毅力的堅持。


  段蔚予聲音涼薄,「懷螢公主不必太過擔憂,就算你藥效發作也沒關係,這裡的男人多得是。」


  其實段蔚予也沒有辦法斷定這酒杯里還有殘留的葯,就算是有,也不能斷定是否真的足夠讓懷螢公主藥效發作,他方才之所以讓那呂大人去找幾個男人過來,只是為了震懾懷螢公主罷了,現下說這樣的話也是出於這個意圖。


  「我……我不會喝這酒的。」


  段蔚予冷笑一聲,「為何?既然公主篤定酒里沒有下藥,那為何不敢喝這酒?」


  「我的確沒有下藥,可你非要讓我以這種方式證明,這是在侮辱我!」


  「這話我可不可以理解為是公主你的心虛?好,你不想喝酒證明是不是?那就搜身吧,既然是媚葯之類的肯定是要用東西裝起來,再帶在身上的。方才房間里我跟七殿下一直都在,你沒有機會把東西給扔掉,本王想著,那東西應該還在你身上,如果幸運的話,說不定還能找到剩下的葯。」


  懷螢公主手心一緊,下意識攏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因為紙包不好打開,所以她來之前特意把藥粉裝進了荷包里,現下那荷包就藏在自己的袖中,裡面的確還有剩下的藥粉。若真的搜身的話,那就麻煩了。


  「蔚王殿下莫要欺人太甚,懷螢再怎麼說也是啟辰的公主,怎可隨意讓人搜身?」


  段蔚予嘴角的笑意諷刺,「若懷螢公主真的是無辜的,沒有在本王的酒里下藥,那你應該極力證明自己是清白的才對,為何你卻這般推三阻四,明明很簡單,就能證明自己的清白,懷螢公主卻這般退縮,怎能不讓人懷疑?」


  說著,段蔚予卻是站起身來,走到慶王的身邊,從他手中接過酒杯,語氣沉冷道:「既然懷螢公主沒有這個勇氣,那本王便來幫你一把。」說著,只見他豁然伸手捏住懷螢公主的下巴,作勢欲要把那酒硬灌下去,懷螢公主心下大駭,連忙伸手阻止,一旁站著的溥承蘊見情況已然變成這樣,便也是趕緊上前對段蔚予道:「還請蔚王殿下三思,畢竟事關兩國大事。」


  「本王說了,若懷螢公主是無辜的,本王自會向她致歉,所有一切的後果本王來承擔,你們卻是害怕什麼?還是……」段蔚予頓了頓,眸光冷澈地看著懷螢公主,「公主願意自己承認你在本王的酒里下了葯?」


  「我……我沒有。」


  段蔚予冷哼一聲,「都到了這種時候了,你還嘴硬嗎?」


  手指用力,段蔚予強迫懷螢公主張開嘴,眼看著就要把手中的酒給灌進懷螢公主的嘴裡去,懷螢公主心中絕望,她知道段蔚予是來真的,如果這酒真的灌下去,自己的清白就……


  心中撕裂般地疼,懷螢公主開口道:「我承認,我的確在你的酒里下了葯。」


  段蔚予這才放開懷螢公主,鬆手的瞬間他手臂用力,徑直把懷螢公主甩開了幾分,眸光凌厲,就在懷螢公主站立不穩之時,他的手抓住懷螢公主寬大的衣袖,猛地一抖,一個荷包便是從懷寧公主的衣袖裡被抖了出來。


  懷螢公主還沒有站穩,段蔚予就已經快速從地上撿起了那荷包,慶王見狀亦是快步走上前來,下意識開口問道:「這是什麼?」


  段蔚予嘴角勾起一笑,「這就得問懷螢公主了,東西不是從她的袖中掉出來的嗎?」


  「我……」


  「如果本王沒有猜錯的話,這裡面裝的應該就是你給本王下的葯吧?」


  東西都被搜出來了,懷螢公主還能有什麼好說的,整個人站在那裡像是失了魂一般。


  溥承蘊亦是一言不發,這懷螢公主雖說名為自己的皇姐,可是自己對她並無一點好感,雖說這次和親的結果對自己來說是件好事,可是這也不能掩蓋當初她慫恿父皇讓自己過來昊黎的目的,她是完全沒有把自己當做弟弟的,自己在她的眼裡只不過是一顆隨手拿來用的棋子罷了。


  慶王接過段蔚予手中的荷包打開一看,裡面果然還要殘留的藥粉。


  段蔚予經過方才一番動作,血氣上涌,又是添了幾分燥熱,此時他只有坐回椅子上暗暗調息,不再說話。


  慶王見段蔚予不再開口,站在那裡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見著段蔚予的狀況似乎不太好,他便是開口問道:「你沒事吧?要是實在不行的話,我幫你去找幾個……」


  段蔚予搖頭,「不用。」


  慶王也是納悶,不知道這段蔚予究竟在堅持什麼,不就是不想娶懷螢公主嘛,自己給他找幾個青樓的雛兒不就得了,人家青樓女子是只要銀子,不用負責的,哪用得著這般哭著自己,這滋味兒一定是不好受。


  「那現在……?」


  段蔚予閉上眼睛,暗暗沉下心來,輕然開口道:「等著吧,一會兒太醫來了再說。」


  雖說是等著,可是外面卻已然是熱鬧非凡。


  「懷螢公主真的親口承認了?」


  「可不是,我親耳聽到的,她不承認也不行啊,藏在袖中的荷包都掉出來了,裡面還裝著剩下的葯呢。」


  「唉,我之前還有些同情懷螢公主來著,痴心守著蔚王殿下這麼多年,卻被之前那麼喜歡太子殿下的昇平郡主給搶走了,也是可憐,可是誰想到她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沒過多久,段映湛就帶著幾個太醫匆匆趕了過來,因為當時只聽溫悅汐說蔚王被下了葯,至於是什麼葯他們也不得而知,只以為是什麼毒藥,能害人性命的,所以這一路上都是拚命趕過來的,生怕趕不及了。


  等太醫們到了,卻發現蔚王殿下好生生地坐在那裡,除了額頭上滲出些細密的汗來,並無什麼其他的異狀。


  儘管如此,那些太醫們也不敢稍有怠慢,一進來就趕緊上前來給段蔚予診脈。而段映湛掃了一眼站在那裡臉色灰敗的懷螢公主,在自己父王的耳邊低聲問道:「究竟是怎麼了?我看著蔚皇叔好像也沒什麼事兒啊。」


  慶王也不好對自己的兒子說出段蔚予中了那種葯,只好敷衍道:「你別多問,好好獃著吧。」


  段映湛頓時不樂意了,「怎麼我不能多問?我可是拼了命地把幾個太醫給帶過來的,溫悅汐呢?怎麼不見她?」


  不等慶王應他的話,那給段蔚予診脈的太醫便是站了起來,猶豫著開了口,「這蔚王殿下的脈象像是……」


  段蔚予知道這太醫為什麼會猶豫,便是開口道:「大人但說無妨。」


  「像是媚葯一類。」而且從蔚王的脈象來看,他體內的氣息已經很是紊亂,可他竟還能保持如此平靜,實在是罕事。


  段蔚予此時看向慶王,道:「請王兄把方才那荷包遞給太醫瞧瞧。」


  那太醫不明所以地接過,把那荷包里的藥粉拈了一些在手中,聞了聞,又用舌尖嘗了一下,但是就這一下,他就覺得心跳驟然加快,身體里有燥熱質感,心下大駭,見著旁邊有一杯清水,趕緊端起來大口喝了下去,以壓去心頭的那股燥熱。


  眾人只盯著太醫這奇怪的動作,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太醫喝了涼水之後,這才好了一些,神情中仍是震驚,「這葯非是一般的媚葯可比,方才下官只是嘗了那麼一點點,就已然有了異樣,可見其威力極大。」


  但是蔚王殿下除卻滲出汗水之外,卻並無異樣,亦是驚人。


  段蔚予聞言冷笑道:「懷螢公主,你倒是捨得在本王的身上下本錢。」


  事已至此,懷螢公主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她本來的計劃說,趁機給段蔚予下了葯,然後帶他至偏僻處,二人行了夫妻之事,縱然他再怎麼不願意,自己啟辰公主的身份擱在這裡,他也沒有辦法賴掉,除了娶了自己,他別無他法。可是誰知道,他竟能挺過如此強的藥效,徹底壞了自己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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