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不像好人(二更)
兩個人相扶著穿過長長的走廊。
其他人也打著酒嗝,揮手再見,各自進門。
客棧里的聲音,被濃密的雨聲掩蓋了。
向晚吃力地把白慕川弄進房間,早已累得氣喘吁吁。
「喂!」她把他丟到床上,皺著眉頭使勁兒甩了甩胳膊,回頭拉上窗帘,就著氤氳的燈光爬到床上,撐著手觀察他好一會,瞪著眼睛拍他臉,「真醉了?醒醒!」
白慕川微微啟開眼。
「嗯?」他似是不解。
那淺眯的樣子,性感,多情,飽含桃花。
向晚吸口氣,「白慕川,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我最討厭男人喝醉酒了?」
白慕川唔一聲,「小向晚。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生起氣來的樣子,很可愛?」
可愛?向晚想打人了。
一個拳頭重重砸在他的肩膀上,她咬牙,「現在還可愛不?」
「可愛。」
「這樣呢?」她雙手勒住他的肩膀,用力搖。
「可愛。」
「……」向晚扳他腦袋。
「還是可愛!」
「卧槽!」向晚服氣了。
跟喝醉的人,有什麼可說的?
沒救了,真醉了!
向晚無奈鬆開雙手,跌坐在白慕川的身邊,聽著窗外的雨,看著半醉半醒的男人,欲哭無淚。
「你們一個個的,都存的什麼心思啊!」
「他們什麼心,我是不知道。我的心……」白慕川一隻手伸過來,攬住她的腰,將她一勒就裹了過去,壓在被子上。
向晚發現他噴著酒氣的唇,微微上翹,雙眼鐙亮。
「我的心思……都是你。」
向晚手指撐著他的胸膛,氣得不停戳他,「白慕川,沒想到你喝了酒是這個樣子。」
「什麼樣子?」
「傻!」
白慕川撫著她的嘴,淺淺一笑:「那你,要不要陪傻子躺一會兒?」
向晚掙扎,壓著嗓子吼,「你還真睡得著啊?」
白慕川手上加了把力,把她拉入被窩裡,「睡得著,有你在,我就睡得著。」
向晚心都焦灼了,他卻不管不顧,束著她就不放。
沒辦法,她終究是屈服了,仰望天花板愣幾秒,又將頭低下,枕在他的肩膀上。
「太神經了……」
小小的低罵聲,沒有回應。
白慕川擁緊她,關上燈,像是真的困了,呼吸就那麼落在她的頭頂,暖暖的,催促著向晚的睡眠。
今天奔波幾百里,本就累了。
向晚打個呵欠,想著事情,眼皮漸沉。
沒有洗澡也沒有干別的,兩個人就這樣相擁著——
半夜裡,雨聲劈啪敲打著門窗。
屋外的風,嗚咽陣陣,捲起山上的松濤,肆虐般呼嘯!
突的,門鎖咔一聲響。
安靜片刻,房門被人推開。
房間里一片黑暗。
門口兩個人停留片刻,摸向床邊。
一個黑影站在床邊,另一個搗鼓著向晚的行李箱。
「媽的,鎖了!」
「行李箱都沒開?」
「……沒有。」
「有密碼?」
「有。」
「媽的。」
兩個人極小聲的交流著,其中一個問。
「怎麼辦?要不……咱直接把箱子給拎走?」
「不要惹麻煩……」
「可咱們總不能空手而歸吧?」
一個人焦灼起來,另一個人低斥他,「閉嘴!我想想看……」
他話沒說完,床上突然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要不要我告訴你們密碼?」
兩個黑影猝不及防。
聞聲,俱是一震,轉頭就掏武器。
「別動!」白慕川沉聲。
啪!燈亮了。
白慕川慢慢撩開被子,站到床邊,把裹在被子里的向晚擋在身邊,槍口對準那兩個男人,指指這個,又指指那個,「蹲下來,手抱頭!」
「你他媽的憑什麼?」
年輕的那個傢伙脾氣暴躁,罵咧著就要動手。
砰!白慕川毫不留情,子彈擦著他的手臂過去,痛得他慘叫一聲,手上的武器落地。
不是槍,而是一把匕首。
與此同時,緊閉的房門發齣劇烈的撞擊聲。
從外而內,被人撞開。
屠亮、唐元初、丁一凡三人同時撲進來,直接將那兩個傢伙摁在地上,反剪了雙手。
「老實點兒,不要動!」
那矯健的身手,哪像喝醉的樣子?
白慕川挑挑眉頭,舉著槍,走到那兩人面前,蹲身上來,槍指太陽穴。
「說!你們是什麼人?」
「我,我,我……」
在他的槍口逼迫下,有個剛才耍橫的年輕傢伙口齒不清,根本說不明白。
另外一個年長的男人,還算鎮定。
他犟著脖子,一張黝黑的大餅臉使勁瞪著白慕川。
呵!白慕川槍把敲他頭,「看什麼看?讓你說話!」
大餅臉抽了抽被反剪的雙手,動彈不了,皺著眉頭吸口氣。
「我聽說你們是來南木做生意的,想乘你們喝酒,先摸摸你們的底!」
做生意?白慕川笑了,「你怎麼會知道?那老闆娘,是你什麼人?」
大餅臉望向白慕川手上的槍,「不是我們什麼人。但來南木做生意人的外地人,就只有一種。」
白慕川聞言,輕笑出聲,「我不懂。」
大餅臉死死咬牙,「南木,只有一種生意。」
白慕川勾起唇,眯起眼思忖半晌,「萬一我們不做生意?而是警察呢?」
大餅臉看著他,目光里流露出一絲遲疑,「警察不會隨便開槍。而你,看起來也不像什麼好人!」
「……」
被窩裡的向晚,差一點笑出聲。
幸好裹著被子,恰好捂住嘴,要不然……
她壓抑著想笑的情緒,肩膀微微聳動著,看上去,就像害怕得發抖似的……
白慕川回頭看她一眼,朝那大餅臉點點頭,「有道理。可單憑這個就認定我們的身份……會不會太傻?」
大餅臉冷笑一聲,手疼得吸了一口氣,「我們已經落在你手裡了。反正結果都一樣,不如賭一把。」
停頓片刻,他突然又笑:「再說了,如果你們是警察,三樓那幾個又是什麼人?一個客棧,不可能住兩拔警察吧?」
白慕川揚了揚唇,與屠亮對視半秒,錯開,又問他。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警察?」
「有個兄弟見過,西市的刑偵隊長。」大餅臉斜了白慕川一眼,「他們是一路跟蹤你們來到江中的!你們能是警察?」
「……」
白慕川吸了一口氣。
「厲害了,兄弟!眼神兒好使,邏輯毫無破綻啊!」
「哼!見得多了!」那大餅臉黝黑的臉上,略略露出一絲得意,「你們被警察盯上,這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是啊,不瞞你說,我也是頭一遭走南木,心裡本來就沒底。」白慕川認真看著他,看上去懊喪之極,「這下好了,被警察盯上了,看來果然是白跑一趟!」
「那可不一定啊,幾個警察算什麼?」大餅臉恨不得把牛皮吹上天,「在南木的地盤上,從來都不是警察說了算的。區區幾盤小菜,夾了就是。」
聽他公然這麼挑釁警察,幾個警察心裡都想罵娘。
白慕川卻是面不改色,崇拜地看著他,話鋒突然一轉。
「你們是不是把他們……怎麼了?」
「警察嗎?」大餅臉不屑地哼了一聲,「沒怎麼,就是給了一點小教訓而已。多管閑事!」
「噢!」白慕川不緊不慢地轉了轉手腕,槍口擺了擺,示意屠亮稍稍鬆開手,然後收回槍,插入腰間。
大餅臉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瞥一眼胳膊受傷的同伴,目光沉沉盯著白慕川。
「如果是誠心來南木做生意的貴客,我們是歡迎的。」
白慕川笑了笑,「當然誠心了。我們是專門來拜託秤砣哥的——」
「秤砣哥?」大餅臉略略變臉,「你們認識秤砣哥?」
白慕川唇角邪氣的勾了勾,「我當然沒有福氣認識秤砣哥了。不過,有朋友給引薦過。但生意嘛,還得當面談才有誠意,對不對?」
報了秤砣哥的大名,大餅臉的警惕心似乎少了幾分。
他正準備拿手機打電話,門外就傳來權少騰懶洋洋的聲音。
「大半夜的不睡覺,吵得小爺腦仁兒痛。幸好,抓住幾隻雞。小白啊,要怎麼吃?」
……大吉大利,今晚吃雞么?
向晚被權少騰的說法逗樂,腦袋從被子里探出來。
門開著,權少騰和賽里木拽著兩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慢慢走進來。
權少騰意態閑閑,不像剛剛跟人干過仗的樣子。
而賽里木,一副小迷弟的樣子,崇拜地看著權少騰,對白慕川說:「老大,權……五爺他好厲害,我本來是想去幫忙的,還沒看清楚,全都被他給收拾了!」
這小夥子很機智,發現房裡敵我雙方情況不對,馬上改了稱呼。
白慕川讚許地看他一眼。
不過,對權少騰,他就沒那好心情了。
「廢話,老子花高價請來的打手,如果這都對付不了,要他有什麼用?」
權少騰:「……」
一口老血湧上喉嚨,又咽了下去。
他是身經百戰的特種兵,與白慕川又是摯友,房間里那一副「握手言和」的狀況,他不是看不出來。
嗯,打手。
他邪邪地舔了下牙床,一腳把面前那兩傢伙踢來跪下。
「說吧,要剮要宰,你一句話。」
「啊!」那兩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見狀拚命求饒,「黑臉哥,救我!」
他們叫的黑臉哥,就是和白慕川談條件那個大餅臉。
「沒出息!」黑臉哥瞪他一眼,尷尬地笑著對白慕川說:「大水沖了龍王廟!實在對不住了!今天晚上的事,還請兄弟高抬貴手。」
白慕川懶懶地說:「我是沒什麼關係,就是我這兄弟——」他瞄向權少騰,然後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微微撇嘴,一本正經地說:「他這兒不太好使,做事就一根筋,起床氣又重,有時候發起火來,連我都想干!」
「……」
權少騰胸膛里都是火火火。
然而,又不得不順著白慕川演下去。
他重重冷哼,邪邪地摸了摸自己的耳釘。
「老大,跟他們說個毛啊!敢偷偷摸摸暗算老子們,直接宰了丟山溝里吹狼去!」
一唱一和。
半點毛病都沒有。
向晚等人感慨他倆的默契。
那個叫黑臉哥的,卻完全看不出來。
看權少騰不像開玩笑,他臉色變了變,有點難看。
但敵我勢力不對等,他又不得不降低姿態。
「這位兄弟,麻煩你們行個方便——秤砣哥是我們的頭兒,你們來南木找秤砣哥,不就是找我們嗎?所以啊,咱們是一家人,以後就是兄弟了。」
「一家人?一家人還他媽摸房裡來翻箱子?」權少騰一副凶神惡煞的橫樣,瞪著他,一張英俊的臉被氣得扭曲變形,「翻箱子也就算了,還把老子的內褲都拎了出來,你說,該不該宰了餵豬?」
「……」
這兄弟神經果然有問題。
黑臉哥不跟他扳扯了,回頭看白慕川。
「這事確實是我們冒犯在先,不講江湖規矩,錯在我們。你看這樣好不好?你饒了我的兄弟,那三個警察,我們來幫你擺平?」
……
------題外話------
今天大家早點休息哈,不卡點了。我得抓緊時間把《溺愛成癮》下冊的出版稿修出來,書號下來都一年了,我還沒交完稿子。編輯都恨不得掐死我了……嗯,抓緊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