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山高水長(三更)
唐元初手一抖,見鬼似的看她。
謝綰綰渾然不覺自己的話有多麼驚悚。低低笑著,她腦袋意味不明地在他肩膀上蹭著,軟綿綿地說:「怕了?」
唐元初感覺吞咽困難,嗓子都啞了,「我對醉鬼沒興趣。」
謝綰綰噝噝一笑,那軟糯的聲線,像毒蛇吐出來的蛇信子,撕扯著唐元初本就薄弱的神經,「我不醉……你又哪來的機會……」
「……」
唐元初胸膛起伏著。
兩個人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摩擦產生的熱量像電流似的,躥過來淌遍全身,刺激得他毛孔都舒張開來,彷彿在叫囂著渴望……
面前的女人,彷彿變成了一條蛇妖。
望他的視線迷離而妖魅,纏人的雙臂柔若無骨。
他呼吸不暢,雙目赤紅,一個字也吐不出。
「你害羞啦?」謝綰綰聲線略沉,噝噝地笑,「不要怕,我教你……」
唐元初喉結打著梗,「你經常這樣?」
謝綰綰沒聽懂,抬頭看他,「嗯?」
唐元初吸一口氣,「經常跟男人這樣亂來?」
謝綰綰飛他一眼,媚眼如絲,「不……我討厭男人碰我。」
唐元初冷笑,「你的樣子可不像討厭。」
謝綰綰想了想,「你來試一下……我就知道了。」
謝綰綰喃喃說著,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很久了,很久不曾。或說,從來不曾。
突然這一刻,心底那一扇潮濕而陰冷的門,就打開了,迫及地需要有人進駐,需要得到充實……
而面前的男人,火一樣熱的身體像鋼鐵一樣硬,厚實的肌肉性感得讓她發顫,年輕的面孔鮮活而陽光,像極了那一些早就被她遺失在黑暗歲月里的青春……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
活著的感覺。
那感覺讓她變得迫切,需要墮落。
「唐僧……讓妖精吃了你吧……」她吐氣如蘭,每一個字元都像在畫地為牢,讓他死死圈在她的妖氣里,掙扎不得。
「為什麼?」唐元初嗓子眼都冒煙了,身體在她的指下燥熱,癲顫,可他不願意這樣苟且。
不想做她慾望的排解器……轉天,又被她拋到腦後。
「因為……」謝綰綰的頭慢慢耷下來,唇親到了他的脖子,「因為妖精吃了唐僧肉……就可以長生不老啊……」
「……我不是唐僧。」
「你是。」
謝綰綰吊住他的脖子,從容地撩開他的領口。
手就那麼伸了進去,畫著圈的撫摩那一片結實的肌理。
「試一下,不難的。」
「謝綰綰。」唐元初咬牙切齒,「我不是你的小白鼠……」
「……妖精不吃白鼠,只吃唐僧肉啊。」
「別裝瘋賣傻!」
「哦。下次不這樣了……下次我少喝點……我們就可以舒服一點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唐元初扯著她的手大吼。
「啵……」她手動不得,伸脖子就吻上他的臉頰,「知道的,我知道的。」
一腔的憤怒,悄無聲息地融化在一個吻里。
唐元初重重地喘息著,看著面前這張不停往前湊的臉,血液往上瘋狂地躥動,額頭上隱隱浮上了細汗……
「謝綰綰!」
「一個不夠,那再來一個。」
啵!啵……
「嘻,你臉紅了……」
她指著他,又笑了起來。
「還有……你……好像有反應了……」
「咳咳!」唐元初受不了這樣敏感的磨蹭,飛快掐住她胡作非為的手,不讓她亂動。
然後,一雙炙烈的眼,死死盯住她,似要望入她的眼底,看穿她的心思。
女人的眼裡,酒意綿綿。即無情意,也無愛,連一絲別的情緒都沒有。
近在咫尺,又遙不可觸。
「瘋子!」
唐元初閉了閉眼,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把她那一身露肉的衣服緊緊捆住,再次為她扣緊安全帶。
「坐穩了,我送你。再鬧,我就把你丟下去!」
謝綰綰一聽「丟」字,怔了怔,似是清醒了一點。
歪著頭,她眯起眼打量他,好久沒有說話。
唐元初正視前方,一眼都不再看她。
他怕多看一眼,自制力就會被毀於一旦。
夜漸漸深了,錦城的街道華燈異彩。
他開著謝綰綰的車,行走在這座城市的繁華里,突然就想到了光鮮亮麗的謝綰綰。
「謝綰綰,你心裡其實挺壓抑的吧?」
靜靜的,沒有人回答。
唐元初慢慢轉頭。
謝綰綰一頭栽在座椅上,已經睡著了。
「唉!」唐元初嘆息。
明天醒來,她只怕又要忘得一乾二淨。
……
向晚第二天是在茶水間里看到唐元初的。
飲水機里的水流出來,把他的杯子都溢滿了,他竟渾然不覺。
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一個地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向晚瞅了半晌,慢慢走過去,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拍。
「喂!」
唐元初驚了一下。
回頭看到是向晚,又鬆一口氣。
「向老師,是你呀?」
「怎麼看到我就像見了鬼似的?」
「哪有?」唐元初低頭,擺弄水杯,又拿紙擦拭溢出的水,「剛才想點事情——」
向晚看著他閃爍著迴避的眼,挑了挑眉:「昨天追謝綰綰去了?!」
唐元初沉默。
向晚上上下下打量他,意味深長的笑。
「我說唐警官,你不會真的喜歡上她了吧?」
「什麼呀?沒有的事兒。我跟她……兩個世界的人,哪能呢?」唐元初臊紅了臉,眼睛不自在地瞄向別處,「那天晚上幫她買煙,我管她拿錢呢。」
呵!向晚笑了,「看你的樣子像是做賊心虛。」
唐元初無語地看他片刻,抬腕看一下時間,匆匆忙忙地走開了。
「向老師,我還有事,不跟你開玩笑了啊,咱們回見。」
「?」連解釋的勇氣都沒有?
向晚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
「神經兮兮的。難道真被我說中了?」
向晚沒有從唐元初那裡得到半點消息,卻意外在下班的時候接到一個謝綰綰的電話。
電話里,謝綰綰告訴向晚。
她在錦城的拍攝告一段落。
明天她就要隨劇組去西市,大概要在那邊呆一個月左右。
《灰名單》的劇情,向晚記得。
有好幾個案件和事件都發生在西市。
所以,謝綰綰去西市取景拍攝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居然專程打電話告訴自己……
她們很熟嗎?連朋友都算不上。
向晚敷衍幾句,「那祝你一路順風,再會。」
謝綰綰頓了頓,突然笑了一聲:「不要再會了吧。」
說完,她掛了電話,鬧得半天摸不著頭腦。
但隨即,她又奇怪地想到了失魂落魄的唐元初——
謝綰綰這一走,唐元初再想見她,就不知何年何月了啊?就算喜歡,怪也沒機會了。
人生就是這樣。
山高水長,緣分易斷。
……
這幾天譚元春的身體恢復得很好,向晚留在醫院陪護的時間減少了一些。
不過,到底生了一場那麼要命的病,不是說一日兩日就可以完全恢復正常的,在譚月春的堅持下,一心想出院的譚雲春,沒有得到家裡人的批准,又多住了一些時日。
醫院產生的費用,全都是譚月春墊付的。
向晚知道她不缺這些錢,可還是拼了命地加更,想賺錢早點把債還上。
上班的時候,她特地查了一下自己的存款。
汗顏的發現,離母親的治療費用,還差了好長一截……
下個月的稿費應該會多一點了吧?畢竟有一個高達10萬元的打賞。
想到這裡,向晚趁著工作的閑時,又打開手機,看了一下沐二少正在連載的小說《白名單》。
結果遺憾地發現,沐二少仍然沒有更新。
都這麼久了,這個作者是消失了嗎?難道《白名單》真的要變成一本爛尾書?
評論區里,哀鴻遍野。
很多人都在呼喚沐二少回歸。
向晚嘆一口氣,也留了一條鼓勵的書評。
「我是你的忠實粉絲,不管你遇到了什麼事,我希望你都不要輕易放棄《白名單》,我們太多的人愛它了……一直在等待,從來沒放棄。」
留完言,她打開自己的電腦,隨意地翻到書評區。
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活躍在書評里,留下了他們的足跡。
每一次看書評,對向晚來說,都是一次精神上的享受和交流。
當然,前提是沒有人罵他。
最近她更新不錯,評論區里贊聲一片,向晚也從中感覺到了工作帶來的樂趣。
她一條條翻看著,唇角不知不覺往上揚起。
「最近更新很好,一天都沒有斷。可好久都沒有案子發生了吧?作者你就不覺得慚愧嗎?有慾望的地方,就會有罪惡……一本沒有罪惡的書,食之無味!」
神秘ID。
那個人又出現了。
向晚心裡一跳,神經當即緊繃。
可半秒后,她又釋然。
是她多想了吧,都過去這麼久了,也沒出什麼事兒啊。
疑心生暗鬼,不要多想了。
她琢磨一陣,低頭給白慕川發消息:「忙嗎?」
白慕川很快回復:「嗯,還成。今天咱媽恢復得怎麼樣?」
每次聽他說「咱媽」的時候,向晚心裡就火辣辣的,有一種說不出是開心還是羞澀的滋味兒。
「恢復得挺好的。我一會下班去接她出院。」
「那……小向晚,你是不是很快就可以過來陪我了?」
他又提起這件事。
向晚微微一笑:「至少要下個月初吧?」
「……你這是要憋死我啊!」
京都。
重案一號大樓。
白慕川慢慢放下手機,走進了辦公室。
重案一號目前處於籌建狀態,還沒有正式對外辦公。
不過,第一批工作人員已然陸續前來報道。
權少騰此刻就坐在白慕川的辦公室里,四處張望著辦公室的擺設,悠哉游哉地等著他。
「老五。」
白慕川推門進來。
權少騰將大班椅轉了個圈,面對著他,兩條大長腿疊放著,似笑非笑。
「嗨!小白。」
白慕川哼聲,瞥他一眼,「……你就這麼問好的?」
「不要這麼嚴肅嘛!」
看他板著個臉,權少騰嘆口氣,慢慢站起身來,朝他敬了個禮。
「重案一號行動大隊隊長權少騰,前來報道!請指示!」
「指示你個頭!」白慕川一個拳頭砸在他肩膀上,「還沒正式辦案呢,不用那麼嚴肅嘛。」
「……」
權少騰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
兩個人重新坐下來,他瞅著白慕川,懶洋洋地問:「你說這機關是開張了,可咱們手上都沒有案子呀?你還好,有事做。我這行動隊長沒行動,天天上班幹嘛呢?要不,咱們湊幾桌麻將?」
呵!白慕川白他一眼:「你還想有案子呀?」
權少騰聳聳肩膀,「不,我想要天下太平。」
白慕川哼笑一聲:「得了吧,你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咚咚咚!」這時,辦公室門口傳來有節奏的三道敲門聲。
白慕川雙手一扣,肘在辦公桌上,抬眼一望。
「進來!」
門口一個高挑纖細的女人,筆直地走了進來。
「白隊好,權隊好!程馨前來報道!」
……
------題外話------
明天見,小仙女們!有月票的投入碗里啊~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