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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拒不認罪,患有舊疾

  秦莞忙問道,「寧大家?什麼事?」


  孟瑤回想了一瞬,「過年的時候,我們家不是要作畫嗎,在這之前,寧大家就已經和二叔熟識了,寧大家還同二叔去過鳳棲樓,這事我聽二叔身邊的小廝提起過一次,當時還對寧大家十分看不上,不過想著他是生意人,而我二叔又好那一道,這才沒多想。」


  秦莞便問,「那二老爺和寧大家在生意上可有什麼往來?」


  孟瑤搖頭,「這個應該沒有,寧大家並不涉足其他,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十分專註作畫這件事,只是當初和二叔一道去了風月之地被我知曉有些意外,畢竟寧大家表面上看著,一點兒都不像是耽於風月之地之人——」


  秦莞眉頭緊皺,一雙清亮的眸子露出幾分深思來。


  很快,秦莞起身道,「走,我們去安陽侯府。」


  孟瑤微訝,「怎麼了?去侯府做什麼?」


  秦莞攜著孟瑤的手,「去尋岳凝,找她有點事,我不能招待你,便帶你一道去吧。」


  孟瑤不明所以,可秦莞此舉必定有緣故,孟瑤無奈苦笑,倒也不反對,她也有幾日未見岳凝,三人聚在一處,倒也有更多樂趣。


  秦霜出嫁,如今的忠勇候府便只為著下個月秦朝羽和太子大婚做準備,秦莞進進出出,更是少了轄制,她帶著孟瑤出門,上了馬車直奔安陽侯府。


  岳凝正在演武,卻沒想到秦莞忽然來了,連忙親自出來迎接,等看到孟瑤也來,便先帶著兩人去見太長公主,隨後又到了自己小院,一進院子秦莞便道,「去請魏公子過來,此前的事,還要從長計議——」


  岳凝點點頭,忙照著做了,孟瑤看著她如此卻有些好奇,「怎麼還要叫魏公子過來?」


  秦莞眨了眨眼,「一件大事,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魏綦之來的很快,入了侯府,幾人在岳凝的小院說了一會兒話,沒多時,魏綦之離開侯府,直奔城外而去。


  秦莞在安陽侯府留到了下午,心中又有幾分不安,離開侯府到了衙門去。


  衙門裡,寧不易已經被他的人接走,展揚和鄭白石審了吳瑜許久,這會兒都已疲累不堪,見秦莞來了,迎接的力氣都沒了,卻是什麼都沒問出來。


  秦莞專門去了牢房,只見吳瑜身上多了數道鞭痕,血跡斑斑的,可吳瑜還是沒招供,秦莞便對展揚道,「展捕頭,與其審問吳家三公子,不若好好查查三公子的那兩處宅子,我猜其中必有緣故。」


  展揚挑眉,「和案子有關係?」


  秦莞點頭,又搖頭,「我也不確定,不過他若是不說,光用刑還是難免落下了屈打成招的口實。」


  展揚正覺審問陷入僵局,秦莞這麼一說倒是指了一條明路,展揚連忙應了,秦莞又看了看躺在牢房中的吳瑜,轉身離開了衙門。


  出了衙門,秦莞帶著白櫻直奔西邊銅錢巷的宅子。


  秦莞已經多日未來,今日一來,韓伯和二寶高興不已,秦莞見自己雖然多日沒來,宅子內外卻仍然整齊清雅,便知道韓伯用了不少心思,便又給了韓伯和二寶不少賞錢。


  「我今日來,是要等一位朋友,這位朋友天黑時分才會來。」


  韓伯聽明白了秦莞的意思,待上了茶點,便忙拉著二寶到了跨院,不敢攪擾了秦莞。


  秦莞和白櫻在此留到了天黑時分,眼看著天色已經黑透,院門外卻仍然半點動靜也無,白櫻擔心道,「小姐,魏公子會不會請不到人?」


  秦莞搖頭,「不要小看他,我覺得他能請來。」


  秦莞說著走到窗邊,抬眸看向外面的天穹,今夜無月,天上卻有燦然的星子,秦莞定定看了片刻,腦海之中卻在想這案子,白櫻在旁道,「小姐在想怎麼找其他證據?」


  秦莞搖了搖頭,「我在想他的動機,想他為何要擺這個道場。」


  白櫻皺了皺眉,然而秦莞都想不出來,白櫻又怎會知道答案,見秦莞一臉沉思,白櫻便不敢打擾,如此這般過了小半個時辰,院門終於被敲響。


  主僕二人神色微變,秦莞當先抬步朝著門口走去,院門一開,外面魏綦之笑著道,「久等了……」


  秦莞點頭,轉而看向了站在魏綦之身邊之人。


  ……


  ……


  秦莞和魏綦之從院子離開的時候,魏綦之道,「寧大家傷勢不輕,我今日去看了,那日三公子讓他去送畫,我和郡主從殿中出來剛好聽到。」


  秦莞頷首,「也就是說有你們二人為他作證。」


  魏綦之道,「是這樣不錯。」


  秦莞點了點頭,想了一下道,「今日天色已晚,我們明日一起去看畫,順道也看看寧大家的傷勢怎麼樣了。」


  魏綦之應了,方才和秦莞分別。


  看著魏綦之離開,秦莞轉身上了馬車,待回了侯府,秦莞立刻洗漱歇下,茯苓和白櫻熄了內室的燈退出去,剛離開沒多久,秦莞的後窗窗欞又輕響了兩聲。


  秦莞一個激靈,起身穿了鞋子便朝著後窗去,窗欞一開,外面果然站著燕遲。


  燕遲撐著窗沿而入,見秦莞身上沒披外袍,便將她拉到了床榻邊去,「適才我去尋了鄭大人,他說你白日去過衙門,之後便走了。」


  拉著秦莞坐下,秦莞這才道,「我去了,知道吳瑜沒招供,我便走了。」


  燕遲便道,「我來正是和你說吳瑜的事。」


  秦莞頓時目不轉睛的看著燕遲,燕遲唇角揚起一絲暖笑,握住秦莞的手道,「威遠伯府在幾年之前開始,便是吳瑜一個人在管理庶務,其他幾個兄弟惡習滿身,若非吳瑜,威遠伯府只怕早就被敗光了,雖然如此,老威遠伯卻還是早早說好,說等他過世,要將公產分出去給另外三個兒子,而給吳瑜的便是衙門的差事。這個吳瑜表面上十分遵從,可私底下,卻一直在吞威遠伯府的產業,大到田莊,小到鋪子,他不動聲色的將威遠伯府的一小半財產轉到了自己手裡。」


  秦莞聽得眉心微跳,「所以他才有那一處單獨的宅子?我們問那處宅子的時候,吳瑜遮遮掩掩言辭閃爍,難道是因為這個?」


  燕遲頷首,「極有可能。」


  秦莞想了一瞬,「是了,吳瑜若是這般斂財,那他何必去擺這個道場?畢竟稍有差池,這些他好不容易得到的都要化為泡影,在瑣事之中處處鑽營又謹小慎微的人,絕對不可能忽然之間生出如此喪心病狂的念頭。」


  燕遲面上滿是同意,「所以你要我做什麼?」


  秦莞略一猶豫,「暫時不需要,你後日可有時間?」


  燕遲攔著秦莞肩頭道,「只要你需要,便一定有。」


  秦莞心頭微熱,立刻道,「好,那我自有謀划。」


  話音落下,外面卻忽然響起了窸窸窣窣之聲,秦莞心頭一跳,連忙從燕遲臂彎之中坐直了身子,「是茯苓,你快走你快走——」


  燕遲很是無奈,他這才來了片刻!


  然而外面腳步聲越來越近,燕遲只得起身朝後窗處去,秦莞跟著他,看著他越窗而出,又擺了擺手催促他快點離開,燕遲無奈,想他堂堂睿親王世子,如今竟然做熟了這翻窗越戶的勾當,見秦莞著急不已,顯然不希望自己的貼身婢女發現他二人之間的情愫,燕遲蹙眉,雖則不滿,卻還是極快的離開了。


  秦莞連忙將後窗關上,窗戶剛合上,茯苓睡眼惺忪的拿著燈進來了。


  「小姐,您怎麼在關窗戶?」


  秦莞容色沉定道,「睡不著,吹了點涼風,現在有點困了。」


  茯苓頗有些心疼,「小姐,您一定是為了案子思慮太過了,都這麼晚了,是不是屋子裡太熱了?不過眼下暑氣還不重,小姐不應該覺得很熱才是啊。」


  秦莞只怕茯苓擔心,趕忙乖乖躺下,又好一陣勸說方才讓茯苓回去歇著,她呼出一口氣去,看樣子,這麼下去也不是個法子,最起碼,得讓茯苓知道才行,可瞞都瞞了這麼久,現在告訴茯苓,她必定要生氣的,這可如何是好?


  秦莞一邊想著一邊沉沉睡去,很快就入了夢鄉。


  第二日,秦莞再往安陽侯府去,沒多時,魏綦之也到了侯府,於是三人一行往染墨畫館行去,到了畫館,寧不易果然還躺著養傷,畫館的小廝一邊請三人入後院一邊道,「我們公子本來身體就不好,如今遭了這一回罪,根本躺在床上無法下地。」


  秦莞眉頭一挑,「本來身體就不好?」


  小廝面色微變,似乎說出了什麼不該說的,而後便苦笑道,「我們公子以前得過病,後來一直不見好,時常還要服藥的。」


  秦莞和岳凝對視一眼,這一點她們卻是不知道的。


  而秦莞想起來前夜給寧不易問脈,似乎沒有發現有何十分怪異的脈象,他當時失血過多,十分虛弱,可也未曾傷及要害,難道她看差了?又或者他那脈象虛浮無力之狀,不全是失血過多造成的?

  小廝又道,「這兩日公子都是不見客的,不過兩位郡主和魏公子來了,公子卻是不好不見的,只是公子卧病在床,只怕要失禮了。」


  魏綦之忙道,「我們本來就是來探望他的,還有什麼失禮不失禮的?」


  說著話,三人入了後院,很快到了正房門口。


  小廝敲了敲門,「公子,兩位郡主和魏公子來了。」


  「請他們進來——」


  屋子裡出來寧不易有氣無力的聲音,小廝推開門請三人入內。


  一進門,屋子裡便浮著一股苦藥味兒,秦莞鼻息微動,頓時分辨出了這藥方,正是治寧不易胸口的外傷的,三人進屋左轉,一眼就看到了半靠在床頭的寧不易。


  一看寧不易的臉色,秦莞心底便是微驚,寧不易本來只是失血過多,按說養了一日應該好轉一些了,可她打眼看去,卻見寧不易面色十分慘白,竟然像是重病之象。


  「寧兄,我們來探望你的,你的傷勢如何了?」


  魏綦之上前,寧不易語聲嘶啞的道,「真是抱歉,在下不能行禮了——」


  魏綦之忙道,「不要那些虛禮,我們又非外人。」


  寧不易感激一笑,「傷勢已經穩住了,勞煩魏兄和兩位郡主關心,還如此大老遠的跑這一趟,只可惜我這個樣子,怕是要招待不周了。」


  秦莞上前,「你的傷勢當真穩住了?我看你臉色奇白,這是為何?」


  寧不易苦笑一下,他今日墨發披散在肩,又從頰邊屢屢掉落下來,越發襯得臉色有異,「傷勢是當真穩住了,至於我這面色……倒是因為一些舊疾。」


  秦莞不由皺眉,一旁岳凝也眉頭微皺,此前見寧不易,他面色如玉,卻是會給自己塗脂抹粉,往常她和秦莞不懂,如今卻有幾分明白,寧不易如此分明是為了遮掩病容。


  秦莞忙道,「寧大家有舊疾在身?可要我幫忙看看?」


  寧不易搖了搖頭,「一點舊疾,倒也不礙事了,不勞煩郡主了。」說著又道,「我這一受傷,郡主還有一幅畫倒是沒法子去要了,我派人找那位老先生說了,那老先生說明天叫人送來,郡主要多等一日了。」


  畫當然是不重要的,可寧不易如此快的轉移話題,顯然不想讓她問病情。


  她有小醫仙之名,京城之中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她幫忙看病,可寧不易去不願意,他面色奇白,如果當真無礙,怎麼會是這般容色,除非……


  除非他的病已經無藥可救了。


  秦莞還在想寧不易的脈象,若是真的到了奄奄一息之時,或是得了什麼絕症,她不會看不出來,那他這容色是怎麼回事?


  秦莞心中疑慮甚多,寧不易卻輕咳起來,看他那難受的樣子,秦莞忙道,「寧大家還是好好養傷吧,我的畫又不著急的。」


  寧不易咳嗽幾聲又問,「不知道吳三公子……」


  秦莞一聽這話便一嘆,「他被抓個正著,這一次是死罪難逃了,這兩日衙門都在調查審問他,相信很快這個案子就能了結了。」


  寧不易嘆了口氣,「真沒想到會是這樣。」


  秦莞也微嘆,「是啊,誰能想到呢,他害了這麼多人,如今被抓住也是咎由自取,正應了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寧不易在養傷中,三人又和他說了兩句便告辭,走出門來,岳凝道,「兇手當真是吳家三公子?這案子真的要結案了?」


  秦莞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帶著岳凝二人快步而出。


  ------題外話------


  啊啊啊啊啊卡文卡文卡文,馬上要完了卻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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