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5章還我山河
第0255章還我山河
屠叨冷靜下來，略微琢磨，覺得家族的事情太複雜，牽涉的族親又多，你一言，我一語，意見難以統一，難說有多少族親同意自己的想法。
但是作為家族一分子，難道犯了一次錯誤就不能原諒。
屠叨道：“我願替我爹歸還族親一切的損失，你招集族親去宗祠，每戶在我手裏領取一百銀幣，等我向其他族人要回家族之物，再分給族親，保證每家每戶有溫飽。”
一百銀幣對一個下人家庭來說，足夠買到半年的糧食。這是一筆非常可觀的生活費。
屠屋一共二百多戶人家，也隻要二三萬銀幣，這筆錢是小數目，屠叨沒有一絲兒心疼。
關鍵是要買得人心，這是屠叨的初衷。
一語驚住了族長，不由得細細打量屠叨，發覺屠叨穿著華貴，心道：“難道這小子衣錦還鄉，賺了大錢？”
好一會兒，族長說道：“我招集族人去穀場，你沒收回家族失去的土地之前，不許進入宗祠，族親能否原諒你爹娘，看天意吧。”
這簡直就是小瞧人，侮辱人。
屠叨心下痛恨，可是理屈在先，也不便發作，強忍在心，暗自發誓，一定要還給族親一個好結果。
族長轉身離去。
屠日帶著家兒老小走出房門，說道：“孩子，你破費也無濟於事，族親未必會原諒大哥。”
屠叨道：“一切看天意吧，”轉回身，望著屠日道：“叔叔，讓你們受了委屈。”
屠日欣慰地笑道：“我原本是個廢人，修行不了，自小受大哥照顧，從不曾被人欺辱，大哥也沒做錯什麽，至於娶了大嫂，是對是錯，天知道，族親誤會大嫂，你莫要聽信他人風言風語。”
屠叨道：“我養父養母俱說爹娘是俠義之士，豈容被小人抹黑，誹謗。”
“嗯，走吧，我們去穀場。”屠日說道。
“當，當，當……”
屠氏家族敲響了鍾聲。
族親都知道，家族出了大事，要招集在一起。紛紛住祠堂前的穀場趕過去。少時，整個家族，拖家帶口，男女老少，盡皆到齊。
族長背著宗祠，麵向族人，大聲說道：“諸位安靜！”
族長的領導威信極大，一語甫落，全場鴉雀無聲，個個望著族長，等待下文。
“給你們一個好消息，或許也是個壞消息。”族長神色凝重地說道，又左右掃視，扭轉著頭，接著說道：“屠星的兒子——屠叨回來了村裏，住在屠日家裏。”
“啥？那個英俊瀟灑的少年就是屠星的兒子，咋都長得不像呢？”
“緣何不像，我看就挺像的，隻是不敢相認。”
“哼，屠星叛逆，害得家族受傷，多少人受難，現下想起他，我都恨他，若不是他，我家能缺糧食，會挨餓嗎？”
“那事也不能完全怪屠星，好歹屠星也幫助許多族親，娶那妖女，的確不對，可是與整件事情，也關係不大。”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受過屠星好處的，自然不說屠星的是非功過。
這時，一道響亮的聲音喊道：“屠星的兒子回到村裏，跟我們有何關係？反正他們一家子都不算族親，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對呀，我們不想見他。”
“說不定又是一個禍害。”
“屠老三，你莫要胡說八道，屠星當年幫助你家幹活，你難道忘記了麽，休要忘恩負義！”
“我也幫助過他家，你看，他整出啥事來，害得大家不苦麽！”
“安靜！”族長大吼一聲。
所有人立馬不敢做聲。
“屠叨說，他願意代屠星償還我們的損失，我覺得可以原諒屠星之前的過錯，至少來說，不完全是屠星的過錯，你們也莫要拿他當掃把星看待。”族長離開屠日家，一路上邊走邊想，良心發現，覺得處罰屠日一家人有些過分。
“他如何償還我們的損失，都二十幾年，我們流過多少淚，挨過多少餓，受了多少欺負，可還得清麽？”
“屠小狗！休要胡言亂語。”族長厲喝一聲，兩眼圓瞪。
這屠小狗在屠屋是吊兒郎當出了名，就喜歡招惹是非，家族之中，沒一個喜歡他，都對他頗有厭惡，好在他也不做十惡不赦的壞事，才得以容忍他，
屠小狗見族長惱怒，沉默不語，又很不服氣地抽了抽嘴角。
“大家聽我說完，”族長接著說道，“屠叨比及屠日，更有出息，我看他氣度不凡，必是我家族吉星，而且他為人仗義疏財，願助每戶一百銀幣，憑這本事，可知他寬宏大量、高義薄雲。”
大家沉默不語。
想到唾手可得一百銀幣，心中的饑餓都驅趕走了，哪敢議論屠星的不是。
俗話說得好，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在利益麵前，有幾人不被屈服。
族長見大家不說話，又說道：“我相信屠叨能做到他所說的一切，諸位也要相信他，他還年輕，將來大有作為。”
“既然如此，從今往後，大家莫要記恨屠星，而且事情過去幾十年，沒必要耿耿於懷。”
“有道理。”
“不再責怪屠星。”
終於過半數族人釋懷，不再記恨屠星。
“好吧，大家安靜，來認識屠叨。”族長早見屠叨來了，站在一邊，便揮了揮手。
屠叨來到族長身旁，掃視眾人，大聲說道：
“鄉親們，我是屠叨，家父之事，我會查個水落石出，不管你們如何理解，我都無怨無悔。因我爹娘出事，給大家造成了損失，我屠叨今兒回來，竭盡全力，取回家族失去的一切，也叫所有惡人負出代價。”
說到此處，屠叨情緒激動，故意停頓下來，平複心中憤怒，又說道：“剛才族長替我說過，每戶人家可以領一百銀幣，各位排隊來取。”
屠叨也不想說得太多，激憤的心情好不容易壓住，說得越多，越難控製情緒。
族人排著隊，從屠叨手裏領走一百銀幣。
夜色降臨，天空掛著一輪圓月，繁星密布，照亮了整個五姓村。
屠叨坐在屠日家的院子裏，聽著屠日講述過往的事情。
屠日不再隱瞞，一股腦兒告訴了屠叨。
仰起頭，看著閃爍的星星，屠叨又想起了寧靜。他們在一起數星星的夜晚，開心快樂的夜晚。
而今看著星星，心裏頓感孤單，又有說不出來的愁悵。
次日，屠叨來到離得最近的屠場——蒙屋，找到了蒙氏族長蒙在天的大院門口，高聲喊道：
“蒙氏家族聽清楚，還我山河，當初搶我屠氏五座山，而今歸還七座，若敢說半個不字，我屠殺你蒙氏五十人！”
一語如雷，傳遍了整個蒙屋。
蒙在天從院子裏掠出，離屠叨三丈外站定，見屠叨年輕，啟用靈識一掃，心下大驚，竟然不知屠叨修為多少。
“你與屠氏家族是何關係，我們與屠氏家族的恩怨與你何幹？”蒙在天目光陰冷，語氣霸道。
“我叫屠惡，屠氏家族成員，今天特來討還家族的土地。”屠叨說道。
周邊幾家人也紛紛從屋裏出來，圍住屠叨。見屠叨所言，無不交頭議論。
“屠惡，有這號人嗎？”
“這小子不是前天來賣蛇肉的那人？”
“對，就是他，竟然口出狂言。”
哈哈……
蒙在天哈哈大笑，又說道：“屠輕雲都不敢向我討還土地，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竟然敢來我家門前大呼小叫，活得不膩煩啦。”
屠輕雲是族長。
“少廢話，給，還是不給，痛快說出來！”屠叨沒心情與他逞口舌。
蒙在天冷笑道：“隻要我還活著，你就休想要去。”
“那你就去死吧！”屠叨還沒說完話，身形已掠出。在亂踩花步法幫助下，身形如閃電一般，眨眼間，靠近蒙在天跟前。
蒙在天驚得發傻，完全沒反應過來，隻見光芒一閃而過。
屠叨隨著光芒滅去，又回到了之前所立之處。
而蒙在天的頭從脖子上脫離，在地上翻滾，身軀倒向地麵。
圍觀之人，全都驚得靈魂出殼，失去了生機，呆站不動。
太快！
屠叨出刀與收刀，完全是隨光出沒。
這等速度，圍觀之人，沒一個看得清楚。
他們的修為太低，都在結丹境五級以下。
蒙在天也隻有結丹境八級，這點修為放在化虛境三級麵前，簡直跟土狗遇到猛虎一般，除了逃命，哪有招架之力。
屠叨的武技出神入化，神秘莫測，也不是蒙在天抵抗得住。
屠叨轉回身，掃視圍觀之人，平聲說道：“還有誰是管事的？”
族長已死，至少還有一個執事，幾乎每個家族都會配置一二個執事，協助族長處理家族大事。
話語驚醒所有人，無不向後退走。
屠叨這張書生麵孔，看起來柔弱，實則太可怕，竟然隱藏著殘酷的殺氣。
“還有誰是管事的？”屠叨提高了音調。
嚇得眾人臉色蒼白，心跳加速，害怕屠叨突然出手，取了自己的腦袋。
“不是我，你找蒙得玉，他……他是執事。”一個壯年人見屠叨盯著自己，嚇得渾身發顫。
“哪一戶？引路前行！”屠叨語氣冰冷，像早霜一樣，使得那人渾身發寒。
“饒命，我……我帶你去。”壯年人見屠叨一步步朝自己走來，扭身就走，害怕屠叨靠近。
屠叨跟在那人後麵，其他圍觀者紛紛回家去，關著門，像遇到了惡魔似的，躲著不敢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