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3章投靠
第0023章投靠
鄧麗到底控製不住情緒,不小心發出了聲音。
盡管聲音很微小,她旁邊的同門兄弟姐妹卻聽清楚了,都停止吃食物,望著她瞧,仿佛看到了怪物一樣,又覺得她生病了,竟然自言自語。
她自言自語的內容也極為驚人。
她突然刹住了話語,沒說完整,但下半句話,大家都猜到了九分準。
“還是一個雜役處的廢物。”這是她的下半句話。
她心裏不平衡,故意貶低屠叨之前的身份來安慰自己。也是要炫耀自己與那幾個師妹有著不同的品味,覺得自己的品味更高級。
許多師兄師弟都知道鄧麗是個見異思遷的女子。知道她跟許多男子約會過,收受的禮物也挺多。
像她這種濫交的行徑,早在一些男子心中落下了賤人的形象,隻是她自我感覺良好,恬不知恥,還有臉辱罵別人。
師兄師弟看著鄧麗,眼神裏流露出一股莫名奇妙,還夾帶著一絲兒嫌棄。有的還不時地搖頭,覺得可笑,又不敢大聲笑,怕被鄧麗聽見,便垂下頭竊笑。
生就這股嫌棄,不是針對她的美麗,而是針對她的行為。
此時,在同門兄弟姐妹心中,鄧麗肯定是吃醋,覺得那些師妹搶走了她的風頭,她才怒罵師妹。
有師妹認為,假使屠叨沒得罪鄧麗,依著鄧麗的性子,肯定會找屠叨示好,會在屠叨麵前撒嬌,找存在感。
屠叨也聽見了鄧麗的聲音,他沒衝動,表現得很平靜,畢竟在雜役處待了幾年,心理承受能力更強大。
鄧麗也沒說完全一句話,前半句話也不是罵屠叨,屠叨沒理由生氣,也沒理由反駁。
屠叨心態健康,不疑神疑鬼,也不將邪念往自己身上攬。
與屠叨同坐一桌的師妹,臉色難看,由紅轉青,眼裏透出一道道嫌惡的目光,投在鄧麗身上,心裏恨不得她走路摔死。
女子多心,又見許多兄弟姐妹投來怪異的目光,便將鄧麗的話套在自己身上,覺得鄧麗就是在說自己。
其中一個師妹反駁道:“不知道誰才是賤人坯子,不敢光明正大跟師兄弟交往,卻在黑夜裏單獨跟這個那個鑽竹林,那些行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聲音不響亮,所有人都聽在耳朵裏。
言外之意是說鄧麗才是真正的賤人坯子,還跟許多男子約會過,傷風敗俗。
鄧麗原本煩躁,聽聞此言,正戳在心坎上,回頭掃視屠叨所在的一桌人,惡狠狠地說道:“哪個臭不要臉的長舌婦在胡言亂語,有種來老娘麵前說一遍。”
周圍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一群人長期在一起,鄧麗是聽出了誰的聲音,隻佯裝不知,故意發狠放話,意欲震懾師姐師妹。
鄧麗之所以敢發怒,還是仗著有靠山。也知道對方修為不如自己,能夠欺負得了。
因為屠叨在此,她又有所顧忌,擔心屠叨出麵為對方撐腰。她認為屠叨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又是愛管閑事的傻子。
鄧麗不敢對屠叨大打出手,也是其聰明之處。屠叨打敗葉展那時,整個前院傳得沸沸揚揚。鄧麗也聽見了,還記在了心裏。
她前陣子與屠叨鬧下矛盾,心有餘悸,起了陰影。
葉展的修為如何,鄧麗清楚,也自知不如葉展。所以接二連三蠱惑師兄弟找屠叨惡鬥,意欲借師兄弟的力量教訓屠叨,也是迫不得已的計謀。
鄧麗言罷,又直起身子,扭動腰肢,見周圍投來怪異的目光,俏臉鐵青,目露怒火,一怒之下,離開凳子,扭身離去。
那個反駁鄧麗的師妹撇了撇嘴,心裏不服,也沒有繼續衝撞鄧麗,畢竟自身能力弱小,又缺少強大的靠山。她無聲反抗。
屠叨吞下一口點心,淡淡地說道:“嗐,別人能夠氣飽,我等沒學會那等特技,不要浪費食物,來,繼續吃。”
眾人一笑,都埋頭用餐。
劉一方也是一直觀察屠叨的動態,想了解屠叨的想法。除了觀察屠叨,他也觀察鄧麗和其他三個霸主。
鄧麗是屠叨的仇人。這於劉一方來說,那是一個間接觀察屠叨的途徑。
其他三個霸主與劉一方的立場相差無幾,也必然成為觀察對象。
牆倒眾人推,實是一門學問。推不好會自取滅亡,被牆砸死。
劉一方始終不肯與屠叨發生摩擦,也不跟屠叨交好,是有心計的。他也清楚自己的處境,知道自己的斤兩,卻不清楚屠叨的能力。
盲目地與他人結仇顯然不明智。
他是帶著一股投機的心理跟屠叨周旋,看是保持中立,其實也心懷私心。
眼下見方天氣得不吃食物,丟下筷子,帶著悶氣離去。劉一方心裏有了結果,歎息一聲,覺得遊戲要結束了。
走出食堂,大家都回自己的屋子。
在走廊上,劉一方趕步到了屠叨身後,輕聲道:“屠師兄,請留步,我有數言打擾。”
屠叨跟劉一方沒交往,平時也很少聽見他說話。他沉默寡言,一天也不講幾句話。
身後傳來的聲音陌生,屠叨還是止步回頭,見是劉一方,不覺一驚,微笑道:“劉師弟有何指教?”
屠叨心裏琢磨,不是來尋事便好,自己來到前院,似乎不得安寧,影響不好。有甚麽事都好商量,也不見哪裏開罪了他。
他主動找來,不知為著何事。
“不敢,劣弟收藏了一壺孫女紅好酒,意欲今夜與師兄一起痛飲論道,不知師兄能否賞臉。”劉一方話語不多,也是開門見山。
劉一方能夠向屠叨示好,發起邀請,有意結識,未嚐不是好事。
屠叨見劉一方麵帶微笑,目光之中又是誠懇之意,不是鴻門宴,當下答應道:“能與劉師弟一起飲酒論道,實是劣兄大幸,豈敢不遵。”
來到前院,屠叨也不想與同門師兄弟結仇,也想與他們和平共處。隻是形勢迫於如此,跟前院的霸主杆上了。
一個人到了某地,可以有仇人,但是也要有朋友。朋友和仇人要平衡,若是不能平衡,朋友必須多於仇人,方能生存下去。
屠叨也清楚,孤狼敵不過狗群,與其多一個仇人,不如多一個朋友。
在屠叨心裏,還是樂意結交劉一方,哪怕不深入交往,就是那種見麵能夠打一聲招呼的熟人,彼此能說三言兩語,和和氣氣,相敬如賓。屠叨都會滿意。
伍磊跟著劉一方,是屠叨的主意。
屠叨猜測劉一方不重視伍磊的存在,視之可有可無。其原因還是伍磊太弱小,又缺少靠山。
屠叨樂意結交劉一方,也考慮幫助伍磊。
隻要屠叨跟劉一方結交,伍磊在劉一方心中的重量也隨之增長。
劉一方要給屠叨麵子,自然要重視屠叨的朋友。無形之中,伍磊也就受到了重視。
許多人見劉一方與屠叨一起笑談,心下疑惑不解。
好猜測的人都以為劉一方在巴結屠叨,要投靠屠叨。眼下形勢動蕩,一向不拉幫結派的師姐師妹都傾向屠叨,成了屠叨的擁護者,支持者。
屠叨的隊伍在壯大,遲早有一天,能夠稱雄前院。
屠叨又收服了王道,借著這股勢力奠定了在前院的霸主地位。
聰明人都明白,屠叨真要對哪個霸主動手,那人注定要倒黴。
“嗐,強者必然受人尊重。”
“是呀,也隻有強者才夠得起別人邀請喝酒。”
不少人由衷地感歎起來。
“劉師兄是頭一次邀請雜役處逆襲來前院的師兄弟。”劉一方跟班在遠處輕聲說道,眼裏閃著羨慕的光芒。
“是呀,以前來的兩個師弟,劉師兄睬都不睬他們。”另一個跟班說道。
“屠師兄真是厲害,一來前院就力壓群雄,肯定是前院第一強者,要不依著劉師兄的為人,不可能主動跟屠師兄搭訕。”
夜,圓月之夜,繁星之月。
一間房內。
兩人坐談。
“近來見方天師兄陰著臉,又時不時瞥屠師兄一眼,他似乎心懷不軌,屠師兄可要當心。”劉一方淡然一笑,帶著試探的口吻說道。
屠叨淡然一笑,道:“劉師弟請勿多心,我與方師弟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怎會對我心懷不軌,想必是我玉樹臨風,氣宇軒昂,他才多看了幾眼。”
劉一方神情一滯,罵爹的心情都有,尷尬地笑道:“酒喝多了,醉了,師兄莫怪。”
桌上一壇子孫女紅,一碟花生,一碟牛肉幹,兩隻大碗。
屠叨和劉一方都喝了兩碗。
這孫女紅是五年陳的香酒,放在平時,劉一方舍不得喝,今天特意跟屠叨喝,這份誠意足見用心。
屠叨酒量不大,卻也能喝三碗,隻是這孫女紅酒太烈,兩碗下肚,臉紅耳赤,頭暈目眩,有了七分醉意。
“師兄深藏不露,行事低調,實是我學習的楷模,而今連王師兄都不是對手,想必方天師兄也不是對手。”劉一方想知道屠叨的修為,故意拋磚引玉。
屠叨心知其意,搖了搖頭,道:“師弟過獎,打敗王師弟實屬巧合,是運氣。並非我能力有多高,真要比修為,頂多比他高一點點。”
高一點點是高多少呀?劉一方在心裏自問。
媽的,你就不能實說自己修為是何等級嗎?
劉一方翻出一個白眼,不覺自己花了一壇子好酒,竟然沒喝醉屠叨,沒撬開屠叨的嘴,得到想要的答案,心裏有些失落。